第44章 我们如此热爱徐州

虽然徐州年年高考省内倒一

但我真的很感谢在徐读中学的日子

我们应试教育不行 可素质教育很好

有一年国内发生好几起

影响极其恶劣的校园霸凌事件

于是教育局包场 要求我们都去看

小四(bushi）的《悲伤逆流成河》

一两个年级坐满两层楼 在那唏嘘

小情侣躲在角落手牵手

三三两两好朋友排排坐吃零食

偶尔转脸撇两眼喜欢的人

借口分享 给对方喂两口吃的 说说话

少年的悸动藏在台词里 插科打诨

还有《战狼2》和

毕业季的《老师好》

大家在一起喊犯我中华虽远必诛

感慨女主漂亮 互相嘲笑对方泪点低

那样的日子太难得了

尤其是在我十五六岁的光景里

雪天 我初中的语文老师

停电 落雪 高中的班主任

都说 别读书了 出去玩吧

于是 大家一窝蜂冲到户外

你丢我个雪球 我砸你块雪饼

少年应似野草疯长

而不是困在条条框框里呆板

起雾的上午 全校师生排成长队

徒步新校参观当地部队训练场

途径的路口都有熟悉的老师守着

吹着长哨催促我们绿灯跑起来

每每遇到学校强制的活动

班主任都会在班里征集意见

得出多数人都不愿意参加的结论

就会带着我们一起反抗

在那里 我不是行尸走肉

不是被强制没思想的做题机器

我们最终都没有成为很厉害的考生

却始终保持思想和人格的独立

我会怀念过往 会感激那里

是因为我在最年轻叛逆的时候

有被他们当成平等的大人去尊重

这才是义务教育应该教给我的东西

连周补课才会开的大澡堂

有着脸盆一样大的淋浴头

洗澡的时候和朋友打水仗

结伴回宿舍彼此打量睡衣再相视一笑

楼道里每天排长队的吹风机

戏谑着毕业后赚了大钱给每一间都配上

24小时的空调 不收分文水电费

夏天教室呼啦啦的风扇

和前后两台空调同时运作

内外两种温度 都是我的青春

看到支教 忽然想到平行世界

如果 那半年我赶上了最后审核

没有回厦门 而是去大凉山待着

会不会有更深的体悟呢

但那样的话 我就不能去托班了

就没办法认识这么多小学生

不能够和大家吃晚饭 唠嗑

更不会试图成为现在的大人

线上面试的时候 负责人问我

如果他们问起你为什么休学

或者说你休学 再告诉他们好好学习

这要怎么解释呢 好像有点矛盾

我当时说的是

我休学是因为我觉得前路迷惘

我不能一直赶路 我得停下来想想

不经历思考的人生不值得过

但很显然 我现在迷路了

那我就得停下来等一等也想一想

同样 我也会告诉他们

被推着按部就班往前走是可悲的

我们得有自己的判断

得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当我坐在那里复习古代汉语

笔尖游走 ?一个个字词解释浮现

我能察觉到我心底咕噜咕噜冒泡

我知道我现在学的 是我喜欢的

我在国学上倾注整个高中生涯

去参赛的路上窝在绿皮里

叽里呱啦地背着五千道文学常识

和朋友守着三月初三曲水流觞的约

这些都是我喜欢的我也愿意浪费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