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是我,我回来了

陈默听着门外传来的声音，并未作出任何的回应。

片刻之后，门外又传来了声音，“小默，我是爸爸，我真的是爸爸……我回来，想着我的女儿，我的小默，我知道是爸爸这些年亏欠了你，可是，爸爸也不好过啊，我每天想着你和你妈妈，度日如年啊……”

听着门外带着哭腔的沙哑的声音，陈默半信半疑的喊道，“你，你别说了！”

“小默……”

“你要真是我爸爸，你怎么不直接敲门，干嘛像做贼一样？”

“我害怕，害怕你们不能接纳我，我怕敲响之后，你说你不要我……”

“好了，”陈默稍喘了一口气，“你要真是我爸爸的话，那你现在就离开，有什么事情，等到白天再说！”

“好，”门外的声音，语气激动着，“我走，我走，明天，明天说！我走……”

听到脚步声真的远去后，陈默手撑着墙，长喘出一口气，整个人瘫软的倚坐在门后，许久都未能缓过神来。

“他真的是爸爸？”

陈默心中疑惑着，这一夜她翻来覆去，一点也不敢睡，想着等到天一亮，她就飞奔前往医院，向母亲确认这个事情。

窗外的天空逐渐由深蓝转为淡白，陈默撑起身，一夜没睡，让她的脑袋有些昏沉，一站到地上就感到头重脚轻的。

她急忙穿好衣服，背上书包，将门锁上，一路小跑着下楼梯，

“啊！”

随着一声下意识的尖叫，陈默停下悬在半空中的右脚，循着她的目光看去，一个光头，身着黑色T恤，黑色长裤，黑色布鞋的陌生的中年男人，正倚靠在楼梯口。

此时这个中年男人也被陈默的尖叫声吵醒了，他猛地睁开眼睛，身体从阶梯上噌的一下弹了起来。

看见眼前的女孩，中年男人一改严肃充满戒备的神情，语气略带些谄媚的感觉，“小默，你醒了，上课去了吗？”

陈默看着眼前的男人，面露奸相，一副不安好心的样子，急忙越过他，从楼梯口跑到了小院里，

“你谁呀！我不认识你！”

“小默，是我，我是爸爸啊！”

陈默停下刚欲往外跑去的步伐，转身看着男人的面容，他的脸色偏黄，泛着油光，脖子又往里缩着，总之看起来不像好人。

“爸爸？”

陈默不相信，也不愿意承认自己的父亲，是这样一副模样，她一边看向男人，脚步一边往后退着。

“你还记得吗，小时候，你五岁的时候，我跟你妈妈带你去游乐园玩，给你拍了好多的照片，我们带你去公园玩，去喂鱼，你闹着要把公园里的大金鱼带回家，说着就要跳下去抓鱼……你还记得吗？你一定记得，对吧！”

那些久远到模糊的记忆，随着男人一字一句的说出口，逐渐清晰起来。

“你真的是？爸爸？”

陈默猛摇着头，“不，”她完全不相信，“我的爸爸不是这个样子的！”

她说完便跑了出去，男人紧跟着追上陈默，“小默，我真的是爸爸，是我，我回来了！”

“你别跟着我！”

陈默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她奋力往前奔跑着，只想远离这个自称为她爸爸的中年男人。

“小默，”男人站在原地，呼喊着，“你也不要我了吗！你们都不要我了吗！”

男人跪在地上，捂头痛哭，这十年来，妻子从未来见过他，哪怕带点东西也行啊！

可是她没有，他惦念着的女人，从此消失，他憎恨着，憎恨她的无情，憎恨她对他的冷漠。

就连他们的女儿，现在也并不愿意与他相认，他痛苦着，好像已然被整个世界所抛弃。

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

他看着女儿远去的背影，站起身跟了上去，凭什么我的女儿不愿意与我相认，凭什么我的妻子从那时便与我断除联系！

陈默回头，发现男人还跟在她的身后，心里万分抗拒，她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这都是假的，这一切都是假的，父亲不可能回来的！

她一路狂跑着赶到医院，回头没有发现男人的身影，以为可以就此摆脱掉他了。

不曾想，当她走进医院大门后，男人紧跟着从拐角的地方走了出来，跟在她身后不远处。

他看着女儿匆忙的身影，心里不禁担忧起来，难道是妻子生病了？

对，一定是她生病了，所以这些年都没能来看我，也顾不上和我联系，他的心中瞬时舒了一口气。

想必妻子一定是因为他出事了，担忧过度，才生病的吧！

他心说道，“傻女人，为了我，这些年你都在病痛中熬着，我回来了，”他油光满面的脸上泛起笑意，“等你见到我，我们马上就从医院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