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紧急征兵令

我是一个土生土长的福州人，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脾气总是有点不大合群，我觉得似乎跟小学时期那些中老年教师喜欢体罚别人有点关系，从那时候起我的心底里似乎就已经埋下了仇恨的种子，记得很清楚当时我跟同学下课时最经常做的事情就是数数今天身上又添了几道伤痕，也许有人觉得是因为我们调皮所以才挨了打，但是事实是残酷的，我们即便有犯错，也是些不足以挨揍的理由，诸如讲话有口音、写字不好看、上黑板做题没做对等等，更可恨的是那些中年老师连女孩子都不放过，虽然小时候并不知道什么叫怜香惜玉，但是看着女孩子哭红的眼睛还是会心疼的，父母本应为这一切去讨个说法，但是当年农村的父母总是觉得老师揍学生天经地义，一定是孩子捣蛋所以才会挨揍，所以我们就陷入了这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境地，没有人相信我们，我不知道当年的小伙伴现在过得如何，对当年受过的委屈是否早就已经不介意，但是当年的处境却在我的心里留下了足够深刻的阴影，于是负面情绪比如说复仇之类的想法在我的心理占据着足够重要的位置，只是我没有表现太明显，偶尔会有些阴暗的情绪表露，但这也没有让我产生什么报复社会的想法，我很清楚混蛋的只是当年那些假道德的部分教师，事实上我很喜欢自己所在的这个城市，这座城市所在的这个国家，这个国家所在的这个世界。

后来我们搬到了城市，中学学校里年轻女教师占据了绝大所数，她们似乎都挺和善，至少没有任何体罚的行为，但是她们的存在也没有消除我心里的阴影，这些阴影如同生了根一般长在我的心底不肯离开，但是我的理性思维与自我控制能力都比自己想象中的好，所以这些问题也就没怎么再去在意。大学毕业后便又回到了这座城市，虽然夏天热的要人命，但故乡终归是故乡，所以我还是没有去其他的大城市或气候更宜人的地方。到家之后便开始了颇为无聊的工作生活，这样的生活很容易让人沉沦，变得毫无性格，随波逐流，所以我一直都在等待着改变的机会，今年，即2014年夏末，街道各处都贴满了征兵的条幅广告，我知道改变的时候到来了，即为了改变现状、也为了自己不曾对其他人提起过的将军梦。通知了家里人、办好了各种手续之后，我便开始了接受检验的各种考核，拿到了志愿表之后我才发现原来中国现在还有这么多兵种，举棋犹豫不定之时我发现在志愿表的最下端好一行打上了星号但并不显眼的一栏——特种机型驾驶员。

这几个字的表述有点奇怪，我知道驾驶员是什么意思，某某机型也知道什么意思，两段合起来大约就是招募某种飞机的驾驶员了，可是特种机型是什么？为什么还要打上星号？我既觉得好奇又觉得非他不可，便在这一栏打上了钩，接下来就是体检了，驾驶员对视力的要求很高，是c型表，比e型表读起来困难多了，但好在我爹妈遗传的基因还算不错，直到大学毕业我的视力一直是5。2，所以视力检查对我而言没有太多难度，体力及身体机能检查也没有问题，毕竟曾经是田径队出身，整个体检过程都比较顺利，但真正让我在意的还是体检时在旁边的教官们的谈话，诸如“上一次又是一个都不行、希望这次可以，好看的小说:。”之类的说法，我猜测指的很可能就是我填报的这个位置，而且填报的人本身就不多，跟其他地方的比起来我们这边始终有点冷清。

一个星期后的一个早上，我们到当地镇广场集合，然后去机场，我们的目的地是成都，当然当兵就是被国家安排到全国各地去，所以也没有什么可奇怪的。福州到成都的飞机花费时间将近四个小时，算上等飞机的时间，半天就这样没了，来接我们的是军用飞机，是上个世纪就已经服役的‘运9’中型运输机，机舱不算大，我们将尽百人已经将里面填满了，这一路上颠簸的很，拉起得急，下降地得急，到达双流机场后很多新兵都吐了，我倒是勉强撑住了，没多久便有一辆部队的大卡车来接我们，就这样我们一行人坐在卡车后斗里准备迎接我们人生新的旅程。其实刚才坐在飞机里的时候我就觉得奇怪，一般服兵役都是用火车或汽车将新兵运往目的地，距离实在太远的一般会动用民用飞机，可为什么我们这边会动用军用运输机，虽然可能只是我想太多而已，但一种奇怪的感觉总在我心头萦绕。卡车在路上走了大约一个小时后我们便进了一个类似于工厂的地方，这又是一个很可疑的问题，我们不去部队到这里干嘛，而且这里的广场上已经有很多人在等待了，有男有女，我们似乎是最后一批了，因为我们到来之后，门卫兵就把大门锁死了，气氛有点诡异。站好队列之后我们便按照顺序走进了厂房里面，我自下车的时候就一直在观察四周，我们所在的位置似乎是某个航空研究中心的厂区，这点从标语以及旁边的摆设看出来，没有人钱会多到把‘歼10’、‘枭龙’一类的当前主力战机摆在草坪上当摆设的地步，况且国家也不允许。

走进厂房之后依队列站好，队伍前方有一块木头搭成的台子，不高，估计就三四十厘米，台子旁边有一个中年的平头男子，看服装与肩章应该是空军少将军衔，他的身边有一个老头子，衣着比较随意，但看得出地位是比较高的，老头说话的时候少将肯定都要侧耳倾听，态度相当恭敬。我们站军姿站了大约十五分钟后，少将走上了那个台子向着所有人喊道：“稍息！”我们的动作并不算太一致，但作为未经训练的新兵来说还算是可以了，少将对这点也并不介意，接着说道：“下面在列的各位，我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注意到，其实这次的征兵其实是一次非例行的新兵招募活动，非要说的话这是一次紧急征兵令，我们正在寻找某些符合我们要求的人，你们来自各行各业，报名的军种各不相同，但你们却都站在了这里，站在这里的每一位新兵你们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都符合我们空军今年制定的几项特殊的生理指标，只有数据达标的人才有资格站在这里，当然这并不是说你们有多么了不起，或者多么与众不同，数据就是数据，仅此而已。那么你们有人要问，我们现在哪里，问什么跟之前你们印象中的部队不一样，现在我来告诉你们答案，我们现在不是在部队，而是在某家航空研究所的研发中心，你们到这里是为了接受几项更细致身体指标检测，你们之中绝大多数人会在这里被淘汰，并回到普通海陆空三军的基础部队去，当然你们也不用为即将到来的被淘汰而沮丧，因为这并不意味着你们本领不行，只是我们正在寻找的人有点特殊，部队不是讲缘分说情感的地方，但我们现在却面临的这样的两难悖论，而且前几批包括已经是特战队员的老兵也同样没有人通过检测，所以，如果待会大家没有通过，我希望你们能在其他部队依旧可以好好表现自己，你们就是最强的！是不是？！”我们都被他说得有点莫名其妙，而且心里很没底，所以答应他话的人不多，稀稀拉拉的，少将对这点很不满意，喊道：“干嘛！没吃饭吗！现在再给你们一次机会，好好回答，你们是不是最强的？！”“是！”这次我们回答地相当响亮，这是军训的老规矩了，要是第二次回答教官的声音还是小了，那可真指不定会有什么等着我们，一百个俯卧撑，军姿一小时，跑步五公里等等这些当年做学生的时候我们都是经历过的，所以在部队傻一点可以，但唯独不能声音小了。

接着就有一些穿着白大褂的人就出来将第一梯队的人领了进去，我是最后一队的，所以轮到我们这队还需要一点时间，我们就这样以‘稍息’的姿势一直站着。我一直都在推敲刚才少将说过的话，从他的话里可以推测的出来，他们是在寻找某些符合一些很奇怪的指标的人，而这些指标甚至难倒了相当多数的部队老兵，没有人过关，但他们又急于找到符合条件的人，因此才有了这次的紧急征兵令，我从一见到我们坐的飞机的时候就已经发觉出异样了，只是不知道他们要找的人究竟是怎样的状况，那些指标又是怎么回事，现在的我似乎只能期待答案，而且要做好就这么一无所获就得转头去其他部队的打算，因为被刷掉、甚至是全军覆没是大概率事件，对所有人而言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