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接生的鬼婆婆
杨小白只感觉整个身子不受控制,猛的扎进了祭坛中央的那个少年身体之中。他刚想挣脱,不料燕道长竟然用鸡血封住了少年的七窍,使得杨小白无法脱离那位少年的躯体。从刚才燕道长与那老头的对话中,杨小白了解到这个老道正在施法招魂。可自己为何就那么倒霉,偏偏在这节骨眼上被招了来。
来到这个陌生的环境,杨小白的魂魄起初还有些抵制。在外人看来杨小白是昏迷不醒,其实不然,他的魂魄意识还在,只是暂时还未适应这个躯体。好在杨延贵的细心照料,让从小孤苦伶仃的杨小白有一种重拾家庭温暖的感觉。
“反正现在也无法寻回自己的真身,不妨利用这个机会去做一些鬼身无法做到的事情。”杨小白自我安慰着,在昏迷期间,他开始利用六甲术中的还阳咒让自己的鬼身能够与杨二蛋的肉身磨合。也许是某种机缘巧合吧!这种磨合变得轻而易举。
杨延贵见儿子依旧昏迷不醒,可是急坏了,期间又是去找了燕道长好几回。但是不知道为啥,燕道长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杨延贵更是一晚上就白了头,看着自己的昏迷不醒的傻儿子,最后不得不将其送到了医院。
医院里的那帮大老爷们哪里懂得什么鬼魂附体,只是一个劲的说杨二蛋这种情况是什么世界十大绝症,需要留院观察些日子才能找到根本原因。杨延贵当场就吓坏了,要是自己的独苗就这样没了,那与死又有什么分别,就算是倾家荡产,也要将儿子的病治好。
杨延贵是个生意人,算不上是富甲一方,但在江川市也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风云人物了,其他书友正在看:。最近因为举报市公安局长文强贪污受贿而荣登各大媒体榜首,因为其又经常施善与人,市民都称呼其为“杨大善人”,杨延贵倒也低调,从来都不浮夸,也从不接受媒体的采访。其实很多人都只是看到他的光鲜,岂不知在他的心里,却一直有一个疙瘩,那就是关于自己傻儿子杨二蛋了。
十七年的一个深夜,雷雨交加。当时杨延贵的老婆临盆在即,那时候的交通并不发达,他冒着大雨跑了二十多里路到临近的镇子里面。那时候的杨延贵还是一贫如洗,镇里的郎中都是势利眼,瞧杨延贵一身的泥巴,理都懒得理,有些不好说话的还动起了拳头。杨延贵有些心灰意冷,迈着沉重的步伐返回了山沟子里面。
那晚的雨下得很大,山路极其的难走,为了能后尽快赶回家里照顾老婆,杨延贵抄近路返回山沟子。在路上的时候听到一阵婴孩的哭声,大雨中的灯火若隐若现,那是住在深山里的独户人家。当时杨延贵只顾着赶路,并未留意,谁知道却迎面撞上了一个老婆婆,老婆婆面黄枯瘦,手里提着个黑色布袋,打着一把小花伞,问道:“大兄弟,你这是赶路呢?”
杨延贵点了点头,连番道歉:“实在不好意思啊!老人家,我媳妇要生了,所以…”
老婆婆笑道:“那找到接生婆了没?”
“没…”杨延贵有些失落。
早些年,医学并没有那么发达。因为难产死的人不在少数,所以接生婆也算是一个正当行业,至今在一些偏远山区依旧还保留着这一古老职业。看杨延贵满脸的沮丧,老婆婆道:“你啊!还真走对地方咯,老妇刚刚帮人家接生回来,如若不嫌弃老妇人手脏,那就让老妇为你媳妇接生吧。”
杨延贵听闻此言,愁眉展开,千恩万谢的领着老婆婆回到了自己家。外面的雨更大了,风也更大了,小茅屋在风雨中好似快要被掀开的锅盖一般左右摇晃。杨延贵的老婆已经昏倒在了床上,**流了一地,杨延贵忙不迭的跪倒在地上,痛哭流涕。
“孩子…我的孩子….”杨延贵的老婆被哭声从昏睡中拉了回来,条件发射性的喊着自己的孩子。老婆婆走上前,察看了一番情况,道:“快,打点热水,准备好盆子!”
杨延贵忙不迭的跑进后院的灶屋,开始生火烧水。忙活了大半天,端着热水跑进屋子时,便看到床边红色裹布里躺着一个体型瘦小的婴孩,自己的媳妇身体憔悴的躺在床上,眼睛里满是对孩子的怜爱。
老来得子的兴奋让杨延贵喜极而泣,将热水放在破烂的桌子上,抱着孩子高兴了半天。孩子刚出生,全身还有些红扑扑的,眼睛半睁。杨延贵惊喜之余,有些纳闷,别人都说婴儿出生的时候都会哭,那样才能赶走脏东西。杨延贵纳闷了半天,听村里的老人说婴儿若是不哭就拍打几下屁股便可,但是无论怎么拍,孩子愣是没发出半点声来。
杨延贵的老婆有些急了,这么拍下去,孩子不被拍死那就怪了,于是强撑起虚弱的身子,将孩子抢回了自己的怀抱。杨延贵这时才意识到自己做错了,四下张望了一番,却不见了老婆婆的身影。老婆婆什么时候走的,杨延贵的媳妇也是不知。不过好在现在母子平安,等改天有空了再去登门拜谢。
大概过了大半个月,杨延贵便带了只老母鸡去遇到老婆婆的深沟子,问了好几户人家,他们都说没有那么一个接生婆。杨延贵于是按那晚的路线返回,越走越不对劲,两边的路变得越来越窄,一堆堆土包子在茅草之下若隐若现,那是一片乱葬岗。
“不会错啊!应该是这里啊?”杨延贵满脸疑惑,停在了一处新坟旁,墓碑上挂着一个年轻妇女的照片,碑铭上却写着两 个人的名字。按照当地的习俗,像这种墓碑上刻有两个名字的坟墓里葬的都是死亡的孕妇。
“那晚传出婴儿哭声的独户人家莫不就是….那老婆婆…..”杨延贵只感觉背脊骨发凉,不敢再继续想下去,回家之后硬是病了大半年。也就是在半年之后,杨延贵的老婆便因为半夜起床上厕所而淹死在了粪坑里,村里的人都说肯定是杨延贵的老婆撞上了脏东西,要不然白天还是好好的,怎么晚上就那么给溺死了,其他书友正在看:。
杨延贵那段时间甚是焦虑,除了老婆的死,还有孩子。眼见孩子一天天的长大,杨延贵发现其明显比同龄的孩子笨拙,于是四处求方,最后便找到了在路边摆摊的算命老先生。杨延贵首先问关于老婆的死因,算命先生道:“鬼婆给活人接生,那是千古奇事,也只出现在未脱离鬼界的阴胎之上,你老婆肯定是与鬼婆达成了协议,才会被其索命。”
杨延贵赫然想起刚踏进家门时的情景,当时老婆昏迷不醒,还流了一地的血,按理说孩子已经流产了,但是那老婆婆却硬是救回了孩子。回首自己老婆死去的前半年,又是绣鞋又是缝衣的,难道她早就知道了自己会死?但是她为何不早点告诉自己?想到此,杨延贵眼睛一阵酸涩。
没了老婆,一定要保住唯一的孩子,杨延贵于是问道:“先生,那咱孩子……”
算命先生瞥了一眼杨延贵怀里那面色枯黄,身材削瘦的半岁小孩,长叹了口气,道:“这孩子天生缺少阳气,恐怕难以养活啊。”
杨延贵急了,道:“那可怎么办?先生,你可一定要救救我家孩子啊。”
算命先生挠了八字胡,问道:“名字关系到一个人一生的命数,越是拥有平凡名字的人的命便会越硬,也就是所谓的‘冲命’,你家孩子现如今应该还没有名字吧?”
杨延贵当下点了点头,想不到这算命先生还有两下子,居然连自己孩子没有取名字的事也知道,于是说道:“我是粗人一个,取名字这事还真不在行,还请先生明示。”
算命先生犹豫了半会,道:“那就取名叫二蛋吧!这个名字虽然普通,但是却能改变其的命格,我再授他一道符咒,除了能保住其的性命,更能助你往后的十七年事业一帆风顺。”
“那十七年以后呢?”杨延贵迫不及待的问道。
“那就要看天意了。”算命先生的回答有些牵强,在杨延贵的心里,总是感觉很不踏实。之后的十七年间,杨二蛋依旧傻傻的,而杨延贵的事业却蒸蒸日上,越是这样,杨延贵心里就越是不安,最后拿出大部分的钱做了善事,只为求积德。
期间杨延贵也去老家的镇子上找过那算命先生,但是不巧的是,那算命先生在替他算命之后的第三天便过世了。在那个鬼神迷信满天飞的年代,有的人说是因为那算命先生泄露了太多天机,遭到了上天的惩罚,被鬼差给带走了。
夜已渐深,杨延贵从皮大衣里拿出一支香烟点燃,猛吸了两口,只感觉肺猛的抽搐了一番,肺结核的老毛病又犯了。抬头看了看墙壁上禁止吸烟的标志,杨延贵这才想起自己正在医院里面。于是掐灭了烟头,替病床上的杨二蛋盖好了被子。他不经意瞥了眼杨二蛋脖子上的红绳,十七年前算命先生赠予的符咒已经不见了。
话说回来,杨小白因为有了肉身,六甲术的修炼突飞猛进,只要过了今夜,便可完全与杨二蛋的肉身融合,期间不可出任何的差池,否则将会前功尽弃。杨小白喜出望外,窥视着周围的一切,输液瓶,氧气罩,病床旁边的小桌上放满了水果以及鲜花,一位两鬓斑白的老汉守在床边。
寂静的走廊上,四下无人,白炽灯泡周围扑满了飞蛾,一阵风从窗户吹了进来,飞蛾四处飞窜。
“兄弟,你确定有鬼魂在这间屋子里面。”
“恩,绝对没错。虽然咱的舌头受了伤,但还不至于连鬼魂的味道也闻不到吧!呵呵…”门外传来了一阵笑声,紧接着“框”的一下,门被风吹开了,只见两个高约九尺、身穿黑白长衫、头戴黑白毡帽的‘人’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
杨延贵打了个盹,被一阵冷风惊醒了过来,见门被吹开了,于是起身将门关上,但是病房内的温度不升反而还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