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远兮临兮
这几日，祁名三人还会和往常一样，依旧是晚饭之后再去书院。这日又近八月中旬，陆先生也给其它学生多放了几天假，一是有贵客到访，二是到了过节的日子。而祁家寺的八月中的节日，并不会热闹，这几天都会躲在家里不会外出，除了祁名三人。课堂上，三人对于陆先生的课程，表现的没有半点兴趣，一般。不提问、不说话、托着腮帮无精打采。任你狂风乱作、惊涛拍岸，我自风平浪静，波澜不惊。
为此，陆先生更是使出浑身解数。讲解仙法法术，功法的品阶，阵法的灵韵，武器品阶，锻造升阶等等。法术光芒四射、碧波荡漾，法器飞来飞去、游龙飞凤，阵法气势恢宏、铺天盖地，武器威力强大惊天地泣鬼神。看得旁观者都累了，更别说一直在那表演的陆先生。
谁来心疼这老头呀，表演归表演，哪有像陆先生这般卖力的，简直就如同谄媚主子一般。若是一般人，早已经是汗流浃背，气喘吁吁。陆先生是谁呀，面对三人的兴致索然无味，他偏偏讲解的是稀奇古怪花里胡哨，花样颇多。时间一长，陆先生也在纳闷，莫非这几人真的就没想法了。
“不行，还要再试探一下，这几个人古灵精怪，不是一般人能对付的。”陆先生心想。
“洛远兮应该是明天就到了，村里人到时候都足不出户，那时候你们就过来。”
“嗯~”几人用鼻音发出长长的嗯声后索性趴在桌子上，大臂托着脑袋，脸转向一边。
“臭小子，几个意思？”陆先生扇子搭在自己的手上啪啪作响。
“没意思。”祁名答道。
这几个字把陆先生气的不轻，短短的三个字，两层含义。陆先生嘴角抽搐。
“不听课不要浪费时间，真是教不了你们了!”
“好呀，我们走！”
几人起身就要脱离幻境，祁名永远是三人中的领导者。
“哎哎，别，祁名小友，别生气……”
祁名和风尘灵儿说过，陆先生绝对不是表面看上去的那么简单。风尘和灵儿也注意到陆先生每次念他的那首诗都有祁名在场，也即是说，应该可能也许大概差不多就是为祁名吟诵的。灵儿也回忆起，拜师礼那天，还有祁名喊陆先生“爷爷”的那天，陆先生的表情都是特别怪异，一半脸好似在哭，一半脸好似在笑。
“我们是不是被算计了？”祁名快速的思考着，在脑海里寻找着蛛丝马迹。祁名知道百密一疏，不能有半点马虎。
“应该不会吧，你说他能图我们什么？”风尘实在找不出什么理由，说服自己对陆先生说着莫须有的坏话。
“是呀，要是有所图，岂不是在你小的时候就出手了，还会等到现在。他们图财害命？应该也不会，一是我们没有财，二是这命也不值钱。”灵儿小声的附和着。
“算了不去想了，我就是觉得很奇怪。”看到远处的陆先生，眼眸目光闪动，祁名心中咯噔一下。
“妈的，他能听到，下回是该准备我们之间的暗号了。”祁名心里想着，觉得他们三人应该借鉴“摩斯密码”，制作出更为简单的安全信息传输渠道方式。
“哼哼，在我的地盘，你们那点心思，怎能脱离我的掌控。”陆先生每次听到他们几个有悄悄话的时候都要走的稍微远一点，然后做出痛苦沉思的表情，都是为了给给他们创造说话的机会。
“老狐狸！”
“小狐狸！”
一老一小在相互评价对方上都是一致的。
祁名虽然对陆先生讲的那些，终归是有兴趣的，但并不是太大。那些技能法术什么的，花里花哨的就如同祁名燃烧火药一般发出的烟雾缭绕，但那终归是成为神仙后或者说是即将成为神仙的过程中才能用到的，现在来说离他们太遥远了。而陆先生还在旁边，嗡嗡嗡不厌其烦的说着。
“我特么的连怎么成为神仙还不知道呢，你在这给我放神仙屁，就这么笃定我们几个能帮到你……”祁名心想。
“天天给癞蛤蟆讲天鹅肉如何如何好吃，特么的，是癞蛤蟆什么时候能飞起来，还是天鹅酷嚓一下掉下来变成烤鸭？”祁名爆起粗口，当然了，几人愣住，一时间没明白什么意思，仔细寻思一番，才知道祁名所表达的是什么。
“陆先生，刚才您说的太过遥远。当务之急还是帮我们测试一下，看看我们有没有成为仙人的可能。”风尘看了看暗自生气的祁名，用谁都能听懂的句子帮祁名翻译了一下。
“对呀，陆先生，你讲的那么多离我们太遥远了，我们成不成仙还不一定呢。现在最当务之急的是看看我们的资质如何，再做打算。”灵儿复议。
“嗯，是的陆先生，我们三人对自身也很好奇，到底和常人有何不同？”风尘说道
“这方面还是要陆神仙才能看得出来，希望陆神仙不吝赐教一二。”祁名开口，讽刺意味十足。
“陆先生！”
“陆神仙！”
“老杂毛！”看到他这副小人得志的模样，祁名就会莫名来气。
陆先生的目光在三人的身上来回跳跃着，目光转动，单手捋摸着胡须。
对于陆先生这样的人物也好神仙也罢，不能一味的吹捧，需要多种方式诱导，威逼利诱，暗通曲款，打压棒杀等等才好使。
“嗯，八错！孺子可教。”陆先生高兴的嘴型都歪了。
“老杂毛！”
“好！”陆先生呵呵的笑着。
“先说说祁名，我是在你出生前几年，因为特殊的味道，误打误撞被诱导至此……那晚你刚出生之时。因为天生异象，我抱过你，那时的你先天之气，非常充沛。但现在丝毫感觉不到。你的先天之灵气应该是被你的智力吸收干净了。你的心智之所以高于常人，也许是这个原因吧。但不要灰心，也许某天你就真的看着书或者是说着话，莫名其妙的成了神仙，谁说的准呢。”笑里藏刀。
“陆神仙，你看看风尘和萧灵儿，他们的资质又如何？”
“不用细看，我只需要瞥上一眼就知道风尘和萧灵儿绝非常人，日后必定非同凡响。”
“我难道真的是妖怪吗？”灵儿似乎表现得有点失落，这都被祁名看到眼里。
“陆神仙真是慧眼识珠呀。”祁名不动声色，但是心中暗想一定不能让灵儿伤心。
“哪里哪里，只是惊鸿一瞥。”
“……”
“陆神仙，我可是一口一个神仙称呼着，你若是敢欺骗我们，我可要将此事大肆宣扬一番，日后见谁就跟谁说，还要……”祁名并没有说完。
“洛远兮马上就要来了，我让他带了测试资质的宝贝，只需耐心等待。”陆先生说的极快，他可是见过祁名能把白的说成黑的本事，心里不由的一阵恶心。
“我只能嗅到你们体内的一丝精气，如果不依靠法器是不能够看出你们是否具备能够修炼的资质。即便不测试你们三个，我也认为你们不错，是可造之才。”
“你们耐心等待，那东西不会骗人的。”
“真的！”
“当然。”
……
翌日辰时。
陆先生破天荒的出了书院的大门，贴着书院的西边院墙，眼光穿过蟒河水看向南边。
祁名三人这天吃饱饭一早过来了。
洛远兮，一袭白衣不染凡尘，长发无风自动，面容惊艳绝伦。他这次没有乘坐马车，而是脚踏祥云，疾驰而来。
因为先生有交代，一定要招摇！所以洛远兮抛弃了铜臭。
落地后的洛远兮先是拱手一通，再和陆先生寒暄客套一阵。
看行径，洛远兮说话办事，让人觉得很真诚。此时的陆先生并没有在三人面前展露出那种傲娇的表情或者动作。难道是因为有洛远兮在?祁名思绪恍惚，那老杂毛是不是只有在他的面前才会表现出那样的浮夸？
几人回到书院之中，陆先生打开画卷，几人相继走入其中。画卷收，院门闭。
陆先生先先是手指一勾，用一道气息把祁名三人隔绝在旁，自己和洛远兮交流了起来。
好几盏茶的功夫。
主要是祁名尝试听取二人的谈话，无果。只能从两人的表情上看出一些端倪。
“他们两人的表情也太夸张了吧。”灵儿张着嘴巴，瞪大了双眼。
朦胧有质感不假，几个人在一旁看的心急如焚。听不到，看到两个人对话的表情，就知道应该发生了什么大事件。
只见那边，洛远兮和陆先生时不时的看向这边，洛远兮也会捏起下巴，陆先生捋摸胡须，两人时而继续说话，时而沉默，有时还会凑到对方的耳旁说几句。
“日……”
“祁名哥哥，你这样不好！”
祁名咬人的心都有了。
“不行，不能太过在意，收！”
祁名坐了下来，顺势收住自己不该有的烦躁情绪。
风尘点点头，心想这才是祁名，不能为不着边际的模棱两可的事情，干着急。
“不能预知，就安安静静的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