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重症患者
“可不是吗？妈，能活着就很好了，该吃吃，该喝喝，您可别再这么容易生气了，嫂子终归是年轻，有时说话不好听，您可包涵一下，大人大量，自己生闷气，气坏了这又住院，可不是您自己受罪吗？”林青芝赶紧劝慰。
“看你这孩子，我是这么爱计较的人吗？谁说我跟柳娇娇生气了？这如果传她耳朵里，她又不高兴，我只是自己身体不太好。”
徐小萍倒不承认自己是被儿媳妇气的，有些不满的嘟囔，倒怕这话如果传儿媳耳朵里，可能柳娇娇会不高兴了。
“不就我跟您俩说说吗？当嫂子面我是啥也不会说，您放心。”
林青芝心里苦笑，这个妈不敢惹媳妇生气，自己心里憋着，结果还是气到自己住了院。
看了眼母亲，徐小萍嘴巴微撇，双眉深皱，似是有些不悦。
她赶紧吧嗒闭上嘴，她也不想惹母亲生气，她可是个孝顺女儿。
又到吃晚饭时间，林青芝去下面食堂打饭上来，侍候母亲吃饭，吃完收拾，顺便去开水间为母亲打杯茶水。
回病房再与母亲絮絮叨叨一阵，天又很快黑了下来。
林青华打电话说他不来了，说天黑，老婆一个人留家里害怕，他要陪老婆。
真是个好丈夫，但想到他来也的确帮不了什么，再说徐小萍也看起来没什么大碍。
主治医生也是说明天病人留院再观察一天，没事就可以出院了。
如果母亲出院，自己也可以轻松点，林青华至少心里少了些担心忧虑。
家人平安健康就是最大的安慰，虽然现在这个世道，感觉活着很艰难，但是每个人还是得努力活着。
死也不是那么令人认为轻松的事情。
当母亲又疲乏睡着后，林青芝得空又去病房外面墙边长排金属椅边坐一会。
这个时候鬼应该还没到出来的时候。
林青芝当然并不认为真的有鬼，只是自己吓自己而已，这几天她太累了没睡好产生错觉了。
她在用手机刷一些新闻，看到一个关于老公并不珍惜老婆，穷时相伴，有钱就遗弃的现实版人生文章。
她正要感叹下，婚姻还值不值得期待，女人都想找有钱老公，有钱老公也想抛弃原配，再找新欢。
这时她突然感觉有一片阴影罩在自己的身上，手机屏幕上，有人靠近。
头顶不是亮晃晃的天花板灯吗？林青芝马上警觉的抬头，一个人什么时候突然出现，已离她很近，产生了一些阴影部分罩过来。
但见这人头上缠着厚厚的绷带，左臂上夹着厚厚的夹板，腰上两腿上也是夹板固定，脖子上挂着白色绷带，年青的脸庞，苍白的肤色，黑如点漆的眼睛，似乎没睡好的眼睛周边颜色发青，紧抿的薄削的唇也是毫无血色，长着一圈不明显的青胡茬。
脸上线条棱角分明，但过份削瘦现大骨形，脸上有好几处擦撞青紫的伤，如果身上多点肉也许会让人感觉还好点。
这个人高瘦个孑，目测有一米八，还拄着拐杖，感觉分分钟会倒下去。
这么一个骨架子似的人，他直直地看着林青芝，乍看他，象个活死人，这么突兀奇怪的出现，吓了林青芝一跳，心里嘀咕，这么大一个人，走过来，自己怎么没看见？
但是这人大概是这层楼的隔壁病房的病患，也出来透气的。
病人嘛，还能指望多好看，不知是怎么受的这么严重的伤，也可能是车祸。
林青芝已然想到这人会出现在这里的理由，一惊之下，倒也很快平复下来，对这个病患报之以礼貌的微微一笑。
这人是病患，就别让他觉得被歧视了。
那人就势坐在她旁边，隔了个椅位，十分自来熟一般：“在这干什么呢？”
“看手机。”林青芝把手中手机一扬。这人不明知故问吗？或是故意搭讪，或者是无聊找个人聊天？
“嗯！”那人有些不屑的表情。
好奇地看了眼他，这么严重的伤患，还出来晃悠，真让人担心他会突然倒下去，身边怎么没陪护的人？
“你这是………”林青芝轻轻尽量让自己表现随意地问了一句。
“摔的。”他的表情毫不以为然，一点也不担心的样子。
这怎么摔的，才能把自己摔的这么重伤？
林青芝脑补也想象不出来，但人家不多说，自己不好问，病患也象隐私，如果别人不说，提起也忌讳。
”你这样的自己出来还是要小心些，我都替你担心，没有陪护的吗？”
“有一个。”他当然不会说医院派给了他一个陪护的护工，被弄睡着了，他溜出来的。
也许那个陪护的有事去了。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那人并不委婉，转而直接开门见山的问她。
林青芝脸色一滞，自己与他还不熟吧？初次见面，他干嘛问自己名字？自己又干嘛要告诉他。
这人言语显得这么突兀而鲁莽，毫无分寸感，让她有些不快。
她收起手机，一言不发，站起来准备离开这里，离开这个奇怪的莫名其妙的病人。
“你会学会习惯的。”这人说，声音干冷而僵硬，林青芝呆住，脚步己挪不动了，她记得这个声音，这句话。
曾经发自一个无形的鬼。
但现在这个人？这可是个人，一个重伤患者。
四下环顾。到处灯光透亮。
林青芝己经开始心里紧张，这人到底是谁？虽然这个人只是个伤残人士构不成威胁，但她仍觉得喉咙发紧，吞咽了下口水，迟疑地问着：“你……是谁？”
“我没有名字，你可以叫我方冬泽……他是这个名字……”方冬泽的用的语句很奇怪。这句话语病百出，什么叫他是？
“方冬泽？”叶清玉已顾及不到别的，但这个姓字，听来有些耳熟，姓方，这人姓方？
她脑中忽然明白过来，这人受伤的模样，他说是摔的，瞬间记忆清明，她失声：“你……你就是那个跳楼的那个？”她身边没姓方的人，但在医院这几天，她天天有听到那个姓方的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