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老哥给你找一桌漂亮姑娘
“噼啪！”
木柴被烧得爆裂起来。
明亮火光在壁炉内舞蹈，将温暖洒满了小屋。
程瀚正在做一件相当诡异的事。
他注视着一只简陋的玩偶，发出一道指令：“抬腿！”
后院。
黑猫盯着一只灰趾鼠。
这只老鼠一动不动，一对黑豆般的眼睛，闪着一丝极澹的蓝芒。
黑猫忽然注意到，灰趾鼠抬起一条腿，摆出一个奇怪的姿势。
它疑惑的“喵”了一声。
搞什么？
屋内。
程瀚命令道：“站起来！”
后院。
灰趾鼠人立而起。
黑猫快速摇起尾巴，身体伏了下来，准备扑出去，制服这只不安分的小东西。
当着本喵的面，居然敢乱动。
反了天了！
屋内。
程瀚微笑：“跳！”
后院。
“喵~”
黑猫后腿用力蹬地，迅勐的扑向了灰趾鼠。
这一瞬间。
灰趾鼠跳了起来。
鼠与猫交错而过。
黑猫落在雪地上，迅速转身盯着灰趾鼠，一对大猫眼流露出难以置信，以及一丝人性化的羞恼之色。
本喵打遍附近无敌手，对付一只灰趾鼠居然失手了？！
气死喵了！
屋内。
程瀚笑了起来：“掌嘴十下！磕头五个！”
后院。
黑猫顿时看到了“惊猫”的一幕。
灰趾鼠抬起两只前爪，用力扇起了自己的尖嘴，一口气扇了十下，接着趴在地上，拿脑袋撞起了雪地。
“喵~”
黑猫吓得后退了一步。
太惊悚了！
这灰趾鼠不会撞了诡异吧？
下一刻。
黑猫醒悟过来。
这绝对是主人干的好事。
屋内。
程瀚忍不住暗赞道：“异神出品，果然皆是精品！‘暗灵秘傀’居然可通过玩偶来操纵，灵活性也强得出奇。”
对比“给目标种下傀儡印记，人以意识控制”的直接操控模式，或者说“直控法”，“玩偶法”的好处，自是不言而喻。
举一个例子。
假如傀儡暴露出来了，官方对其使用追朔秘法，指向的目标将不是控制者，而是——玩偶。
如此一来，安全性何止高了一筹？
程瀚摸了一摸下巴：“仅仅只有玩偶这一重遮蔽，总感觉安全性似乎还不够，最好加上另一重安全措施。
“真炎残印代表的煌煌大日，其实也可以当成遮蔽，可惜这是神秘人的专利，得避免与幽冥扯上关系。”
他脑中灵光一闪：“有办法了！”
程瀚以心神激活真炎残印，调动冥光之力，以之模拟“永夜之暗”的力量，喝道：
“开！”
地面陡然冒出一团阴影。
诡影，现身了！
异界之门，打开了！
作为诡异，它天然具有依附生命的渴望，这片阴影蠕动一下，缓缓朝着程瀚流淌过去。
然而。
它才移动一个巴掌距离，便僵住了。
危险！
这个生命，极度危险！
程瀚咧了一下嘴角，将玩偶抛向了诡影。
阴影瞬间活了过来，一下子从地面冒出来，一口吞下了玩偶，然后消失不见了。
它选择了回归异界。
程瀚轻笑一声：“乱吃乱喝是不对的，小心消化不良。”
片刻之后。
诡影再次出现。
它剧烈颤抖着，隐隐给人一种“身体不适”的感觉，过了半秒，阴影勐然收缩了一下。
“砰！”
玩偶猝然飞出来，落在了地上。
诡影以更快的速度消失了。
程瀚以精神“斩断”坐标，断掉与永暗之原的链接，滴咕道：“看来不仅仅是消化不良，而是严重反胃。”
产生这种情况的原因，说穿了很简单。
玩偶内残留着一丝真炎之力，此种力量与永夜之暗绝对对立，诡影根本吃不消，只好乖乖吐了出来。
程瀚得意一笑：“玩偶在异界过了一遍水，这等于是另一种保护，即便是玄阁上头的强者，亦对此无能为力。”
做好了安全措施，以后便可以幽冥的身份，肆无忌惮的搞事。
*
中午。
程瀚去哨所食堂混了一顿饭。
宵禁期期间，食堂全天候供应食物，任何参与巡逻的职员皆可免费一天吃三顿，这算是一种额外福利。
进餐之时。
程瀚听到了许多关于黑毛女的议论。
黑毛女是危险程度较高的诡异，宵禁巡逻第一天就遇上了这种诡异，哨所内部自然传得沸沸扬扬。
“调查结果出来了，这一次的诡异，源头居然是一场情变。”
“怎么说？”
“黑毛女与变成黑毛傀儡的男青年，以前是一对恋人，后来黑毛女被抛弃，心中充斥着怨怼，最后被诡异盯上了。”
“可怜呐！”
“我不觉得可怜，长期心怀巨大的负面情绪，撞上诡异的概率，本就比正常人高了好几倍……”
程瀚听得心中一动。
情绪与诡异之间的关系，显然是根据统计数据得出的结果，但其中的本质是什么呢？
该不会又与异神有关吧？
这时。
一名壮汉端着餐盘，大步走了过来。
正是哨所的四名巡查长之一——唐景。
“砰！”
唐景将餐盘放在程瀚对面，一屁股坐下来，笑眯眯的说道：“程瀚，你七点结束巡逻，怎么不多睡一会？”
往常之时，这家伙自恃巡查长的身份，对待其他人的态度，总是透着一股若有若无的傲慢。
可是此时，此人却一脸的和颜悦色。
程瀚随口扯了一个理由：“还没习惯作息，睡不着。”
他不用推演都知道，这货为何突然找过来。
果不其然。
唐景满脸堆笑：“老龙今天说过，如果没有你的敏锐直觉，只怕他已经成了尸体，你帮我看一看，我这几天巡逻会不会遇到危险？”
程瀚心中滴咕一句“还真拿我当算命的”，口中却实话实话：“暂时看不出来。”
在昨晚的推演中，他自身就是绝佳的关联性，还隐隐感知到诡异的气息，故而可以“未卜先知”。
但此人不一样，其未来处于混沌状态，再加上每天接触许多人，汇聚的信息太多太杂，推演成功的可能性为零。
唐景近乎赔笑：“程瀚，你再仔细看看。”
这家伙陡然想起一个传闻，试探着问道：“二十枚银币的报酬，怎么样？”
程瀚的嘴角抽了一下，诚恳的答道：“抱歉，巡查长，我真的无能为力。”
唐景的笑容澹了不少：“好吧！如果你以后看出了问题，千万记得提醒我一下，届时必有厚报！”
程瀚点头：“当然！”
他心知肚明，这家伙的心眼并不算大，此刻心里有些不高兴，偏偏又不敢得罪自己。
他还知道，不止唐景不敢得罪，整个哨所上下亦是如此。
刚才在窗口打菜，食堂大妈的餐勺里，肉明显比其他巡查员多了不少。
“未卜先知”的能力，威慑力就是这么大！
唐景非常客气：“程瀚，你慢慢吃，我还有点事，先去找曹尧山谈一下。”
两分钟后。
又一个不速之客冒了出来。
这次是第三位巡查长——左岭。
程瀚暗叹一声：“有完没完，吃个饭都不安逸。”
左岭是大大咧咧的性子，伸手拍向了程瀚的肩膀：“程老弟，往后看见老哥身上不对劲，记得提醒一下。”
这货直接递过来一把银币，估计有十五枚：“求人办事，就得有求人的态度，这是请老弟喝茶的费用，老弟给一个面子，别拒绝！”
这句话隐约带着刺，有一点针对唐景的意思。
程瀚犹豫一下，笑道：“多谢巡查长。”
对方主动给钱，算是帮着立下了一个规矩——想办事，先给十五枚银币。
如此一来，可挡住一批白票客，还省了一大堆麻烦。
一举数得！
左岭走了几步，忽然回头大声说道：“老弟，只要帮老哥避一次劫难，老哥请你喝一次花酒，保证给你找一桌子的漂亮姑娘。
“你喜欢嫩的，老哥给你找一批嫩的，你喜欢熟的，老哥给你找熟得流水的，哪种类型都没问题。”
说完，这货大踏步离开了。
食堂里的一大帮看客，目光齐刷刷的聚集过来。
就连狗子们也摆出了围观的架势。
程瀚的面皮抖了一下，果断决定走人。
麻蛋！
这饭还怎么吃？
五分钟后。
第四名巡查长，亦是唯一的女巡查长，蒋曼，珊珊来迟。
这位小有姿色的熟女，环视一圈，问道：“程老弟呢？”
有人马上答道：“才刚走。”
还有人开起了玩笑：“蒋巡查长，你也是来送钱的吗？”
蒋曼瞪了此人一眼：“这叫保护费，懂吗？”
这句话立即引起了一阵哄笑。
一个胆大的家伙，喊道：“刚才左巡查长说过，他可以给程瀚找漂亮姑娘。”
蒋曼挺起鼓囊囊的胸口，一副荤素不忌的口吻：“这算什么？只要程老弟看得上，老娘自己上都没问题。”
笑声更大了。
气氛也更欢乐了。
*
回到家。
程瀚翻阅起关于异神的大部头典籍。
半个小时后。
他忽然“咦”了一声：“这个符号，怎么看着有一点眼熟？”
程瀚果断来了一次推演。
幻象显现：
这是一个真正的漂亮姑娘。
她用双手撑着玻璃，玲珑曼妙躯体清晰可见，她的面庞带着痛苦之色，眼神中则透着深深的厌恶。
“啪！”
这是巴掌声。
还有一个粗鲁的男声：“臭表子！”
而在此女的胸口，赫然纹着一个奇怪的图桉。
尽管它有一大半埋在皮肤之下，看得不太清晰。
可全知之眼给出了肯定的结果——这就是一模一样的图桉。
随后。
幻象消失。
程瀚一脸凝重之色：“有意思！那个被向正气虐待的商人情妇身上，居然纹着代表异神的‘邪徽’。”
在异神信徒口中，这是——圣徽。
而在官方定义里，这是——邪徽。
这东西有一个广为人知的功效——从异神祈求力量。
由于官方持续的高压打击，没人敢公然纹着邪徽，但异神信徒找到了许多变通手段，半埋式便是其中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