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季夏盛荫
一阵用竹叶吹出的悠扬旋律飘进众人耳中。门口踏入一个身着白底蓝花布衫的明眸少女。
闻见此声。颛臾扶疏仿佛顿时被一个惊雷劈中。浑身僵硬。而慕容夭夭则趁此机。飞身跃至叶桐雨身边。她侧头向忻华望去。后者也正以款款目光将她怜爱。
颛臾扶疏僵硬转过身。眼见着一个面容与他七分相似的少女正站立在门槛前。浑身倏然一震。喃喃道:“季夏……”
少女显然沒有听见他的低声呢喃。甚至沒有看他一眼。便直接走向叶桐雨身边。全场。因着这名少女的出现。气氛开始变得微妙。众人皆无言。只是心中暗暗思量着种种不一的猜想。
少女对叶桐雨甜甜一笑:“姐姐。哥哥找着了么。他在这里么。”
叶桐雨微微弯腰对她浅笑道:“他在这里呢。你猜猜看。哪个是哥哥。”
“嗯。。”。季夏睁着大眼睛。向四处环顾着。最终。目光落在了颛臾扶疏身上。小手一指:“他长得和我好像。”季夏的声音带着几分兴奋。目光又落在他腰间的白玉横笛上。顿时激动起來:“扶疏哥哥。真的是你。”
叶桐雨來到这片时空后。初次见着颛臾扶疏。他腰间便别着那只玉笛。所以她才知道颛臾季夏也是存在于这个时空内的。冷血如他。玉笛却从不离身。足可见这个失散八年的妹妹在他心中的重量。
此时的颛臾扶疏。目光中是从未有过的柔情。与平日里的他。简直判若两人。“是我。季夏。你还活着。真好。”
忻崖心中顿时开始谋算起來。从未听说过将军有个妹妹。明明是舞刀弄枪的常胜将军。一只玉笛却从不离身。就连在战场上也不会摘下。视之如命。但他方才竟想杀了华儿。一想到此处。忻崖心中便燃起一股熊熊愤火。
“将军。此女來历不明。又与敌人交好。很可能是他们的人。”
“不。”颛臾扶疏否认地很果断:“方才的旋律。只有我和妹妹会。”
忻崖依旧不依不挠:“八年了。未曾听过将军吹奏方才的曲子。你可确定沒有记错。容貌。也是可以通过易容改变的。”
“本将从未跟任何人提起过有个妹妹。他们又是如何知晓从而找來这样一个女子。”颛臾扶疏对着忻崖反问。其实。他也很想知道。那两人是怎么知道。又是从哪里将妹妹找來的。
忻崖是豁出去和他杠上了:“方才。下官听那个妖女唤此女为绾绾。而令妹的名字是季夏。怎么会是一个人呢。”
季夏实在是太不喜欢这个长着一把长胡子的老头了。她从袖中摸出了一物。用手绢包的好好的。层层打开后却是一块白色的挂玉。她将玉佩举起。不服地说道:“老头。你看。这玉的材质和哥哥的是一模一样的。还刻有‘季夏盛荫。秋叶扶疏’八字。哥哥的笛子上也有。不信。你去看看。”
颛臾扶疏阴鹫的目光盯上了忻崖。忻崖顿时一个激灵。仿佛自己被两把利刃剐了。“忻大人可是在为方才本将欲杀令郎之事不爽。和本将在抬杠。令郎刻意跑去给敌方当人质一事。本将可还未追究。你最好放聪明一点。”
忻崖与他对视着。却被噎得说不出一句话。愤愤地站到一边。而季夏却因着颛臾扶疏对他人表现出來超乎寻常的冷漠。笑容僵在了脸上。当颛臾扶疏再次用柔和目光注视着她。想她走來的时候。她说道:“哥哥。为什么你。这么凶啊。”
由心间开始震颤。颛臾扶疏浑身的力气仿佛被瞬间抽离。他的妹妹问他。为什么这么凶啊。任何人都认为他铁血无情。现在。连他才见面的妹妹都开始这样觉得了。
看着颛臾扶疏沒了反应。眼神迷离。季夏脸上蔓延起一抹慌张:“是不是我说错什么了。虽然你对别人好凶。可是当你看我的时候。我觉得你很温柔。和小时候一样地对我好。”
他眼中的黯然才转化为光华。柔情似水。慕容夭夭看见这样的颛臾扶疏。才明白那四日叶桐雨和凤栖梧消失是干嘛去了。原來是将他的妹妹给找了來。失散八年而重聚。这么大的恩情。看他怎么还。
颛臾扶疏将季夏搂在怀里。转头望向叶桐雨两人。目光却不再那么凌厉:“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我们有个故人。他的名字。和你一样。”众人都翘首以盼的答案。得到的确实叶桐雨这样一句不着边际的话。
颛臾扶疏皱了皱眉。既然他们不想说。他便不问了。季夏回來了便好。怀中的人仰起头。大眼睛中神采奕奕:“哥哥。姐姐说你是战场上骁勇善战的不败将军。原來是真的。你好厉害。”
他摸摸她额前柔软的发。软声轻语:“那是因为哥哥跟你失散了。沒有保护好你。我很内疚。所以逼着自己一定要变强。好好保护你。不再和你分离。”
季夏的眼中又流露出失望:“哥哥。姐姐他们是好人。可她跟我说。你要杀他们。原來也是真的。”
颛臾扶疏身躯一震。顿了一顿继而说道:“不。不杀他们了。放他们离去可好。”
季夏点点头。开心地笑了。而忻崖却不开心了。都是因为这两个同样來历不明的人。才帮着慕容夭夭这样搅翻了天:“将军。他们可是共犯。”
“王上乃仁君。只下令铲除慕容家余孽。可沒有说滥杀无辜。”
“哈哈哈……”被押着的慕容毅忽然爆发出一阵狂笑:“仁君。滥杀无辜。当年凤朝阳为得到我慕容家的铸剑秘法。可不是在我慕容家滥杀无辜么。”
忻崖气急。直接在慕容毅脸上甩了一巴掌:“老贼胡言乱语。”
“忻崖。我杀了你。”慕容夭夭血红着眼。恨不能嗜其血啖其肉。横剑欲上前与之决一死战。忻崖却用刀抵在了慕容毅脖子上:“杀我。你也配。”
“不杀你。我誓不为人。”慕容夭夭将一团东西塞入叶桐雨手中。叶桐雨还來不及反应。她已消失在了自己身边。
“夭夭快走。我们慕容家不能不存一丝血脉。这仇。來生再报。”慕容毅绝望喊道。而与此同时。忻崖手中的刀已割断了慕容毅的喉管。慕容夭夭眼前一片血红。
“叔父。”“爹。”她与他两声叫喊同时响起。所有人都沒想到。当着镇国将军的面忻崖竟真的说杀就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