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013章
这一次, 顾柔没有推开他。
他太温柔了。
热热的气息裹挟着她，混着他身上独有的清茶香味，缠着她, 卷着她。掌心捧着她的脸，小心翼翼，仿佛重了怕弄痛她，轻了又怕她跑掉。
他亲吻一个人的时候, 会给人一种感觉，好像她是很珍贵的, 值得被这样认真对待。
顾柔悄悄攥住他的衣角。
海浪拍打着船身, 惊扰了停在船舱顶端的海鸟, 鸟儿扑腾两下翅膀, 很快飞走。
顾柔偷偷睁开眼睛，猝不及防与他四目相对，她吓了一跳，清醒不少，红着脸推开他。
她第一次没有抗拒他的吻，霍屿辰有些意犹未尽，没有亲够似的, 牵住她的手，身体靠近一些, “怎么了？”
顾柔脸颊红红的，“怎么你接吻不闭眼睛的。”
霍屿辰倚着栏杆, 有点懒散地回答她：“嗯, 想看你吻我时的样子。”
顾柔挣开他的手, “是你亲我。”
“嗯。”他依着她, “是我想看你被我吻时的样子。”
顾柔低着头闷了一会儿, “以后不经过我允许，不能亲我。”
“不行。”他回答得很干脆，“我没有这个习惯。”
顾柔抬头看他：“你能不能不这么无赖？”
霍屿辰想了一下，“那我问你，我提前跟你打招呼，你会同意我亲你吗？”
顾柔没犹豫：“不同意。”
他彻底笑出来，心情好像特别好：“那不就得了。”
船很快到达对岸，霍屿辰一只手牵她，另一只手拎着背包和零食，两个人一块儿下船，他还在想刚刚那件事：“让你爱上我的第一步是先让你习惯我的身体接触，而习惯身体接触最有效的方式是什么，知道吗？”
顾柔想了想，“牵手？”
“不对。”
“拥抱？”
“也不对。”
顾柔不知想到什么，耳根悄悄红了，“你是不是又想耍流氓。”
霍屿辰很无奈：“是接吻，刚亲完就忘了？”他饶有兴致地瞧她，“你想什么呢？”
顾柔有些窘迫，“没想什么。”
霍屿辰叹了口气，好像有些遗憾似的：“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也想，但现在还没到合适的时机，如果我用强，说不定你会对我产生心理阴影，得不偿失……过两天吧，等你再适应适应我，咱们再提这件事。”
他越说越觉得这件事刻不容缓：“但你不要适应太久，我的忍耐力有限，离临界点也不远了。”
顾柔被他无语到，说得这样正经，好像她真的在跟他商量什么时候做那件事一样，她没有客气，用力推了他一把，“你可真会想。”
这座岛还处在旅游开发前期，没什么娱乐设施，甚至因为一些正在施工的建筑和道路显得有些凌乱，码头附近的指示牌旁立着一块大招牌，是未来度假岛的招商计划和规划图，看起来面积不小，项目也不少。
这里目前只有两家规模不大的旅馆，其余就是一些老乡把自家多出的房子改造成民宿，提供给需要的游客。
霍屿辰带顾柔去了离海边最近的那家旅馆。
老板是个憨憨的中年大叔，特别热情，见着霍屿辰和顾柔也没细问，“大床房还剩一间，朝阳的，能看见海，行不？”
霍屿辰点头：“行。”
顾柔看了他一眼，没吭声。
在家都是一张床睡的，出门也没必要计较这些，不过是换了个地方睡觉而已，但她没忘记一件事：“麻烦帮我们多拿一床被子。”
大叔笑呵呵的：“好嘞没问题。”
霍屿辰拿出两人的证件，“我女朋友身份证没带，护照可以吧。”
大叔接过来，“可以可以。”
他办好入住，把房卡递给霍屿辰，“楼上最里面朝阳那间，被子一会儿给您拿过去，有什么需要喊我一声。”
“谢谢。”
楼梯有点陡，霍屿辰让她走前面，顾柔回头：“我护照怎么在你那？”
霍屿辰扶着她手臂，“你护照一直在我这里。”
“那我的身份证有没有可能也在你那？”
霍屿辰时刻留意她脚下，“身份证都随身带着，怎么可能在我这——你看路行不行？”
这栋二层小楼外面看着不起眼，里面环境还不错，很干净，就是房间小了点，摆上那张大床后就只剩个一米不到的过道。
顾柔打开窗子，海风扑面而来，很清爽舒服。
霍屿辰把背包放椅子上，从里面拿出两顶同款鸭舌帽，一顶奶咖色，一顶黑色。
他把奶咖色的那顶帽子端端正正地戴在顾柔脑袋上，整理了一下她的头发，随手拍了拍帽檐，“走，吃饭去。”
这个时间海边的海鲜大排档已经陆续出摊儿，两人找了家摊位，刚坐下左临就打来电话，那边不知说了什么，霍屿辰的表情略有些变化，他揉了下顾柔的脑袋，“你先点菜。”
顾柔看着他往海边的方向走了十几米，身影逐渐变小，声音也被海风淹掉。
她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一会儿，随后收回目光，重新看向菜单。
这里有很多麻辣鲜香口味的美食，看着特别有食欲，但她到底顾及霍屿辰，怕他那老干部的胃吃不了太辣的东西，斟酌着点了几种原味海鲜，虽然很清淡，但保持了食材原本的新鲜味道，也还好。
几分钟后霍屿辰回来，菜已经上了一道，顾柔把其他几道菜都跟他念叨了一遍，“够吗？你看看还有什么想吃的。”
“不用，我都可以。”霍屿辰没看菜单，变戏法一样在顾柔面前放了一份关东煮，“尝尝这个，你很久没吃了。”
原木色的纸杯里盛满香喷喷的汤，里面有三种不同口味的串串，顾柔的味蕾被打开，连续吃了两粒鱼丸，又喝了一点汤，“在哪里买的？刚刚来时没看到。”
霍屿辰用清水帮她冲洗瓷白色的消毒碗碟和杯子，“就在那边，好吃吗？”
顾柔递给他一串没动过的蟹排，“你尝尝。”
霍屿辰没客气，偏头就着她的手直接吃了，“还行。”
顾柔：“你真难伺候，已经很好吃了。”
“没咱们学校西门那家好吃。”
顾柔来了兴致，“是吗？我们学校附近好吃的东西很多吗？”
点的海鲜陆续上桌，霍屿辰把螃蟹和虾换到自己这边，“很多，以后有机会我带你回去。”
这里只有顶棚遮阳，一望无际的大海，背靠群山，美景一览无余，老板在柱子旁摆了个黑色的大音箱，里面放着不知名的音乐。
整个海面都被暖阳笼罩着，如同披了一层浅橘色的薄纱，像情人的晚安吻，温柔缱绻。
在这样的环境下，大排档的喧嚣和杂乱显得特别真实，人间烟火味十足。
没有多久，霍屿辰递过来一盘东西。
顾柔正和手里的螃蟹较劲，不知该如何下手，看到那盘东西时愣了一下。
是他剥好的满满一盘蟹肉和虾仁。
顾柔手上动作停顿两秒，抬头看他，“你——”
霍屿辰把她手上那只也拿走，“我来吧，你一向不会弄这些。”
那一瞬间，顾柔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些画面。
也是这样一个大排档，也有人给她剥蟹，还有很多年轻人跟他们在一块儿。
她记得有人抵着她，在她耳边低声说：“最近总是想你。”
见顾柔呆呆的，霍屿辰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怎么了？”
顾柔回神，“好像想起什么了。”
霍屿辰盯着她，“想起什么？”
顾柔感受了一会儿，画面又开始模糊，她有些郁闷，“又不记得了。”
“没关系。”霍屿辰慢条斯理地处理那只螃蟹，挖出一块蟹黄放到她盘子里，“慢慢来。”
顾柔面前的盘子像小山一样丰盛，她有点不好意思，“别弄了，你都没怎么吃。”
霍屿辰嘴里应着，手上动作却没停，继续处理那只螃蟹，“满月，一会儿我可能要回房一趟，公司有点事需要处理，大概要一个小时，你是想跟我回去，还是自己先在附近玩会儿？”
顾柔眨了眨眼睛，“我想在附近转转。”
霍屿辰笑了声，“行吧，那你别走远，也别下海玩水，你不会游泳很危险，待会我找你。”
顾柔说：“你在房间怎么工作？”
“我带了笔记本电脑。”
“……”
背包是昨晚顾柔收拾的，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往里塞了这么多东西，又是帽子，又是电脑的。
吃完饭，霍屿辰先回旅馆，刚和顾柔分开，他便掩掉轻松神色，直接给左临打过去：“问清楚了吗。”
左临说：“安捷是昨天下午投递的标书，项目负责人是之前顾小姐那组的组长程杰，听说他们这次志在必得，报价压得很低。”
那年顾柔离开非比后去了安捷科技，她专业能力强，很受程杰器重，因为顾柔和霍屿辰的关系，上面领导本不想用她，是程杰作保留下顾柔。
前段时间她辞职，程杰挽留不成，还很惋惜。
霍屿辰看了眼时间，“我马上到，准备开会，调整方案。”
左临：“好。”
也许因为今天不是周末，岛上连散客都很少，海边人不多，画面清清爽爽的很适合拍照，顾柔在沙滩上看到好多人名和爱心，还有一些浪漫感人的短句子，本以为是一些情侣留下，后来发现不是。
前面不远处一个年轻女孩手机开着直播，还在写。
好像是远程替人在海边写字。
女孩儿看着像是岛上的居民，没事过来直播一会儿，应该也能赚些零花钱。
再往东有一小片区域是卖一些小食的，顾柔看到了霍屿辰刚刚买过的关东煮。
香喷喷的烤串，香辣小龙虾，麻辣鳕鱼块……顾柔这些天饮食一直很清淡，实在有些忍不住，先后买了不少，一个个小袋子拿了满手，找了个避风的地方吃得很香。
霍屿辰开会时，手边的电话隔一会儿响一声。
是他的信用卡消费提醒。
[尊敬的霍屿辰先生：您尾号0986 XX银行信用卡最新交易信息
交易时间：10月23日16:33
交易类型：消费
交易金额：￥9.00]
三分钟后。
[尊敬的霍屿辰先生——
交易金额：￥12.00]
又隔一会儿。
￥5.00
￥39.00
￥8.00
霍屿辰没有忍住，笑了出来。
这小馋猫一定是找到了小吃街，在填肚子。也是，她以前就总说海鲜吃不饱。
视频里正在汇报的下属停了下来，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哪里说错了，有些忐忑，“霍总？”
霍屿辰恢复表情，“没事，继续。”
霍屿辰预估的时间很准，差不多一小时后，新的方案定下，关掉视频前他说：“尽快整理好，明天下午我回公司。”
事情顺利解决，霍屿辰松了口气，刚想给顾柔打电话，没想到她先一步打过来，“你那边好了吗？”
霍屿辰关了电脑，“好了，你在哪？”
顾柔有些急，讲话很快：“在旅馆东南方向的沙滩这里，你快点来，有落日。”
他很快起身，“来了。”
也许是怕影响他工作，顾柔这通电话打得很晚，几乎是快要来不及时才忍不住催他一下，可落日的速度比想象中还要快，等霍屿辰赶到时，海面只剩一抹嫣红。
顾柔光着脚站在沙滩上，海浪冲刷着她白嫩的脚丫，她仰起头看他，有点遗憾，“落日没有了。”
霍屿辰牵着她的手往后退几步，两人一同坐在软绵的沙滩上，“没关系，以后我们还有很多机会一起看落日。”
他的目光安定，平和，不急不躁，跟他生气时的样子判若两人。
顾柔说：“你好像总是说没关系。”
霍屿辰身体后倾，手臂撑着细软的沙滩，很放松，“什么都有关系，不是活得太累了。”
顾柔抱着膝盖，下巴垫在手腕上，歪着头看他：“女朋友也没关系？”
“女朋友不行。”霍屿辰凝视她片刻，“女朋友我要最好的。”
两人对视一会儿，顾柔先移开目光，嘴角微不可察地弯了弯。
天色渐渐暗下来，海风也越来越大。
这里看日落的角度好，但位置相对偏僻，身后不远处就是大片的礁石，回去的路很不好走，偏顾柔的鞋又被海浪冲湿了，她扶着霍屿辰的手臂拍净脚底的细沙，想先凑合穿一下，到那边买双凉拖换上。人还没站稳，霍屿辰便脱掉身上的黑色飞行夹克披在她身上，顺手拎起她的小白鞋，蹲在她前面，“上来。”
顾柔愣了一下，下意识拒绝，“不用，我自己能走。”
霍屿辰没听她的，握着她的手臂把人拉到自己背上，掌心拢着她腿弯，很轻松地将人背起来，颠了颠她的重量，“好像又轻了，怎么喂不胖？”
顾柔在心里嘀咕：天天跟着你清汤寡水，能胖就怪了。
礁石滩不好走，但霍屿辰走得很稳，他的背宽厚结实，因为外套给了她，身上只剩一件衬衣，男人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料传过来，暖暖的特别舒服。
顾柔趴在他身上，晕乎乎地想，同样是处在傍晚的冷风中，怎么他身上这么热。
好像永远有用不完的能量。
没有多久，霍屿辰说：“你最好抱紧点儿，掉下去我可不管。”
顾柔环着他脖颈的手下意识收紧一些，歪头盯着他眼角那颗小小的痣，“霍屿辰。”
“嗯。”
“我以前怎么叫你？”
霍屿辰已经走过那片最难走的区域，但没放下她，“平时叫屿辰，床上叫老公。”
顾柔使劲儿拍了他胸口一下，“你正经点，我在很认真的问你。”
霍屿辰没防备，结结实实挨了一下，痛得蹙眉，“我也是在很认真的回答你。”他有些不满，“手劲儿那么大，谋杀亲夫？”
顾柔凶他：“重说。”
霍屿辰稳稳踩着沙滩，“高兴时叫屿辰，不高兴时叫‘哎’。”
“我经常不高兴吗？”
“嗯，你脾气不太好。”
“胡说。”顾柔立刻反驳，“我脾气好得很，你不要欺负我不记得，如果我脾气不好，他们怎么叫你火山不叫我火山？”
霍屿辰低笑一声，“你看群了？”
“那个群名是什么意思？”
“‘上上下下’那个？”
“嗯。”
“那是很多年前的一款游戏，魂斗罗，只要输入‘上上下下左右左右BABA’，就能拥有三十条命。”他停顿两秒，“如果人也能拥有这样的技能就好了。”
她笑，“你也想有三十条命？”
霍屿辰沉默一会儿，“再多一条就够了。”
顾柔偏头瞧他，“你说什么？”
他没有再说话。
霍屿辰直接把人背回房间，随后下楼借了吹风机，在浴室里帮她烘干小白鞋。
顾柔穿着床边的一次性拖鞋，一会儿站在窗口往外看，一会儿跑到浴室看他举着吹风机吹她的鞋，“什么时候能干？”
他试了试那处地方，还有些潮湿，“很快。”
“这里晚上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吗？”
吹风机噪音很大，但霍屿辰听清了，他换了一只鞋吹，“山上能露营看日出，但这几天有点冷，你睡帐篷会着凉，而且我也没带露营的装备。”
“哦。”顾柔指尖挠了挠眉心，“晚上如果不出去，我就换衣服了。”
“换吧。”霍屿辰想了想，关了吹风机，转头说：“床头柜的袋子里有零食，你没事做可以先玩儿会手机，吃点东西，待会儿挑部电影看。”
“看什么？”
“你先找找，有没有想看的。”
“哦。”
晚上九点多，顾柔开始胃痛。
那时两人已经先后洗了澡，难得和谐地躺在一张床上，挑了一部科幻片准备看。
顾柔的胃隐隐作痛，没多久就严重起来，蜷缩着身体腰都直不起来。
霍屿辰审了半天，终于知道她下午都吃了些什么。
放了很多辣椒的烧烤、炸串、麻辣小龙虾，还有一杯芒果冰沙。
他心疼又自责，“你有胃病，不能吃那些。”
岛上没有医院，只有小诊所，幸好霍屿辰早有准备，带了她的胃药，哄她吃下后，电影也不看了，早早关了灯，乌漆嘛黑地掀开她的被子躺进去，把人搂进怀里，温热的手直接钻进她衣服里，贴着她细腻的皮肤，小幅度地揉。
顾柔瞬间紧张起来，下意识吸紧肚子，摁住他的手，怕他乱动。她疼得脑门儿直冒汗，说话都艰难：“霍屿辰，你想趁我生病欺负我吗。”
男人的胸膛健硕紧实，紧紧贴着她的背，暖烘烘的，隔绝了海边潮湿的凉气，“我想欺负你还用等你生病——放松，你身上有几两肉我比你还清楚，这样胃更疼。”
顾柔没有说话，过了很久才慢慢松懈下来。
房间很安静，几乎只听得到两人清浅的呼吸声，隔了会儿，霍屿辰忽然开口：“对不起。”
黑暗中，顾柔睁开眼睛。
他说：“我应该早点告诉你，是我疏忽了。”
他的手还贴在那里，但没有乱动，只是帮她暖着，揉着，好像曾经做过许多次。
顾柔躺在他的臂弯里，小小一只，两人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
她甚至能感受到他炙热有力的心跳。
她动都不敢动。
霍屿辰吻了吻她的头发，“好些了吗，还疼吗？”
顾柔小声回答：“好多了。”
走廊有人走动，有刚从外面回来的，也有出去吃宵夜的，折腾好几分钟才安静下来。
顾柔动了动脑袋，“霍屿辰。”
“嗯。”
“这些天我们吃得这样清淡，是因为我有胃病吗？”
隔了几秒，“嗯。”
“以前我们也这样吃吗？”
“嗯。”
顾柔：“那你呢？你是什么口味。总跟着我吃这些，不会觉得没味道吗。”
霍屿辰轻轻笑出来，“知道关心我了，好事。”
顾柔往被子里缩了缩，“我只是随便问问。”
“我都可以。”霍屿辰调整了一下姿势，重新将她抱紧，“我吃什么都可以。”
顾柔很久都没有说话，久到霍屿辰以为她已经睡着了，“我们明天几点回去？”
霍屿辰：“你想什么时候回就什么时候回。”
“你公司没事吗？”
“嗯。”
胃痛的感觉消散不少，顾柔盯着透着月光的白纱帘，“我不知道这里还有什么可玩的。”
霍屿辰摸了摸她潮湿的额头，确定没有再出汗，“山上有茶庄，明天去看看。”
“你喜欢喝茶吗？”
“你师父喜欢，买一些给她带回去。”
“哦。”
这样的亲密虽然难得，但对霍屿辰来说也是一种折磨，他想让顾柔快些睡觉，不要动来动去，但她似乎没有困意，又想起一件事：“我们今晚不在家，火火怎么办？”
霍屿辰闭紧双眼，平复自己，“我让梁茵抱走了，在她那住一晚。”
“哦，那条鲨鱼呢？”
“早上喂了。”
“灯还没关。”浴室旁过道那盏暗黄色的灯，霍屿辰没有关。
他说：“不关了。”
在家睡觉时他也会把他那边的床头灯调到最暗，留一点光，不会关掉。
顾柔说：“你怕黑吗？”
“满月。”霍屿辰嗓音已经有些哑，“很晚了，睡吧。”
顾柔已经感觉到他的异样了。
她的脸烧得慌，庆幸这会儿灯关着，他看不到。她把自己埋进被子里，可过了很久他都没有平复下来。
顾柔又从被子里钻出来，“霍屿辰，我肚子不疼了，你……还是盖自己的被子吧。”
“你别说话就行。”
她声音越来越小，“可是这样你睡不着。”
霍屿辰低笑了声，“你懂的还挺多。”
“我只是失忆，又不是傻。”
“你还懂什么？”
顾柔立刻闭上眼睛，“我睡觉了。”
月亮被云层遮住，房间仅剩浴室门旁的那一点淡淡的光线。
不知过了多久，霍屿辰脑袋蹭过来，亲了亲她耳朵，嗓音低哑，诱人沉沦，“满月，哪天你爱上我了，记得告诉我。”
“我是真的有些……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