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营养液2w双更
“哈哈哈没有关系, 你以为,今晚的涩谷……还有人能活着走出去吗?”
克里斯蒂娜嚣张又狂妄的笑声在礼堂内回荡,这副目中无人的模样, 俨然就是即便自己无法完美脱身,也要拉着其他所有人一起下地狱的姿态。
“你们今晚为了抓我, 一定倾斜了很多警力来这里吧?没想到那个蠢货在警视厅居然还算有点人脉,这样也好,正好一口气把你们都炸死在这里!哈哈哈哈!!”
克里斯蒂娜口中的“那个蠢货”, 指的自然是在筹备婚礼期间尽心尽力已经可以称之为老实人的村中努。她说的话也没错,在场确实聚集了不少来自警视厅搜查一课的精英。
如若今夜真的所有人就这么葬身于此,那对搜一而言的的确确是一重巨大的打击。
“炸死?克里斯蒂娜你要做什么?今晚的涩谷没人能活着出去……是什么意思?”这种时候还在出声相劝的只有村中努, 他的声音近乎绝望, “克里斯蒂娜,你收手吧……”
尽管村中努已经看到了在拿枪指着克里斯蒂娜的人群里站着公安的人, 可多少……他还是希望着这位他爱着的……或者说他爱过的人能够自己认罪, 尽可能地获取到更多的宽容。
“收手?不愧是你这个蠢货能讲出来的话!现在已经没人能阻止了吧?就算你们抓住我,也阻止不了, 就在涩谷的十字路口, 会有一场……大得能把这个地方从地图上抹掉的盛宴!你们就一起下地狱吧哈哈哈哈!”
坏人一般都有个不太好的习惯, 盲目自信,总喜欢半场开香槟。
以为自己早已经胜券在握, 接着就开始不停疯狂自曝。
站在一楼大堂的松田阵平已经非常不耐烦了,他掏了掏耳朵,就好像耳道被那些叫嚣的言语堵住了似的,随即打断道:“如果你指的是两种液体会因为涩谷的地势在十字路□□融然后引发大爆.炸这种事, 那我还是劝你一句吧, 你可能只能在梦里看你的盛宴了。”
克里斯蒂娜的面色更扭曲了, 她侧头怒瞪向楼下的松田阵平,大声喊道:“你少给我虚张声势!与其在这里说这些故意吓我的空话拖延时间,还不如想想外面吧!不过也是,以你们的能力怎么可能阻止得了我的计划,只要等那些溶液慢慢汇聚……”
“嗨~嗨~差不多可以了,这才晚上七点都不到呢怎么就开始说梦话了?”松田阵平还是语气轻佻但不乏强硬地打断道,“你说的是藏在那些南瓜灯里的液体吧?那种玩意我在来的路上就注意到了,那些灯的颜色古怪成那个样子,你不会以为所有人都是瞎子看不见吧?”
“你!”
“我知道你很急,但是你先别急,我来帮你看看时间……”松田阵平不紧不慢地抬起手臂,看了看手表,“现在这个时间,如果他们动作够快的话,那些南瓜灯应该已经被回收得差不多,该被送去安全处理掉了吧?”
“不可能!你少在这里虚张声势!我的计划不可能有问题!”
克里斯蒂娜依然觉得,松田阵平这是在对她胡说八道以此来吓乱她的节奏。完全就被气急到破了防的她总算是磨完了所有的耐心,决定不再和她所讨厌的条子再说太多的话。
她还要抓紧时间逃到天台,跟着前来接应她的直升机从空中离开涩谷呢,她才不要和这帮条子一起死在爆.炸里。
借着伊达航在聆听对话时仅仅只有千分秒级别的走神间隙,克里斯蒂娜一个灵活且迅速的下蹲,躲开了伊达航的枪口所向,重心下降的同时,她不忘趁机扫腿攻击起伊达航的下盘。
伊达航被迫闪躲,而克里斯蒂娜又借着先制优势,将扫出的腿向上直踢,并借着这个动作的惯性重新起身。
砰的一声枪响。
是风见裕也开了枪,不过并没有打中。
这也间接激怒了克里斯蒂娜,当即和重新稳住了身形又近了她身的伊达航扭打在了一起。
一个肌肉筋健壮硕高大硬汉,一个身形看似纤柔的女性。
明明就是一目了然的体型差距,偏是这样看起来悬殊好像很大,但其实两人的交手根本就是不相上下。
这已经是第三次与之正面交手了,没了那身鸟嘴面具的装扮,克里斯蒂娜的身手似乎更加轻盈敏捷了。
一如既往的棘手程度让哪怕是一贯都十分稳重的伊达航也皱紧了两道粗厚的眉毛。
旁边的其他人虽然举着枪,可根本找不到好的瞄靶机会。
直接开枪一不小心可能会误伤到伊达航,毕竟不是人人都有警校第一的那种狙击精度。
还在一楼礼堂的松田阵平根据场况瞬间做出了新的决断,他朝着刚才克里斯蒂娜抛出后勾在吊灯上的铁钩尾部垂下的绳索跑去。
抓住绳子的同时接住助跑的冲力,松田阵平在绳子的支撑下竟好像克服了重力似的,沿着柱子如履平地般往上冲刺。然后,在临近二楼护栏时翻身扑了出去。
动作无比矫捷地翻过护栏后,松田阵平又是那样好像个从天而降的英雄似的,帅气落地。
美中不足的地方大概就是翻越的时候,因为距离计算得有些极限,他几乎是擦着栏边而过,衣袖被护栏那翘起的铁艺尖角给划了个破口。
松田阵平马上就加入了与克里斯蒂娜近身搏斗的队伍之中,多年来和伊达航熟识的默契配合,让两人联手发挥出了加倍的压制力。
克里斯蒂娜逐渐落了下风,开始被动防守。
在最后一记来自松田阵平的侧踢之下,克里斯蒂娜刚才被枪击中的右肩再度受创。这位宛如女战神似的疯狂炸.弹犯总算是失了重心,几个后撤步也没有稳住身形地倒在了地上。
把握住这可能不会持续太久的难能可贵的空档,松田阵平上前直接用自己的体重压在了对方的后背上,将她的手反剪在背后,总算完成了制服。
“现在是11月14日十八点二十三分,我将以你涉嫌制造恐怖.袭击、非法持有枪.支等危险物品、故意制造爆.炸破坏公共安全引起民众恐慌等罪名在此将你逮……”
走流程的公式化台词说得字字有力,配合着松田阵平那沉下脸色的正经模样,此时此刻,他就宛如一颗闪耀的星辰,帅气得没有人的目光能从他的身上移开。
虽然吧,还是一贯的帅不过三秒,因为在“逮捕”二字还没说完的时候他突然又卡了下壳。
松田阵平伸手去腰间摸手铐,却忘了自己因为从安全屋那边赶来得着急,根本没来得及再回一趟警视厅取装备,掌间摸了个空,然后整段垮掉。
“咳咳。”
还是伊达航假咳了一声作为信号,然后把他配带的手铐递到了自家搭档兼同期好友那在腰间摸索了好几下的手里,勉强给松田阵平续上了刚才的英姿。
“……逮捕!”
随着低沉的嗓音落下和手铐锯齿卡紧的金属声响,松田阵平总算完成了逮捕工作的最后一步。
在确认了克里斯蒂娜没有办法再反抗之后,他才放心地松开手,从对方的后背上站起身,退到了一边。
这个鸟嘴面具人……真是花了好大一番功夫,才终于走到这一步。
真是没想到那个从三年前开始就与他们同期四人缠斗并屡屡成功逃走的凶犯,居然是个看起来好像也不是很强的女人。
今天若不是和伊达航联手以及那家伙右肩提前被自己打中,恐怕也没能这么顺利把她拿下。但还好,勉勉强强,结果很好就够了。
即便已经结束了战斗工作,松田阵平回想起来依然觉得这个女人恐怖如斯。
三年前也好还是一周前在杯户的那个晚上,这家伙可是和降谷零交了手都能赢下来的人……
真的太恐怖了,那是何等的战斗力。
不过这些已经不重要了,人已经被抓住了。
松田阵平靠在墙边休息,检查衣袖上的破口才发现,被划破的不仅仅是衣料,还有他自己的手臂。
是一道七八公分长的划痕,伤口倒不深,沁出的血液染红了里面的白衬衫,看起来颜色有点醒目但其实并不严重。
松田阵平整理了一下袖子,不小心拉开因为血液干涸伤口和衣料黏连在一起的接点,一瞬的刺痛感让他有点不爽地皱起了眉毛。
不过也是小问题,他选择无视。
“辛苦了,松田。”彼时,伊达航走了过来。
“小事,你也一样,辛苦了啊,班长。”
班长的称呼只是亲昵的习惯,伊达航笑了笑,也懒得去纠正什么。
他走到了松田阵平身边后,与之并肩一起靠在墙上。不过,他的姿势要比松田阵平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歪斜痞样正经多了。
对着自己这位好友兼搭档,伊达航低声送来了久违的迎接:“欢迎回来啊,小阵平。”
戴着炸.弹被困了整整一周的事,伊达航当然知道。
一个人顶着随时可能丧命的风险,真的辛苦了。
松田阵平勾起嘴角,笑道:“嗯,我回来了。”
他握拳将手抬起,伊达航亦是哼笑了一声,随即默契地与之碰拳。
事件终于解决,犯人抓住,之后的审讯工作或许还要和警察厅刑事局国际搜查课那边对接,对接工作需要时间,因此近期应该也不会有太着急的事。
至于那个会来楼顶接应克里斯蒂娜离开的同伙,降谷零早就预测到了这种逃跑路线,已经提前把人给抓住了。
至此,整个事件,从三年前涩谷商住大楼爆.炸案为起点的事件,而今总算划伤了休止符。
这也就意味着,总算可以有一小段短暂的闲暇,能够松下一口气了。
“晚上,要不去喝一杯?”伊达航当即对松田阵平提起了一般社会人下班后的一般放松行为的邀请。
“我就不去了。”
“别啊,今晚的功臣就别推脱了吧?”
“我受伤呢怎么能喝酒。”松田阵平扯起了他几分钟前还主动无视了的手臂上的伤,但是这个借口一点信服力都没有。
“那点小伤你跟我说是受伤?”
“伊达班长,你怎么能伤口歧视呢,这样不行啊不行,再小的伤就不是伤了吗?我都听到我的红细胞在哭了,真残忍啊!”
张口就来扯起歪理的松田阵平让伊达航一阵无语:“你都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虽然吧,他早就习惯了,但是不论看到松田阵平这副模样多少次,拳头还是会痒。
“你听不懂就算了。”
“……”
松田阵平下意识地伸手去口袋摸烟,但是根本没有烟,于是他摆了摆手,转身就往外走。
“喂,松田你要去哪?”伊达航叫住。
他头也不回,只是把手臂抬高了一点,背对着搭档朝后又摆了几下手:“出去买个烟而已,一周都没抽了。”
“你不是受伤了吗?还抽烟?你的红细胞不是在哭?”
“这点小伤怎么能算伤呢?伊达班长你也太小题大做了。”
“…………”
松田阵平从二楼通道处的门出去,离开了礼堂。
只要溜得够快,就不会被其他同事叫住问这问那。
他现在可没有耐心去向搜一的同事细致地解释自己失踪的这一周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一回来就找出了犯人。
乘着电梯下到一楼,松田阵平在商业大楼外找到个有贩售香烟的自动贩卖机。
香烟从出货口掉出来的那一刻,松田阵平从来没有觉得过那个下落的声音会那么悦耳。
从拿出香烟、撕开包装,最后把烟塞进嘴里,把火点上,这套动作做完不超过五秒。
就靠在自动贩卖机上,松田阵平用力吸了一大口烟,滚烫刺激的烟雾冲进口腔,冲进气道,最后冲进肺里。
品味般地含烟许久,松田阵平这才缓缓吐出。
他从来没有一刻觉得抽烟居然会是一件如此奢侈的事,毕竟待在安全屋的这一周……
压了整整一周的烟瘾总算在此刻得到了释放,浑身的疲惫似乎都得到了排解。[1]
松田阵平一边吞吐着烟雾一边查看着这带街区的状况,路上依旧是来来往往很多穿着鬼怪装扮的人,迎合着万圣节的主题氛围。
而那些原本串挂在街道之上南瓜吊灯,已经被全部拆除完毕了,那一整片诡异的颜色在涩谷的街头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愧是降谷那家伙,办事效率就是高,他的下属行动也相当之快。
这样一来,涩谷的安全就没什么好再担心了。
“啊对了还有那件最重要的事……”
松田阵平把刚才夹在手指间的烟又塞回了嘴里,匆匆忙忙从口袋里摸出手机。
他从礼堂里出来,买烟其实才是顺便的事,最最最最重要的是另一件——打个电话给丹羽飞鸟报个平安。
这种电话松田阵平有点不太好意思直接在现场当着一大群人的面打,虽然他平时脸皮很厚,整个人看起来也好像没心没肺事事都无所谓,但总归还是……没有厚到那种程度!
最多,他也就敢嚣张地在降谷零面前给丹羽飞鸟打电话罢了。
拨出飞鸟的号码,仅仅只是响了第一声忙音后还没被接通的短暂等待就让松田阵平有些着急地咂起了嘴。
接着是第二声嘟……
第三声……
*
11月14日,晚上六点四十一分。
尽管这个时间看起来还早,但早已没入了夜色的涩谷已然开启了它的另一种状态——宛若白日的喧嚣和远超白日的热闹。
时间越往后,这里只会越加喧闹非凡。
结束了第五轮自拍的冢本数美总算放过了飞鸟,两人手挽着手,一起从大楼内走了出来。
拿了一大堆的照片,冢本数美的心情大好,不久前才被巡警小哥错认成男孩的怒气早就不知道被抛到哪去了。
“真好啊我的眼光真好,这套小恶魔装果然很可爱。”冢本数美一边看着照片一边感叹。
她和飞鸟的穿着是同款,这话听起来好像是两边都夸了一遍顺便还赞叹了自己的眼光,但是她对着的是飞鸟的照片说的。
那一大叠飞鸟想要当场销毁的照片。
“这些照片禁止外传啊数美,帝丹学生会的副会长这个样子被人看到了多难为情!”飞鸟甚至不惜搬出了学生会的名头。
“什么?咱们学校学生会还有副会长?”
“……我知道我很没存在感但是数美你明明就知道我是!真的啊,照片的事,不要外传!”
“安啦安啦,我要独享我可爱的小飞鸟小恶魔限定皮肤。”
“什么鬼啦……数美,我再提醒一遍……”
“哎呀我知道了不会传出去的!飞鸟你好啰嗦啊小心提前变成欧巴桑。”
飞鸟附和着好友的嬉闹,却始终无法彻底放开地与之一起享受快乐。
她的心里始终都挂着一个担忧,从11月8日零点开始,延续至今的担忧。
尽管中途的每一天飞鸟都能在降谷零那里得到OK的手势确认到松田阵平的安全,可那终归不是亲眼见到本人。
毕竟冢本数美的兴致很高,飞鸟总不可能一直摆着张忧愁的脸扫对方的兴。
再估计到他人内心的这一点,飞鸟做得很极致,她有时候甚至会忽略自己的感受而去照顾他人。
远处不知道什么位置的警笛声响得有些刺耳,不过也埋没在人群的喧闹声中,无人在意。
步行了一段路飞鸟才意识到,刚才这一路走来总觉得街上好像少了些什么的变化——那些漏出诡异液体的南瓜吊灯,全都不见了。
“数美,那些灯……”飞鸟的脚步一顿,指了指上方。
“啊真的诶,那个漏鸟屎的灯,什么时候不见的啊?是刚才我们在里面拍照的时候被收走的吗?”
“应该就是那段时间。”
“肯定是出了什么故障才被清理掉,毕竟都碎了很多。”
普通人的视角里,就是单纯觉得那只是故障被正常回收。
可听着远处的警笛,飞鸟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那种漏下诡异液体的灯……现在突然全都被收走了。
不会又是什么新型炸.弹吧?
一联想到炸.弹,飞鸟不可能不想到松田阵平。
松田先生他还好吗……
心中想着那个人的时候,冥冥中就好像应召了这样的感知,飞鸟的手机突然响了。
拿出手机看到屏幕上显示的那个名字时,飞鸟差点一个手抖把手机掉在地上。
“诶?”
因为心里正好就在想着松田阵平,突然就接到他的电话,飞鸟多少都感到有些不真实。
尤其松田阵平还失联了整整一个礼拜,这样的冲击确实让飞鸟一瞬错落。
按下了绿色的接听键时,飞鸟才发现自己的手指居然在发抖。
她把手机贴到耳边,马上就听到了从电话那头传来的、真的已经很久很久都没有听到的、她思念了许久的声音:“哟,晚上好。”
还是那样声调懒散的招呼,不过和以往不同的是,松田阵平多了一句抱怨:“你怎么接这么慢啊?”
飞鸟从冢本数美的身边退开,歉意地和好友点了下头示意,走到了旁边的小角落,这才开口回应道:“哪里慢了,看到马上就接了好吗!”
“都响了三声忙音,我这边等得很着急啊。”
毫无道理的抱怨,但松田阵平的着急是真的,他恨不得快一点、再快一点地听到飞鸟的声音。
原本会以为这个久别多时的电话不知道怎么开口,但松田阵平就是松田阵平,三两句话就把气氛带得和平日里区别不大。
不过这三两句之后,还是迎来了一阵短暂的沉默。
随即,打破沉默的是两人几乎同时开口的对话——
“我回来了,飞鸟。”
“欢迎回来,松田先生。”
语落,又是几秒的停顿。
停顿之后,两人都笑了。
轻笑声夹着这段时间以来的情绪,不用多言,双方都能互知的深重情绪。
彼时,飞鸟注意到了电话那头响着的警笛声,频率似乎和自己在涩谷这边听到的一模一样。
“松田先生你现在……不会在涩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