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033 自愿的才是牺牲
第三十三章
进入归元宗的藏宝阁只是开始, 里面每一层都有阵法阻碍，而且那些珍贵东西，也都有单独阵法保护者。
辰星和昭进到藏宝阁后, 并没有犹豫，他们破开一层层的防御阵法, 直奔着存放神兽尸骨的地方而去，同为神兽一族, 哪怕只剩下尸骨的一部分, 他们之间也是有感应的。
哪怕对于归元宗而言, 这些神兽的尸骨也是极其珍贵的，毕竟这世间再难寻到。
而藏宝阁越往上阵法就越是严密，哪怕是辰星和昭, 也不可能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打开，他们索性不管不顾，强行破开了阵法, 更何况最上层是有归元宗的长老保护。
如此一来他们自然被发现了, 藏宝阁的阵法当即开启，守着藏宝阁的长老一声厉呵, 他的攻击已经到了。
辰星和昭自有默契，昭出手与长老缠斗，而辰星直接化作了银色的小龙对着阵法横冲直撞, 龙族的身体本就是他们最强的武器, 更何况如今的辰星已经蜕皮，到了龙族的成年期。
昭经过这些年的休养, 又有辰星芥子空间里面各种灵草, 他早已恢复了巅峰时期的实力, 除非修真界现存的大乘期的大能围攻, 否则根本没有办法把他击杀，甚至无法抓住他。
而当年昭的母亲，凤凰族的族长实力远超于昭，若非信任而被暗算，那些人又如何能那般对她。
如果说辰星对归元宗还有些感情，那么昭对整个修真界都只剩下恨意了，凤凰的火焰肆意燃烧着。
因为藏宝阁的变故，惊动了雪松真人他们，除了玄玉长老留下守在灵峰周围，剩下的人都直接朝着藏宝阁而去。
就在此时，他们就看见一直燃烧着的凤凰冲破了藏宝阁，他看着众人的方向发出一声鸣叫，而坐守藏宝阁的长老头发和衣服都是灼烧的痕迹，戒备地看着那凤凰，明显在刚才的打斗中受了伤。
归元宗内所有鸟类的灵兽都朝着凤凰所在的方向展开翅膀趴伏在地上，就连鸟类的妖修都化作原型摆出同样的姿势。
雪松真人脸色大变，看着那凤凰，专属于神兽一族的威压让他都感觉到灼烧感，他当即用手中的法宝护住周围修为较低的弟子：“退下去！”
昭嘲讽地看了眼这些人，只是他知道归元宗是有几位大乘期修士坐镇的，所以它只是展翅直接冲着归元宗的护山大阵冲去，在众人的震惊中直接冲破了大阵，消失在了空中。
有长老当即去追，却因凤凰真火连神识都无法靠近凤凰分毫，没多久就失去了凤凰的踪迹，只能回到归元宗，对着雪松真人摇了下头。
雪松真人早已猜到这样的结果，他让余耀去清点藏宝阁丢失的东西，他检查了下长老的伤势后，说道：“怕是还要麻烦长老一起去后山一趟。”
长老也知道轻重，凤凰的消息必须告诉太上长老，而且他们也要确定为什么这番变故，没有一位太上长老出现。
雪松真人并没有下封口令，毕竟凤凰那番动静，怕是不仅归元宗的弟子看到了，就连附近城镇的百姓和修士都看到了，下封口令反而落的下场，他们得尽快商量出一个结果来，就连丢失了什么宝物，雪松真人这会都没有心思去在意了。
在凤凰耀眼的光辉下，根本无人注意到藏在凤凰翎羽中的辰星，离开了归元宗的范围，昭就变回了人形，收敛了把辰星放在自己的肩膀上：“下一个七星宗。”
辰星头上已经长出小角角，虽然看起来还有些稚嫩，却不会再让人误认成发育不良的畸形蛇了：“妖族愿意跟我们走吗？”
昭嗯了声：“大部分愿意，有些不愿意。”
辰星也没有勉强，就连他们也不知道结界对面是什么情况，而且如今的妖族很多连神兽一族都不知道了，还有那些被修士养大的灵兽，它们身上都有修士的契约，有些事情自然是不能让它们知道的。
昭语气很淡：“愿意留下就留下，反正我们迟早会回来的。”
辰星没有吭声。
昭看着归元宗上空已经消失的雷劫嗤笑了声。
辰星自然注意到了，而且他们刚才穿破归元宗护山大阵的时候，那雷劫还想往他们身上劈。
昭问道：“都找到了吗？”
辰星提起这些，情绪变得低落了不少说道：“归元宗内的，起码在藏宝阁的都找到了。”
被人用掉的，暂时他们是没有办法寻回来了，炼制成法宝了还好说，就怕有些已经炼制成丹药一类的，而且如今能确定的是龙族的族地已经成了修士们的地盘，龙族积攒的宝贝被瓜分，族地被弄成了一个让修士历练寻宝的秘境，可真是物尽其用了。
至于凤凰的族地，核心的位置就是那让昭复活的祭坛，而原来茂密的森林已经变成了绝灵荒漠。
辰星可以理解昭对修士们的仇恨，毕竟他为了护住族人而死的时候，根本不知道他的母亲就在离他不远的地上被修士们炼制成了阵眼受尽折磨。
而修士们利用凤凰族长为核心构建起的结界，却偏偏选择牺牲凤凰的族地，凤凰的族人一一死去，凤凰唯一的儿子拼尽性命却也没能保护住那些族中的那些幼崽，哪怕那个时候昭也只是才脱离幼崽期没多久。
这些也是地宫中辰星才知道的真相，修真界就连所谓的把魔族赶到另一片大陆都是假的。
白虎的族地如今已经成了御兽宗的宗门，族中的东西流落在何处，辰星和昭就不得而知了，不过辰星这次在归元宗的藏宝阁里面寻到了白虎骨和白虎爪，可见白虎族地当初被瓜分的也很彻底了。
至于玄武的族地，同为神兽一族的昭和辰星都不知道，估计那些修士也很难寻到了，说不得神兽一族中唯一保存下来的就是玄武的族地了，而这次在归元宗她也没能选到和玄武相关的东西。
秦寂虽然遍体鳞伤却成功度过了雷劫，而且他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变化，他断裂的剑心消失了，却是融合进了他的骨血经脉之中，以前的秦寂是天生剑体，而如今更胜一筹，他到了剑修追求的最高境界，手中无剑却又抬手皆是剑，那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他就是剑。
可与之相比，他的元婴不断的变小，直到重新化作了一枚金丹，虽然如此，秦寂却觉得身体上的杂质都消失了，那种重新突破元婴后隐约的沉重感也消失了，秦寂能确定自己很快就可以重新回到元婴巅峰期，却会比以往更强。
秦寂知道这一切的变化都来自辰星，他不知道辰星是付出了什么代价让他得以淬体重生，却第一次知道那种揪心的疼。
最重要的是秦寂恢复了所有的记忆，他知道辰星没有死，因为他如今还活着。可是同样想起自己回到远昭城后发生的事情，在昏迷中隐约听见的辰星呼救的声音。
秦寂唇紧抿着，虽然经过天雷的淬炼，因知道归元宗的“结局”而起的心魔消失了，可是秦寂知道，他心中依旧是有心魔的，心魔的名字叫辰星。
辰星没有死，却经历了死亡，那种绝望和疼痛并不是假的。
秦寂取出醒来时看到的那枚留影珠，哪怕心中一个声音不断地再提醒他不要去看，只要辰星还活着就足够了，可是秦寂没有丝毫犹豫的把留影珠贴在了自己的眉心上。
害怕的哭喊，蜷缩在地上的绝望，被强行破开扔在一地的储物戒，一直被主人珍惜却被旁人当做垃圾扔在一旁的圆垫，还有最后垂死的挣扎。
辰星做错了什么？错在救了他吗？还是错在别人眼中，她只是一条无足轻重的灵蛇？
秦寂知道这是辰星专门留下来的，他知道辰星远没有表现出来的弱小无辜，可那不是旁人伤害她的理由，也不是牺牲她的理由。
牺牲？那不是牺牲，那是背叛和舍弃，牺牲应该是自愿的，而不是这样的。
秦寂想到了地宫时辰星告诉他的话，想到辰星诉说着不喜欢远昭城时候的模样，一口血喷了出来。
“这都是阴谋，所有都是辰星的算计，要不然小宝怎么会消失，至今没有寻到，还有无数修士中毒而亡。”
秦寂知道，可那又如何？这就能掩盖所有人对辰星的恶吗？
毒不是辰星下的，辰星是有目的的，却也没有伤害到任何人。
“牺牲小部分生灵，就可以拯救剩下的所有人，可以拯救这个小世界。”
可是谁问过被牺牲被抛弃的，他们愿意吗？自愿的才叫牺牲。
辰星能活下来，靠的可不是他们的施舍，而是自己。
秦寂闭上眼睛，嘴角的血不断溢出，最可悲的是秦寂意识到，施加给辰星伤害的也有他。
辰星要做什么？秦寂不知道，却隐约觉得自己看到的那本书是不全的，他只看到了归元宗的结局，其他门派呢？自己那所谓的徒弟和她的爱慕者结果已经不重要了。
如今想来好像书中看到所有一切的变化，都是在辰星死后。
秦寂收到了玄玉长老的传音，他看向了那片被天雷劈毁的灵药田，这是辰星留在灵峰最后的痕迹了，如今也消失了，辰星会做什么要做什么，秦寂隐约猜得到，毕竟辰星并未隐瞒。
可是他要做什么呢？
秦寂却不知道了，他一步步走下了灵峰，看向了玄玉长老。
玄玉长老蹙眉问道：“陆思思呢？她可是受到雷劫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