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第 88 章
如今的这般变化, 是秦鸢之前连想都没敢想的。
在她看来，地渊界入侵，天星界肯定是要损失些地盘的, 当那些修仙宗派发现退无可退的时候, 便会有人站出来，把人们组织起来，像之前对待妖族那样, 建立防线抵御地渊界。
现在这样，实属意外惊喜。
秦鸢操控飞毯飘在水面上飞了一段, 没发现有什么危险，空气中的魔气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是她这个小金丹都能承受的。
灵气比起以前的狐山、苍山宗都还要浓郁些, 空气里多了星辰之力，是个极适合修炼的地方。
风挺大的，使得水面的波浪也大, 起伏约有三四尺高，这点浪花对于修仙者和有道行的妖来说，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秦鸢对胡阿呆说：“现在需要确定三点, 首先是看看空气质量和水质里含的魔气，会不会影响到凡兽、炼气境、筑基境等低阶妖族, 以及普通草木的生长。第二点此次事故造成的影响范围有多大，这些区域内还有没有人烟，有没有其它生物存活。第三点，地渊界魔族的活动范围和动向。”
胡阿呆“哦”了声, 却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 问：“那要怎么办呢？”
秦鸢说：“我们先把这片区域都探查遍, 将能够危及五尾狐族们安全的区域圈出来, 余下的再慢慢来。”她略作思量，说：“稍等。”又取出传音玉符，联系红玉和玄燕，让她俩赶紧来一趟。
红玉和玄燕休息了半天时间，灵力和精神状态都恢复了，收到秦鸢传音，以最快的速度赶过去。
秦鸢问她俩：“能不能炼制件法宝，把我们沿途探到的情况都用法宝记录下来，或者是边探查边生成地图，地图式样最好是全景图。”
她把上辈子的电子地图和导航式样告诉她俩，作为参考。可上辈子，人们都是在地面活动，平面图够用了。这辈子修仙，上天入海到处飞，怎么也得来个3D的。
红玉对炼器不是很精通，粗浅的还行，一听这么复杂的，直接看向玄燕。
玄燕说：“如果只是记录沿图情况，可以用留影石，若是要制成带有留影的地图……”她略作思量，说：“我可以试试把留影石炼制成地图。”
秦鸢说道：“成！”她又补充句：“别把我们给留影进去了。”
玄燕应下：“好。”
秦鸢招呼她俩上飞毯，说：“留影地图回头再炼制，先跟我们把周围转一圈。”
红玉和玄燕自是没有意见。
她俩自从跟了秦鸢，不仅平安度过许多危机，更是赚得许多修炼资源，对狐族的遭遇，以及他们行事，亦是感触颇多。能跟着去同去，多了解些情况，出些力气，自然是愿意的。
有月盈老祖宗将星辰海和天星秘境接引过来，破开了无尽云海，使得这一片区域重见日月星辰，有了太阳、星星定位，又知道在丹州境内，哪怕周围已经化成汪洋，也能分清楚方位，知道自己大概在什么位置。
秦鸢分辩了下方向，跟胡阿呆、红玉和玄燕商量，“我们有阿呆和紫丫丫老祖宗坐镇，隔壁的宝相宗不足以对我们造成威胁，眼下比较让人担心的还是地渊界。我们先往苍山宗方向去，先去看看现在那边是个什么情况。”
红玉和玄燕也觉得，先摸一摸地渊界的情况，再决定下一步怎么走比较靠谱。
胡阿呆有点担心，“我打不过他们，万一被堵了怎么办？”
秦鸢说：“我们之前在自己的地盘，没法跑，苍烨他们打过来，只能拼命。我们这次去苍山宗，见势不对，跑就是了。这次过去，大概看一下地渊界的大军在什么位置、那边的魔气情况，以及地渊界融入过来时，对环境……咳，空气和大地造成的影响有多大。摸清楚哪些是危险区域，往后妖族们在外行走，才好避开嘛。”
胡阿呆明白过来，点头“哦”了声，对秦鸢说：“那你驾驶飞毯，要是有危险，我再出来保护你们，或卷了你们跑。”
秦鸢看胡阿呆居然能安排人了，心中一乐，笑着应道：“好啊，听你的。”
胡阿呆先以神念扫了圈四周，没见到有什么危险，便在飞毯中间的桌子旁坐下，又瞥见身上的毛变成斑秃状，特别丑，便化成人形，还从储物戒指里摸出逛红龙城买的零食摆在桌子上，慢慢吃。
秦鸢让玄燕在飞毯上布个防御阵，她再操控飞毯，朝着水底深渊魔气浓郁处去。
玄燕拿的是元婴境的阵盘，里面放的是上品灵石，可抵挡住元婴境的全力攻击，就算是化神境的攻击，也能挡下一两波。
潜到水下约有百米深处时，周围都还是灵气，再往下，则灵气变得稀薄，魔气渐浓。
秦鸢对玄燕说：“要是防御阵承受不住，你就告诉我，我们立即回去。”
玄燕说：“防御阵暂时还能挡得住魔气，只是越往下水压越大，会加剧灵石消耗。”虽然她现在不缺灵石，可做了多年日子过得紧巴巴的散修，省钱的习惯已经刻在了骨子里，这么浪费灵石委实心疼。
她从储物戒指里摸出一颗取自蚌精体内的避水珠撑起一片直径丈余的空间，将水隔阻在外，说：“这样便成了。”
秦鸢往下又潜了一百多米，阳光减弱，而魔气逐渐变浓，灵气迅速变少。
她再往下潜了约有十几米，周围全是魔气，把光都挡住了。
防御罩的灵气消耗加剧，玄燕又填了几颗上品灵石进去。
秦鸢瞧着防御阵还能撑得住，释放出去的神念探到水底居然有灵气，向玄燕打了声招呼，操控飞毯又下潜了一百多米，到了大概离水面约有三四百米深的地方，便来到了这条裂缝底。
裂缝底部布满暴雨冲刷下来的泥沙碎子，里面夹杂有大量的灵石。
它们犹如星河般散落在裂缝底部，魔气接触到灵石，互相磨损消耗，使得水底的魔气比起二三百米处的魔气要淡得多。
这是灵石矿脉，再是震碎了，底下也埋了大量灵石。露在外面的，只能算是九牛一毛，地底下不知道还埋了多少。
秦鸢挺惊喜的，问胡阿呆：“如果没有其它地方的魔气飘散过来，水底的这些魔气用不了多少年，就会被灵脉里溢散出来的灵气消没吧。”
胡阿呆点头，“应该是。”
秦鸢对于在这片水域扎根，心里又稳了几分。
她瞧见水底那些从几十斤到几十吨不等的大块灵石原石，越看越喜欢，却是舍不得再去捡，得把这些灵石留在这里净化魔气。
她对玄燕说：“等回头忙空，用法阵这些有灵石和魔气的裂缝都封起来，以免影响到上方的水域，以及防止外面的妖和人来捡灵石。”
玄燕想到秦鸢给她安排的活计越来越多，不由得看了眼秦鸢，不过仍旧点头应下。
布阵正是她擅长的，也算是学以致用了，秦鸢又不会亏待她。
玄燕似开玩笑地说：“我是人族，你就这么放心我布阵？”
秦鸢说：“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嘛，况且，你才元婴境！”
玄燕莞尔。她是越来越喜欢这群狐族了，相处起来简单轻松，没那么多勾心斗角和防备。
秦鸢在裂缝底下转了圈，除了她们几个再没别的活物，她便操控飞毯浮上水面，朝着苍山宗方向去。遇到有裂缝的地方，也不怕麻烦，都往下去探一探。
她们往前飞了几百里。
玄燕犹豫再三，对秦鸢说：“我想去红龙城看看。”
秦鸢问：“是担心你的金世伯和黎世伯吗？”
玄燕点头，说：“自我父母过世，全靠他俩庇护照顾，他们对我恩重如山。我试过用传音玉符联系他们，但没有回应。”
红龙城离苍山宗比翠玉城还近，估计已经没了。
金川和黎千秋都只在合体境，很可能跟着红龙城一起没了。
不过，去看看也好，反正顺路嘛。
秦鸢说：“行，那就去看看。”
玄燕抱拳道：“多谢。”
秦鸢说：“客气。”
玄燕取出定位罗盘，教秦鸢和胡阿呆怎么用罗盘确定具体方位，各送了一块罗盘给她俩。
秦鸢拿着罗盘，根据玄燕提供的坐标点，再根据罗盘指针所指的方向一路赶过去。
她在丹州境内时还好，水比较浅，大多数都只有十几米深，有些地势高的地方还形成了岛屿。虽然土壤层都已经没了，全剩下岩石，其中还夹杂着不少灵石和灵玉原石，看起来有点光秃秃的像矿场，可只要运来土，或者种上生命力旺盛的草，用不了多久就又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景象。
可随着往苍山宗方向去，水越来越深，天空、水里的魔气越来越浓，水黑得像墨。
她们只飞了一千多里，防御阵盘再撑不住魔气的损耗，直接裂了。
胡阿呆撑起防御罩，把她们几个护在里面。
她看了眼阵盘，问：“要我带你们去红龙城吗？”
秦鸢问：“会不会有危险？”
胡阿呆说：“有危险再跑就是了。”
秦鸢说：“好吧。”同意了。
胡阿呆当即卷了她们几个，以月华之力聚成传送阵，直接传送到之前红龙城所在地方。
周围是比墨汁还要黑的水，水里、水面、空中到处飘荡着魔气。
此刻正下着暴雨，就连落下来的水都是黑色的。
头顶上方，则是厚厚的看不到尽头的无尽云海。
曾经的城池，早已经没有，城外的那条隔开红龙城和苍山山脉的峡谷也不见了踪影。
胡阿呆撑起防御罩，往水下潜了千余丈都没到底。她释放出神念探查了遍，对秦鸢说：“水深约有两三千丈，旁边苍山山脉下的灵石矿脉，以及红龙城峡谷底部的地火焰晶都没了踪影。”
秦鸢对胡阿呆说：“再在附近转转，小心点，这里是无尽云海覆盖的区域，已经不算是天星界了，随时可能会有魔族或魔物出现。”
胡阿呆“嗯”了声，隐藏行踪，小心翼翼地在水里潜行。
她根据坐标方位，把当初红龙城所在的位置仔细搜寻了遍，连块城砖碎骨都没找到，于是问秦鸢：“我们现在是往回，还是往苍山宗方向去？”
秦鸢拿不准主意，拿出筷子往空中一抛，等到筷子落在桌子上时，见到筷子头指着苍山宗方向，伸手一指，说：“听筷子的。”
红玉跟玄燕都已经见惯不怪了。
胡阿呆听秦鸢的，当心贴在水底小心翼翼地潜向苍山宗方向。
她的速度挺快，飞出去约有二三百远，神念突然探到距离约有百来米远的地方，在沙石的覆盖下，有一个巨大的龟壳。
她对秦鸢说：“发现一个龟壳。”
秦鸢问：“龟壳？魔龟？”
胡阿呆又探了眼，说：“像是玄龟壳，没魔气。”
玄龟？秦鸢说：“去看看呗。”
胡阿呆当即带着她们去到玄龟壳所在的地方，施展法术刨开盖在上面的沙石，露出一个五六丈长的巨大龟壳。
这龟壳的颜色黑如墨，在水底几乎跟周围溢满魔气的水一样的颜色。它的龟壳有点像鳄龟壳，背甲上的盾片呈凸起状，泛着金属的光泽，看起来像比玄铁还要坚固，又散发出一种历经漫长岁月的气息，泡在满是魔气的水里没有丝毫磨损，明显不凡。
秦鸢对胡阿呆说：“快捞起来看看。”
胡阿呆施展法术，把龟壳拖到飞毯边上。
秦鸢的神念从龟壳上扫过，发现它的内部比玉还要光滑，没有丝毫磨损的痕迹。在龟壳内部顶端有一条形如脊椎骨的硬骨，骨头中间像脊梁般凸起，两侧则是凹陷下去的，正好形成椭圆形，在里面整齐地排列着两排比拳头还大发着微光的珠子。
这珠子的质感，跟她的内丹挺像的，但蕴含的是精纯的水灵气，还有一种玄之又玄的古怪气息。
胡阿呆数了下它的鳞片，说：“这只玄龟至少活了两万多岁，要是我没数错的话，得有两万八千多岁，龟寿极长，但数到两万八千多岁的龟极少，你看它修炼的内丹，一边九颗，正好是双九之数，都快修炼到大乘境了。”
听起来就很厉害的样子。秦鸢满脸惊叹地“哦”了声，问：“然后呢？”
胡阿呆愣了下，心说：“什么然后？”她想了想，补充句：“然后，比地仙还稀少？”
秦鸢又看向龟壳内部的珠子，问：“这是内丹啊？怎么修炼这么多？”
胡阿呆说：“玄龟壳厚，堪比万年玄铁，化形不易。它们一般都是修炼本体，不走化形的路子。万年玄龟就已经很罕见了，活了两万多年的玄龟，都没听……哎……万妖王？小幺，你看它像不像骗紫一一发动兽潮去打翠玉城的万妖王？”
秦鸢说：“那老乌龟不是躲了……”躲苍山山脉里！
苍山山脉都没了。
秦鸢只在她师父用传音玉符联系万妖王时看了眼，当时只顾着去震惊万妖王居然是只乌龟，没注意它的壳到底长什么样。她盯着面前的龟壳打量，好像有点像！
快到大乘境，就是没到，而万妖王是在合体境，这境界对得上。
两万多岁的年龄也对得上。
秦鸢说：“我师父见过万妖王，要不把这龟带回去问问她？”
胡阿呆说：“行，那我们回去啦。”
秦鸢“嗯”了声，说：“回去吧。”
红玉和玄燕的视线从面前的玄龟壳上挪开，又齐刷刷地看着秦鸢，然后再看向对方，都在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无语和震惊。
秦鸢这是什么运气啊！
虽然万年玄龟壳是月花花发现的，可往这方向走，是秦鸢扔筷子决定的。要不是这地方太危险，她俩都想让秦鸢走慢点，看能不能再在路上捡到些什么宝物。
胡阿呆带着她们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到狐山，直接出现在后殿。
紫一一带着亲娘、弟弟和几个师叔忙活大半天，累得雷海都快枯了，终于把月大的那堆破玉符都封上了法术神通。她的脑袋因为耗神过度，嗡嗡的疼，瘫坐在屋子里一动也不想动，对月大说：“以后这种事，不要再找我们。”
低廉到令妖发指的价格，干这么累的活，还是给月狐族的崽子干活，哼！
紫三三直接瘫倒在地上，说：“姐，我好像很亏。”累死累活的，赚的还不够小幺随手给的零花多。他对月大说：“涨价！”
月大说：“谈好是什么价，就是什么价，我都付完灵石了。”说完小心翼翼地把封有神通法术的玉符全部收起来，叫上一群小伙伴们，飞奔去找殿主。
他美滋滋地说：“我们分一半给小幺吧，其余的，我们留一半换成贡献点，再拿去卖一半。我批发给你们呀，你们买不买呀？”
当然要买啦。一群狐狸崽子点头如捣蒜，拉着月大跑到角落，先把玉符分了。小幺的那份给她留出来，另外的，月大自己留了一份，拿去换成贡献点和留着卖成零花，其余的则均等地批发给小伙伴们，让他们也赚点。
这都是小幺教的，自己吃肉也得给别人分点，有好处的时候多想着些小伙伴们，有难处的时候小伙伴们互相搭把手，大家同舟共济，日子就能越过越好。
雷狐们探见狐狸崽子们的举动，也是没了脾气。累就累点吧，也算值了。
紫一一瞥见飞毯出现在外面，说：“哟，回来了……”话没说完，瞥见毯子后面的龟壳，一眼认出来，问：“你们怎么把万妖王找出来……”话到一半，看见毯子后面拖着的竟然是龟壳，背壳和腹壳连在一起的，可万妖王呢？
就算是褪壳，也是一片片掉背上的盾甲，不是整个壳都不要了。
秦鸢问：“师父，这真是万妖王的壳？我们在以前的苍山山脉里找到的，离红龙城只有几百里远。”
紫一一说：“几百里已经很远了，够翻一大片山头了。”她盯着那龟壳，整个无语了。活了两万多年的万妖王，就这么变成了龟壳？
秦鸢以法术拽着龟壳进入殿中，把龟壳内部的珠子给紫一一看，说：“阿呆说这是内丹。”
紫一一看看内丹，问秦鸢：“抠出来跟大家分了？”
秦鸢没意见，说：“分吧。”反正是捡的，没花钱。她又问玄燕：“这龟壳能炼成法宝吗？”
玄燕直接表示：“我炼不动。”
秦鸢说：“那就是可以啦？”
玄燕说：“可以。”
秦鸢说：“那你教阿呆炼呗。我炙焰姐姐在炼器上也很有天赋，要不，你也顺便教教她？作为交换，我们也可以教你一些神通本事，不让你吃亏。”
玄燕说：“你教我一招雷术，怎么样？”
秦鸢说：“好。我在渡劫时，天劫劈了九道雷纹在我的锅上。”她把本命铁锅取出来，说：“借给你领悟三天，学到多少算多少。”
玄燕点头同意，但没有接秦鸢的本命铁锅，说：“我还是先炼制地图吧。”说话间，取出阵盘，一套法术打进去，从里面飞出一个卷轴。
她把卷轴递给秦鸢，说：“这是黎世伯传给我的炼器典籍，里面有他记载的炼器方法，以及一些心得，借给你抄录。”
秦鸢接过炼器典籍，说：“多谢。”炼器宗师的传承，这可比起高价从市面上淘的要宝贵多了。
这么贵重的典籍，她打算自己抄录。她收下典籍，又探头朝还坐在房顶上打坐的元辰喊了声：“元辰，下来帮个忙。”
元辰听到秦鸢的喊声，收功，跃下房顶，进入到殿中，看到地上的龟壳，愣了下，看向秦鸢：这哪来的？
这么大的玄龟壳，可实属罕见。
秦鸢说：“我们今天去苍山宗探查探地渊界的情况，路上捡了个龟壳。你懂得多嘛，看看能不能直接把内丹抠下来，大家分一分，用来提升实力什么的。这龟壳留着炼制法宝，要是有边角余料剩下，我试试能不能熬成龟苓膏。”
元辰跳到旁边的桌子上写下：龟鳞膏？吃的吗？
秦鸢跳到桌子前，写下龟苓膏三个字，说：“一种小吃，但那是用普通的乌龟熬的。难得有这么大的龟壳，我想试试看能不能熬来吃。”
元辰没吃过这么坚硬的万年玄龟壳，再想到秦鸢的厨艺，顿时馋了。他跳下桌子，去到龟壳旁，沿着龟壳的背板跟腹壳的相接处划了道线，比划示意：从这里切开，背壳适合炼器，腹壳没那么坚固，熬龟苓膏。
秦鸢说：“内丹也留一颗加进去熬龟苓膏。”十八颗内丹，足够分了。
紫三三有点懵，说：“我……我们边上还有地渊界的大军，你……你们就讨论起吃的来了？”是不是不太合适？
秦鸢指向内丹和龟壳，“道行高，境界足，又加了内丹，吃了肯定涨道行。”内丹可以炼丹，没道理不能炖煮熬膏。
紫三三心说：“我可以直接吸收。”可小幺想拿来做菜，就做呗。不知道内丹加上腹壳，煮出来是什么味道。他趁着大家没注意，准备悄悄掰一块下来先尝尝，这一掰之下才发现，那坚固程度跟秦鸢的铁锅有得一拼。
他二话不说，一溜烟地跑了。
小幺这点道行，哪炖得动，指不定回头又得叫谁过来给她烧火。他才七尾，把雷海榨干都未必炼化得了这龟壳。
紫一一见到紫三三溜了，对秦鸢说了句：“我刚才封了好几百道法术神通，雷海已枯，需要闭关一阵子，有事没事都别找我。”说完，化作一道闪电远遁而去。
秦鸢考虑到万妖王的道行有点高，再加上玄龟的防御厚，把紫丫丫老祖宗叫来，让她跟胡阿呆一起合力，先把龟壳的背壳和腹部拆开。
两大地仙一起动手，用力掰，没掰开。
她俩换了个方法，沿着元辰划线的地方，以雷力把它烧融炼化分开。
内丹卡在背壳上的脊椎骨里的，那骨头比龟壳还硬，更难取。
元辰在旁边连比带划，指点胡阿呆和紫丫丫，先用神通封住内丹，再以雷力把卡住内丹的脊椎骨烧融，小心翼翼地把内丹取出来，封进玉盒中。
十八颗内丹，秦鸢留了两颗，胡阿呆和紫丫丫也各两颗，玄燕和红玉跟着一起去的，算是一起捡到的，也分了她俩一人一颗，剩下十颗，分了颗给元辰，等到用龟壳炼法宝的时候，还得让元辰出力在旁边指点，付他一颗当酬劳。
紫大郎、紫二妞、紫三妞、紫四妞都是七尾雷狐，道行比紫一一和紫三三高一千多年，都快摸到晋阶八尾的门坎。八尾雷狐，可战合体境修仙者，正是目前狐山急需的战力。
秦鸢跟发现龟壳的胡阿呆商量过后，决定给他们四个各分一颗。
至于紫一一和紫三三，秦鸢后面还有好多活要安排他俩，决定分出两颗拢络下，也让他俩提升些实力，剩下三颗则拿去给殿主交贡献。
雷狐数量单薄，回头等有了山头，打理地盘少不了要雇妖干活，现在先多攒些贡献点，到时候不管是分山头还是雇工，拿得出贡献点，不愁分不到好地盘雇不到给力的工。
十八颗内丹，全部留下吃独食，也说不过去。
分完内丹，秦鸢收起自己到手的两颗内丹和腹壳，打坐休息了一会儿，又跑去找殿主。
苍山山脉那片区域，到处都是魔气，过于挺危险的，从丹州到翠玉城这一片，有一千多里的地界却是可以供狐族活动的。
这一路过去，发现不少岛屿，可以用来安置收留在狐山的妖族。
考虑到那些妖族的道行低，没什么应对风险的能力，又是族群聚集容易抱团生事，甚至时间一久说不定还会出现自立山头、相互攻打的情况，秦鸢觉得该抓的管理，还是得从最开始就抓起来。
这些妖族，要不是接受狐山定下的这套规矩，可以送它们离开，爱去哪去哪。
留下来的，就得服管。
至于怎么管，目前能指望的只有殿主手底下的狐卫。基本上狐山的精锐全在这了，各族拔尖的都收了进来。
秦鸢把探查的情况跟殿主说了，找她商量，先派狐卫出去，探一探周围的情况，把方圆千里之地的岛屿、所有无人、也没有别的妖占领的区域，先占下来。
各个岛屿，视岛屿的大小，派驻狐卫。
太偏僻不适合驻扎的地方，先立块碑，说明是狐族的地盘。
那些适合安置妖族的岛屿，把妖族迁过去。
岛上现在物资奇缺，得派人去修仙宗派的地盘，买些物资。有个合适的推荐人选，红玉！玄燕不行，她忙着炼器，没空。
殿主有点担心，“地渊界的魔族大军打过来怎么办？”
秦鸢说：“他们要打过来的话，早在我跟阿呆到阵前跟他们交手的时候就打过来了。如今有星辰海和天星秘境顶在头上，地渊界有顾虑。他们连续在我们这里吃过两次亏，如果有心图谋天星界的话，会绕开我们，直取人族地界。人族地盘大，人口多，城池多，学苍烨之前干的事，炼化城池开辟通道，直接把军队拉过去，多建立几个通道口才是正事。他们开辟足够的城池，不再被卡住进入天星界的咽喉，站稳跟脚，摸清楚我们的底细再动手，会比较保险。魔族现在没有直接攻过来，显然是比稳较重的，没苍烨那么莽。我们得趁着这个空档，抓紧时间发展。”
殿主月皎皎没有更好的办法，也没有别的选择，除了秦鸢说的先在岛屿落脚，她甚至找不到能安置狐山的地方，再听秦鸢说的好像有一点道理，点头说：“听你的。”
她当即挑了三百狐卫，以小队为单位，把附近的水域以方圆百里为一块区域，让狐卫出去逐个查探这些区域的情况，把岛屿占下来。
她把狐卫派出去后，将狐山的事暂时交给秦鸢，带着灵石，叫上红玉、紫丫丫、紫三三，去宝相宗的城池采购，顺便探探修仙宗派现在是个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