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赛后
“贺时!贺时!”
“谢豚!谢豚!”
“牛开新干得不错!”
外西队的支持者和买了外西队赢的观众们不停地呼喊着球员的名字, 将球场变成一片欢乐的海洋。
贺时与牛开新,这两位小伙子是民众从《足球前线》上市以来印象最深的两位球员。
“贺时那时候还是个狂妄的小子哩,说什么‘队友只会影响我射门的速度’, ”一名中年男子满脸欣慰, “没想到啊,你们看到没, 今日贺时给队友送去多少助攻了?他也开始相信队友的能为了, 这才对嘛,老话都说独木难支哩。”
这名男子便是最初在德福‘引诱’下买报纸的那一位, 他十分不喜贺时的恃才傲物。是以特地买票来看贺时这位独行侠的‘下场’的, 要是贺时输了比赛, 他一定会发动全城百姓□□贺时!
不想他今日看到的却是一个多次将球喂给伙伴、根本不计较是否是自己射门的好贺时。
男子颇有一种“吾家有儿终成熟”的老父亲心态,现在他提起贺时这个优秀的小伙子也是满口夸耀了。
“怎么没看到, 还有我们牛开新今日也很努力呢,在地上滚来滚去的看着都疼, 谁能想到他当初还是一个嫌训练苦累到想逃跑的小子呢?”
牛开新也是市民们喜欢的一位小伙儿, 如果贺时是‘天才可弯腰’, 那牛开新便是‘浪子终回头’。从讨厌到喜欢甚至愿意为足球付出一切的态度转变让球迷们有一种隐秘的骄傲——是的,我们喜爱的足球运动就是这么有魅力。
这两名球员都让他们感受到一种‘养成’的快乐。
等球员们休息一会儿后,场中开始鼓乐齐鸣, 原玉举着喇叭喊:“各位, 让我们欢迎上皇为我们获胜的球员颁奖!”
听到是上皇颁奖,观众们都沸腾了,似一只只长颈鹅, 恨不得把头扔到场中近距离围观上皇英姿。
虽然上皇在报纸上表示与民同乐, 东看台上也有一堆勋贵, 只他们一个也不认识, 看勋贵还不如看比赛精彩,也没过多关注,没想到上皇会亲自到场!
莫非他们竟与上皇一起坐在球场看了场比赛?
上皇是真的喜欢足球!四舍五入就是我与上皇喜欢同款呐。
为防引起骚乱,兵士们全副武装肃穆地围在场边,有威望的球迷也自发地组织民众安静下来。
大家努力睁大双眼,静静地等着上皇颁奖。
原本定的是忠顺王,没想到老皇帝见自己暗戳戳支持的贺时队赢得比赛,当即表示:朕来!
文烁无奈地看着老皇帝下去颁奖。奖品早已备好,明面上只有太上皇私库里出的金银,但暗地里的好处可多着呢,只看高层大佬们对表现优良的几位球员投去的满意视线就知道了。
颁奖结束,球员们一个个抱着鲜花面露喜色的下去后,原玉随即宣布了一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朋友们,表演赛圆满结束!大文第一届甲级足球联赛正式启动!具体细则敬请期待《足球前线》!”
“哎、倒是说清楚章程啊!”
球场顿时充斥着一片抱怨的嘘声。
原玉充耳不闻,留下一个钩子后颠颠儿的抱着喇叭跑远。
军士们也开始组织观众有序退场。
公事房里,贺长思揽着自家儿子老泪纵横:“你小子,踢得好!真给你爹长脸!”
当初傻儿子在报纸上放出狂言引得另外几城兵马司的同僚明里暗里给他好一顿嘲讽,哼,今日才知道打脸吧?我儿子就是最厉害的!
贺时拧眉嫌弃地推开在他肩膀上擦涕泪的老父亲,无情道:“爹,你得去疏通人群了。”
等贺长思走后,记者们也满脸堆笑地过来采访球员了。
章秀才看了半截比赛心头鼓噪,不自觉地跟着球员们走到公事房。侧头发现旁边正站着黄队主力球员7号,他歪头想了想,是叫马聪吧?
马聪愤恨地看着谢豚牛开新几人嘻嘻哈哈的受访,将帕子狠狠掼在地上:牛气什么?不过是运气好罢!
章秀才虽只看到下半场的后半截,但他聪明的脑子还是发现了黄队的问题,不由得建议道:“其实你们最后的防守……”
马聪看了章秀才一眼,皱眉:哪儿来的碎嘴子书生?
“……不仅要盯人,还要安排人在后方盯紧这块区域的不确定因素,譬如突然出现的贺时……还有站位应该按……”章秀才兀自唠叨,没看到马聪脸色黑沉。
马聪不耐烦地吼道:“你算什么东西?马后炮!还轮不到你来指点本大爷,滚!”
公事房为之一静。
林隽没想到章秀才也来了京城,他走过来将脸色苍白的书生领走,笑道:“章兄,好久不见,你来看球赛的?”章秀才对黄队的分析很到位嘛,是个懂球的。
章秀才回过神,磕磕巴巴的摆手:“不、不是,我是被薛、”他瞪眼看了看四周,悄声道:“林兄,薛家那个霸王也在,你知道么?”
他一脸“我们坑他不会被报复罢”的紧张表情。
林隽摸了摸鼻子,正想解释,薛蟠不知从哪个角落冒出来兴奋的喊:“大哥,你终于忙完啦!”
见章秀才也在,他眼珠一转,邀功道:“这书呆、啊,书生是大哥你的朋友罢?还是我带进来的哩。”
章秀才亲眼看见薛霸王狗腿地称呼林隽为“大哥”,他不可置信的瞪眼,指着薛蟠颤颤巍巍道:“这、林兄,你你怎么是他大哥?”
受害者和加害者还能处成兄弟关系?
林隽先打发了薛蟠:“你二叔在找你呢,快去。”
待薛蟠不情不愿的走后,他将后来发生的事解释了,“他叫着玩,没人当真。”
章秀才听得叹为观止:厉害还是林兄厉害哇。
林隽不露痕迹的扫了眼章秀才洗得发白的外袍,笑眯眯的说:“章兄也喜欢足球?”
章秀才正要摇头,却听林隽继续说:“可要来我们球场打工?薪资丰厚哦。”
听到这话章秀才眼睛一亮,只是……踌躇片刻后他苦笑道:“我平日里要读书呢,课业繁重,还是算了罢。”
“唔,我们教练团里还缺一位战术分析助理,可以兼职,”林隽揽着章秀才安利道:“似章兄这般对局势敏感,一眼就能看到问题所在的人才正是我们急需的呢。”
他们现在踢球更多还是在靠本能,谁体力强身手好谁赢球。竞技运用嘛,弱克强、下克上也很有看头啊,这就需要战术的加持了。
“基础酬劳这个数。”林隽眨眨眼,比划道。
章秀才咽了咽口水,一挥手:“我干,酬劳不酬劳的不重要,主要是我也想为足球的多元化发展贡献绵薄之力!”
林隽点头:“当然,当然。理解,理解。”
两个财迷再次露出惺惺相惜的笑容。
球赛结束后林隽还要和同僚们加班加点的把新一期报纸排出来。
两日后《足球前线》终于再次发刊,这一期的内容可谓看点十足。
联赛赛制自不必说,重点是头版下面的关于招募女球员的一则信息惊呆看客们的眼球。
只见上面嚣张的写着一句话:[姐妹们,随我踢爆男人们的球]
“好家伙,这比贺时还张狂呢!”
“女人也能踢球?开什么玩笑!”
“怎么不能了,上皇都允了的。”
“这、这、有伤风化!哪个女子不是在家相夫教子,踢什么球,不安于室,哼!”
“您老还是回家扯尺头选寿材罢,牙都没了且管那么宽!”
一些朝臣弹劾林隽 “不尊礼制”、“哗众取宠”、“枉为读书人”的折子都写好了,却被易修武‘好意’提醒此为太上皇夫妇领头推进之事,大家见文烁也无不满,不得不安静闭麦。
此事虽在民间引起广泛讨论,但上面不发话,他们最多也只能叫嚣几句。眼睁睁的看着那位胆大包天的妇人拉起一只女队,在一众或轻视或戏谑的目光中找场地训练起来。
吴大嫂给队员打气:“姐妹们!现在用不着与他们打嘴仗,留着力气到球场长与他们分辩!有没有信心?”
“有!有!有!”一众球员振奋道。
“咱们的目标是?”
“打穿他们的球门!”
因为目前女性球员太少,根本凑不齐队伍举办女子足球联赛,是以她们要与男子队伍一起争抢出线名额。
林隽叹了口气,慢慢来罢。
吴大嫂的队伍可以说是女子踢球的先驱,有她们出现才会给天下女性破开一条参与竞技运动的口子。
只是她们要面对的竞争也十分残酷,是以吴大嫂最终找来的球员都是有些身手的跑江湖出身。
联赛淘汰赛定在下月开启,所有报名参加联赛的球队都在争分夺秒的训练。而商家们也从表演赛上看到了足球的捞金潜力,纷纷举着银票上门谈赞助。
表演赛上最出风头的就是提供奖品的薛、吴、张家了,赛后百姓们但凡有需要的第一个便会想起这三家,一连几天都是门庭若市、客似云来,可把同行们羡慕坏了。
金主上门林隽欢迎得很,拢袖介绍道:“各位,我们现在的广告位有报纸、球场横幅、球员装备、场外展位这几项可选……”
商家们满脸堆笑:“您展开说说,展开说说。”
林隽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宣传单,给他们详细介绍了各档广告位的价格、优缺,力保每一位商家都能满载而归。
贾琏在一旁看得心服口服:“林表弟,你这也太会敛、赚钱了。”
“互惠互利嘛,”林隽假装没听出他原本想说的话,数着账面上那一长串数字笑眯眯的说:“这都是协会的钱呐,走,琏二哥,咱们去找上皇汇报。”
太上皇还在皇庄里住着,他们过来时发现文烁也在。
这两位皇帝是越来越喜欢往外跑了。
听了林隽的来意,太上皇与文烁皆目光炯炯地盯着他手上的账本,到底赚了多少钱捏?
“这是报纸的广告收入。”林隽将账本递给他们查看。
文烁翻开账本,发现上面每一笔收支都用表格记录得明明白白,赞赏地看了眼林隽:“元卓这账做得清晰明了。”
林隽一派从容:这才到哪儿哦。
他们很快翻完报纸的收入,除去各项开支,林隽光是卖下一期的广告位就挣了三万五千两!
这还只登一期呢,那些商家竟然也肯花钱?
文烁与太上皇对视一眼:看来他们还是低估了报纸的影响力啊。
再翻球场这边,什么横幅、衣物标志、展位,名目比下面那些贪官找的杂税由头还多。
再看总收入数字,饶是见多识广的上皇都倒吸一口凉气:区区几场球赛就能搞这么多钱?这联赛大大小小数十场赛事他们得赚多少哇?
文烁神色微妙:“元卓啊,他们真是自愿的?”是现在的钱都不值钱了么?这里轻轻松松就是十几万,那为何国库一年就可怜巴巴的四五百万两赋税,偶尔还收不齐?
“陛下,咱们都是明码标价你情我愿,臣一个小小的修撰还能逼他们掏钱不成?”林隽无语道,“商户们舍得掏钱自然是能从中获取更大的利益,您委实不必担心。”
文烁暗中一算,门票姑且忽略不计,再加上每场都能开展的□□,又是一大笔进账,嘶,这个运动太吸金——他狠狠心动了。
想到之前太上皇玩笑般成立的足球协会,文烁眼神微飘,厚着脸皮问:“父皇,您给我在足球协会留了位置的罢?”
“你看得上?”太上皇傲娇的轻哼一声,得意道:“朕是会长,元卓说他只挂名做个顾问。贾琏是主事,你就随便做个副会长罢。”
文烁不挑,只要占个位置就行,他挑眉看林隽:“元卓怎的只做顾问?”
“一应事务都已走上正轨,交与贾琏兄负责即可,臣还有其他事呢。”林隽疯狂暗示:“譬如橡胶、水泥……”
“咳,”文烁转移话题,对贾琏道:“贾主事,朕很看好足球这块,以后或当大用,你可要好好干。”
这是认可贾琏的身份了,贾琏喜不自禁,躬身保证:“遵旨。”
对完账,又将各自应得的薪水都领了。
贾琏自然也分到一大笔钱,他捧着银票欣喜:林表弟说得对,奖金真的好多哦。
太上皇正在考虑剩下的钱该怎么花用时,林隽拱手进言:“圣人,以后观众会经常过来看球赛,从城里到球场的道路狭窄容易拥堵,是否拨款先将道路休整一番?”
见两位皇帝面露沉思,林隽又说:“正好可以试用水泥铺路的效果。”
太上皇当然希望这周围的路修得漂亮一点,当即点头应下。文烁虽有些心疼钱财,但这大头都是老父亲的,他也不好阻拦。
早知道元卓这么会搞钱,他当初就该第一个支持嘛。
“如此,臣之后出一个预算表给您二位过目。”
老皇帝笑:“元卓办事我放心。”
愉快的分账时间结束,林隽与贾琏告辞离去。
路上,贾琏喜滋滋的向林隽道谢:“林表弟,为兄全靠你才有今天。”
林隽道:“琏二哥又来了,分明是你自己有能力,下次可不许这么说了。”
“好好好,为兄保证再无下次。”
林隽看了他一眼,迟疑片刻还是开口:“琏二哥,用不了多久或许朝中大部都能得知足协强大的吸金能力,不是小弟多嘴,你这个位置也很招人惦记哦。”
现在协会还是个粗框架,贾琏可以说总揽联赛一切事宜。这个位置还是能捞不少油水的,譬如广告招商就可以做些小动作给自己兜里揣银子。
见贾琏面露思索,他告诫道:“把你拉下去就能推自己的人上位,琏二哥可要小心。须知人若不想被抓小辫子,自己立身要正不说,琏二哥也要约束家里的人。”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贾琏:“以前攀扯你家没甚好处,只如今琏二哥也算半只脚跨进官场了,小弟建议你还是好好理理身边的人事罢。”
贾琏听他言语中似乎知道些什么,拉住林隽恳切道:“好兄弟,为兄知道你为我好,你要是有什么消息,一定要告诉我。”
林隽见他面色诚恳,便轻声说:“我也不清楚具体情况,只是听闻赦老爷私下与外官有来往?”
贾琏一怔,讪讪点头:“这……”他只知道老爷与平安洲的武官似乎有什么瓜葛。
“来往无可指摘,只是牵扯道以权谋利就不好了。”
反正说到这里,林隽干脆将王熙凤放贷的事也说了,“小弟还是那句话,或许不独你们一家这么干,动你们没好处时自然无人来管。如今又不一样了,琏二哥不怪我多嘴的话且好好整理家事罢,两位圣人看好你,琏二哥也不想让他们失望吧?”
贾琏惊出一头冷汗,他压根不知道王熙凤背地里在干这事:“为兄怎么会怪你,要怪也只能怪为兄糊涂,竟一点信儿都没听到过。”
林表弟都知道了,那这事除了他岂不人尽皆知?王氏误我!
林隽可没想挑拨他们夫妻感情,便说:“我想此事并非嫂子起头,琏二哥与她说开才好,你们夫妻一体,本就是同进同退的。”
贾琏见林隽一脸“你们夫妻可千万不要因此而感情破裂”的担忧神色,一时忍不住笑了,他不禁感慨林表弟这个样子倒真像个小弟弟了。
“放心,我会好生说的。”
告别林隽,贾琏压着怒火一脸平静地回到家。
屋里只有两个小丫头,他问:“你们二奶奶呢?”
“奶奶在太太房里回话。”
他挥手让小丫头退下,灌了一大杯冷茶才好过一点。
一时王熙凤穿花拂柳地被人群拥着回来了。
“今儿怎么有空回来?”凤姐儿见到他眼里闪过一丝欣喜,贾琏这几天都在球场那边忙呢。
贾琏自她进屋便定定的盯着她,自然没错过她眼里的喜意,心头一颤。回想起林表弟说的“夫妻一体、同进同退”,那股邪火也不由得消退些许。
“你让她们都下去,我有话与你说。”
凤姐儿最善察言观色,仔细打量他一番发现贾琏似有怒气,以为他在外面受了委屈,让丫头们退下后亲自倒了杯茶水递到贾琏面前,道:“这是怎么了?”
难道是差事出了问题?
站在自己面前的王熙凤粉面含春、艳光夺人,此刻目露关切,让贾琏回想起往日夫妻二人的温存时刻,心里又软了几分。
罢了,林表弟都说或许不是她的起头。
“我且问你,是不是拿家里的钱出去放贷了?”贾琏知道这事不光彩,压低声音道。
王熙凤心里咯噔一下:“你从哪儿听来的?”
“你只管说有还是没有?”贾琏咬牙,“这里只有咱俩,你说出来我来想办法。这事关系到我们的前程,你且掂量掂量。”
见此情景王熙凤自然明了他是听到风声了,一说起关系到前程她心里也有些害怕起来。
那日坐她旁边的小媳妇正是柳斓的妻子,两人有一起看‘球赛’的友谊倒交好起来。王熙凤敏锐的从她偶尔流露出的羡慕之情里发觉贾琏的差事确实很吃香,拿回来的银钱也多,里子面子都有,她自然是不敢为此让贾琏丢了差事的。
权衡片刻,王熙凤只得将事情说了。她眼珠一转,一头栽倒在贾琏怀里抽抽噎噎哭将起来,“周瑞家的说不碍事……太太以前也干过。你以为我当这个家容易么,处处都要钱。”
她半真半假的哭诉:“收成一年比一年少,还不得靠我东拼西凑的面上才好看,弄回来的银子都补窟窿了,我又没靠那个肥十斤八斤。”
凤姐儿哭得梨花带雨,妆也花了。平日里何等厉害的一个人,此刻扑在他怀里柔柔弱弱的,眼圈儿也红红的,显得十分的可怜可爱。
贾琏只觉心都化了,轻叹一声,捧着她的脸用绢帕轻轻拭去泪痕:“你傻不傻,你那姑妈既觉不碍事,怎么自己不做了?如今倒吃斋念佛起来。那毕竟是作孽的事,若是逼得别人卖儿卖女的还钱你亏不亏心?”
凤姐儿见他态度软下来,心里一松,十分不以为意:她向来是不信什么因果报应的。
贾琏何尝不知道她的想法,狠心道:“好比咱们大姐儿,若是被人逼着卖了你不心痛?”
“谁敢?”凤姐儿柳眉倒竖,“我不揭了他的皮,你也是,做什么拿自己女儿说事呢?”
“你心疼孩子,别人就不心疼自家孩子了?将心比心罢。”
王熙凤恨恨的不说话。
贾琏将她揽在怀中抚着背安抚:“这事别做了,本钱收得回来就收,实在收不回来也作罢,横竖我现在有俸银。”他将银票掏出来递给王熙凤,“你收着罢,也别补贴谁了,咱们大姐儿也要用钱呢。”
他迟疑片刻,到底悄声说:“帮着管一管还罢,劳心劳力做什么?我们横竖要回那边的。”
凤姐儿听出他话里的意思,惊讶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