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 29 章
顾栖池一点都不知道老实这两个字该怎么写……
薄彧抱着他, 幽暗深沉的目光掠过他水红的唇肉上,先是沉默,随即加快了步子, 大步朝着卧室里走去。
阿瓷亦步亦趋跟着两人,长而甜腻的猫叫声一声接着一声,迈着猫步,优雅地前往薄彧的卧室。
下一秒, 门被啪嗒一声关住,阿瓷湖蓝色的眼睛里最后的倒影是薄彧将顾栖池压在身下。
炙热的呼吸铺天盖地地压了下来, 薄彧撬开顾栖池的牙关, 顾栖池猛地一惊, 下意识地向后躲, 却被男人牢牢钳着后颈,下颌被迫抬高。薄彧的舌勾着他的,不紧不慢的吮吸,温热气息在呼吸间交缠,晶莹的唾液一点一点渡入薄彧的口中。
甜的。
空气净化器在寂静的空气之中发出运作的细微声响,与此同时,还能听见轻微的水渍声。
顾栖池被亲得说不出话来, 胸膛微微起伏着,半眯着眼睛, 眼尾水红一片,氤氲出白茫茫的雾色。
薄彧按着他眼周那片发红的皮肤, 很轻地笑了一下, 眼神晦暗, 喉结上下滑动, 直至顾栖池眼尾的那点雾气凝成泪珠, 自眼尾处顺着滑了下来,薄彧这才把他放开。
“顾栖池,这才是正确的奖励方式。”
他俯下身,指腹先捻去了他眼尾的泪痕,随即慢条斯理地将顾栖池唇边溢出的晶莹水迹舔去,又咬了下他的唇瓣,这才退开身。
“睡吧,睡醒了,先带你去个地方,再去领证。”
语气是说不出来的餍足与散漫。
顾栖池被亲得腰软,徐徐瞥了眼他,发现薄彧整个人都是精神焕发的样子,眼神熠熠,眼角眉梢都透出一股说不出的恣意。
薄彧越发得寸进尺了。
顾栖池无声叹了口气,困意席卷,他微阖着眸,头一点一点地往下耷拉。
连日以来紧绷的神经松弛下来,顾栖池扯着薄彧的袖子,被他抱进了被窝里,直接睡了过去。
床单和被褥薄彧都换过了,清清浅浅浮出一股很淡的樱桃味的甜香。
枕头蓬松柔软,陷下一个小坑,顾栖池大半张脸埋在里边,乌黑顺泽的柔软发丝散乱黏成一团。
他身上的穿的睡衣依旧是薄彧的,只不过裤子被剐了下来。
薄彧说了,这样有利于伤口恢复。
顾栖池着急睡觉,没有搭理,只好任由他动作。
这一觉睡得极为踏实,薄彧虽然不困,却还是陪着顾栖池爬上了床,将他揽入怀里。
瘦削的脊背贴着起伏的胸膛,胸腔共鸣,心脏跳动。
心脏跳动的频率逐渐转化到一致,心跳声“噗通”、“噗通”作响,穿透过耳膜,微微发颤,刺激大脑皮层,血液迸发,最终回归心脏的位置。
薄彧吻了下顾栖池的耳廓,嘴角勾起一抹很轻的弧度,眸光闪烁,最终阖上。
睡梦之中,顾栖池翻动身子时,依旧能感受到牢牢钳制住自己腰部的手臂,热烈滚烫,像烙铁一样,却意外地让人有安全感。
两人由顾栖池背对薄彧改为面对面相拥式,离得太近,呼吸交缠,薄彧往下拱了下,将头迈入顾栖池的颈窝之中,在他的锁骨之上轻轻咬了口。
留下一个极为明显的牙印。
看着自己的杰作,薄彧忍不住无声地笑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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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坠,一排排别墅在光下鳞次栉比,镀了层金似的,漫天的粉红云霭晕出千奇百怪的形状,染红了整片天际。
顾栖池在被窝里拱了几下,整张脸都恨不得埋到枕头里,碎发在脸上印出深浅不一的痕迹,薄彧把他从床里捞出来的时候,有些好笑。
他算是发现了,顾栖池的起床气可不是一般的大。
衣帽间里新添了一批衣服,都是当下的最新款,一眼望去,花花绿绿的衣物攒到一起,看得人眼花缭乱。
都是顾栖池的尺寸。
是薄彧在剧组里趁着顾栖池睡觉时亲手量的。
顾栖池手腕上的那条蓝宝石链子昨天在浴室里时被摘了下来,十指相扣的瞬间,薄彧怕他被划伤,利落扯下。趁他睡觉时又重新戴了上去。
蓝色光晕的宝石在光下耀出柔和的光芒,松松垮垮地卡在顾栖池凸起的腕骨上,欲坠不坠。
顾栖池茫茫然睁开眼睛,脸上是闷在枕头里过久蒸腾出来的绯色,眼眸之中还晕了些泪花。
薄彧没忍住,又凑上去咬了下他的鼻尖,将他的瞌睡虫全数赶走。
“都是当季的新品,也不知道你喜欢哪种风格,干脆都买来了。”
薄彧指了下大敞的衣帽间,眸光依旧紧紧黏在顾栖池身上:“去挑件今天穿的。”
顾栖池顺着他的指尖看过去,两大排被塞满的衣柜……
顾栖池:……
他第一次觉得自己是个土狗。
又或者说,他还是太低估薄彧的财力了。
如果白衡在这里的话,一定会神色恭敬地为顾栖池一一介绍摆在这里的衣服。
都是薄彧一件一件亲自挑的,其中百分之八十都是情侣款,就算不是情侣装,也是同色系,一眼就能看得出两人是什么关系。
十分满足薄总在某些方面的心理。
并不是很想被薄彧当做三岁小孩抱着穿衣服,顾栖池很识相地站了起来,慢慢吞吞地走到衣帽间,目光掠过最外层的一排衣服,随手挑了件——
宽大的深V白色T恤。
这件T恤是个小众品牌的设计师设计的,设计风格极为大胆,将性感与飘逸结合,垂坠感极好的白色T恤一路开叉,露出线条清晰的锁骨,搭配朋克摇滚风的金属项链,恰好冲淡那份靡丽,多了几分不羁。
顾栖池比例极佳,肩宽腰细,锁骨弯折,在衣帽间的灯光之下露出一个浅浅的小窝,腿长的过分。
可以说,他可以驾驭任何衣服。
只是……
他锁骨上还留着自己的牙印。
薄彧脸上没什么表情,从下至上打量了顾栖池一圈,在大腿根处的牙印停留了一会儿之后,不自在地撇开,又挪到他的锁骨之上,随即沉默。
顾栖池浑然不觉。
青年领口大敞着,深V的的T恤一路开叉,露出大半胸膛,同时,也将上边的痕迹暴露无遗。
衣帽间里有一面一人高的镜子,镜面光滑,将顾栖池的身形勾勒得清晰可见。
穿着裤子的手一顿,顾栖池眼尾上挑,桃花眸散漫地掠出一道弧光,顺着镜子,瞥向了自己的锁骨与胸膛,不由自主地用舌尖顶了下颊侧。
他倒是忘了,这儿有条狗。
穿成这样,怎么可能出去见人……
顾栖池也没有什么办法,只好重新挑了件简单的白色T恤,囫囵套在头上,将身上的痕迹遮掩了个七七八八。
他挑的是最简单的款式,白T恤加上亚麻色的裤子,外边搭了个衬衫。分明已经毕业一段时间了,可看着却像还在上学的大学生。
格外青春靓丽。
嫩芽似的,透出新绿,勃勃向上生长。
薄彧为了和顾栖池站在一起更登对些,难得抛弃了自己一丝不苟的黑白灰西装三件套,也挑了个差不多的款式。
薄彧眉眼深,五官轮廓又极为锋利冷淡,换了身穿搭之后,眉眼线条不自觉软化了下来,眼眸中紧盯着顾栖池,漾开清清浅浅的笑意。
竟瞧不见半分凶意,和平常大相庭径。
不去民政局,一时之间,顾栖池也没弄明白对方到底要带着自己去哪儿。
他话少,平日里对其他东西也不甚关心,眉眼耷拉下来,瞧着恹恹的。
车子一路向前,稳稳当当,最终停到了一家大型商场前面。
快要到晚上八点钟,天色渐暗,夜幕沉沉压下来,天上的星斗被底下的霓虹遮去了光芒,只依稀能瞧得清稀疏的轮廓。
这是东城最大的商场,由薄氏投资并建立。
灯火璀璨,与玻璃制的材料碰撞、折射出绚烂的光,形成一条皓光闪烁的星河。
恰好照耀在两栋商厦之间的一座透明的玻璃桥上,脚下的双层玻璃用了特殊的工艺制造,走在上边,会荡开层层水波,如果再仔细看的话,能发现水波之中有细碎的银片闪耀,分外梦幻。
这桥也是东城最出名的一座网红桥,又被戏称为银河鹊桥,有不少小情侣喜欢到这里来打卡。
一眼望过去,人头攒动,络绎不绝。
顾栖池并不知道这座桥里的弯弯绕绕,只淡淡扫了一眼就撇开了目光,寻找着其他的入口。
薄彧却不同。
薄总当初亲自监工建造,又花了大功夫营销的情侣桥,现在有了老婆,怎么也得上去溜一圈。
不然也太对不起他为这座桥付出的辛勤劳动了。
思及此,薄彧伸出了手,先是勾了下顾栖池的尾指,随即宽大的手掌包裹住顾栖池的,略微两下动作,五指插入顾栖池的手指缝隙,变为十指紧紧相扣。
“我们从上边走吧。”薄彧靠近了他些许,很自然地形成一个将他圈在怀里的姿势。
是一种保护的姿态。
顾栖池顺着他指的方向定在那座人来人往的玻璃桥上,眉头很轻地蹙了下,嘴唇不着痕迹地抿起,道:“没有近一点的路吗,那儿太挤了。”
大美人并不想上去,他讨厌和别人挤作一团。
薄彧大概能猜到他的心思,但又很想去凑个热闹,开始忽悠大美人:“那座桥之所以挤,是因为这里的通道只剩下这一条了。”
顾栖池:……
他只是懒,他又不傻。
但既然薄彧都纡尊降贵开了这个口,顾栖池也懒得反驳他,挑了下眉,索性任由他牵着走上了那座桥。
的确如肉眼所见一样,来来往往都是人。
不少穿着汉服和洛丽塔的小姑娘正拽着自己的男朋友在上边自拍。
脚底是车水马龙,川流不息的车辆,身后是万家灯火璀璨,抬头可见皎皎清月,银辉遍地。
顾栖池收回了观赏的眼,不自觉感慨,难怪人这么多,这座桥的确出片。
他在看别人,别人更在看他们。
尽管带了口罩,但压不住两人气质出众。
顾栖池身形瘦削,脊背挺直,颈骨微凸,蝴蝶骨在走路时穿透过单薄的T恤,勾勒出若隐若现的痕迹,再加上锁骨上若隐若现的吻//痕与牙印,给这份清纯上无端添了几分糜烂的艳丽。
至于薄彧,则更加显眼。
男人肩宽腰窄,喉结上大喇喇映出一个牙印来,周遭的皮肤还隐隐泛着红。背后更是夸张,随着走路起伏,衣料随着动作而产生大小不一的褶皱,背上的抓痕清晰可见,看痕迹,格外清晰。
灰色的卫裤之下不自觉隆起一团阴影,微妙地蛰伏起来。
两人牵着手,旁若无人地穿过来往的行人之中,明晃晃地宣誓主权。
歇了不少上前搭讪的人的心思。
路过一个帅气精致的男生时,顾栖池清楚地捕捉到对方小声嘀咕的一句吐槽:
“md怎么现在都有主了,就我一个人无1无靠啊。”
他挽着一个高挑艳丽的美女,美女轻轻拍了下他的脸,语气真诚:“没事,honey,遍地飘零的日子,大家都一样。”
顾栖池面无表情收了耳朵。
原来不是美女,是美男。
但两人声音太大,哪怕顾栖池有意避开,还是没漏过两人交谈的最后一句话——
“真羡慕,他老公那么大,一看就爽死了!”
“我什么时候能有这种福气?!”
顾栖池再度沉默,但还是不受控制地顺着他们的话,目光若有似无地瞥到薄彧那片蛰伏区域。
啧。
别的不说,真的很大。
随即收回目光,舌尖不自觉顶了下上颚。
也真的很爽。
*
穿过这座玻璃桥,就进入了商场内部,灯光明亮刺眼,店铺整齐有序。
顾栖池从电梯口大致观测了一下整间商场的分布,眸光一亮,指尖指到指示牌的六层,终于打起了兴趣。
“薄彧,我想去六楼。我记得这家的奶茶很好喝。”
按照以往,薄彧肯定会第一时间满足顾栖池的要求,今天却有些心不在焉,他抬手看了眼时间,握紧了顾栖池的手。
薄彧开口:“好,我们一会儿去。先陪我去取个东西。”
顾栖池有些不解,眸光澄澈,琥珀色的瞳孔在灯光之下格外剔透。
“不能先去买杯奶茶再去吗?”
薄彧抿了下唇,灯光竖直打下来,清清浅浅地勾勒出他淡漠冷峻的侧脸,眉眼线条柔和了不少,竟能一袭瞧出些许温柔缱绻的意味来。
没办法,顾栖池只好顺着薄彧,一路七拐八弯,停到了一家珠宝店面前。
出乎意料的,整栋商厦都十分热闹,只有这一层冷冷清清的,没什么人光顾。
顾栖池张望了一下四周,的确是没见到什么人影,感慨了一句:“这层楼生意不好吗?”
早已经在里边协商好的白衡、一直等待的柜姐:……
夫人,可以说吗,这是薄总特地为你包场的……
薄彧闲闲瞥了眼准备好了的白衡,淡淡开口:“嗯,这里生意不太好,可能快要倒闭了。”
上前接待的柜姐:……
拜托我们可是每个月都能超额完成任务的!
但吐槽也只敢在心里吐槽,面上依旧滴水不漏,柜姐笑容明媚,带着他们进了店。
顾栖池后知后觉地发现,薄彧好像是专门带着自己到这里的,不由得多打量了几眼。
店内的布置很典雅,是欧式风,淡白色的花纹勾勒出墙边的柱子,一朵山茶花徐徐盛放,清纯美丽。
玻璃的展示柜里,各式各样的钻石与宝石折射出流光溢彩的光芒,璀璨熠熠。
而最中心处,一位老者满脸笑意,手上托着一个蓝色丝绒的盒子,等着他们的到来。
“?a fait longtemps, chérie.”
(亲爱的,好久不见。)
顾栖池没听懂,茫然地看向薄彧,对方与这位老者对答如流。
薄彧:“M. Lenore, ravi de vous rencontrer.”
(莱诺先生,很高兴见到你。)
薄彧:“J\'ai h?te que tu me montres ton plus grand travail.”
(期待您为我们呈现出伟大的作品。)
莱诺先生:“Bien s?r, c\'est le propriétaire de la bague?”
(当然,这位是戒指的主人吗?)
说到这句话时,顾栖池发现薄彧面上流露出一抹很自然的笑意,狭长的眼尾弯起,纤长而密直的睫毛在下眼睑处落下一层淡淡的阴翳。
薄彧:“Oui, c\'est mon amant, Gu qichi, qui est aussi le propriétaire de l\'anneau.”
(是的,他是我的爱人,顾栖池,也是戒指的主人。)
柜姐将那两个蓝丝绒的盒子从莱诺先生的手里接了过来,捧在手心里,缓步到顾栖池与薄彧面前。
是一副对戒。
设计极为精巧。
戒指的外圈是素雅的白金,中间镶嵌着一颗硕大的蓝色钻石,蓝钻外围镶嵌着一圈切割完整的钻石,一眼撇过去,极为奢华。
看到了戒指,薄彧这才松开顾栖池的手,由十指相扣该为虚虚托起。
那枚钻戒就被他握在指尖,极为顺滑地戴到了顾栖池的无名指上,尺寸分毫不差。
顾栖池的手指很好看,骨节分明却不外凸,修长白皙,指腹是很浅的淡粉色,指甲上还有白色的月牙。
这枚钻戒和薄彧的那枚是对戒,但与他手腕上那串蓝宝石手链也极为相称。
莱诺先生也看清了顾栖池手腕上的那串手链,眼神颇为惊讶。
莱诺先生:“Je ne m\'at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