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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晋江文学城独家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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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栖池提前退场了。

他被顾予宁恶心的够呛, 胸腔之中也萦绕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郁结之气。

罗千千跟在他的身后,颇有些不知所措。

她紧张地回头看了眼被踹开门的休息室,惴惴不安地咽了口口水。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现在的情况。

遍地都是媒体和狗仔, 一旦有第一个人打开那扇门, 发现了深陷这场荒唐漩涡里的顾栖池和顾予宁,事态将会一发不可收拾。

将会有数不胜数的摄像机对准顾栖池,逼问他和顾予宁的关系, 逼问他为什么对顾予宁动手。

顾予宁的惨不忍睹的伤势,顾栖池的暴怒, 再配上媒体发出的照片, 经由对方大粉的恶意P图, 真真假假的在网上漫天散步。大批营销号流水般下场,编造出一些子虚乌有的耀眼,引导舆论的发展与走向。

到时候,顾栖池将再度陷入永无休止的网暴之中。

至于为什么这么了解这套流程,罗千千有些绝望地闭上眼。

作为半个圈内人, 又是顾栖池的助理, 罗千千不得不去挖掘了一些当年顾栖池被网暴的真相。

和今天的情形差不多。

当年的顾栖池还是个初出茅庐的新人,而顾予宁是在顾家护航下一路顺飞顺水的小流量,哪怕刚进圈没什么资源, 也能凭借着娇贵小少爷的人设吸一波粉丝。

但这并不够, 顾予宁想要的压根不止这些。

他当时演了部校园偶像剧里身患癌症、坐在轮椅上的痴情男二, 小范围地出圈,但吸引来的粉丝粘性并不高, 积极性也差, 想要让她们氪金来提高自己的商业价值更是难上加难。

所以在这个时候, 当时的顾予宁最需要的, 就是通过虐粉来增大粉丝的粘性,好稳固自己的流量,以便接到更好的资源。

但虐粉的对象却极难选择。

一来,对方的咖位不能比顾予宁高,最好和他处于同等咖位,亦或是比他要略低一些,这样能够增加粉丝的战斗力。

二来,要确保这个人背后的经济公司不那么重视他,又或者说,不作为公司的第一选择。这样既不会分掉对方公司大规模的专业水军,也能达到自己的目的。

顾予宁听到提议后,非但没有拒绝,反而一脸平静地向自己的经纪人提出了他心目中最合适的人选。

刚刚进圈因为颜值受到关注,但还没有在娱乐圈站稳脚跟的顾栖池。

外人面前的顾予宁永远纯洁无瑕,像一朵人畜无害的小白花,只有他的经纪人知道,对方在说出“顾栖池”这三个字时,眼底刻骨的恨意有多么骇人。

这件事很快就被定下来了。

根据罗千千的猜测,顾予宁当时应该在顾栖池身上动了什么手脚,才会那么凑巧地踩中顾栖池到达休息室的时间点,再利用监控录像的视觉错位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当时事情一经暴露,舆论发酵地异常快。

路人或许看不出来其中的名堂,但罗千千这之后一直浸淫在娱乐圈这个大染缸里,怎么可能弄不明白这其中的弯弯绕绕。

有关顾栖池和顾予宁的话题在网络上迅速发酵,还没等事情的真相与结果出来,所有闻风而来的“路人”都会给顾栖池戴上一顶“违法犯罪”的帽子,并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对他的各种人品与行为进行指责。

这场舆论战打得实在是太快了,每一个步骤都像是被人精心设计过,环环相扣,找不出一点错处。

温熙当时又是个刚入行的新人,对这些东西一知半解,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等到她想起来去买水军控制住大眼仔的广场,已经为时已晚了。

没有人相信顾栖池,所有人都认定他就是那个因为嫉妒心而谋害顾予宁的小人。

笔诛讨伐,随意一个人的唾沫星子都能把顾栖池淹死。

如果不是调出了监控再三检查,加上警方判定无罪,就连温熙也要怀疑这件事到底是不是顾栖池做的。

可除了她们几个,没人相信是顾栖池是清白的。

这份释放声明一经发出,立刻遭到了广大网友的抵制。

Ada也是在那个时候浑水摸鱼,加入战场,试探性地散播了一些谣言。

原本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但经过营销号的一番说辞,三分假变成了九分真,所有人都被铺天盖地的统一话术洗脑了。

有关顾栖池的那些离谱的谣言也才在这个时候慢慢扩散开。

浑身上下都整过,地痞流氓的孩子,小时候在学校里偷过东西,有后台、有金主护着……

还没迈出校园的顾栖池,对这个社会所抱有的一切美好幻想与光明未来,像一场荒谬的海市蜃楼,被残忍地打碎。

他遭到了史上最严重的网暴。

却无能为力,只能日夜不休地看着私信箱里那些永无休止的恶毒咒骂。

……

顾栖池的微博大多数时候是温熙和罗千千共同管理的。

直到今天,罗千千在不经意间处理他的私信箱时,依旧能被里边不堪入目的刺激性语言引起生理性反胃。

可她看到的不过是沧海一粟,隐藏在冰山下的一角罢了。

难以想象,当年信海之中,那座真正的不显露于人前的冰山有多么可怖。

而深陷舆论漩涡的顾栖池又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罗千千守在休息室的门前,紧抿着唇,犹豫不决。

顾栖池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角落里的后门里,罗千千捏紧了手机,她已经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告诉温熙和薄彧了。

甚至在最一开始,两人经过休息室门前听到里面的动静时,罗千千就已经录音了。

从头到尾,一句都没有落下。

哪怕顾予宁现在就报警,他们也有足够有力的证据,来证明是顾予宁挑衅在先。

更何况,顾予宁还在录音里亲口承认了自己差点帮人迷jian了虞笙。

这段录音一旦被公开,死无葬身之地的可能并不是顾栖池。

而是顾予宁。

但薄彧的动作远比温熙要快得多。

就在休息室里顾予宁大喊着要报警时,罗千千的心坠入谷底。

下一秒,她眼前的光被猛地挡住,罗千千抬起眼,就发现不知何时,一队训练有素的安保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内场里。

而内场里的所有人全都不见踪影,被主办方《Alla》以安全隐患的原因,礼貌地请回了各自的酒店。

不知道为什么,罗千千的心突然定了下来,松了口气。

强撑着的腿也有些软,险些站不稳。

有个安保及时捞起了她的胳膊,扶她站稳。

罗千千小声说了句“谢谢”,眸光掠过场地之内,眼睛瞪得比阿瓷还圆。

整个场地之中密密麻麻的都是乌泱泱的人头,他们穿着整齐,神情严肃,不像是来解决问题的,更像是来抄家的。

极具压迫感。

罗千千咽了口口水,眸光再一转。

就发现了站在这一群人中间的薄彧,眉宇之间横生戾气,周遭的气压比室外的温度还要低,冻得渗人。

他甫一接到消息,就中断了会议,匆匆带着人往这边赶。

雪天路滑,但好在没堆积出很厚一层,薄彧的车速直接开到了最大一迈,薄氏大楼到这边而是分钟的路程硬生生被他缩短了一半。

连带着身后的人也不敢松懈,一股脑地跟在薄彧身后。

薄彧出门时,只来得及披了件单薄的西装外套,连大衣都没来得及穿,周身覆盖了一层厚厚的雪,就连眼睫上一挂着稀疏的雪花。

“顾栖池人呢?”

不仅身上凉,嗓音也凉,压抑着怒火与暴躁,薄彧的愤怒几乎可以化为实质。

哪怕隔着道门,罗千千也毫不怀疑,他能用眼神把里边的顾予宁给宰了。

白衡带着《Alla》的负责人赶到时,整个内场一片死寂,静可闻针。

负责人更是满头冷汗,吓得心都颤了。

东城的圈子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上层圈子里的人就那么些,不像外人所说的那样王不见王,大家更多时候都保持着一定的交流,以便于资源互换,又或者其他什么的。

但今晚出了件大事,原本静若寒潭的圈子被人不经意之间丢了个炸弹下来,瞬间炸翻了天。

顾氏一直在宣扬和薄氏的合作,而合作的项目就是城北的那块地皮。

原本整个圈子里都在传,顾氏要凭着家里那个小山鸡翻身了,彻底跻身进入“上流”,顾成天近些天也一直在洋洋得意,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薄彧的岳父一样。

可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就在今天晚上,薄彧突然宣布撤资了。

这消息来得猝不及防,顾家事先都没有听到一点风声。但薄氏的动作却异常的快,干脆利落地切断了和顾氏的一切联系与合作。

一夜之间,顾家前期做的所有准备全都白费了,投入的资金链断掉,银行贷款的窟窿填都填不上,四处打电话去求人,以往的合作伙伴纷纷拒绝,只隐约透露出“你们要完了”的消息。

薄彧那边更是不见人影,顾成天颤抖着手,给他的助理白衡打电话,电话响起无数次,又被挂断。

顾家希望一点一点破灭,顾成天的脸上一片死寂。

不知过了多久,手机“嗡”的作响,荧光屏幕照亮了顾成天灰败的脸,上边闪烁着“白助理”三个字。

他像是赌场里绝望的囚徒,抓到了这世上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巨大的喜悦莹润全身,屏幕里倒映出他的脸,显得异常狰狞。

他接通了电话。

语气低下而讨好:“白助理,求求你,让薄彧接下电话吧,求求你,求求你——”

却被人兀的打断。

电话另一头,只能听得到一声讽刺的笑。

白衡面无表情地看着屏幕里男人的脸,嗓音冷冰而不近人情:“顾总,薄总是不会见你的。”

白衡:“城北的地皮,是薄总送您的礼物。”

白衡:“也是给您的一个教训。”

白衡:“薄总说了,这一次的教训,就当做这么多年以来,‘报答’您照顾顾栖池的恩情吧。”

白衡:“毕竟,把您丢进海里去喂鱼,想来夫人也于心不忍。”

电话被蓦地挂断,只留下几声“嘟嘟”的忙音。

顾成天瘫坐在地上,手脚冰凉,像是疯了一样,一下又一下地癫狂地笑着。

他一手抓着手机,一手抓着能让他飞黄腾达的那份项目合作书。

五指攥紧、用力,洁白崭新的项目书在他手中皱成一团,出现扭曲的褶皱,然后从边角处被撕碎。

纸张的边缘通常都很锋利,顾成天又没多注意,只自顾自地想要撕碎这合同,一截食指的指骨擦过纸张的边缘,皮肤瞬间被割破。

殷红的血色浸透了一小块纸张,暗色蔓延。

报答他的恩情?

顾成天浑浑噩噩的想,这算是报答什么恩情,把顾栖池的亲生父亲害死,这就算报答恩情吗?

…………

…………

…………

“薄……薄总,人都清理干净了,也确认了没有狗仔来过。”

负责人低着头,磕磕绊绊地交代。

接到上司指令的那一刻,他整个人都头皮发麻。

薄彧亲自交代了这次的投资商不能放一点消息出去,可里里外外是流水一般的媒体与粉丝,实在是让人难办。

可自家上司见了薄彧都得唯唯诺诺,更何况他小小一个负责人。

听知情的人说,薄彧的夫人也出席了这次的活动。

负责人整个后背都冷汗涔涔,虽然不知道薄彧的夫人时哪一位,但看薄彧这架势,对方在这场盛典上玩的开心才有鬼了。

对方这来势汹汹的架势,一看就是来给夫人出气的。

只求他别把自己这片小地界给掀翻了,那时候自己才真是玩儿完了。

连哭都没地方哭。

好在薄彧疯是疯了点,但没那么不讲理,也没搞连坐那一套。

在罗千千指了下后门,交代了顾栖池的去向之后,对方肉眼可见的眉头舒展了一些,只是瞧着依旧冷厉吓人。

“我去找栖池,白衡,你负责留下来善后。”他转过头,睫毛上的积雪在气温下融化,凝结成水珠挂在眼尾,眸光凛冽,面容暴戾阴冷,让人不寒而栗:“至于里面的人,丢到雪地里冻着吧,别让他死了就成。”

内场里噤若寒蝉,每一个人敢出声。

只有白衡硬着头皮,僵硬地接了句“是”。

下一秒,眼前人就已经消失了无去向。

薄彧大步流星地迈向角落里的那个后门,步履匆匆,气息也有些不稳。

外面雪依旧没停,偌大的一团又一团碎雪从天而降,盖了人满头。

这么冷的天,顾栖池又最怕冷,他一个人走在雪地里,肯定要生病了。

想到这里,薄彧的下颌线绷得越来越紧。

在推开门的一瞬间,他听到白衡追过来,气息急促:“薄总,你的大衣。”

“不用。”

他丢下这一句,就彻底踏入了这片苍茫的白之中。

……

天边的云厚重堆叠,沉沉铺开,里面墨色翻涌,是深不见底的黑。

顾栖池仰起头,盯着头顶上方的路灯,眼底刺痛。

路灯的光是暖黄的,笔直的一束射下来,飘扬的碎雪在光下飞扬,纯白的柔软落了满头,融进眼底。

大概时间还很早,不像以往,今天街上的行人还很多,大家三五成群,结伴而行,能够听到热闹的人声自远方传来。

不知道从哪里传来了悠扬的钢琴声,还混着最近流行的热歌,各种欢快的音调在空中飘旋。

街上的人来来往往,只有顾栖池逆着人流,沉默地向前。

他出来的急,理智被愤怒侵蚀的一瞬间,什么都来不及思考。

顾栖池只觉得自己脑海之中那根紧绷的弦断掉了。

“啪嗒”一声,在大脑里清晰的回荡。

闪亮的霓虹在顾栖池身上缓慢地晕开绚烂的光圈,他穿的单薄,不免让人觉得奇怪。

一路走来,已经有不少人频频回头看他了。

刚开始是因为奇怪这个人在大雪里为什么穿的这么单薄,后来则是因为注意力从衣服上挪到了他的脸上。

大抵是因为愤怒,顾栖池的眼眶都泛着红,和眼睑处红色的眼线混杂,有些说不出的憔悴与可怜。

鼻头同样被冻得通红,眸光却湿漉漉的,闪烁着温暖而澄澈的光。

他身上落了一层很厚的积雪,肩膀上,乌发里,甚至眼睫轻轻颤动之间,都能抖落无数细碎的雪花。

在这片苍茫而朦胧的纯与白之间,他像是降落人间的神祗。

干净而脆弱。

路过的玻璃窗之中倒映出青年的脸,弥漫的风雪铺在脸上,他的面容年轻而锐利。

顾栖池依旧沉默着向前走,他越走越远,其实压根不知道自己的目的地在哪,但却想这么一直走下去。

他在路上因为出神撞到了一个老人,简单道了声歉之后,远处的LED屏幕在夜色下发出明亮的光。

顾栖池停下了脚步。

他的眼底仿佛要被灼伤一般,死死地盯着那个LED屏幕。

不知过了多久,等到全身血液都被冻结,四肢僵硬,他艰涩地、一步一步缓慢地前行,穿梭过了这条街。

眼前的景象越来越眼熟,每一家商店,每一盏路灯,每一个立在路边的邮箱,甚至于马路对面摆放的石墩位置,全都无比让人熟悉。

顾栖池甚至能闭着眼说出,身前商店的挂饰是什么,LED灯牌再过几分钟会播放哪个牌子的广告,甚至于下一秒街边路口处会出现谁,他都一清二楚。

因为没有人比他更熟悉这一天。

没有人比他更熟悉这一条街道。

是巧合吗,还是什么其他的?

顾栖池漫无目的地想,在这一天,他兜兜转转,又回到了这里。

只是时间从白天挪移到晚上。

冬雪霏霏,头顶屋檐上的雪细白,天边的乌云不知什么时候散开些许,悄无声息透了一丝天光进来。

疼痛从心底的某个角落蔓延,伴随着每一次呼吸,整个胸腔泛起密密麻麻的痛楚。

顾栖池眼底酸涩,不知作何反应。

他几乎不敢确定,也不敢选择。

如果下一秒,那个孩子重新出现,他到底要怎么做?

是放任不管,任由劫匪将她抱走,还是重蹈之前每一次的覆辙,用自己的命来换对方的命?

如果没有遇到过薄彧,他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后者,因为之前,压根没什么值得他留恋的。

可现在不同,他有了能够由自己支配人生的权利。

他想,就这么和薄彧走下去,一直到老。

像是废旧电影的老场景,这一刻,时间被拉得极短极缓,斑驳的光影投在地面上,晕开一圈又一圈的光斑。

街边路口照旧出现了一对人影。

顾栖池的呼吸有些刺痛。

他绝望地阖上了眼,指尖蜷缩。

哪怕这么多次了,他依旧想要迈出步子,阻挡她们上前。

即便可能丧生。

下一秒,腿上蓦地扑上来一个柔软而温暖的东西。

寒冷的风在这一秒被轻轻吹散,天边的乌云散的更快了。滚烫的热流化入皮肤血液,驱散了僵硬四肢里的寒意。

身下那张生动的脸逐渐清晰起来,白玉雕琢一般,葡萄般黑而润的眼闪烁着璀璨的星光。

季昭昭抱着顾栖池的腿不放,过了快要一年,她的婴儿肥消下去了不少,脸上有了一个尖尖的小巧的下巴,说话也流利了很多。

“池池!我们终于又见面啦!”

小姑娘整个人都包裹在厚重的衣服里,像一颗浑圆的球,手很小,摸着热嘟嘟的,塞进他的手里。

“池池爸比,你怎么不好好窜衣服啊,会生病的窝——”

“昭昭来给你暖一暖!”

路灯之下,顾栖池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周围的行人步履匆匆,只能听到衣料在雪地里摩擦的声响。

顾栖池眼底湿润,蹲下身,视线与季昭昭平行。

看着眼前女孩儿一副纯真无邪的样子,顾栖池才恍惚想起自己到底忘了什么。

也许是痛意太过深刻,又或许是下意识地想要逃避。

他忘了昭昭的样子。

忘记了那个他一手救下来的孩子。

原来是昭昭啊。

原来昭昭在平安快乐地长大。

顾栖池眼尾淌出泪,伸手摸了摸她白嫩的脸蛋,笑意明朗。

“难怪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觉得你很熟悉。”

“原来是我忘了啊。”

他声线颤抖。嗓音有些微哑。

季昭昭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却能察觉到顾栖池的情绪。

对方虽然在哭,但好像还是开心的。

好难理解哦,昭昭摸了下脑袋,想了又想,伸出自己的手,捂着顾栖池的脸颊:

“池池不要哭了喔,不seng病,不打针,昭昭帮你许愿~”

头顶的乌云彻底散开,被遮挡在后边的月亮悄然露出头,在狭窄的缝隙里溶出月色。

天色空濛,月影冷白。

急促的脚步声在身后响起,冷白的月光照亮了顾栖池的脸旁,清楚而细腻。

有人不辞万里,乘着风雪而来。

爱这种东西,最是说不清道不明。

它的种子是很小的一粒,却拥有着庞大而繁杂的根系。

表面不显,却在日积月累的相处之中,扎下自己悄然生长的根系。

爱意疯狂滋长,种子破土而出。

再回首,不知什么时候,它已经成为了一棵根系遒劲、枝繁叶茂的巨树,足以为你遮挡风雪。

灯光下,薄彧逆着光走来,紧绷的下颌线在看到顾栖池的那一刻松懈下来,紧皱的眉头舒展开,就连身上的阴郁暴戾也悄然收敛,急躁的气息逐渐平和下来。

其实薄彧是生气的,气顾栖池没说一句满世界乱跑,气他没穿好衣服就到外边受冻……

可更多的却是心疼。

明明那么娇生惯养一个人,却要平白无故来受这些苦。

季昭昭还在顾栖池的怀里,看到薄彧扁了下嘴,双手捂着自己的眼,指头指尖渗出小缝,偷偷看着薄彧。

唔,今天的啾啾没有那么吓人啦!

“啾啾。抱!”昭昭小声喊他。

寒风倒灌,呼吸之间,冷空气纳入肺腑,有些微痛。

带着独属于薄彧的木质香气的外套劈到了他的身上,寒冷被驱散,顾栖池身上散开温暖的热潮。

顾栖池松开昭昭,刚一站起身,就被薄彧拉进怀里。

薄彧的臂膀坚实而有力,下巴磕到他的颈窝,声音有些无可奈何:

“顾栖池,抱抱我吧。”

“我吓坏了。”

顾栖池吐出胸腔中的浊气,揽上他的肩,将他用力抱住。

像是要将对方融入自己的身体。

十一月十四,大雪。

平安。

顺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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