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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番外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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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底时, 仕辰做过年度结算,相较于去年,净利润同比增长41.7%, 成效显著。

报表好看了,谢毅的父亲自然高兴,不仅早早结算林殊的分红,还托人去提了一台限量的电动超跑,送到林殊家里。

在中年人眼中,年轻人就应当喜欢这种新颖东西。

但林殊并不爱电车,因为他和边星澜有着同样的享乐主义本性, 就喜欢听油门的轰鸣声。

边星澜自新年起就不在状态,某天晚上还跑到林殊家门口摁门铃, 穿着睡衣, 神色恍惚。

秦渝池被午夜的门铃闹醒, 一下睁开眼坐起身,应激反应剧烈, 直接拿着床头的刀冲下楼,满面阴森。

而林殊撑着后腰, 跟在后面跑, 及时打开显示屏, 露出边星澜的脸, 秦渝池才将刀放下,渐渐平复。

处理好秦渝池的情绪, 林殊不耐地打开门,本想臭骂边星澜一顿。

但边星澜的状态并不好, 神色恹恹, 头发乱得和鸡窝似的, 大冬天只穿着一件浴袍。

“怎么回事?”林殊将边星澜拽进家,指尖触到一片冰凉。

边星澜不说话,自顾自走到沙发边,步履缓慢,重重坐下。

秦渝池很不喜欢外人闯进家里,那会让他神经紧绷,充满警惕,生怕哪一秒没有警戒到位,就会有人来伤害林殊。

但秦渝池已经学会克制,面上淡然地去倒了杯热水,而后站在边星澜身旁,也不坐下,跟个凶煞门神似的,企图以无声的压迫感赶走边星澜。

但边星澜忙着发愣,根本看不见身旁凶神恶煞的“大汉”。

林殊等不到回应,警告道:“说话,不然等我耐心到达极限,就直接把你丢出去。”

沉默良久,边星澜才愣愣地说:“桃子不喜欢我,要和我分手。”

分手?

陶芓湉不喜欢边星澜,林殊倒不惊讶这一点,且认为这是必然。

但边星澜竟然用“分手”这一词形容这段关系的结束,林殊着实没想到边星澜会认真。

“已经分了?”林殊好奇地问。

边星澜缓慢点头,“包养合约期到了,他不想继续,就提出结束。”

林殊同秦渝池交换眼神,试探着问:“那他和南影的艺人合约,你怎么处理?”

边星澜并不是小心眼的人,反而很大方,对每个小情儿都很慷慨,结束了还会送几个资源当作告别礼物。

但这一次,林殊拿不准边星澜是什么态度,毕竟他也没见过边星澜失落成这样。

“不怎么处理,他和南影的合约还有五年,”边星澜说,“他说从今以后,他会自己去争取资源,盈亏自负,不需要我再故意捧他,我也答应了。”

林殊惊讶于边星澜会放手,疑惑地问:“你......到底是喜欢桃子,还是只把他当小情儿?”

边星澜似是被问住了,未及时答话,发着愣,想不出答案,定定望着茶几出神。

连喜不喜欢都弄不清楚?

林殊本想嘲笑边星澜,但转念一项,他自己也好不到哪去,甚至要死过一次才能开悟。

边星澜的局面可比曾经的他好得多,至少好聚好散,没有闹得相互憎恶。

林殊叹口气,难得语重心长,“你至少要想清楚,你到底喜不喜欢桃子,再做下一步打算。”

答案其实很明显,但边星澜自己不想清楚,谁也帮不了。

“殊儿,我好像抑郁了。”沉默不久后,边星澜冷不丁迸出这么一句话。

抑郁?

林殊蹙紧眉头,问道:“你食欲变差,睡不着觉,也不想工作?”

边星澜失神地点头。

“你的性.欲也衰退了?”林殊又问。

边星澜稍作回忆,认真地答:“衰退了,但没有完全衰退。”

这玩意还能进入半衰期?

林殊怀疑边星澜在胡诌,秦渝池及时问道:“你的意思是,你现在只想和桃子做,再也不想和别人做,是这样吗?”

闻言,边星澜双眼放光,拍拍秦渝池的手臂,颇为赞同,“对!就是这种感觉!”

这哪是抑郁,这分明只是失恋了而已!

林殊翻个白眼,“你先想清楚你对桃子的感情,你要留在这里就去客房睡,不留就赶紧回家。”

明早要赶飞机去雷克雅未克,林殊没精力开解边星澜,拉着秦渝池回房间。

秦渝池不喜欢家里有外人留宿,似是自己的领地被他人占领,感到冒犯,但还是忍着,等回了房间才表现出不满。

“哥哥,明早再把他丢出去,好不好?”林殊扑到秦渝池怀里,两人一齐倒在床上,轻声撒娇。

秦渝池并不会赶人,甚至不会当着边星澜的面表现出不悦。

但秦渝池早已没有脸皮,还很心机,一有机会就会逮着某个原因折腾林殊。

“你把猫尾巴和耳朵都戴上,我就不赶他走。”秦渝池故意说。

“你今晚想做?”林殊倒是不累,只是明天要早起,他担心秦渝池不能准时清醒。

“嗯。”秦渝池抿紧唇,装作冷静,语焉不详。

“好吧。”林殊并没有羞耻心,直接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猫尾巴,再将控制猫尾的遥控丢给秦渝池。

林殊年底忙着工作,他们有段时日没有弄新花样。

秦渝池早就买来尾巴和耳朵,偷偷藏在抽屉里,也不说,就等着林殊自己发现。

林殊戴好猫耳和尾巴,半趴着,好奇地拨弄几下猫耳,等秦渝池来吻他。

但秦渝池并没有靠近,而是往远处走,坐在窗下的皮椅上,直勾勾盯着林殊。

“你去那儿坐着干什么?”林殊半坐起身,疑惑地问。

秦渝池目光沉沉,举起遥控,摁下开关,终于说了实话,“今晚,我看着你玩。”

......

翌日时,秦渝池抱着林殊出门时,边星澜还坐在沙发上自怜自艾。

林殊还在沉睡,而秦渝池倒是神采奕奕。

被两人亲昵的模样刺到眼睛,边星澜刚想撇嘴倒苦水,就听见秦渝池语气轻快地说:“我们要去看极光,你早点回家休息,别在这里逗留,再见。”

说完,秦渝池便关上门,没有一丝留恋,只留下边星澜一个人发愣。

林殊大半夜没睡,最后是被秦渝池抱着去浴室洗漱的。

他迷迷糊糊上了飞机,再醒来时,他们已经降落在雷克雅未克的机场。

虽然身上裹着羽绒服,但当北欧的冬风吹来时,林殊仍会缩着肩膀,躲到秦渝池怀里寻找温暖。

“很冷吗?”秦渝池摸摸林殊的脸试温,轻声说:“很快就能上车。”

接送的车停在室外,司机只穿着一件卫衣抗寒。

林殊刚上车,双手就被秦渝池夺走,捂在手心里,哈着热气送温回暖。

司机的视线透过后视镜,同林殊的目光交汇一瞬,又很快尴尬地移开。

林殊挑挑眉,并不在意,等温度回暖,才主动把手揣进秦渝池的衣兜里,继续保温。

车子没有直接驶向酒店,而是先绕到特约宁湖,秦渝池上次拍摄的地方。

窗外的街景陌生而熟悉,熟悉是因为林殊看过,而陌生是因为他的心境早已改变。

两人下车时,林殊的手还捂在秦渝池掌心。

湖上的天鹅少了些,依然有灵性,感知到湖边有人来,先回头盯着秦渝池,而后挥着大翅膀起飞,再俯冲过来。

这天鹅怎么跟土匪似的?

林殊微蹙起眉,往后退一步,躲到秦渝池身后。

天鹅在降落时减了速度,收起翅膀,轻轻落在秦渝池肩上。

隔着一小段距离,林殊和天鹅安静对视,而秦渝池偏过头,看见一人一鹅戒备地望着彼此,忍不住笑出声。

林殊上身往后仰,尽量离天鹅远一些,小声抱怨,“招小孩喜欢也就算了,怎么还招小动物喜欢?”

小动物?

思绪倏地回到昨晚。

秦渝池轻轻抖一抖肩,天鹅便不再停留,重新飞回湖中,往远处游走。

“确实招小动物喜欢,”秦渝池面色沉稳,一本正经地说,“昨晚就有只猫猫很喜欢我,说了好多次‘想要哥哥抱’,我不抱,那只猫猫还要哭。”

仗着这里是异国他乡,秦渝池竟公然说荤话,极不要脸。

林殊头一次臊得脸红,举起拳头捶在秦渝池肩头,低声威胁,“再敢说这件事,我回去就把你买的玩具全部丢掉。”

“行,我不说了。”秦渝池耸耸肩,语气轻飘飘,不像是收敛了,反而像在说‘我下次还敢’。

林殊气不过,回酒店后脸还红着,独自坐在露台上,秦渝池时不时出来逗他,他也不回应。

再后来,秦渝池回了室内就不再出来,不知在捯饬些什么,非常磨蹭。

林殊等了又等,等到快失去耐性,右边露台相连的门才被打开。

吱吖——

林殊偏过头,发现秦渝池已换上及膝的长羽绒服,嘴里呼着白汽,就像去年的这个时候,一模一样。

秦渝池踱步走近,不再睡在林殊身旁,而是将林殊抱起来,相拥着挤在一张躺椅中。

“这次也要睡在室外?”秦渝池拿过旁边躺椅的毛毯,盖在林殊身上。

“不睡在室外,怎么看得见极光?”林殊不满地扭动,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抱着秦渝池。

秦渝池看向星空,指尖覆在林殊的发丝间,轻轻拨弄。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聊到林殊困倦,打着哈欠,星空中仍不见极光的影子。

“你先睡,极光出现时,我会把你叫醒。”秦渝池轻拍林殊的背。

极光的出现充满偶然,不会因为有人熬夜等待,就怜悯地现身。

林殊不会留秦渝池独自熬夜,当即捂住秦渝池的眼睛,“不,你得和我一起睡。”

秦渝池低笑,没有眨眼睛用睫毛挠林殊的手心,而是乖乖闭上眼,“那我们这次又要错过极光。”

“错过就错过,可以下次再看,但你必须睡觉。”林殊语气认真地说。

“行,一起睡。晚安,林猫猫。”秦渝池凭感觉掖好毛毯,不让冷风透进,抱紧林殊。

不要脸。

时间已晚,林殊在心里暗骂,暂时不和秦渝池计较这称呼,将脸埋在温暖的颈间入睡。

闭目养神许久,等怀中传来平稳的呼吸声,秦渝池再度睁开眼。

夜空很漂亮,星光似是比人造灯光还亮,和去年一样,却不及他幼时所见的星空那般令人印象深刻。

秦渝池望着星空出神。

不知过了多久,一片绿色的光亮彻天幕,中间深两旁浅,像是发着光的丝绸飘散在空中,随风轻动。

秦渝池屏住呼吸,上身稍稍动了一下,犹豫是否要叫醒林殊。

只因这轻微的动静,怀里的人立刻起身。

林殊偏过头,正好看见极光,擦掉眼里困倦的水雾,“秦渝池,我就知道你要装睡。”

极光持续的时间不过几分钟。

极光消失时,林殊心无波澜地结束欣赏,又躺回秦渝池怀中,打着哈欠说:“晚安,这次不许再装睡,不然我会生气。”

林殊的威胁很软乎,根本不起作用。

秦渝池笑了笑,低下头轻吻林殊的发丝,低声问:“殊儿,刚才的极光漂亮吗?”

“一般。”

林殊很困,语气不耐,因为他确实这么认为,但又怕秦渝池不安自责,又补充一句,“没有你漂亮,我熬夜看它,还不如直接看你。”

“晚安,殊儿。”秦渝池失笑,终于闭上眼睛,安宁地坠入梦乡。

许是因为触景生情,梦里的秦渝池回到幼时,在树屋里看星星,秦希沫偷跑到天台找他,站在栏杆边不敢跨到树屋里。

又是一个回忆过去的清醒梦。

“哥,你长大后要做什么?”梦里的秦希沫捧着脸,好奇地问。

话音刚落,没有几颗星子的夜空,忽然变得闪耀,满是梦幻的星星。

秦渝池看着星空,没有在意幼时的自己如何作答,而是在心里默默回答。

——我要做他求生的绳索,而他做我呼吸的氧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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