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午时花
十几分钟的烟花秀, 几乎烧掉了一辆豪车的价格，简直就是在烧钱。但只要能够博得余檀一笑，这些对谢之煜来说不过就是九牛一毛。
可怪了, 余檀没笑, 反倒哭。
她倒也不是一直在哭，是笑着笑着, 突然就红了眼眶。那些灿烂绽放的烟花照亮天空，又黯淡无光, 精彩不过是一瞬间，随即就是满满的落寞。
余檀的心脏跟着收缩, 角落有一块似乎被深深填满，却让她感到无比压抑。
谢之煜起初并没有发现，毕竟他从她身后拥着她。
一直到所有烟花全部放完, 他准备抱她回屋，却见她脸颊上不知何时多了泪水。
今晚哭过, 余檀不想在让谢之煜看见自己的泪，太扫兴。
她迅速用手手心抹去脸上的潮湿，强撑笑意：“烟花好美哦。”
谢之煜问她是不是没有看够, 她又摇摇头, 说自己看够了。
就那么几步路，他也舍不得她走似的, 抱着她上楼。
跨完年，夜已深，也该休息。
余檀没有什么困意。
莫名低落的情绪愈演愈烈, 她双手勾着谢之煜的脖颈, 埋在他的身上, 又红了眼眶。
谢之煜多多少少知道她这样的难过是为了什么, 放她在床上，与她贴着相拥：“在想什么？”
余檀坦诚：“忽然就想到，以前每年除夕的零点，你都会给我发消息的。”
谢之煜笑得吊儿郎当：“怎么？今年没发你不习惯了？”
他说着拿出手机，要给她发消息。
没一会儿余檀的手机传来消息提示音，他还真的发了一条过来：[老婆，新年快乐，记得比昨天快乐，比去年自由。]
谢之煜发完消息把手机往旁边一扔，抱着余檀：“满意了？”
“不满意。”余檀吸了吸鼻子，“我就是忽然想到，以前每年你给我发的消息，我好像一直没有回复。”
“也不是，”谢之煜记得门儿清，“头两年倒是回了。后来么，到还挺没心没肺的。”
想听你的声音也听不着，只能来回反复看你的文字消息……
某人说漏了嘴，余檀打破砂锅问到底：“谢之煜，你到底还有什么是瞒着我的？”
谢之煜无奈拿出那几只旧手机，登录自己的账号，让余檀看两个人之前所有的聊天消息。
这几年，手机在更新换代，聊天只能在旧手机上，并且记录一直还在。
2023年01月24日 00:00
谢之煜：[新年快乐，记得比昨天快乐，比去年自由。]
2023年01月01日 00:00
谢之煜：[新年快乐，记得比昨天快乐，比去年自由。]
2022年02月01日 00:00
谢之煜：[新年快乐，记得比昨天快乐，比去年自由。]
余檀一直往前翻，翻啊翻，全是谢之煜单方面给她发的消息。
从2023年到2019年，这四年期间，他们两个人几乎没有任何联系。
期间谢之煜换过一部手机，可是，和余檀之间的聊天记录少得可怜。
一直到2018年的除夕，余檀看到自己回复的一条消息。
2018年02月05日 00:00
余檀：[新年快乐呀。]
余檀觉得好遗憾啊。
如果能够早点知道，她一定会回的。
“谢之煜，怎么办啊，全是空白的聊天记录，我要怎么才能弥补你啊……”
相较于余檀的遗憾，谢之煜表现地倒是云淡风轻，他点开旧手机上的ins，又让余檀再看另一份聊天记录。
当余檀看到谢之煜的ins账号为Bluewhale时，忽然就了然了一切。
“Bluewhale就是你！”
“我的木头老婆，你才知道？”
“可是，我为什么会和你成为ins好友啊？”
“你猜。”
不过有一说一，谢之煜用Bluewhale的网友身份在和余檀聊天时，的确是刻意隐瞒。
他猜到她应该早就忘了。
ins上线的时间是2010年，谢之煜是在高中时注册的账号，余檀当时跟风也让谢之煜帮着注册了一个，是他将彼此添加为互关好友。
只不过后来因为学业等种种原因，余檀没有根本没有再玩。
等余檀再一时兴起去ins上逛一逛准备注册时，才发现自己已经有了账号。她也没多想什么，平时就用这个账号刷一刷图片。
Bluewhale的中文意思是蓝鲸。
这个网名并不是谢之煜一时心血来潮瞎起，多多少少有点矫情的含义在里面。
蓝鲸被认为是目前已知地球上生存过体积最大的动物，虽然不是鱼，却生活在无边无际的海洋。
如果余檀是一只小鱼儿，那么谢之煜就世界上最大的蓝鲸。
无论余檀这条小鱼游到哪里，他这条蓝鲸都会在她身后默默守护。
谢之煜本来想跟余檀解释解释Bluewhale的含义，但想想还是算了。
十五六岁时绞尽脑汁想的网名，也太他妈土味了。
不过，在全世界的游戏玩家和动漫迷心目中，Bluewhale却是富有创意和创新的代表。
余檀倒也没有那么木，在知道Bluewhale就是谢之煜的公司时，的确是想起过ins上的网友Bluewhale.
只不过最近日子过于滋润美好，她再也没有登录ins，也就没有去深究这些细节。
这些年，余檀一直以为Bluewhale是个外国人，和他的联系虽然不多，却觉得他是一个很酷的旅行博主。
没想到这个人居然就是谢之煜。
回想起和Bluewhale的聊天内容，余檀忽然面红耳赤：“谢之煜！我就不应该心疼你！”
谢之煜笑得可恶：“不过话说回来，你为我哭的样子还挺让我有感觉，等会儿能在床上弄哭你么？”
“谢之煜！你滚啊！”
*
早过了零点。
今天毕竟是谢之煜的生日，余檀有一份礼物要送给他。
谢·二十四孝好老公·喷火龙·小霸王·之煜，这会儿正在给余檀泡香香甜甜的奶粉。
收起失落的情绪，余檀屈膝跪坐在床上，仰着脑袋看着谢之煜。“bb猪，生日快乐。”
谢之煜淡淡勾唇：“刚才看烟花的时候不是对我说过？”
余檀接过她递来的杯子，小口小口抿着微甜的奶，红润的唇上染上了乳白色，试探性地问：“你希望我送你什么生日礼物呀？”
谢之煜没有那么多讲究，也不爱过什么生日。
小时候在香港，每年生日都会隆重举办，只不过他更多的像是一个工具人，成为一场宴会的主角，像是台上的戏子供人观赏。
所谓豪门深似海，那些笼络关系的表面社交必不可少，可是谢之煜并不喜欢。
既然余檀问了，谢之煜低声回答：“你可以口么？”
余檀正在喝奶，还没有反应过来：“什么？”
谢之煜清了清嗓：“没什么。”
“你说呀，我一定会在自己能力范围内，尽力满足你的愿望！”小姑娘还一脸天真。
余檀已经喝完了牛奶，唇周还有一层淡淡的乳白色。
谢之煜用指腹轻轻拭去那些液体，单手捧着她的脸，指尖在她柔软的唇上来回流连。妄图起某些画面，他凸起的喉结上下滚动，缺水一般，有些干哑。
想想还是作罢。
算了。
她这张小嘴也包不住他。
然而，谢之煜万万没有想到，今晚主动的人却是余檀。
平时怎么哄都放不开的人，这会儿翻身而上，一脸狡黠：“bb猪，我给你准备了生日礼物。”
谢之煜靠在床上，微仰着余檀，清明的双眼染上浑浊，声线也哑：“什么？”
余檀还有点不好意思，撩开自己的衣服，露出腰上的纹身。
谢之煜顺着她的动作定睛在她腰上，看到字母：X&Y。
和他送给余檀那枚戒指上镌刻的字母一样，这两个字母代表他们。
这个纹身是余檀两天前偷偷瞒着谢之煜纹的，现在字母上结了一层痂。
位置隐蔽，加上这两天余檀借口生理原因他们也没有做什么，所以谢之煜没有发现。
余檀一脸期待，等待谢之煜反馈。却不见谢之煜脸上露出欣喜，顿觉得失望。
她把衣服一遮，问他：“不喜欢啊？”
谢之煜说：“喜欢。”
“喜欢什么啊，你脸上的表情明明就是不喜欢啊。”
余檀原本坐在谢之煜的身上，这会儿想下来，被他按着腰禁锢着。
“知道吗？纹在身上的东西，一辈子都擦不掉。”谢之煜深邃的眼眸褪去浑浊，却如一汪不见底的潭。
余檀点头：“嗯，我知道啊！”
谢之煜认真：“就没想过后果？万一以后后悔了怎么办？”
“我不会后悔！”
“傻妹。”
余檀抓他满是图腾的花臂：“你还不是纹了那么多？看，上面还有我的背影呢。那你不后悔吗？”
谢之煜吊儿郎当：“后悔啊，后悔死了。”
“谢之煜！”
某人笑得狂妄自大：“后悔没早点纹和你身上一样的纹身。”
谢之煜的手指轻轻抚摸余檀腰上那处纹着X&Y的字母，结痂后的皮肤表面微微有些凸起，和她的细腻形成鲜明对比。
“疼不疼？”
“有点。”
几乎是余檀刚说完，谢之煜就将她一把提了起来，仰头去吻那道纹身。
他点点的吻落在哪里，还故意舔舐，有些痒，余檀瑟缩着，双手撑在谢之煜的肩膀上，低头看他：“现在喜欢这个礼物吗？”
谢之煜说：“不喜欢。”
余檀笑：“那也没关系，我有plan b。”
“嗯？什么plan b。”
“就是，你不喜欢这个礼物的话，我还有其他准备呀。”
难得谢之煜好奇心起：“还有什么礼物？”
余檀故意卖着关子，主动去撩拨某人。
到最后，谢之煜伸手打开抽屉准备拿东西时，余檀如小猫似的低声轻语：“今天可以不要的。”
“怎么了？”
“不要就是不要。”
谢之煜想了一圈。
安全期，也不是。
不过聪明如谢之煜，脑子里转一圈，很快就想到原因。
这会儿他也不着急做什么，抱着她温柔地吻了吻唇角：“怎么？想给我生孩子了？”
余檀羞涩地点点头：“嗯，bb猪，我们要个bb吧？”
这就是她的plan b计划。
谢之煜想都没想直接否决：“不要。”
Plan b计划失败的余檀一脸郁闷：“为什么啊不要？”
可是她好喜欢小孩的。
他学她刚才的话：“不要就是不要。”
余檀纹个身他都在担心她会疼。还让她生孩子？光是想想那个画面，他的心脏就已经开始泛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