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给海螺缠海草真的很费劲。
即使做梦螭吻都不忘抓着海草一圈一圈得往海螺身上缠。
只不过在梦里，他最后缠上去的海草很漂亮。
也正因此，从梦里醒来后，一想到梦里那个缠上海草后变得很漂亮的小海螺，小人鱼就好不舍，尾巴都耷拉着不想动了。
然而下一秒，他的视线扫过身边的小海螺——
螭吻眨眨眼睛，他是还在做梦吗？！
他伸手拿过身边那只被装饰得很漂亮的小海螺，指尖轻轻在海草编成的蝴蝶结上摸过去。
一觉醒来，不仅海螺变得漂亮了，而且就连那些漂浮在水面上的海草也都被清理干净了。
所以，是谁来过呢？
是闻宿吗？
还是昨晚送来营养液的那个笨笨的机器人？
螭吻想着，指尖无意识地在海螺上按了按，却意外按到一处不平整，软软的指腹也被咯了下。
移开指尖，他才发现，原来海螺上多出来一小片只有指腹大小的印记，形状像是一尾小小的鱼尾，而且还是尾尖翘起来的那一种。
这片印记很小，但却能看见有一片片鱼鳞形状的刻纹，没有上色，但却有一抹浅浅的蓝点缀在尾尖的位置。
就像是有人拿颜料轻轻在那个位置蹭了下一样。
螭吻用指腹轻轻在那片小小的鱼尾上蹭了蹭，眼眸亮晶晶的。
身下的鱼尾也愉悦地晃了晃，漂亮的鳍纱随着荡漾的水波一层层铺展开。
将手上被海草妆点的很漂亮的小海螺放到一旁后，他伸手从一旁薅下一把海草，之后将自己身下的鱼尾捞到手边——
他把海草绕在尾巴尖上缠了缠，想在尾巴上系一个蝴蝶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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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宿起床后收拾妥当，一打开卧室的房门，就对上陆承那双因为熬了一整晚而发红的眼睛。
“陛下……”
闻宿对他的出现显然并不意外，只轻点下头，淡淡道：“去书房等我。”
陆承犹豫下，之后才点头去了书房。
清晨的寝宫中很安静，除了时常出入汇报工作的陆承外，侍从也只在每月的一个固定的时间段才被允许入内，因此，平时这里的清洁工作以及其他的简单家务都是交由家用机器人来完成的。
闻宿下楼，去到厨房，此刻里面的家用机器人已经开始了工作，正在将闻宿昨晚设定好的早餐从烹饪箱中取出。
他走到冰箱中取出两支营养液，将其中有颜色的那一支放在托盘上，然后打开另一只透明的送进口中。
这时候家用机器人也已经将几片切成小鸭子形状的烤面包跟煎好的煎蛋装好盘，放进了托盘中。
闻宿快速喝完手上的营养液就端着托盘去了楼上。
推开人鱼房的门，正准备让里面的小人鱼来吃早餐，但没想到的是——
小人鱼抱着尾巴回过头，一双眼睛湿漉漉地盯着他看。
“闻宿……”
“你快来帮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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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生出想要给自己的鱼尾巴也缠上海草的念头后，螭吻就一直抱着自己的鱼尾在尝试。
只是那些不听话的海草不是会在缠在一半的时候直接断掉，就是会在缠上去后松掉，总之根本在尾巴上待不住。
没多一会儿就已经失败了好多次，泳池的水面上也再次飘了许多的海草。
“唉呀……”
又一次断掉一把海草后，螭吻松开手，掌心的海草在浮力作用下缓缓飘向水面。
他轻叹口气，试图再揪一把海草来试试。
然而才刚揪起来，还不等对着尾巴尖绕两圈，那些海草就已经趁着他指尖松的那一下被水流给带走了。
看着自己瞬间空掉的手心，小人鱼翘起的鱼尾不由委屈地甩了甩，拍得身边激起一阵浪花，长长的尾纱也四散分开。
他看一眼海螺上绑着的蝴蝶结，又抬头看看水面上那些飘着的海草，都已经忍不住想要放弃了，然而视线却扫到了自己飘荡在水中的鳍纱……
于是场面就逐渐变成了闻宿推门进来时看到的那样——小人鱼想用自己的尾纱系一个蝴蝶结，结果一阵瞎搞后，把尾纱给搞到打结，纠缠在了一起。
螭吻发愁地抱着鱼尾，试图将打结的鳍纱给解开，然而却越搞越糟，最终乱糟糟堆成了一团。
就在小人鱼对着自己打结的鳍纱难过到快要掉小珍珠下来的时候，身后响起了推门声。
他抱着尾巴一回头，就看到了端着托盘进来的闻宿。
看见他的一瞬间，小人鱼眼眸倏地透亮，随即就委屈地向他求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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螭吻摆动鱼尾游向岸边，闻宿的视线也从小人鱼湿漉漉的眼眸一点点移动到他身下纠缠成一团的鳍纱上。
打结后的鳍纱有些累赘，小人鱼游动的速度也被拖慢许多。
那一截纤细的腰腹时不时就会从水面下露出，身下细密的软鳞也闪着好看的碎光。
螭吻游到岸边，双手撑着泳池边缘一用力，就从水下坐到了岸边。
这时候闻宿早已经将手上还没动过的早餐托盘给放到了一边，小人鱼一看见他过来，就立刻翘起自己的尾巴往他手边凑。
“闻宿，你快帮我解开好不好……”
闻宿的视线只在他莹白一片的上身轻轻一扫便立刻挪开了。
他微微撇开脸，让目光凝聚在螭吻身下的鱼尾上。
与鱼尾相接的那一截腰腹上还挂着水珠，泛着莹润的光泽，身下的鱼尾也好看得让人挪不开眼。
只那长长的尾纱一层层纠缠在一起，乱糟糟堆成一团。
闻宿虽然不解为什么小人鱼身下的尾纱会突然打结，但此刻还是单膝跪在了岸边，伸出手去帮小人鱼将打结的鳍纱给解开。
沾着水的鳍纱湿滑光润，指尖触上去就像是在摸什么上好的冰丝绸缎一般。
但一想到这是小人鱼的鳍纱，闻宿的动作不由就多了几分小心翼翼，生怕会将他给弄疼。
而螭吻却是大大方方将自己的鱼尾往他手上一塞便放下心了。
闻宿垂着眸，指尖的动作温柔又细致，一点点将眼前漂亮的鳍纱捋顺解开，又一层层整理铺好。
螭吻就在一旁扑闪着眼睛，安静地盯着他好看的脸看。
等打结的鳍纱终于被整理好，不等闻宿有动作，螭吻就已经揽住他的脖颈抱了上去，尾尖也活跃地勾住了他还未来得及离开的指尖上。
“谢谢你！”
听着耳畔他空灵的声音，闻宿身体骤然一僵。
犹豫一瞬后，他轻轻将小人鱼推开。
被推开的螭吻忍不住眨了眨眼睛，茫然地看向他。
对上他漂亮又无辜的眼眸，闻宿喉结轻轻滚了滚，低声道：“不可以随便抱人。”
然而螭吻却并不能理解闻宿，因为在他的观念当中，眼前的人已经是他选的伴侣了，那自然是想抱就抱。
更何况，之前不是已经抱过了？
这样想着，他就歪了歪头，将自己的想法讲了出来：“可是，你是我的伴侣呀！”
螭吻看着闻宿无辜地眨了眨眼睛。
闻宿眼眸一深，轻声道：“你不需要选伴侣，只要你愿意，我会送你回海里。”
听到回海里，螭吻眼眸立刻亮了亮，但随即他就疑惑问道：“可是你们人类不是不能靠近海里吗？”
闻宿点了点头，没有否认，“蓝星的海洋确实无法靠近，但是，我们刚刚在外星系发现了一颗原始海洋星球，那里的海洋是安全的。”
螭吻眨了眨眼睛，突然很认真地问他：“那我能不能先跟你一起生蛋，之后再回海里去呢？”
能不能都要？好难做选择。
听了他的话，闻宿一时失语。
明明处理其余的事都可以做到游刃有余，但偏偏眼前这条鱼根本搞不定。
因为不知道该如何拒绝，他干脆将刚刚的话题跳过，只起身去取他放在一旁的托盘。
“先吃早餐。”
托盘里除了螭吻之前一直喝的高级营养液外，还有他从来都没有见过的面包跟煎蛋。
被烤成小鸭子形状的面包一拿起来就能闻到一阵淡淡奶香味。
螭吻好奇地凑到嘴边轻轻咬了一口，随即就好吃的弯起了眼睛。
闻宿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喜欢这些普通食物，准备了也只是想让他试试。
现在看到他吃得开心也放下心。
最后托盘中的早餐一样都没有剩下，但螭吻的指尖上却沾了面包屑跟油。
闻宿将空掉的托盘挪到一旁后，拿出块手帕帮他擦指尖。
螭吻也不挣扎，就乖乖伸着手让他擦。
手中握着的手腕柔软又纤细，与之前在精神海里时握着的感觉几乎是一样的。
闻宿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思绪，一擦完就立刻要松开他的手。
然而螭吻却是反手将他的手给握住了。
“要你抱我回水里。”
听到他的要求，闻宿沉默地将视线落在了他正泡在水里的尾巴上。
螭吻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小细节。
当即就又往后挪了挪。
等尾巴也跟着一起上了岸后，就又张开手臂看向闻宿。
“现在可以抱了对不对！”
闻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