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神的新娘
如果不是顾及到后续的未知剧情,闻善说不定会直接拒绝。干脆点都比摇摆不定好。
但万一后续真的有白月光为了男主成长被献祭的剧情呢？所以她只能继续苟着。
闻善低着头说：“师兄，我还有些事想不明白。在我想明白之前，我还是想当你的闻师妹。”
这就是标准的拖延战术了。闻善不知道姜不复吃不吃这套,多半是吃的，他除了在妖的事情上相对强硬，其余方面也不会逼迫她。
姜不复沉默地看着闻善,她却并不肯看他,似乎已打定注意。
是他领悟得太晚,回应得太晚了么？
姜不复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但他同时也清楚,善善不愿意，那他就不能强迫她如何。
因此在沉默了许久之后,他点头道：“我明白了……闻师妹。”
听到这个熟悉的称呼,闻善长舒了口气。就先维持现状吧，她需要更多时间来等待。
在短暂的休息过后,一行人继续上路，这日天快黑下来时,姜不复忽然示意众人停下。
就在这时，前方响起两个人说话的声音。
一个仿佛七八岁小女孩的声音道：“这次好不容易遇到的,可不能让她跑了。”
另一个十来岁的少年音道：“弯弯别担心，我们等了这么久才好不容易等到的,肯定不能让她跑了。”
女孩道：“我都等了五十年了，还没有见到一次祭神节，好难等哦！”
少年音道：“村长不让我们出去抓，非要在村口等,说这是祖祖辈辈的传统，那我们也没办法啊！我们这里这么偏,哪里等得到人啊！真不知道为什么非要抓人类女修，只要是个女的不就好了嘛！”
女孩道：“就是。也太难等了。等等，他们为什么还不走过来，是不是发现我们了？”
闻善：“……”你们讲话那么大声谁能听不见啊！
前方的粗树一阵抖动，从树上跳下两只体型巨大的猛虎，其中一只体型小些，走上前来口吐人言：“喂，你们都可以走，把那个女修留下来！”
这声音正是刚才那女孩声音。
注意到她看着的正是自己，闻善默默往姜不复身后躲了躲。
姜不复侧身将她挡得严严实实，只手中现出却邪，冷声道：“让开。”
闻善有些疑惑姜不复竟然没有立即动手，再一探头望去，只见那两只猛虎的修为深不可测，好像起码跟姜不复差不多。
这两听声音年纪不大的竟然都是元婴妖修，那他们村里的大人呢？这村子什么来头，竟然这么厉害吗？
闻善惊疑不定。他们走这种偏僻的地方是为了避开不必要的麻烦，哪里想到反而会碰上更难缠的妖。
小女孩猛虎道：“我们不能让开。她要去参加我们的祭神节，我在这里等了这么多年才等到她一个，我就不让！”
闻善和赵翩翩都是人类女修，只是赵翩翩此刻精气神都萎靡不振，猛虎完全看不上，便只盯着闻善一人。
闻善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祭神节”这个名字听起来就很血腥，她这是要被当祭品祭掉了啊。
看来只能硬闯了。还要姜不复手中还有却邪，同修为一对二暂时还不是问题。
闻善刚想劝姜不复速战速决，就见四面八方围过来众多身影，一只只都是身形矫健、皮毛发亮的猛虎，而且一只只气势都不弱于最早的那两只。
闻善：“……”就算是却邪在手，姜不复也做不到一对十几个元婴啊！
看着这位围拢过来的猛虎，姜不复沉下眉眼，低声道：“闻师妹，待会儿我会拖住他们，你尽全力逃开。”
闻善知道姜不复在这事上说到就一定会做到，他绝对会不顾生死为她拖延，她都不敢想象她逃掉以后他会如何。前提是她真能逃掉。
赵翩翩缩着身体假装自己不存在，而高歧则看着那么多猛虎满脸惊叹：“这都怎么练的啊！”
闻善从姜不复身后探出身形，抓着他的手臂免得他忽然动手，在他疑惑目光中扬声道：“我能不能问一下，这个祭神节具体是如何举办的？你们邀请我参加你们的节日，总要告诉我节日是怎么进行的吧？这是最基本的礼节。”
“哇，她是答应了吗？”其中一只猛虎说，声音幼稚像三岁小孩。
“没有吧，她说要先听听我们的祭神节是怎么办的。”另一只猛虎反驳道，声音依然稚嫩，十岁左右。
“愿意问，就是愿意参加。我听说上一届的根本不愿意参加，还是村长亲自去请的呢！请的时候可激烈了，村长都受了伤，好在那人修最后还是答应了。”
闻善心道，确定人家是答应的，而不是被胁迫的？
每一只猛虎的声音都相对稚嫩，可见是一群虎妖中的年轻人，而且听多了闻善还意识到，他们似乎很少见到外人，还保持着相当程度的淳朴。
猛虎们七嘴八舌，但几乎都是废话，闻善最想知道的祭神节究竟要怎么祭神，却一个字都没提。
最后还是最开始那只少年音猛虎阻止了他的朋友们继续讨论哪边的熊比较好吃，他也将话题拉了回来，回答了闻善的问题：“祭神节是我们村的伟大节日，感谢神赐予我们的强大修为和美好生活！只要你愿意，那你就是神的新娘，在神的长眠之地待上一晚就好，第二天一早你就可以带着我们送你的礼物离开。”
闻善听着觉得这好像还是个不亏的买卖，如果事情真是如此的话。
姜不复听着眉头紧皱，刚要开口，又被闻善拦下，她怕他一出口就是无法挽回的结果。
她故作天真地问道：“你们的神是谁呀？为什么还要在神的长眠之地待上一晚？不会有什么危险吧？以前神的新娘都活着走出来了吗？”
最开始那名叫弯弯的女孩抢答道：“神就是魔域之主鬼咒呀，你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你是不是魔域人啊！”
闻善:“.....”还真不是。
闻善不知道这里的人对魔域外的人有多大的敌意，她憨厚一笑：“我们是来自偏僻地方的修士，很多事都不太懂。”
“是从乡下来的啊，那就难怪了。”有猛虎摇晃着脑袋道。
弯弯嘟囔道：“那也太笨了，连鬼咒大人都不知道！”
一旁的少年音猛虎道：“神的新娘当然都会好好地离开神的长眠之地啊。但神的新娘要是晚上自愿跟神的替身入洞房，那就最好了啊，嘿嘿嘿……”
其余猛虎闻言，伴随着虎脸上的诡异表情，都发出了嘿嘿嘿的声音。
闻善：“……？”怎么还有神的替身这玩意儿，入洞房又是什么鬼！
少年音猛虎又大声道：“现在你都知道了。那你是打算自愿跟我们回去，还是跟我们打架打输了再自愿跟我们回去啊？”
闻善：“……”总之就是没有不自愿的选项是吧！
虽然这些猛虎行为举止古古怪怪，但听起来确实没有太大危险，而且他们这一行人又跑不掉，闻善觉得这事可以去看看。
在闻善看向姜不复时，他的神情又沉又冷，手中却邪似因他的情绪而微微震颤。
她忽然晃了晃姜不复的手，在他侧头看过来时，她飞快地说：“师兄，倘若你一人，打不过也可以逃，但还有我们三个拖油瓶呢，还是先静观其变吧。”
高歧被称作拖油瓶很有意见，但考虑到当初跟妖对掐时自己的狼狈，他暂时放弃了为自己辩护。等他离开魔域，就不跟这些年轻人一起走了，真是一群不懂得尊老的小孩！
姜不复扫过自己这方，除了高歧，善善和赵师妹他都必须带回去，可在善善被对方指定的情况下，他确实无法轻易将人带走。
而闻善又晃了晃姜不复的手道：“师兄，就去看看呗，我也有点好奇。我记得传闻说鬼咒是隐居了，但他们又说这里有鬼咒的长眠之地……”
姜不复忽恨自己实力不济，善善明明是不愿意他受到无谓的伤害，却偏要找理由好顾及他的颜面。
“好，那便去看看。”姜不复终于松口。他并不相信这些妖，但此刻妖太多，他只得先妥协，等待时机。
见闻善几人答应，猛虎们欢呼雀跃，很快一个个都化形变成了年龄不一的孩子，最大的就是那个少年音猛虎，果然是十三四岁的少年，身上完全看不出妖的痕迹。
而其余猛虎身上或多或少都带一些虎妖的特征，最小的那个虎妖，头顶王字，耳朵还是虎耳朵，尾巴还是虎尾巴，连手都是毛茸茸的虎爪。
这简直是特殊癖好人士的梦幻之地。
闻善没什么特别癖好，却依然被最小的那只虎妖萌化了，见她用两只脚走路还有些跌跌撞撞，她走上前问道：“需要我抱抱你吗？”
这些虎妖的修为都很强，但外表能蒙骗人心，闻善看到他们的人形没办法拿他们当猛兽看。
少年音猛虎自称大壮，他问那最小的虎妖：“小紫，你要不要她抱你？”
小紫立即张开双臂：“我要神的新娘抱！”
闻善立即抱起小紫，人形的小紫体重也不知都去了哪里，闻善抱着并不吃力。她自然而然就走在了虎妖中间，跟大壮等人谈笑风生，而姜不复三人则在后头看着她。
高歧不禁赞叹道：“闻小友厉害啊，如此轻易就融入了妖中间。”
姜不复神情有些复杂。他不喜欢善善对妖的心软，但他们之中，确实只有善善能不引起这些妖的仇视，因为他们都天然地厌恶妖，再怎么伪装也不可能像善善那样自然地跟妖相处。
“哦哦，原来你们出生就有元婴修为了啊，好厉害！”闻善一边摸摸小紫的虎爪子，一边聊天，面上是忍不住的羡慕。
“这都是神的恩赐！”大壮骄傲道，“所以我们一旦找到神的新娘，就会过祭神节，感谢神！”
闻善连连点头：“应该的。那神的替身是什么呀？”
弯弯抢答：“我知道！神的本体是黑虎妖！我们村也偶尔会有黑虎妖出生，每次的祭神节，就选出打架最厉害的黑虎妖，作为神的替身，这是最无上的荣光！可惜我不是黑虎。”
闻善腹诽，而且你也不是男的啊，鬼咒这个名誉上的魔域之主可是男的啊，给他找个女替身不合适吧。
闻善又问：“那你们怎么每次都要找外面的新娘呢？那多麻烦。要是自己自己村里选，挑选打架最厉害的女虎妖，不就可以年年都过祭神节，年年都感激神的恩赐吗？”
“不行哦！神的新娘必须是女人修，这是我们一直流传下来的传统！”弯弯再次抢答。
提到传统，大壮好像想起了什么，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对弯弯说：“我记得村长有一回说过，神的替身最开始也不是黑虎妖，但是什么我忘记了……”
弯弯听着激动起来：“那我也想当神的替身！”
大壮拍拍弯弯的脑袋：“你不行，你是女的。神是男人！”
弯弯不满道：“谁说神一定是男人，我看神说不定是个女人！”
大壮哈哈笑道：“弯弯，你可真会做梦。女人跟女人怎么洞房啊！”
弯弯思索了片刻后突然眼睛一亮：“我要当神的替身，那就抓男的当神的新娘，不就可以入洞房了吗？”
闻善本想说小小年纪不要老把洞房挂在嘴上，可转念一想，这些虎妖都是几十上百岁了吧，真算年龄，她得叫他们爷爷奶奶。
修真界的辈分真难算。
闻善主动询问他们村子的情况，可算把话题转到了老少咸宜的方向上。
大壮说，他也不知道他们这个村子存在了多久，他听村长说已经好几千年了，他们就生活在深山中，也不出去，每天过着修炼、玩耍、互相比斗的日子，自然而充实。
一行人很快到了村子，大壮还没到就嚷嚷开了，刹那间冲出来不少看热闹的，一时间几个人修周围充斥着虎妖的气息和高修为修士的压迫感，或多或少都有些紧绷。
大壮口中的村长也闻讯赶来，先使劲拍了拍大壮的肩膀，差点把大壮拍地上去，狠狠地夸奖了大壮一句，这才去看几个人修。
闻善几人顿时僵住了。
这村长外表看起来就是个肌肉猛男，三四十岁的年纪，面部轮廓棱角分明。他的修为高深到可怕，几人完全不敢动弹。
村长先是仔细地打量着闻善，拊掌笑道：“不错啊不错，神的新娘就得要这么好看的。”
他的目光本是不经意间划过姜不复，却又很快转回来，一步挪到姜不复面前，眼睛发亮：“你愿不愿意当神的替身？”
大壮愣住了：“村长，神的替身不是已经选好了吗？”
村长瞪他一眼：“我平常说的话你都没好好听是吧？最开始我们的祭神节，神的替身就是要英俊的男人修。但一次要找齐一对男女人修不容易，每次找到单个的又不肯在我们村长住等到另一个找到，我们才会退一步，找到女人修可以当神的新娘就举办祭神节，男人修有最好，没有才找黑虎妖。”
大壮恍然大悟：“我想起来了！你以前是说过！”
是提醒大壮，也是在给姜不复一行人解释，村长说完后又期待地看向姜不复，再问了一遍：“你愿意当神的替身吗？你放心，没有危险，只要你跟神的新娘在神的长眠之地待上一晚，我们会送你们很多礼物的！”
在村长这修为深不可测的妖修面前，姜不复也不敢说能拖住他，如今是只能参加那祭神节了。想到大壮所说的关于替身和新娘的话，根本不可能放闻善独自跟只黑虎妖待上一晚的姜不复点头应下：“我愿意。”
只是他的视线却落在闻善身上。
闻善愣了愣，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嗯？她要跟姜不复当新郎新娘“入洞房”了？……哦不对，还带一个储物袋里的辰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