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青霭落池上(四)
许青霭怕他不信, 添油加醋道:“我今天到你老板的新店铺去商讨墙画的事情,一到这儿就有臭流氓摸我屁股!”
陆黎书倏地停下脚步, 有什么东西?
公交车到达, 许青霭从口袋里摸出公交卡刷了,找到一个靠窗的位置坐好,忍着笑掐出一把委屈和几不可察的愤怒说:“我都告诉他我不约了, 他还摸我大腿。”
许青霭嗓音轻软,像是撒娇又像是后怕。
“下个季度分公司呃……”秦缨的嗓音忽然卡住,看看手机又看看陆黎书, 剩下半截儿话硬生生拧成了:“陆总您先忙, 我待会儿再来。”
陆黎书颔首。
秦缨捧着文件出去了,关上门的时候多看了一眼, 发觉他眉梢紧蹙显然是被这两句话刺激着了。
啧。
老男人的占有欲, 不知道是谁要遭殃了。
夜下花开在闹市,比不上海下湾那样幽静和严谨的安保措施,但即便如此还是发生了上次那样的事情。
陆黎书正想着,谢庭的消息就来了。
谢庭:陆二,你家孩子掉钱眼儿里了?
谢庭:我就想逗逗他,结果让他原地坑走十万, 这墙画画完至少得五十万起步, 你记得报销啊。
陆黎书说:没钱。
谢庭:?
谢庭说:你家孩子你不管啊?这店没你一半啊?我是给你当工具人, 你怎么还过河拆桥?
谢庭说:这钱你不给谁给啊?
谢庭说:陆二?
陆黎书说:请他去画画不亲自去接?这十万就当你给他道歉。
谢庭:?
什么玩意, 又道歉?道什么歉啊?
谢庭:彳亍口巴。
陆黎书切回和许青霭的聊天框。
许青霭说:弱小无助的男大学生在外面被臭流氓摸了屁股回家跟爸爸告状,结果对方还无动于衷怎么办啊?
陆黎书眼前浮现他被人拦住去路, 强行摸屁股的画面, 几乎想要拧断对方的手。
陆黎书说:那怎么才不算无动于衷?
许青霭想了想说:帮我骂他一顿?
陆黎书说:出门不知道先说一声, 我看你是欠收拾。
许青霭一愣, 心尖微微发热,按着语音小声勾引他:“你好凶啊,爸爸。”
陆黎书心跳倏地停了,那一瞬间天地寂静,他紧接着听见了山崩地裂般的擂鼓心跳。
陆黎书呼吸滚烫,一路从心口烧到四肢百骸,让他几乎拿不稳手机,隔了很久才后知后觉,许青霭可能是在闹他。
他那天在海下湾把陈立成揍成什么样有目共睹,如果有人摸他屁股,他不会任由欺负。
陆黎书掌心发痒想把他拖过来打一顿屁股,至少要惩罚一顿,让他知道他出门不告诉他的后果。
陆黎书问他:真的有人摸你屁股?
许青霭有点耳热,他怎么还记得摸屁股的事情啊,就撩一下还绕不过去了?
他只好说:他就摸了一下,我告诉他再摸我就拧断他的几把。
陆黎书:……
许青霭说:你别担心,我又不会受人欺负,唔,不过你就可以欺负。
许青霭怕自己说的太过火,又找补道:你上次凶我。
陆黎书只当他还在记仇,无奈换了话题问他:什么时候过去画画?
许青霭说:我今天给你老板写了颜料单,他买好了我明天晚上就可以过来画,虽然两个月的时间有点赶,但他多给了十万!
许青霭说:你们老板智商好像不太高,他怎么到现在还没破产啊?
陆黎书说:确实。
许青霭:好啊你敢吐槽你们老板智商不高,明天我要告诉你老板让他把你开除,你现在求我还来得及。
陆黎书知道他没被欺负,也压下了心里的独占欲,勾唇轻笑:求你。
许青霭按住语音小声说:“求我什么啊?”
S居然也给他发了条语音来,带着些笑意:“你说呢?”
许青霭说:我怎么知道啊,是你求我又不是我求你。
S却没继续说,而是问他:晚上去夜下花,不累么?
许青霭说:累呀,不过赚钱哪里有不累的,而且你老板真的给了很多,按照平时那些老板压价,再加上画得多打个折,到手能有三十万就不错了。
许青霭说:还有半个月就寒假了,我忙完期末不接其他稿子就可以专心画墙画了,加个班的话应该能在两个月内画完。
陆黎书顿了顿,问他:寒假不回家么?
许青霭那头的正在输入持续了一会,发过来却只有三个字:不回呀。
陆黎书想继续问,他却说:我到学校了,等我忙完作业了再找你玩。
“叩叩。”秦缨推门却没进来,站在门口说:“顾守安来电话了,说他接受您的条件,只要你肯放过他和他的公司。”
陆黎书一勾眉梢,嗤道:“我以为他至少能坚持一周。”
这几天里顾守安简直活的如屡薄冰,陆黎书一步步将他逼至绝境,他从一开始的诚恳道歉再到后来的以死威胁全都没有发挥作用。
秦缨说:“那我让谢先生那边准备着?”
陆黎书说:“嗯。”
秦缨出去没多久,陆黎书便起身拿起大衣穿上,到秦缨桌旁屈指敲了下:“晚上的应酬推了,我有事出去一趟,不回来了。”
陆黎书让司机把车停在路口,下车自己走了进去。
路两旁乐声嘈杂,迷离而躁乱。
他扫了一眼靠在门边与人调情的男女,推门进了夜下花。
谢庭正靠在吧台喝酒,手里捏着个打火机甩来甩去,一看见他下意识停住被烧了手,打火机掉在地上发出清脆响动。
“人走了?”陆黎书问。
谢庭撑着下巴说:“你差点把他们吓死,这个教训恐怕这辈子都忘不了了,顾泽走的时候腿都是软的,还以为你真的要让人把他强了。”
陆黎书脱了大衣搁在一边,抬手倒了杯酒却没喝,谢庭隔着迷离的光线看他,“陆二,你跟顾家的梁子算是结大了。”
陆黎书问:“墙画谈妥了?”
谢庭怔了一秒,合着他今晚来找他并不是问顾泽下场的,无语道:“谈妥了,还倒贴了十万块,我真是活该。”
陆黎书说:“他晚上过去画画,一个人我不放心,找个人去大学接他,画完了再送回去。”
谢庭说:“?”
隔了几秒,他在陆黎书的眼神下认命地掏出手机给许青霭发微信。
“许老师,颜料我这边已经买好了,不过您晚上来画画实在是让人不放心,我找个车接送您,您看怎么样?”
许青霭:啊,谢谢您的关心,不过要收费吗?
谢庭抬起头看陆黎书,“?不是,你这孩子银子打的吧。”
陆黎书说:“不接不画。”
谢庭咬牙切齿地瞪他一眼,按住语音一句“当然不收”发出去,然后把手机往桌上一扔:“满意了?”
陆黎书说:“勉强。”
-
许青霭从食堂带了宵夜回去,他自己买了杯全糖抹茶芋泥奶茶。
费于明问他谈得怎么样了,许青霭说:“还在追,他还不知道我喜欢他。”
费于明懵了半天,突然明白过来,抓了个橡皮冲他脑门一扔:“谁他妈问你谈恋爱了,我问你那个墙画谈得怎么样了。”
许青霭接住橡皮,说:“两个月画完,五十万报酬。”
这次轮到费于明惊了,“多大的墙画啊给这么多钱?靠不靠谱?不会骗你吧?”
许青霭说了尺寸,费于明差点没从椅子上跌下去:“两个月神仙也画不完啊,而且校庆过后就放寒假了,你不回家过年?”
许青霭说:“不着急,我画完再回去。”
费于明伸手在他脑门上戳了一下:“你就财迷吧。”
陈克正在挑宵夜里的葱花和香菜,闻言抬头插了句:“寒假学校里不让住,你不回家住哪儿啊?”
许青霭说:“我有地方住的。”
谢庭虽然说了两个月画不完一分不给,但还是给他转了十万块定金来,许青霭也没客套直接收了。
与此同时,一条短信蹦出来。
——钱呢?
——我已经给了你这么多天时间,你少糊弄我,再拿不出来我就去你学校找你。
许青霭看到这句话眸子瞬间缩颤了下,拧眉给他回复:你敢!
——我能不能干得出来你很清楚,你不想让我去学校找你你就最好听话,我知道你有钱,也有本事赚钱。
——如果不是我养你,你现在能上大学?
许青霭咬着牙,打开了银行APP输入倒背如流的账号给他转了两万过去,半分钟后对方不满地斥责:为什么只有两万,这么一点够干什么?
许青霭本不想回复他,但对方又发来了一条: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个病多烧钱,这点钱连住几天院都不够。
许青霭打字的手都变得很沉重,一字一句的问他:我不是你儿子吗?
他打完这句话,却在发出去的一瞬间停住了手,一口气删掉又重新打字:我只有这么多,你不要就还给我。
对方没有再回消息来。
许青霭打开电脑插上耳机,分贝极高甚至称得上是噪音的音乐从耳朵里灌进去,撕裂每一寸耳膜,却让他得到了一丝平静。
许青霭自虐似的将声音又开大几分,然后拿起笔开始画稿,却怎么都静不下来,手腕似乎渗出丝丝缕缕的疼痛,连着脊背也痛。
他一笔一笔的画,眼前浮现出一个小小的蜷缩着的身影,在黑暗中无助又害怕,明明开了门会有无法忍受的伤害,他还是希望能够从那里走出去。
打他也没关系的,只要不把他关起来,他什么都可以忍受。
他甚至病态的觉得,在挨打的那一刻,他才能感觉到没被丢掉。
许青霭将笔尖按在手背上,用力地压下去,疼痛让他找回了几分清醒,便更用力地划了一道,血丝瞬间在白皙的手背上浮现。
他看着那条血痕慢慢肿起来,像一条盘踞的蜈蚣般触目惊心,轻轻地笑了一下,然后慢慢红了眼圈。
许青霭抬起头深吸一口气,压下酸呛,再次笑起来。
-
陆黎书睡前习惯锻炼一会,汗渍顺着沟壑流淌,恰到好处的肌肉线条随着动作而愤张,手背绷出清晰的青筋脉络。
锻炼结束,目光扫过门口时蓦地想起许青霭,上次来他盯着这里看了许久。
他不由得想,若是那张脸布满汗珠,累极喘息该是什么样。
陆黎书拿着毛巾进了浴室,回房间换睡衣时却猝不及防想起许青霭曾穿着他的睡衣毫不设防地睡在这张床上。
许青霭很白,在黑色的床单映衬下更显得冷白软腻。
他发着烧,嘴唇殷红脸颊绯红,迷迷糊糊地靠在他怀里软的要命,被强行喂药时忍不住用舌尖抵着药片,发出轻轻的抗议。
陆黎书下腹微热,闭上眼想象着他的样子,那张红嫩的唇与一闪而逝的舌尖,修长的手指以及软韧的腰。
……
陆黎书睁开眼,轻舒了口气。
……
许青霭今晚的进度不太好,到熄灯了也只画完了一半,匆匆洗完澡上床,手背上的伤碰了水有点痛。
他躺在床上毫无困意,打开微博刷了一会。
首页有个卖定制饰品的博主发了一个新品视频,黑色的袖箍与同色皮带,光泽漂亮精致,许青霭有点心动,迟疑了片刻便点进购买链接。
不知道S收到这个会是什么表情,应该会戴给他看吧?
许青霭忍不住幻想了一会,从□□身子到一件件穿上衣服,指尖缓慢却利落地扣上每一颗纽扣,再穿上西装。
唔。
下次再给他买个领带,让他勾领带给自己看。
许青霭正想着,S的消息忽然跳出来,把他吓了一跳,险些以为自己把脑补发给他了,连滚带爬地打开微信。
S:晚上吃什么了?
许青霭:喝了奶茶。
S:只喝了奶茶?
许青霭心里一慌,糟了。
许青霭觉得他要生气,于是在他开口之前强行找补:不是很饿所以就没吃,不是因为画画忘记了。
S:我跟你说过什么。
许青霭想起他上次的教训,关于画画是否要用健康来换,便有些心虚地重复了一遍:健康重要,不能总是忘记吃饭。
S:你记住了哪一句?
许青霭心里发慌,极小声地给他发了句语音:“我知错了。”
陆黎书很清楚,他并不是真的知道错了,许青霭根本不受管束,撒娇卖惨都只是逃避错误的手段,可能根本没有将他的话放在心上过。
这次承认了,下次依旧不会吃饭,依旧会画画到腰疼才会起来。
他想要给许青霭树立规矩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必须要给他一个强硬的命令,让他遵从才能从根本上先解决按时吃饭的问题。
他说:真的知错了?
——真的。
许青霭回复完,有些忐忑地看着屏幕,从来没有人这样要求过他按时吃饭,也不会有人因为他不注意身体而生气。
S说:以后三餐拍给我看,少一顿的话,我不会再跟你商量这件事的解决办法,听明白了吗?
许青霭一怔,隔了好久才说:知道了。
S:很好,那么我们来讨论一下另一件事。
许青霭心里发虚,不是吧还有?
他应该没犯这么多错吧,他今天好像也没跟他说自己腰疼的事儿,也没说画画。
他检查了一遍聊天记录,理直气壮道:还有什么事?
陆黎书几乎能想到他此时的表情,无奈地想,我也不想用这种办法,但你这个身体素质再由着你作,恐怕要把医院当家。
萧寒特地跟他说过,许青霭的身子很差,还有那个过度呼吸综合症已经很严重了,再不好好养着要出大问题。
陆黎书说:我问过医生,他说你的过度呼吸综合症不能根治,但可以缓解,只需要健康作息,按时吃饭适当锻炼。
许青霭一听顿时头大:不锻炼行不行啊?
S:你认为呢?
许青霭觉得他根本没给自己选择的余地,这些话也根本不是建议和商量,而是直接下达命令,必须遵从的强硬意思。
许青霭:我上课很忙,期末了要复习没有时间……
S:拿出和我聊天的十五分钟。
许青霭心说这哪行!
我还要追你呢,绝对不能去掉这十五分钟,把他吃饭的时间砍了也不能把这砍了!
许青霭说:不要行不行?
S:你觉得呢?
许青霭很少锻炼,苏希买了些健身器材放在寝室,一开始非要拉着他一起,但坚持不了几分钟他就不行了。
他虽然很羡慕肌肉,但真的不行。
许青霭说:十分钟?
S:再讨价还价一次就加十分钟。
许青霭当场闭嘴了,努力告诉自己S也是为了他的身体着想,十五分钟就十五分钟吧,说不定他一高兴……
许青霭灵光一闪,趁势问他:我做的话,会有奖励吗?
陆黎书微怔,随即勾起嘴角,倒是挺有悟性。
管束与纵容,宠爱与惩罚,命令与服从,取悦与讨好,缺一不可的相辅相成,支配并不是他一个人的驱使,而是在明确可以接受到对方反馈的双向取悦。
他要首先保证许青霭会愿意会快乐,才有他的满足。
某种意义上,是许青霭给他权利,而不是他强行驱策。
许青霭被他牵着踏上了这条轨道,在自个儿学会了听见命令时同他讨要奖励,虽然大概还不懂什么叫做支配,但已经从某种意义上完成了对他的服从与讨好。
这让陆黎书极大被取悦,压抑多年的掌控欲与支配欲在这一刻悄然释放。
他说:会。
许青霭翘起嘴角,将心里准备了半天的话一字字打出来:我给你买了条袖箍,你要穿给我看,上班的时候也要穿。
陆黎书一怔。
许青霭怕他不答应,又补上一句:你答应了的不许反悔。
陆黎书说:不反悔。
许青霭就这么稀里糊涂地答应了他每天照三餐给他发照片交作业,晚上锻炼十五分钟,还不许熬夜,第二天清醒了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亏了。
不过。
他早餐的照片一发过去S就给他秒回了句:好乖。
许青霭脸颊腾一下红了,他怎么跟夸小孩儿似的,不过心里还是有点甜,也查作业似的问他早上吃什么。
S说:粥。
许青霭说:袖箍什么时候才到啊,我现在就想看。
S说:今天很乖,给你个额外奖品。
许青霭正疑惑是什么额外奖品,几分钟后S发来一张照片,俨然是对着镜子拍的上半身照片,白衬衫搭着一条黑色袖箍,勒住大臂肌肉线条与白衬衫。
费于明说:“口水流出来了,没出息的玩意。”
许青霭立刻咽下嘴里的牛奶,一把拽住费于明说:“他给我发照片诶!你快看他身材好棒,戴袖箍好性感啊,我从来没见过有人把白衬衫穿的那么好看,袖箍是给他量身发明的吧?”
费于明脑浆都险些被他晃出来,没好气道:“你见过几个男人?”
许青霭双手捧着手机,认认真真道:“世间颜色不及MyMuse,这和见过多少男人无关,就算一万个男人摆在我眼前,他也是最棒的那个,你懂吗?”
“老子不懂。”费于明恶狠狠说完,冷哼道:“□□熏心,没救了你。”
费于明看许青霭色眯眯的盯着照片,恨不得能盯出花来,忍不住问了句:“崽儿,搞不好他是个骗子,专门骗你这种涉世未深的小朋友。”
许青霭正在回消息,随口道:“他要是骗我,我就把他拉黑一刀两断,再也不见他,行不?”
费于明掰正他的脸,强迫他看向自己,“我认真的。”
许青霭怔了一瞬,说:“我也是认真的,他要是骗我那我就这辈子再也不见他,不过我觉得他不会骗我。”
费于明也没再多说,许青霭虽然看着随和但其实很有主见,决定好的事情没人能够左右,他喜欢上别人也比在陆许琛这根歪脖子树上吊死好。
况且。
费于明又多看了他两眼,他其实还没见过这样的许青霭,那时候他和陆许琛在一起虽然也秀过恩爱,但多半都是陆许琛主动显摆,许青霭却很少提起。
他总觉得许青霭不是真的喜欢陆许琛,现在看着他追这个“男模”的架势,那双眼睛里盛着的笑意是发自内心的甜,大概是真的恋爱了。
那天在海下湾,那个男模又救了许青霭一次,却没有携恩求报,尤其那次给他打电话时说话的态度与语气,和一般的男模相比有很大区别。
他声音低冷用词简单,直截了当告诉他许青霭在医院,确认他听明白了之后便将电话挂掉,没有一点男模的屈膝感。
他总觉得这个人身上有着上位者的威严,不知道是不是家道中落被迫做男模,还是希望能够为了许青霭换个工作吧。
费于明有一瞬间觉得自己跟个看孩子长大了,担心他被臭男生骗去早恋,又像是看着他嫁人担心被婆家欺负的老妈子似的,骂了声“操”,闷头吃饭去了。
许青霭在和S发消息,随口问:“操什么?”
费于明:“……你大爷。”
许青霭瞪大眼,夸张地笑起来:“啊,你弯了。”
费于明绷了半天,终于还是忍不住冲许青霭吼道:“……你大爷的,我撕烂你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