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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第 1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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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做的什么?”

江老师伸手把那学生手上的东西拿了出来。

他知道是风筝, 但皱眉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来这做的风筝形状是什么。

被揪出来的学生一脸紧张地说:“燕……燕子。”

“你这手艺不行啊。”江老师把那只看不来燕子形状的风筝还给他:“课下找我,我教教你。”

江老师虽说没批评那个学生, 但其他做小动作的人也都坐正了, 没人敢不认真听课。

章麓也悄悄把手中的小刀和竹条扔进了桌斗里。

*

踏青初夏几人并没有选择去公园,而是位于海淀区的一个水库, 水库四周的风景很好,水清澈得可以看到整片蓝天白云, 周围杨柳依依, 各种花草正蓬勃而又努力地生长着。

一下车,章麓看到那一望无际大大的水库, 就“哇”一声:“这里好漂亮啊!”

几条狗也从车上跳下来,好像来到了新天地,撒欢一样地跑。

蒋为曦年纪小个子也小,迈着小短腿着急地追着她心爱的狗狗:“小花!花花!等等我!”

初夏下了车,闭上眼深呼吸一口, 好像闻到了草的清香,水的清冽,整个人的心胸都被灌入新鲜的空气。

岑淮安和岑峥年下车之后先去车的后备箱拿东西, 踏青除了看风景, 他们还准备了钓鱼、烧烤、野炊的各种工具。

蒋知达和沈川、屠红孝也从车上下来, 他们主要跟着来凑热闹,两人和蒋知达一样都没有结婚, 所以看到蒋知达开车出来,一听是去和家人踏春, 厚着脸皮硬上了车。

“果真没有白来, 这里真tm漂亮!”

“啪!”沈川话音刚落, 蒋知达一巴掌拍他背上:“有小孩呢,注意点说话。”

屠红孝默默去后车厢拿了钓鱼工具和小板凳,在水库边上找了个好位置开始钓鱼。

一看他这模样,沈川立马急了:“红孝,等等我!你不能先开始!”

几人刚刚在车上打赌了,看今天谁钓的鱼多,输的那个人,要负责收拾今天烧烤、野炊结束后的所有后续东西。

蒋知达也赶紧拿了钓具过去。

水库很大,可以随便坐。

岑峥年没去钓鱼,他和蒋知书、蒋知观的丈夫章未帮三个小孩放风筝。

章麓、岑淮安、蒋为曦的风筝都各具特色,一眼就能看出来是谁的。

岑峥年帮岑淮安小心整理着风筝,看到风筝上画的东西,他嘴角的笑没忍住又往上扬了扬。

“这是咱们一家吗?”岑峥年指着风筝上的三个小人问。

“嗯。”岑淮安拿着风筝点头,抿嘴看看画,又看向岑峥年。

岑峥年:“画得很像。”

蒋知书听到声音往这边扭头看了一眼,看到风筝上那看不出来男女老少的三个火柴人,眼睛看向岑峥年:真会睁眼说瞎话。

放风筝也有技巧,岑峥年从理论出发,指挥着岑淮安:“你拿着线往后走,和我隔大约十五米。”

然后他拿着风筝,和脚线形成一个仰角,逆着风跑,岑淮安在后面放线,最后感觉到适宜的风力,岑峥年手轻轻松开,结果风筝“啪”一下倒头栽在了地上。

章麓和章未的风筝已经飞上了天,她正哈哈大笑着放着线,看着老鹰风筝越飞越高,开心得不行。

岑峥年和岑淮安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看向地上的风筝。

岑峥年把风筝捡起来说:“刚刚是我松手的时机不对,我们的方法是没有问题的。”

岑淮安点头,两人继续按刚才那样放风筝,结果风筝又“啪”一下掉了。

“飞了!飞了!爸爸好棒!”

蒋为曦兴奋的声音传来,让岑峥年和岑淮安眼里的神色更加尴尬,他们无声地望着地上的风筝。

岑峥年皱眉:“方法肯定没有问题,一定是我们哪里没做标准。”

岑淮安“嗯”一声,他们再次放风筝,还是没有飞上去。

章麓把手中的线轴塞到一旁站着看她放风筝的章未手上:“爸,你先帮我放着。”

然后她几步跑到怀疑自己放风筝水平的岑淮安面前,拿过他手里的风筝说:“我帮你放起来,你听我口令放线!”

章麓拿着风筝跑得飞快,也没有按照岑峥年说得找一个合适的角度,她就是凭自己感觉一边跑一边大喊着:“放!放!放!”

接着她手一松,风筝稳稳地往上飞,章麓站在那里叉着腰继续大喊:“安安,放线!让它飞上去!”

岑淮安听话地照做,那个带着围棋、数学和一家三口的风筝,和章麓的老鹰风筝、蒋为曦的画着各种颜色的彩虹风筝一起飘在空中。

岑峥年望着那只风筝,依旧皱着眉,他的方法没有错,完全按照放风筝原理做的,为什么会失败呢?

章未把风筝线轴还给章麓,他走到岑峥年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这种玩乐的东西,理论没有实践管用。”

岑峥年不纠结这事了,他确实很久没有放过风筝了,抬头看着天上的风筝说:“你是对的。”

三个小孩跑着笑着,风筝在天上飘得很高很远,他们还比赛谁的风筝会飞得最高最远。

另一边,初夏、蒋知观、洛澎互相给彼此整理好头发、衣服后,用初夏的相机开始找各种美丽的景色拍照。

原本她们一起来踏青是和白含说了一声的,家庭集体活动如果没叫上她们一家,容易让人误会排挤她们一家。

不过白含拒绝了,连蒋为先都没跟着来。蒋外公因为年纪大了,也没来。

蒋大舅和杨梅工作忙,没有时间。

“这里!这里好看!”蒋知观站在一处有芦苇的地方,初夏帮她调整好姿势,蹲下来给她拍照。

这样拍照很累,几人也没有一直拍,觉得照片够多了,拿上买的风筝和小孩子们一起放风筝。

本来出来就是想趁着天气好放风筝的。正好今天天公作美,天气晴朗,风不大不小,很适合放风筝。

初夏买的风筝是一只蝴蝶,她走到岑峥年面前,看到已经放得很高的风筝说:“安安他们的风筝放得好高啊!”

岑峥年点头,“他们在比赛。”

初夏:“也不能放太高,很容易被风吹断线。”

岑峥年刚要开口,就看到有几只鸟靠近了章麓的风筝。

她画得老鹰只是简略的图像,并没有真老鹰那么凶猛,可能就被那几只鸟误会是同类了,围绕着风筝转。

有只鸟快速出嘴叨了下绳子,然后拽着绳子用力扯,不知道是绳子太过于脆弱了还是鸟的嘴锋利,那风筝线真的一下子断了,直直朝着远处的农田跌落下去。

岑峥年看着飞快掉落的风筝,点头:“除了风之外,还会招来鸟。”

章麓非常喜欢她的老鹰风筝,那是她很用心做好的,因为一开始做得不好,她废了好几只已完成的风筝,后面还专门找江老师帮忙才做出来这样一个完美的风筝。

因此一看到风筝掉落下去,她拿着线轴拔腿往风筝掉落的地方跑,一脸的着急心疼:“我的老鹰!我的风筝!”

章未、蒋知观也赶紧跑着跟上她,岑淮安和蒋为曦把风筝线往线轴上收,没有心思放自己的风筝了,眼睛全看向跑远的章麓。

岑峥年初夏帮岑淮安收风筝线,洛澎和蒋知书帮蒋为曦,收好风筝,他们也同样跑向章麓一家人跑的位置。

那风筝飞得太高太远了,掉落的地方距离放风筝的地方也很远。

等初夏她们跑过去,就看到章麓三人站在几个小孩面前,为首的小孩拿着的正是她的风筝,他们正在争执。

“弟弟,这是我的风筝,你能不能还给我?我可以拿糖给你们换。”

章麓从兜里掏出来几块糖,她平时拿着用来哄蒋为曦的,也没带多少,现在都拿出来了。

那小孩个子不高,身材很胖,像个圆滚滚的石墩子,又圆又结实。他看着章麓手里的糖,小眼睛转得飞快。

“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我捡的就是我的。”

“对啊,这是我们捡的风筝,谁都不给!”

章麓皱眉,对自己小孩一下子没了好感,很想直接上去把自己的风筝抢回来,但风筝脆弱,两人一抢,风筝肯定会破,因此她只能压下火继续和小孩讲道理。

小孩才不和她讲道理,一直胡搅蛮缠,眼珠子咕噜噜地转着,眼睛看着她手里的糖,笑哈哈就是不给,把人气得不行。

初夏和岑峥年在一旁看着,眉心拧起来:“你们家大人呢?”

虽然知道有这样的小孩,大人估计也不好相处,但和小孩子说不通,只能找他家大人。

“略略略~不……”小孩的话还没说完,一个挽着裤脚,脚上穿着布鞋,布鞋和小腿上挂满黄色泥土的少年走过来,抬手拍了下小孩的头。

“虎子,别皮了,把风筝还给人家。”

“小越哥!”虎子看到少年,脸上露出开心的表情,听到他的话,他脸上露出不情愿。

“这是我们捡的,而且风筝在树上,我们爬好高才拿下来的。她就给那几块糖,我们才不给呢。”

小越朝章麓她们不好意思地一笑,小麦色的皮肤让他的牙齿格外的白,笑容带着淳朴又阳光,让人一看便心生好感。

“你一颗糖都不该要,这是人家的风筝。虎子,你难道不想听我的话了?”

小越声音没有多严厉,但这句话却让虎子立马把风筝放到了章麓手上,把她手里的糖拿走:“给你!要不是小越哥,我才不还给你呢!”

说完朝她们做个鬼脸跑了。

小越的脸上更加不好意思了,小麦色的脸上都能看出来红。

“村里的小孩比较调皮,刚刚那些糖我赔给你们吧。”小越笑着,看着章麓语气真诚地说。

“不用了。”章麓看看风筝,确定没有破,松了一口气说:“是他们把风筝从树上拿下来的,那糖就当谢礼了。”

小越挠挠头,看起来更加淳朴了:“不行不行,他们经常爬树玩,拿个风筝不算什么,你们等我……”

章麓打断他的话,再次拒绝,蒋知观和章未也说不用,几人谢过小越往回走。

章麓拍拍胸口,还带着后怕:“要不是遇见小越,我的风筝就要不回来了,那几个小孩真讨厌!”

初夏说:“不过我很好奇,小越是用什么办法让那些小孩那么听他的话的?”

那几个小孩眼里没有畏惧,看向小越的目光里都是崇拜,这不是一个简单淳朴的少年可以做到的。

刚刚小越说话做事,也让人极有好感,看起来很有教养的模样。

其他人眼里也露出沉思。

章麓晃晃自己的脑袋说:“管他用什么方法呢,只要能把我风筝还回来,他就是个好人。”

几个大人脸上露出笑容:也对,一个萍水相逢的少年,以后都不一定会见面的人,何必想那么多。

初夏几人回去,因为章麓风筝断了的缘故,几人也没再放风筝了,而是跑到水库边,看蒋知达他们钓鱼。

“小舅舅,你钓多少条了?”

章麓和蒋为曦蹲在蒋知达旁边的小水桶里,看着里面不过两条手掌大的鱼,同时陷入了沉默。

蒋为曦伸出肉乎乎的小手比划了下:“好小啊!”

初夏在旁边直接笑出声,岑淮安看着那鱼,又看看蒋知达说:“表叔,这种鱼炸成小鱼干好吃。”

岑淮安好像想到了那个味道,舔舔嘴,有点馋了。

蒋知达像看知己一样看向岑淮安:“对,我也是这样想的!你们不要看这鱼小,钓上来可不容易,这水库的鱼太狡猾了!”

这时,不远处的屠红孝猛地往上一拉鱼竿,一条又肥又大的鱼从水里被拽上来,在岸边扑腾着,被他快速用小网兜给网住了。

蒋知达的声音戛然而止,初夏、岑淮安她们看看屠红孝,看看那大鱼,转头再看向蒋知达,顿时发出更大的笑声。

岑峥年手放在蒋知达的肩膀上:“达子,我觉得你可以和红孝讨论一下钓鱼的技巧。”

蒋知达一扬眉:“我的技巧没问题,是这里不好,鱼少,我换个地儿。”

最后蒋知达也没钓上来几条鱼,沈川和他半斤对八两,屠红孝钓的鱼最多。

两人提着小桶认真地数,不放过一条小鱼,最后蒋知达以一条手指细长的鱼赢了沈川。

他得意地笑着,拍着胸口晃着腿说:“幸好我没听安安他们的话把这小鱼给放了,不然我就赢不了了!”

沈川格外的怨念:“这小鱼你留着又不能吃!”

“但是能赢你。”

蒋知达躲开沈川恼怒的攻击,跑到烧烤架那里帮着初夏她们穿串做烧烤。

连蒋为曦都在努力地帮忙穿蔬菜,大家说笑着干着活,在绿色成片的草地上,大家的笑声传得很远。

专门来水库这边踏青的人现在几乎没有,这边距离市区有一定的距离,交通也不算发达,大家更爱去北海公园、什刹海这些地方。

岑峥年想烤几串肉给初夏和安安吃,结果一上手,不是烤焦了就是没烤熟。

初夏不让他烤肉了,浪费食物,赶他去穿串。

岑峥年:“我再试最后一次,你在旁边指挥我。”

初夏看着他,败在他坚持的目光里:“只有这一次。”

她说得认真,岑峥年烤得也很认真,翻面、刷油、撒调料,最后看起来成品还不错。

初夏拿过来一根,小心咬了口肉,肉很烫,不过终于不再是焦了或者不熟的口感,肉熟了,且味道还挺好的。

初夏“嘶嘶”忍着烫吃肉,朝岑峥年投去夸赞的目光,竖起一根大拇指。

岑峥年嘴角微微扬起,对烤肉终于有了些自信,更加有干劲地烤肉。

初夏和岑淮安就坐在他旁边,一边指挥着他烤,一边吃着他烤的烤肉,非常惬意。

蒋知达看不过去他们这么惬意,走过去说:“表哥,也帮我烤几串吧。”

岑峥年低头专注地看着手中的烤肉说:“我只给初夏、安安烤,你自力更生。”

蒋知达故意捂着胸口,一脸被伤到了模样:“表哥,你真狠心。”

“哈哈哈!”没等岑峥年说话,章麓指着蒋知达笑得直不起来腰:“小舅舅,你好好笑啊,比曦曦还幼稚!”

蒋为曦跟着学话:“幼稚!”

蒋知达:再次受到暴击!

烤肉的香味太过于霸道了,这会儿又有春风,风把味道带得很远。

几人正快乐地吃着烤肉,初夏抬头看到了之前捡章麓风筝的虎子他们躲在树后面,小心地往她们这里看,眼睛紧紧盯着她手里的肉,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初夏下意识捏紧了手中的竹签,岑峥年顺着她视线看过去,也看到了那几个小孩。

他只看一眼,就收回目光继续烤肉说:“初夏,别看了,吃肉吧,不然烤肉凉了。”

几个小孩被馋得太厉害了,他们没在树那里藏很久,一个个默默走出来,走到烧烤架不远处,看着烤架上的肉直咽口水。

蒋知达、沈川、屠红孝他们不知道章麓风筝掉落后发生的事情,看到几个小孩那么可怜,伸手拿起来几串烤好的肉就想给他们吃。

章麓拉住了蒋知达的胳膊:“小舅舅,别给他们。”

如果是其他陌生小孩,章麓也会分享食物。但虎子这几个人,明显是沾染上就打发不走的存在。

初夏把刚刚发生的事和蒋知达说,蒋知达骂了一声,瞬间收起好心,低头自己吃肉。

“他们不配吃老子烤的肉。”

几个小孩靠得更近了,但有黑子、黄子这几条狗在,虎子他们一走近,狗就开始叫,逼得他们不敢靠太近。

虎子认识章麓,他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问:“你们吃的什么?”

章麓看他们一眼说:“烤肉。”

说着她狠狠咬一口肉,特别香地吃着,让虎子几个看得直咽口水。

不过没一个人分给他们,这些小孩不讨喜,谁会把自己的东西分给自己讨厌的人。

初夏她们没有一个是随便发善心的人,包括一开始动了恻隐之心的屠红孝和沈川,听完初夏说的,对几个小孩也没有同情。

虎子他们看了很久,也没有人分给他们食物,他主动上前说话,也没人和他多说,他只能不舍地看一眼食物,再恨恨看一眼初夏她们跑了。

过了许久,小越气喘吁吁地跑过来,看到初夏几人,他弯着腰扶着自己的两膝喘气,手在额上不拘小节地快速一抹汗。

“不好意思,刚刚虎子他们有没有给你们添麻烦?”

黑子、黄子它们停下进食,警惕地看着跑过来的小越,一副忠心护主的模样。

“没有。”岑峥年开口说。

小越松口气:“他们在村里调皮捣蛋习惯了,他们有哪里做得不对,我替他们道歉。”

岑峥年:“不用。”

小越脸上的笑容更大了,看起来很开心:“谢谢你们,你们是好人。”

除了这个小插曲之外,一行人还是吃得很开心的。

吃饱喝足,沈川苦哈哈进行吃完烧烤善后工作。初夏一家三口坐一起钓鱼。

初夏晃晃鱼竿说:“我们也来比赛吧,比什么呢?”

“比这个月的家务。”

初夏摇头:“不行,本来家务都是咱们三一起做,如果一个人包一个月,要是安安输了,他去上学了怎么做?”

最后她们想来想去,只能比钱了,谁钓的少,就要给最多的十块钱。

三人正准备开始,不远处的章麓听到了,也要加入。她不要钱,她要是赢了,安安帮她写作业,同理,她可以把安安做件他不喜欢的事。

“可以。”岑淮安点头。

紧接着,蒋知达他们也加入进来,人多了,钓鱼游戏也变得更加好玩了。

其他人都在钓鱼,只有洛澎陪着蒋为曦坐在岸边铺好的布上,和她玩过家家的游戏。

这次游戏的小孩是花花这几条狗。

蒋为曦搂着花花的脖子,把它狗头放在自己腿上,一下下摸着它的头发:“哦哦哦,宝宝乖,不哭哦,妈妈给你扎头发。”

洛澎把头绳给她递过去,蒋为曦用胖胖的小手轻柔给给花花扎辫子,一个又一个小揪揪在花花身上被绑起来。

为了赢,初夏还专门找水库旁的湿地方挖蚯蚓用来钓鱼。

下午钓鱼最少的还是蒋知达和沈川,连岑淮安钓得都比两人多,而最多的是岑峥年、蒋知书、屠红孝这三个话不多的。

章麓和岑淮安两人数自己的鱼,最后是岑淮安胜了,他让章麓给自己五块钱,因为他实在想不起来让章麓做什么。

章麓刚把钱给岑淮安,就听到初夏、蒋知达大笑的声音。

岑淮安和章麓下意识往后看去,就看到花花、黑子、黄子这五条狗,无一例外,全身全被绑了各种五颜六色的小辫子。

在整个水库,它们是最亮眼的风景线。

章麓瞬间爆发了比初夏她们还要大声的笑,连岑淮安都没忍住,嘴角往上弯了弯。

这几条狗的眼神看起来都带着可怜,但又不敢反抗主人,就变成了这样。

不过不得不说,这样一绑,几条狗瞬间眉清目秀了很多,像是大家闺秀一样。

蒋为曦被大家笑得愣了愣,尽管不知道大家在笑啥,但也跟着“咯咯咯”地笑。

这一趟踏青,总体而言,大家还是很开心的,甚至回程路上,初夏几人已经开始想着约下一次了。

*

三月份之后,岑淮安开始为参加中国围棋协会举办的定段赛做准备。

这个比赛每年举办一次,参赛的围棋选手必须在业余五段之上,25岁以下。

每年都有不少人参加,分男子组和女子组,按照人数比例,给排名靠前的人授予段位。

这次的段位赛除了岑淮安参加之外,洪佑轩也参加。他是因为等岑淮安。

洪佑轩自己说:“我的水平没有安安高,他没有参加定段赛,我也不急着参加。”

两人决定好之后,经常一起约着下棋,章麓和蒋为曦、蒋为先他们跟着岑淮安经常跑洪元得的家里,让蒋外公都有点吃醋。

“他们是我的曾孙辈,现在变得好像你家的一样。”

洪元得撸着头,笑容格外得意说:“那是因为我这里比你家好。”

蒋外公:“得了吧,别给你自己脸上贴金。”

两个老人的斗嘴大家都习以为常,以往还劝一下,现在连看一眼都不看了。

随着时间越来越热,距离围棋定段赛也越来越近了。

终于,在岑淮安和洪佑轩充足的准备中,比赛来了,两人报名了男子组的定段。

今年的定段赛竞争有些激烈,参加棋手是往年都没有的人数,有二百多人。

这些选手来自全国各地,也都是岑淮安这一辈水平最高的棋手。

学棋的人很多,但不是每个人都能学得很好,在年轻的时候能达到业务五段并有机会参加定段赛,那人数就更少了。

岑淮安进场比赛前,浑身的细胞都振奋起来,他马上就要和全国各地的围棋高手进行切磋了,这种感觉是无法用言语说出来的。

今天岑峥年和初夏都来看初夏下棋,这不是岑峥年刚好有时间陪他来参加比赛了,但他来的次数也不多。

他拍拍岑峥年的肩膀,不知不觉,他现在个子已经和他差得不多了。

安安在长大,他和初夏在慢慢变老,这都是在一年年过去中细微的变化。

“不要紧张。”

“嗯。”

岑淮安进场,岑峥年拉着初夏的手坐在外面,眼里露出比岑淮安还要紧张的神情。

初夏轻轻抚着他的手,让他放轻松:“安安的水平你知道,对他自信点。”

岑峥年:“我知道。”

但是紧张担心是他控制不住的,初夏只能紧紧握着他的手。其实她也有点紧张。

此时岑淮安已经抽完了他的对手,是来自淮省的一个男生,大概十七八岁的模样,看着岑淮安眼里都是好奇。

他和平时岑淮安看到的棋手不一样,他没有那么稳重,行为眼神反倒是处处带着活泼。

“岑淮安?你多大啊?”

“13。”岑淮安说了个数字,那个男生立马瞪大了眼睛:“你居然这么小!我和你比赛,岂不是欺负你嘛!”

岑淮安看他一眼,抓了把棋说:“下棋水平不看年龄。单数双数?”

“单。”

岑淮安赢了,他执黑子先走。

原本活泼少年还有点不忍心对岑淮安下死手,毕竟岑淮安这么小,他比他大那么多,学棋比他的时间长多了,不自觉就有了让的想法。

不过下了没几分钟,活泼少年就完全放弃了放水的想法,尽全力和岑淮安下。

这个和他差了四五岁的少年,围棋水平居然这么厉害,活泼少年看向岑淮安的目光里都带着不敢置信。

但他只看一眼就赶紧收回了目光,完全不敢再分心了,不然他下不赢了。

就是他收心全身心用在比赛上,岑淮安还是赢了,赢了他四个子。

活泼少年一开始轻敌了,他水平不差的。刚开始没重视岑淮安还放水,结果就导致他后面根本救不回棋局。

如果他一开始认真对待,不会输这么多子。

不过输了就是输了,活泼少年非常拿得起放得下:“交个朋友,我叫安斌。”

“岑淮安。”

“你刚刚下棋太厉害了,你学棋多少年了?”

安斌对岑淮安非常好奇。

岑淮安:“六岁开始学的。”

活泼少年脸上露出震惊:“我也是六岁开始,我比你多学了那么几年,居然没有下过你……”

活泼少年长长叹口气:“我就说我天赋不行嘛!我老师非说我有天赋,我老师要是知道你,绝对不会再说我有天赋了!”

岑淮安走出赛场,岑峥年和初夏立马站起来,看向他的脸,眼里有紧张还有关心。

“安安。”

“妈妈,我赢了。”岑淮安嘴角往上翘翘说,不管哪场比赛,他赢了心里总是很开心。

初夏激动地抱了下他:“安安,妈妈真的骄傲得不知道该怎么夸你了。”

岑淮安的嘴角又往上扬了扬。

岑峥年也摸摸他的头说:“很棒。”

洪佑轩这场比赛同样赢了,他脸上多了些意气风发:“安安,国家级的定段赛果然不同,我觉得这次比赛之后,我会有很大的提升。”

岑淮安和他的想法一样。

定段赛正常进行着,两人每场比赛都去参加,努力提高胜率积累分数提升自己的排名。

这不是淘汰赛,而是按照和对手比赛的胜率来决定选手的名次,然后最后排出来前面定段成功的棋手。

定段赛岑淮安这种个人参加的棋手不多,大部分都是各个省的省队还有国家队的棋手。

这些人有专业教练跟着,比岑淮安和洪佑轩他们单打独斗看起来心里更有底些。

但岑淮安并没有在意这些,他一场场比着,没有注意他的排名爬得飞快,许多参与定段的老师都注意到了他。

有老师还认识岑淮安,眼里露出可惜:“多好的国家队苗子。”

异常遗憾他不走职业道路。

岑淮安不知道这些,他专心自己的比赛,除了活泼少年,还遇到了很多不同的选手,是和以前比赛不一样的选手。

有些人水平真的高,岑淮安也不是每场都能赢,他败过一场,是和一个二十岁的男人,他输他半个子。

那男人说:“如果再给你半年时间,我赢不了你。”

但败了就是败了,岑淮安朝他拱手:“希望以后还有一起下棋的机会。”

男人深深看他一眼:“会有的。”

岑淮安输了也没有很难过,只不过他在回家路上都在回想,怎样才能在那样的棋局下赢呢,想了一路也没有头绪。

只差一点点,他就是想不起来,岑淮安一回家就跑去给蒋外公打了电话。

等他再次回来,眉心的褶皱已经松开了,整个人带着放松的气息。

“解决了?”

“嗯。”岑淮安摸着斑点的头说:“太姥爷教了我怎么破局。”

其实不难,岑淮安是当局者迷,加上他经验不够。蒋外公稍微一点拨他就懂了。

初夏和岑峥年这才放下心,刚刚一路上她们都担心岑淮安想不开。

七月份定段赛结束。

岑淮安以第二名的成绩成功升到职业段,而他输的那个男人,是这次定段比赛的第一名。

二百多个人,只有前20名棋手成功定段,比例是很吓人的。因此在定段赛公布的名单前,有的棋手脸上的欢喜遮都遮不住。

而有人垂头丧气,一副被重重打击了的模样。

洪佑轩也成功定段了,是第五名,安斌排在第20位,险险定段。

他站在岑淮安身旁,拍拍胸口说:“还好成功定段了,不然回去我得被老师骂死。”

就算是最后一名,他心里也是美滋滋的。

安斌也看到了岑淮安的名字,对此一点都不意外:“你要是不升段,我只会怀疑定段赛的公平性。”

岑淮安:……

“谢谢你把我看得这么高。”

安斌摆摆手:“不,我说的是真心话。”

成功定段后,岑淮安像是完成了一个阶段任务,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他们高中这会儿也放假了,章麓想去学游泳,问岑淮安去不去。

岑淮安还在考虑,初夏直接答应了让他去。

“暑假在家待着也没事,正好学学游泳当锻炼身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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