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第 134 章
云梦泽今天不接待客人, 专门把所有空间留出来举办蒋知达和陶桃的婚礼。
整个云梦泽现在都是粉色和红色交织起来的花海。这个时节不是鲜花盛开的季节,为了找这些花,蒋知达费了不少的功夫。
婚礼的场地是找专人设计过的, 和这个年代其他人的婚礼不一样,倒是和后世有点类似。
蒋知达因为做生意认识的人多, 见过的世面也多,他要办婚礼就得办最好的。
在婚礼开始前,初夏和蒋胜男一起来云梦泽看过婚礼现场,她也很喜欢这个婚礼的布置,粉色和正红搭配在一起, 层层叠叠,浅浅深深,颜色中有着过度,非常梦幻漂亮。
蒋胜男年纪不是小年轻了,可看到这样的婚礼现场,她依旧抓着初夏的手, 面上一片激动。
“现在的婚礼都这样办了吗?真美啊!我和你爸结婚那会儿,别说这样的婚礼了, 普通的婚礼也没有。当时在根据地那里, 我们在领导的见证下, 对着领导人图像宣誓后, 就是两口子了。”
那个年代大多都是这样, 一切从简, 大家也没有想过办什么重大的婚礼, 没这个条件, 也没有这个机会。
这会儿看到人日子过得越来越好, 蒋胜男其实是有种欣慰感的, 因为这代表着他们这一辈的努力牺牲没有白费。
“初夏。”
听到蒋胜男叫她,初夏扭过来脸看着她,等着她说话。
蒋胜男握住了她的手,“我想去看看我的老朋友们了,你有没有时间陪我一起去?”
“好啊。”
初夏一口答应下来,并没有问去哪里,总归是在京城里面,开着车到哪里都方便。
蒋胜男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容:“你什么时候有空给我打个电话,咱们直接过去就好。”
初夏脸上露出来些疑惑,估计蒋胜男的老朋友们和她一样,都退休了吧,空闲时间比较多。
*
婚礼一开始,蒋知达和朋友们开着一个车队到了陶桃家在的胡同,车队从她家门口开始停,一直停到到胡同口都还没停完。
陶家周围的邻居看到这些车队,羡慕嫉妒的眼神根本藏不住,尽管知道陶桃定亲时那样大场面,结婚场面一定不会小,但心里的酸水还是忍不住一个劲儿的冒。
不过这些都和陶桃无关了,她正坐在家里那小小的房间里,看着蒋知达用红包砸开她家的门,和伴郎们一起找婚鞋。
红包的力量太强大了,送亲的伴娘根本抵挡不住,很快两只婚鞋的下落全被蒋知达找到了。
陶桃坐在床上,嘴角一直扬着,看着蒋知达得意地拿到那两只婚鞋,朝她勾唇一笑,眼睛在问她:我厉害吗?
陶桃嘴角没忍住又往上弯了弯,今天早上一醒来,要嫁给蒋知达了,她的心情就很好,现在更是好得不行。
蒋知达单膝跪地,把陶桃的脚举起来,给她穿上袜子,穿上漂亮的红色婚鞋。因为是初春,婚鞋是红色高跟皮靴,很漂亮的红,并不俗气。
刚穿上鞋,一群人在旁边起哄:“亲一个!亲一个!亲一个!”
陶桃一下子羞红了脸,手中捧着的一直往脸上遮,好像这样能挡住脸上的羞涩一样。
蒋知达笑得满面春风,眯眼看着起哄的朋友们,低头在陶桃的额上轻轻吻了一下。
那群朋友大失所望,喊着这不算,要亲在嘴上才可以。
蒋知达已经一把把陶桃抱了起来:“行了啊!我家桃桃害羞,别起哄了。”
蒋知达抱着陶桃到车门前,沈川已经快速把车门打开了,他将陶桃放在车上。
蒋知达转身看向站在门口的陶爸爸和陶妈妈,弯身在陶桃耳边说了几句话,然后径直朝陶爸爸陶妈妈走过去。
“爸,妈,我把桃桃接走了。谢谢你们愿意把桃桃交给我,以后我会像你们一样爱她疼她,不会让她受一点委屈。”
说着,蒋知达跪在地上,朝陶爸爸和陶妈妈结结实实磕了个头,这让陶爸爸和陶妈妈慌得不轻,两人赶紧去拉他。
蒋知达已经磕完头了,顺着两个老人的力气站起来,指着身旁的沈川说。
“爸,妈,你们坐他的车子,咱们一起去云梦泽。”
陶爸爸和陶妈妈坚决不上车,说送女儿出嫁没有岳父岳母还跟着一起去婚礼现场的规矩。
蒋知达很想说现在新社会了,不用讲以前那些,国外的婚礼都是爸爸亲手把女儿交给女婿的。
但是陶爸爸和陶妈妈老一辈儿的人,思想也守旧,硬要他们过去只会让他们心里慌张不自在,蒋知达没再强求。
“那爸妈,我和陶桃过两天来看你们。”
陶爸爸和陶妈妈朝他挥手,也朝陶桃挥手。
看着车子在他们的视线里越行越远,陶爸爸和陶妈妈眼角有些湿润。
他们用手擦擦眼角,心里又欣慰又怅然。好不容易养大的闺女就这样嫁人了,她们高兴之余,更多的是不适应。
陶桃在车上看着父母有些佝偻的身影慢慢变小,心情也陡然失落下来。
蒋知达握着她的手,明白她心里的想法,用大拇指摩挲着她的手背说:“别难过,你和我结婚你也依旧是你爸妈的女儿,还让他们多了我这个女婿,多好的事情。以后咱们一起照顾爸妈,你想回家我就送你回来,有事也有我依靠,想想还难受吗?”
陶桃摇摇头,低头找出来手帕,轻轻擦了擦眼角说:“你这样一说,我忽然为我爸妈感到高兴了。”
蒋知达逗她开心:“笑一笑,咱们结婚大喜的日子,别人要是看到新娘脸上不高兴,还以为我是土匪头子,把你绑过来结婚的呢。”
陶桃“噗嗤”一声笑出来:“就算真的是被你绑过来的,愿意被你绑的女孩子也一大堆。”
蒋知达一挑眉,笑得带着些玩世不恭的味道:“我只想绑你这一个。”
陶桃的脸一下子染上了红霞,脸上的笑容却是带着甜蜜,整个人都在散发着幸福的味道。
车子从新的路线回到云梦泽,蒋知达下车,绕到车子的另一边,伸手把陶桃抱下来,一直抱到云梦泽里面。
两人先去拜蒋知达的父母。
杨梅和蒋大舅已经在里面坐着等好了,陶桃被蒋知达牵着手走到两人跟前,敬茶改口,从两位长辈手里接过两个厚厚的红包,这是改口费。
杨梅和蒋大舅被陶桃用羞涩的声音叫着爸妈时,两人应得格外大声,笑得嘴角的笑容根本压不住。
之后陶桃去换了一身白色的婚纱,继续后面婚礼的流程。
这场婚礼的流程和社会上其他人结婚也不一样,走的是西式的婚礼仪式。
只是送新娘的人没有了,陶桃一个人目光坚定地朝蒋知达走过去,而蒋知达也朝她迎过来,半路就牵着她的手,剩下的路两人一起走。
司仪主持着婚礼,陶桃和蒋知达被互问是否愿意结为夫妻时,两人眼神异常坚定地看着彼此点头说:“是。”
陶桃等这一刻等了好久,听到蒋知达说“是”时,她鼻子微酸,努力睁大眼睛不让自己哭出来。
但还是没用,在新郎新娘互换戒指互相致词时,陶桃听着蒋知达说两人相识相知相恋他的心路历程,整个人哭得不行,眼泪根本止不住地往下流。
蒋知达都被她哭得无奈了,伸手给她擦着眼泪笑着开玩笑说:“你这样哭,我怕我读完致词,你眼泪会把我淹没了。”
陶桃破涕为笑,不过还是忍不住,哽咽着说:“你……你说得……太好了。”
蒋知达用大拇指揉了揉她的脸:“傻姑娘。”
他没再继续念,把手中想了好几天写下来的致词给陶桃:“不念了。你拿着私下里看。”
陶桃努力平复情绪,把致词小心地叠好,然后她拿着话筒,和蒋知达说她今天结婚的心情。
以前相恋的那些事情,还有相恋前陶桃各种心理的酸涩,她根本没有准备稿子,这些话都在她心里。
只不过说着说着,陶桃的眼泪也流得越来越多,根本没办法说下去。
“我……我不想哭的,我……都想好了,今天……要做一个……美美的新娘子。”
蒋知达给她擦眼泪,把她抱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我知道,不说了。这个环节咱们跳过去,不哭了。”
底下听着新郎和新娘两人爱情的各个宾客,忍不住眼里露出感动,纷纷鼓掌。
初夏拍着手,看着台上的蒋知达和陶桃,身子往岑峥年那里靠了靠,小声地说:“看他们这样的婚礼,我都忍不住想再办一场了。”
岑峥年:“如果你想要,我们可以办。”
初夏又赶紧摇头:“不办。太累了,不过我们可以去拍一些新式的婚纱照,也可以一起去旅游,用旅游来重新结一次婚。”
岑峥年:“可以。”他伸手在初夏头上摸了摸:“你想要什么样的婚纱照?想去哪里旅游?”
初夏:“没想好。就是忽然想到了这里。”
岑峥年沉吟了下说:“我们新的项目已经接近尾声,到时候我会有假期。”
初夏眼里一下子露出期待:“那我要好好计划一下去哪里玩!”
“好。”
岑峥年一切听初夏的,她想去哪里,他就陪着她去哪里。她想重新来场旅游婚礼,那就来一场。
蒋知达和陶桃的婚礼圆满结束,初夏和岑峥年两人回家,而岑淮安准备回学校。
岑淮安是在快要吃饭的时候才急匆匆赶来的,他只来得及和蒋知达陶桃说句新婚快乐,祝福两人以后幸福美满,百年好合。
之后蒋知达和陶桃需要给各个桌敬酒,岑淮安还着急回学校,吃饭很快,他们就没什么说话的机会了。
岑淮安现在在实验室是真的非常忙,今天还是他努力挤出来的时间。
蒋知达从小到大对他这么好,他的婚礼岑淮安是一定要来参加的。
初夏看着岑淮安又加深的黑眼圈,叹了口气说:“安安,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如果因为做科研把身体搞垮了,那得不偿失。”
“妈,我知道,我有分寸。”
初夏:“我看你并没有分寸,你瞧瞧你的脸色都成什么样了。”
她捉住他的手给他把脉,果然严重的睡眠不足。
初夏严厉要求他:“你必须得给我好好睡觉。你认真学习做科研我不管你,可是如果因为这些影响到你的身体健康,我会直接跑去你学校监督你睡觉。下周我去看你,如果你还是这种状态,我直接把你从学校带家里来休息,什么时候休息好了你什么时候再回学校!”
岑淮安了解初夏的性格,知道她向来说到做到,他认真地点头:“妈,我知道了。”
初夏拍拍他的肩膀,岑淮安现在长太高了,她够不到他的头。
“好,上车,我和你爸先送你回学校。”
在车上,岑峥年和岑淮安讲怎样平衡科研和休息。这都是岑峥年的经验。他刚毕业工作时,和岑淮安现在的状态一样,也是拿所有休息时间拼命工作。
后来慢慢地,他让自己工作变得更加高效,平衡好了科研和休息。
不过有时候忙起来也会忘,这时候初夏就会提醒他,坚决不让他把身体搞坏。
岑淮安“嗯嗯”听着点头,也在思考怎么提高工作效率的事。
车子停在京华大学门口,岑淮安开车下去,初夏把在云梦泽打包好的吃吃食给他:“记得分给邦子他们一些。”
岑淮安点头应着提着进去学校。
*
蒋知达婚礼之后,初夏连着上了三天的班,她又迎来一个休息的时间。
初夏给蒋胜男打去了电话。
蒋胜男刚好在家,听到初夏说有空了,她在电话里笑着说:“那你来接我和你爸吧,我们今天过去。”
初夏问她:“要带什么礼品?我过去的时候一起买了。”
蒋胜男:“我都准备好了,你什么都不用买。”
初夏点头应着:“好,那妈我现在过去。”
初夏在早上吃饭时候就和蒋知达说过了,今天她要带蒋胜男和岑父去看他们的老朋友,中午不回家了。
而岑淮安自从开学,还没能有时间回家一趟。
初夏开着车到干休所,她的车子干休所的保卫已经认识了,她拿出来证件后,直接放她进去。
她停下车刚下来,蒋胜男的邻居正在浇花,看到她热情地和她打招呼,邀请初夏去她家里吃饭。
初夏笑着摆手拒绝:“阿姨,今天主要来看我爸妈,吃饭就不去了。”
初夏在干休所里比较受欢迎,因为她的医术,还有她不会拒绝他们找她看病。
初夏帮着岑父和蒋胜男调理身体时,干休所也有其他老人请她帮忙调理。
不费事的情况下,初夏顺手就帮忙了。她做不到也不会揽这些事。
因此初夏在干休所非常受喜欢,所有受过她帮助的老人,没有一个不喜爱她的,经常通过蒋胜男给她送各种吃吃喝喝的东西。
初夏拒绝了热情的邻居们,终于进到了屋里。
蒋胜男和岑父已经准备好坐在客厅里了,两人都穿着黑色的衣服。
岑父一身黑色中山装,蒋胜男黑色的大衣裤子皮鞋,两人的脚边放着一篮篮的纸钱蜡烛。
初夏看着这些东西,愣了一下,看向蒋胜男和岑父,试探着开口:“爸,妈,你们看的人是?”
蒋胜男:“咱们去八宝山ge命公墓,还有三一八烈士墓园。”
说着蒋胜男叹口气,脸上露出思念难过的表情。
“我和你爸的老朋友,很多都不在了。我们今天就去看看他们。”
初夏:“妈,你应该提前和我说的,我也准备些东西。而且我今天穿的衣服也不太合适。”
“没事。”蒋胜男说:“我就是想让他们看到你们这些后辈们吃饱穿暖,幸福过日子的模样。这样他们在下面才会安心。”
初夏帮着蒋胜男把东西都拎到车上,后备箱和后座全都放满了,然后启动车子朝八宝山公墓驶去。
公墓不仅有烈士的墓地,还有很多名人的墓。蒋胜男妈妈的墓也在这里,初夏中途还停车又买了鲜花来。
蒋胜男、岑父、初夏先祭拜了蒋外婆。
初夏把买好的花放在她的墓前,心里和她说着:“外婆,我和妈妈爸爸来看你了。”
蒋胜男对于母亲的记忆永远都不会忘,一过来就会想起来。她擦着墓碑,和蒋外婆说着话。
这时候的她,就像真的回到自己母亲面前,整个人都像个小女孩儿一样,不再成熟不再什么都会,而是纯粹又有了依靠的模样。
看完蒋外婆之后,初夏跟着蒋胜男和岑父开始一个个给烈士们扫墓,烧纸钱敬礼。
蒋胜男和这些烈士们说着话:“朋友们,咱们许多年没见了,你们没有见过我儿媳妇吧,今天我把她领来了。现在大家的日子都过得好了,你们在下面也可以放心了……”
岑父话不多,他默默为这些人清理着墓地周围的杂草,用抹布把墓碑上的灰尘擦掉,给烈士们烧纸钱。
一个一个墓碑走过去,直到篮子里所有的纸钱都烧完,蒋胜男站起来说:“以后有机会再来看你们。我带过来的钱就这么多,大家在下面分分,过段时间我给你们多送点过来。”
“妈,还去三一八墓园吗?”
“去!”蒋胜男说:“去的路上再买些纸钱之类的东西。”
“好。”
今天初夏开车带着蒋胜男和岑父一共扫了两个烈士公墓,具体两个老人认识的是哪些老朋友,初夏并不清楚。
她只知道这些老朋友都是烈士,都是值得所有华国人尊敬崇拜的存在。
清明时节,初夏再次带蒋胜男和岑父来扫墓,这次她们准备的纸钱更多了,祭品更多。
除了蒋胜男和岑父外,蒋家其他所有人也都来扫墓了,包括岑峥年和岑淮安。
也包括结婚不久的蒋知达陶桃夫妻,钱然和蒋知仪夫妻。
钱然和蒋知仪在蒋知达结婚后不久,两人也举办了婚礼。同样是在云梦泽举办的,婚礼的主色调也是粉色和红色。
云梦泽承办过一次婚礼了,钱然和蒋知仪结婚驾轻就熟,各种流程也不像第一次那样出现各种突发情况。
钱然和蒋知仪的婚礼一样很盛大,云梦泽这两场婚礼办下来,一下子就很多人被吸引住了。
那些参加过这两场婚礼的人,有部分人真的不缺钱,人家立马询问蒋知达云梦泽举办婚礼的价格。
蒋知达没有接过这种单子,云梦泽本来也不是专门做婚庆的。
不过蒋知达从这里看到了商机。
云梦泽不合适一直办婚礼,但他可以重新装修出来一个酒店,专门用来接这种婚礼不就好了。
蒋知达这想法一出来,就和几个股东商量,给他们分析前景。
酒店不仅仅可以用来专门用来办婚礼,还有各种高档的会议、聚会都可以举办。
没有单子的时候,酒店正常营业接待客人也不怕亏损。
谁会嫌钱多,蒋知达一说出来这个婚庆酒店的计划,没有用很大功夫说服就征得了大家的同意。
毕竟在蒋知达钱然婚礼办过之后,那各种各样咨询的订单过来,这都是实打实的钱。
初夏是最知道未来婚庆怎么赚钱的,这会儿婚庆公司还不如后世那么多,但也不缺少生意,特别是在京城不缺有钱人的地盘上,只要做得好,就不怕没订单。
钱然结婚后没再常驻深市和羊城,而是在京城周边物色厂区。
沿海城市的有些厂区也在往内陆迁移,先富带动后富不是说着玩玩的。
钱然主要考察的是京城周边的省市。在京城地皮太贵了,不如周边盖厂划算。
羊城和深市那里有厂长,厂子步入正轨,钱然只需要抽时间坐飞机过去视察就可以。
他的主要工作并不在管理厂子上,而是在厂子发展和怎样接各种各样的订单。
清明节这天给蒋外婆扫墓时,初夏已经能看出来陶桃微微凸显的肚子。
陶桃很瘦,现在穿的衣服薄了,很容易能看出来显怀。但不仔细看也不明显,这个月份她还不到肚子快速大起来的阶段。
蒋外公今天没来扫墓。
今儿一直下雨,天气并不好,蒋外公过来容易感冒。他在家对着蒋外婆的相片说了话烧了纸。
*
岑峥年的工作终于到了收尾的阶段,他又去西北出差了。
不过这次去的时间很短,一个月他就回来了,任务圆满成功。
初夏非常高兴:“那太好了!你现在是不是有假期了?”
岑峥年:“还要再等几天,我问问老师。”
严和民的年纪也大了,他一直想退下来,只不过上面没有允许。不过没退他也没再继续担任着重要项目的领头人,这些工作他都慢慢转移交给了岑峥年。
岑峥年是他看好的,未来能够带领团队真的为国家做出成果的人。
事实证明,严和民也没有看错,岑峥年第一次带队做重点项目,就井井有条,不慌不忙,任务也取得了圆满成功。
严和民完全放心了,除了把控大方向之外,根本不参与科研上的事情。
他年纪大了,该退休了,也该放权给年轻人了。他的精力也不够了,明显感觉到没有年轻时候做科研的那股劲儿。
不过严和民也没有真的闲着,他没事的时候就在编书。
有些地方严和民还会让岑峥年还有实验室其他人一起参与进来,让他们给书挑错,确保编出来的书没有错误,可以给专业学习的人提供帮忙。
初夏没有等很久,就得到了岑峥年确切放假的时间,放得时间并不长,但也不算短,足够出去旅游游玩几天。
初夏早就想好了要去哪里,指着地图上的海市说:“我们去这里吧,我想看看现在海市的模样。”
初夏熟悉的海市是前世高楼大厦,灯红酒绿,各种摩天大楼拔地而起的模样。
在那里有最奢靡的人间天堂,也有最让人痛苦的房价物价各种东西。
总之在那里,是个让很多人喜欢,又让很多人不喜欢的城市。
岑峥年看一眼初夏点着的地方说:“好。我也没去过海市。”
岑峥年小时候出生在京城,后来去了西北,再后来上大学分配西北。他工作忙得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根本没时间出来旅游游玩。
为了这次出游,初夏连着上了好几天的班,把班调出来,加上之前没有休过的假期,和岑峥年放假休息的时间差不多。
两人带上行李,没有犹豫,直接坐上了去海市的飞机。
刚下飞机,初夏就感受到了和京城文化完全不同的海市。
这里给人一种优雅气质的感觉,好像传承悠久的有底蕴的贵公子、名媛小姐,带着婉约精致小资的味道。
而京城和南方城市海市不同,京城更大气,文化底蕴是深厚悠久,带给人一股穿越时空的感觉。
初夏说不出来更喜欢哪种,但总归都很享受。
此时的海市是非常时髦的,走在国家的前沿,这种时髦和羊城的时髦不同,羊城的文化更包容,它们的时髦是由于和国外接触较多。
海市是自带气质的时髦,非常精致。就像一座非常国际化大都市一样。
初夏拉着岑峥年的手漫步在海市的街头,听着海市人说着带他们独有腔调味道的话,她也没忍住学了几句,侬啊侬地和岑峥年说。
说完之后,她歪着头笑盈盈地问岑峥年:“我学得像吗?”
岑峥年笑着点头:“像。”
初夏笑得更开心了:“我知道你在哄我开心,但我依旧很高兴。”
她们没有固定说一定要去哪里玩。就随意地逛,看到有趣的景色就走过去看看,没有有趣的就在街上随意地走着。
初夏喜欢购物,海市也属于购物比较繁华的地方,东西齐全又时尚。
初夏简直像老鼠掉进了米缸里,在商场看到什么都想买。
除非她买得太过分了,岑峥年会提醒一下她,其余时间,他都充当一个帮她拎包的角色。
“完了。”
初夏在大商场里又买了很多,看着堆在门口大包小包的东西,她一脸头疼:“我这几天买的东西太多了,怎么拿回京城啊。”
岑峥年神色依然淡定,没有感到什么困扰。
“到时候直接让邮局帮忙寄送回家。买吧,难得出来玩高兴。”
初夏不再克制自己,继续美滋滋地买。
除了大商场,她还在街边的各种小店,各种摆摊的地方买东西。
海市在弄堂里,有着各种各样藏得很深的老店。如果没有当地人告知,你根本没有办法找到。
初夏也是通过蒋知达一个海市的朋友知道的。她去这些小店订做了首饰、包包、衣服。
这些东西工期比较长,一时半会儿拿不到,初夏留了地址,等他们做好之后直接帮她寄到京城就可以了。
除了给她自己定制东西,初夏还给家里人都定做了。岑峥安和岑峥年也是一样。
初夏找到了一家专门做手工西装的老店,从民国时期就一直开着,经历了战火各种各样的磨难,至今还能传承下来,很不容易。
初夏和岑峥年进到店里看到那些西装时,她第一反应就是好精致,做得真漂亮。不管是手工还是版型,都是顶尖的手艺。
这会儿做西装的不是老店主了,而是一个年轻人。
他和初夏说:“我爷爷、我爸爸都是做西装的,到我这里也学的这个。”
他们店一般接待的都是老顾客,没人介绍的话他们不接活。因为他们不缺活,有些讲究的人家,就喜欢他们家做的西装。
初夏也是托了好几层关系才能找到这家西装店,并且让店主同意帮岑峥安和岑峥年定做西装。
初夏已经打电话要来了岑淮安的身体各处的尺寸,岑峥年很简单,进店由店主直接量就好了。
店主给两人一本厚厚的画册说:“这些都是最新设计的一些西装款式,你们可以挑一挑看看喜欢什么类型的。”
初夏捧着画册,拉着岑峥年的胳膊坐在旁边的凳子上,一张张翻过去,看到好看的便会问问岑峥年的意见,是不是喜欢这个款。
不喜欢就下一个,喜欢就先在纸上记下来第几页什么款式。
等把整个册子翻完,又再选出来的款式中挑出来两款。
一款年轻活泼些,颜色初夏也要得大胆一些,低饱和度的红色,这款给岑淮安。
而岑峥年就是中规中矩的深灰色西装,款式也更偏向于文雅大气。
选好之后,初夏让店主决定料子,用最好的,要展示出这两款西装最好的模样。
店主自然没有不应的,这样钱多事少的顾客,怎么会不喜欢呢。
出了西装店的门,初夏问岑峥年:“你想去哪里?还是要去吃饭?”
这会儿的天正属于秋天,天色不冷不热,但因为过了夏天,大家都穿上了薄外套。
岑峥年牵着初夏的手环顾四周,温声说:“在你记录的册子上,这条弄堂里有家海市菜做得很地道,我们去尝尝看?”
初夏闻言,眼睛亮了一下,立马点头说:“那快去吧。”
在海市除了买东西,感受海市独特的城市氛围之外,初夏最爱的就是各种吃吃喝喝了。
海市的饭菜和京城、梁城是完全不一样的风味。这里的菜属于南方菜,偏向于鲜甜口,当然也很好吃。
初夏还不是最爱的,最爱这里菜的是岑峥年。本就爱吃甜的他,每顿饭他都会吃得很多。
弄堂的这家店藏得确实很深,初夏和岑峥年找了好一会儿,又问了几个人才找到。
门口上也没有挂牌子,只有一个红色的小国旗插在门口上。如果不是有人指路,根本不知道这原来是家私房菜馆。
这家饭菜需要预定,初夏和岑峥年脸上露出失望,这样的话今天她们就吃不到这家的饭菜了。
但也没有办法,两人正要和老板说预定明天的饭菜,就听到服务员在里面喊:“老板,有个客户退单了。”
老板娘一身婉约气质,温婉笑着看向初夏和岑峥年说:“你们运气真好,刚好有个人退单。饭菜已经做好了,你们是现在吃还是打包?”
初夏面上瞬间露出惊喜的表情:柳暗花明不过如此,她抱着岑峥年的胳膊,看向店长说:“在这里吃。吃不完我们再打包。”
“可以。”老板娘是典型的海市女人的模样,走路说话腔调,都带着浓浓海市的味道,一听就能听出来,她是土生土长的海市人。
饭菜已经做好,初夏和岑峥年坐下没多久,便有服务员一盘盘端上来。
满满一桌子菜,每道菜都是小巧而精致,让人不忍心动筷子。
初夏没忍住拿起照相机说:“我要拍张照片再吃。”
她拍着菜,相机慢慢抬起对准了岑峥年,他正微笑着看着她,背后是一架屏风,屏风上画着各种各样的菊花,而屏风前面也放着几盆菊花。
初夏的相机下意识就拍了下,岑峥年和后面的背景进入相片里,花与人相得益彰,翩翩公子,风华绰约,初夏越看那张照片越喜欢。
“等回家之后,我要把所有照片都洗出来,专门做成一本我们在海市旅游的相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