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 38 章
江以枫看到网上突然出现的撕CP言论的时候, 还以为陈瑞阳终于良心发现打算还他一个清净了。
他兴冲冲的点进陈瑞阳的主页，却只看到了Lio的宣传。
他想退出，却不小心点进了首页插播的巨幅广告处, 一下子滑进了Lio的广场。
广场上难得全是夸赞的声音，除了热门的几个营销号外, 江以枫几乎可以算是收获了一众好评。
他第一次挨夸, 从上看到下，都觉得被夸得不好意思。
“怎么这么会夸人啊。”
江以枫脸颊红红，扭扭捏捏。
他还想接着往下刷刷评论，浪费光阴多瞅瞅旁人对他的夸夸, 然而顶部突然跳出一条自动扣费通知——共享单车包月扣费X元，银行卡余额为……
江以枫“啪”地退出软件，开始继续自己的工作, 没有半点留恋。
Lio的新品宣传收获了极高的影响, 而江以枫的公司也难得重视起了这个近乎于被雪藏的公司老人。
他们重新在江以枫的身上看到了希望。
然而公司已经不是刚成立时那一穷二白的样子了, 不少明星都等着公司的资源投喂，只有几个新晋小生能拿出资源反哺公司, 江以枫不过是刚刚有了点起色，公司还不敢把宝都押在他一个人身上。
于是他们精挑细选，找出了一部最适合江以枫的戏。
《冬日二十岁那年绚烂美丽的烟花和我们的青春》
江以枫第一次看到剧本名称的时候险些以为自己不识字。
等读了第三遍才确定可能是剧的名字有点长。
他小声的问罗琦：“罗哥，这部剧片酬多少啊？”
罗琦更小声的告诉他：“这是咱们公司的自制剧，整部剧拍完你能拿到十万块，税前。”
江以枫沉默了。
江以枫感觉自己飘了, 竟然敢嫌弃十万块钱了。
然而想想口袋里的余额，江以枫又重拾信心, 认真看起了剧本。
他不是男主, 而是扮演男二, 是温柔深情的大学霸，女主的白月光，做男女主情感里的小妖精。
男二的人设不错，又有男神buff加成，算是不错的资源。
主要是片酬十万块。
江以枫掐指一算自己送外卖的收入，再看那十万块便觉得十分亲切友好，非常适合自己拍。
“只不过年前开拍，肯定要拖到过年了。”罗琦笑道：“今年过年跟不跟你的小男友赛博过年？”
这句话把江以枫问得愣住了。
他的手下意识的捉紧剧本边缘，磕磕绊绊道：“再看看吧。”
“和你谈恋爱，过年还要晾着你啊？”罗琦惊讶。
他对江以枫的网恋对象愈发的不满了——简直就是诱骗男大学生的顶级渣男才能骗到江以枫。
“他比较忙。”江以枫纠结着。
江以枫以往过年都一个人。
其实过年加班也挺好的，每次都能拿到高昂的配送费，他提着大包小包上门后，也经常收到顾客的打赏。
只不过今年不大一样。
今年有人陪着他了，他便开始幻想，过年的时候也能有人陪着。
否则万家灯火团圆年，他一个人遥望着漫天烟火，却只能一个人孤零零的蹬着小车送外卖。
“他若是不陪着你，你跟他分手。”
罗琦掷地有声的提醒还响在耳畔，但是恋爱脑的江小枫显然不想听。
他只是觉得，谢景深还有那么多家人。
就算谢景深的几个亲戚……可他还有亲的父母兄弟，也有朋友。
江以枫有点失落的撑着脸。
连陈瑞阳粉丝官宣撕CP的事情都懒得围观。
他借着代言收获了好评，不少磕颜博主把江以枫的广告裁切成各种各样的片段，不断地从不同的角度去解读那种爱欲。
破碎的香水，漂亮的机器人，无情的眸光和炽热的眼神交织。
那暧昧烟气中的江以枫刺激着人的感官。
江以枫代言的系列香水销售额也比预想中的翻了三倍。
虽然不多，可却也足以让“小众”品牌Lio惊喜。
而陈瑞阳作为一名当红小生，在他的全线营销号发力、粉丝争相购买的情况下，销量却比江以枫还少了三百瓶。
三百瓶。
陈瑞阳感觉像是自己的脸被打了三百下。
自从和江以枫炒CP以来，他几乎是输血般的在各种公共场合提到江以枫的名字，把两人的CP一块炒上热门，也借此机会抢了几个竞争对手的同品类的资源。
然而现在Lio的销售成绩无疑是让陈瑞阳怀疑，他费尽心力炒作，是不是给江以枫做了嫁衣。
因此在发现粉丝不限圈撕CP的时候，陈瑞阳没有干预，反而是看着他们把炒作的脏水泼到江以枫身上。
他又特意找了经纪人帮忙，去截胡江以枫的新资源。
“江以枫的资源不怎么样，你抢他的资源干嘛？”经纪人烦躁地看着那些本来要找江以枫的杂七杂八的资源，只觉得头痛。“你代言这种东西？”
“怎么了？”陈瑞阳冷笑道：“只要能给他使绊子……而且人家也没少掏钱，为什么不能代言？”
经纪人咬咬牙，他们也不是第一次截胡资源，于是只要给得起价钱的，陈瑞阳都七七八八签了合同，给不起陈瑞阳代言费的，他就则威逼利诱画大饼，最终让对方放弃签江以枫。
突然间爆火本来是趁热打铁，早早接代言、接综艺、刷存在感的最好时机，却被陈瑞阳暗地里全抢走了。
而直到江以枫再次进组前，都没有任何的新代言——陈瑞阳打听了江以枫的新剧，竟然是他们公司的自制剧，一部听名字就烂得出奇的青春文艺伤痛网剧，星都上不了。
陈瑞阳心满意足的长舒了口气。
然后他就发现自己安心得太早了。
.
江以枫进组前收到了龙利的消息。
半个月时间卖出了平时三倍的销量，甚至比作为流量小生的陈瑞阳销量更高，龙利作为国区总监，第一时间向江以枫表示了祝贺。
龙利还告诉江以枫，他把那瓶名为“初调”的香水带来了。
——为了将剩余的“初调”香水全部运到国内，龙利甚至通过海关办了许可证，废了好一番功夫才把几百瓶香水运进来。
“我可以送你两瓶，不过你可以帮我宣传一下吗？”龙利在电话里很认真的问道。
——两瓶！一千六！外币！
综合下来都快要赶上他新剧五分之一的片酬了！
江以枫几乎是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
然而想到自己那空空荡荡的活粉数量，江以枫又犹豫了：“我的粉丝可能不多。”
龙利想了想对方国家的谦虚文化，没放在心上。
他把两瓶香水快递到了江以枫公司，而江以枫在主页宣传了Lio的新品香水。
无事发生。
新赶来的粉丝们要么夸江以枫代言的“糜”系列香水有多好闻，要么夸江以枫的长相好看应该多发自拍，对他推荐的新香水视而不见。
江以枫小心翻出两瓶香水，透明的瓶子里装着浅浅的一层透明中泛着白的香水，轻轻挤出一点，就能嗅到那清新而又悠长凌冽的香。
一模一样。
江以枫的眼睛弯了起来。
谢景深再找他的时候，江以枫喷了满身的香，然后翘着脚趴在床上和谢景深说小话。
等说得开心了，他才从枕头下摸出了那瓶香水，邀功一般的举着给谢景深看。
“和你身上用的一模一样。”江以枫的眸光闪烁，一双眼睛亮得惊人。“很好闻。”
“嗯？”谢景深猛地坐直身体：“一样？”
他的目光落在那个小瓶子上，小小的瓶子，矮矮的颈身，里面是透明中却浮着淡淡白色的香。
和他的瓶身设计是同款。
即使名字不大一样，可却很像，尤其是那瓶在阳光下会反射出冷白色泽的香。
谢景深的喉咙滚动，他的瞳孔一颤，立刻问道：“怎么来的？”
江以枫晃了晃瓶子。
“谢景深，现在我全身都是你的味道了。”
他说完才觉得有歧义，睫毛一下子垂下来，不安的乱颤着，手指绞紧，又犹豫着说不是那个意思。
“江以枫，不要撩我。”谢景深换了个坐姿，用膝盖挡住了下半身，然后又盯着手机里的小人看：“那香水是，游戏系统给你的吗？”
游戏系统终于做人了吗？
谢景深刚想要夸赞狗游戏做人，就看江以枫摇摇头。
江以枫的目光穿过屏幕落在他脸上。
“是我的代言，Lio，以前的一款限量的香水。”
谢景深差点站起来。
他的脸上露出了诧异的表情，那种激动而又惶急的态度把江以枫都吓了一跳。
江以枫还没反应过来，谢景深就已经深深的朝他看了过来。
他的目光跳动着，嘴唇也在发抖。
“那是，什么？是你的世界的一款香水？”
江以枫被谢景深略显狰狞的表情吓到了。
但谢景深问他话，他还是下意识就点头回答。
“……”谢景深用了很久才平复了呼吸。
他重新看向江以枫，江以枫茫然的张着一双眼睛，根本不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不同世界的同样配方、同样味道的香水，意味着不同世界间的某种独特联系。
如果今天是一瓶香水，那么明天会是什么？
一个人？
一个地点？
谢景深发现自己的思维愈发的活跃起来。
那种被点燃的神经上的兴奋让谢景深愈发的激动，他连眼底都盈满了笑意。
“江以枫，我们的世界可能是连着的……”
“那我们上次一块做的局是不是不管用了？”
江以枫睁着小鹿眼看过去，神色有点紧张。
谢景深一顿。
他的拳头不自觉的捏了起来。
“别怕。”谢景深压低声音道：“我会查清楚的，我会，保护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