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三十四个国家意志
这方士还不知道自己的鬼扯已经被拆穿了, 他开开心心领旨下去了，人走出宫殿外也是松了一口气，他就说自己的丹药没问题, 或许第一个进去的那位有给秦王说些什么, 但他自己本身过硬的实力还是为自己争得了一席之地。
他面上不禁露出了得意之色，他刚刚说的可都是真话, 除了用黄金炼制是假的之外，那丹药还就是他意外炼制出来的, 随身携带之后会觉得神清气爽也是他实验之后的。
能凭此在咸阳宫中拥有一席之地也是在他的预料之中, 这么想着，他连看外面还等着的同行的眼神都平和了几分。
他自觉自己已经在秦王眼中有了一定的地位, 不是这些还没见过秦王的家伙比得上的，这种时候也没必要和同行起什么冲突, 反而是好心提醒了他们一句。
“王上对炼丹看起来并无兴趣，不过我觉得很可能是第一位进去的那位说了些什么, 诸位可要小心啊。”
中年方士笑眯眯地捋了捋胡子，他看起来在好心提醒同行，但实际上说的话也都是猜测, 还是对之前最先进去的那位的恶意揣测。
都说一山不容二虎, 这句话放在方士身上也是一个道理，秦王心中最重要的方士只能有一个, 那必然不能是之前进去的那个，中年方士觉得他也可以凭借自身过硬的炼丹技术去争取一下。
听完他说的话之后，在场的数位方士神情各异，但大家察言观色的本事都不差, 看中年方士的意思明显是在秦王那里留下了不错的印象, 于是也都给了他这个面子纷纷道：“谢谢您的提醒了。”
互相点头以示礼貌之后, 他们这些人也不可能站在秦王宫殿门口聊天，所以没说几句中年方士就主动停下了话题，并带着自己等在门外的学生跟在一个侍从身后离开了主殿范围内。
给这些方士安排的地方都是比较偏僻的宫殿，周围一般没有人过来打扰，建筑看着也略带些荒凉，但能在咸阳宫中有的地方住就不错了，中年方士也没有什么好挑剔的，这种地方也是方便了他们炼丹嘛。
等中年方士带着自己的学生到达此处偏殿的时候，他发现院内已经有人了，此处偏殿有两三处位置上好的房间，此时其中一处已经被占据，中年方士看了一圈之后挑选了另一处离年长方士远些的房间住下。
现在刚进宫不能和对方轻易起冲突，但是住在一起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中年方士又觉得有些膈应。
他们现在身上没有官职，见面说不定还要按年龄对对方尊称，这么想着中年方士更觉得膈应了。
他带着自己的徒弟就当没看见殿内另外一人的生活痕迹，只顾着收拾自己接下来要住的房间，他的徒弟自然是住在他旁边挨着的房间，虽然徒弟那间房间算不上这偏殿很好的房间，但胜在紧邻他的房间，中年方士对这个安排还算是满意。
因为这房间全程都是他自己选的，身边跟着的随从甚至没有多说一句话，可以说是他想住哪里直接挑就好了，中年方士也是有些得意，这都是在秦王面前出风头的结果啊。
这边的方士还在幻想得到秦王重视，炼制上好丹药，走上人生巅峰。
那边的嬴政手上拿着那盒如白玉一般的丹药把玩，一边看着眼前紧张的人，新进来的方士似乎没有前两位的心理素质那么好，他倒是没有进来张嘴就是寻仙问道，反而是对钻研炼丹术比较感兴趣。
但由于本人不是很自信，所以表现出来的样子也是一般，起码没有前两个能唬住人。
这位看着就不像是有仙气在身上的，一定要形容的话，更像是科研人员而不是骗子。
秦月从他眼中看出了挣扎，再看看他身上略有些陈旧的衣衫，合理怀疑他就算是要骗钱也是因为炼丹的经费不够。
她叹了口气，不明白炼丹的魅力在哪里，这么沉迷炼丹一看就是没有见过化学。
虽然化学本身学起来令人头秃，但是化学的实验课真的很让人上瘾，她还记得自己高中的时候最大的娱乐不是美术体育课，而是物理化学的实验课，这个可比美术体育课有意思多了。
当然她高中的时候也没上过几次美术课体育课就是了。
“这个应该可以当人用。”
没错，秦月定的是两档，能用的人才就是好人才，至于用法就……
想骗人的起码得受点教训吧，这个目前没有要骗人的意思的方士，可以当人用用看，就是不知道他的化学天赋怎么样。
秦月觉得能在炼丹上死磕的，在化学上的天赋应该也差不了，但凡事都怕意外。
“试试他，要是可以的话就也通过吧。”
要是这个也通过，那第一个满口寻仙问道的那个老方士就不太需要了，当成个工具人就差不多了。
嬴政随手将上位中年方士留下的木制盒子递给了这位新进来的方士，没记错的话这位姓李，叫李离。
得知这个名字的时候，秦月一度吐槽怎么不叫lily，不过看在这位李离像是个老实人的份上，秦月还是认真地看着他，等他发表自己的高见。
“这丹药乃是上位方士留下来的，不知道你怎么看这丹药？”
李离举起双手小心翼翼地接过这盒丹药，放在鼻翼底下轻轻嗅了嗅，又仔细观察了丹药的外表。
可惜这丹药是其他同行献上来的，不然他都想用指甲刮下来一点放进嘴里尝一尝。
单用肉眼看还是看不出这丹药用的什么炼成，不知道丹药的成分，自然就不可能清楚这丹药的作用了，而秦王的问题自然也回答不出来。
李离正在皱眉思考，就听见秦王发话了：“这丹药是黄金炼制而成，就连你也看不出来吗？”
李离的面部表情控制不是太好，当场表演了一个瞳孔地震，脸上表情就像是在说我见识少，你不要驴我。
李离：假的吧，演的吧，不是真的吧？
这玩意洁白如美玉，看起来确实像仙丹没错，但是这究竟是怎么和黄金联系上的？
李离不觉得这东西能用黄金炼出来，有这种水平还来秦王宫干嘛，直接修仙去不好吗。
观察了半天，李离沉默的时间也不短了，他额头上的冷汗都要滴下来了，恕他真的没看出来这玩意儿和黄金有什么区别。
“可能是我才疏学浅，看不出来此丹药的……用途。”
李离还是没有把话讲的太明白，他一向奉行能不得罪人就不得罪人的行事准则，就算这丹药的炼制者不在这里，他也不习惯说人坏话。
再说了就算这东西和黄金没什么关系，单看外表也不是他能炼制出来的，炼制这丹药的人定然有真本事，他还是不要不懂装懂了。
秦月看着李离的眼神变得一言难尽，像是在看珍稀物种，战国的方士竟然有老实人，天呐真是太怪了。
很不合理中又透露着一点点合理之处，回想起后世的史书上根本没有李离这个人，秦月不禁感叹，方士这种行业，果然老实人都是出不了名的。
她满意地点点头：“合格了，我竟然今天能听见有人说了实话，真是不容易。”
言下之意就是前两位没有说真话，也算是对嬴政的一种提醒了，不要幻想修仙什么的了，早睡早起都比修仙来的养生。
嬴政仔细看了眼前人，其实说不说实话老不老实对他来说不重要，能用的就是好的，至于别的小心思他都有自信压下来，所以在用人上他反而不在意这些人本来的目的，只要结果是他想要的就好，过程反而不怎么重要。
“你也下去吧，暂时赐居于咸阳宫内。”
这次随从进来之后嬴政吩咐让蒙恬和王翦进来，他已经懒得看接下来的人了，按照顺序安排，越靠前的就是世人眼中本事越好的，这进来的三个人两个是骗子一个是沉迷炼丹的老实人，嬴政对接下来的几位方士根本不抱有期待。
“你们两个觉得外面那些人如何？”
他打算问问蒙恬和王翦的意见，他们两个在外面看了那么长时间总该为他承担一些工作了。
“回王上，和已经前往偏殿的三位方士比起来，外面那些人本事不说，一个个说的倒是挺好听。”
他们站在外面也没有闲着，而是小声交谈，小范围的交流但是又互相警惕着对方，甚至能看出些拉帮结派的痕迹，总之蒙恬对这些人的印象并不好。
“确实如此，臣并不看好这些人。”
王翦发言简短，但也是认可了蒙恬的意见的，那些人聊天之间暴露的东西不少，就是不知道王上要做些什么，已经在咸阳宫偏殿住下的三位方士够不够，要是不够的话剩下的这些说不得也得挑出一些能用的。
“那就把剩下的人打发走吧，”有好的能用为什么要凑数，就算留下的三个中有两个是骗子又怎么样，他会让人老老实实做事不要天天有不切实际的幻想的，“把这个拿去偏殿给那三人吧。”
嬴政从桌案上抽出了三卷竹简，是这些方士进宫之前就准备好的，给出了三卷之后他这里还剩了两卷，暂时就先放着了。
至于竹简的内容也是比较简单，是秦月给出的元素周期表，和后世的元素周期表上还写着英文不一样，这里的元素只用秦国的文字书写。
不管能不能学会化学，先把元素周期表背下来总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