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三十七个国家意志
嬴政手中毛笔一顿, 黑色的墨汁晕染在了竹简上，他现在手中所拿毛笔和秦月认知中的毛笔还有些差距，想来是没有经过后来的改良。
因为秦月一句话, 嬴政写了有一会儿的竹简毁了一片, 但他能怎么办呢，还不是选择原谅祖国母亲, 已经毁掉的竹简被嬴政拿起放在了桌案一边。
这个时候他才有心思思考秦月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用口口挂着桐木车轮, 这是人类能做到的吗】。
嬴政思索了一会儿, 很确信人类不能起码不应该。
“您这是又去哪里看热闹了吗？”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嬴政也算是了解自己母国的爱好，无非是在秦境内乱逛, 平时爱好就是看秦人的生活。
偶尔也会去看看他那些臣子的笑话，但像是今天这样发现新鲜事物回来和他分享还是第一次。
“好像是相国府里的门客，吕不韦真厉害, 这种人都能找出来收做门客。”
“算起来也算是数百年一出的人才了。”
嬴政嘴角抽了抽, 他听出了秦月的意思, 秦国数百年只出了那一个在相国府表演特殊技能的门客。
只是他对这种‘人才’可没有兴趣, 要是出了个力能扛鼎的门客, 嬴政说不定还会多关注一下, 嫪毐这种歪门邪道也就是初见时会觉得震惊罢了。
“如果是吕相那里的门客倒也算正常，他平时就喜欢将各种人才收入门下, 有这种‘人才’也不算什么。”
“这种人也翻不起什么浪花。”
嬴政或许察觉到了吕不韦这么做的原因，但是他懒得管这些事, 只要不是两个本该对立的势力联合起来给他添堵, 那就没什么大事。
势力间的平衡需要保持, 这种事在一人一鸟眼里都是当趣事看着好玩。
秦月只比嬴政多出了一种数据库过载的心情, 毕竟当人当统这么多年真没见过这种，但也没把嫪毐放在眼里，嫪毐在她眼里就是工具人一个。
要是说秦别的宗室成员还有篡位成功的可能，那嫪毐就纯属自己心里没点ac数了。
分享完奇闻逸事之后秦月也看见了因为自己而写毁掉的竹简，她沉默了一会儿便理直气壮当作没看见，这错怎么可能是她的呢，她只是一个刚刚诞生数百年的国家意志而已，她的国设还是一个年轻国，她还是个孩子（确信）。
“过几天要用的卷子出好了吗？”
过几天就要抽查那三个方士背的怎么样了，她可是特意给了完整版元素周期表就为了给他们三个一个下马威呢。
甚至为了元素周期表的完整性，里面凡是秦篆没有的字，全都用的简体字，也算是对那三个方士的考验了。
毕竟她需要的是听话的工具人，只有不偷工减料完成她布置的任务的方士才是她想要重用的人。
所以把考试用的试卷搞出来也是考虑到了其中有的字那几个方士不认识，背诵估计连读都有可能读不对，那不如直接默写。
反正只是抽查元素周期表而已，用不上多么复杂的试卷。
秦月给出的模版都是选择填空居多，连判断题都没有，为了防止作弊这三份写在竹简上的试卷还不太一样，只有最后一道论述题是相同的。
【你对这些问题的难度还算满意吗？】
最后一道题可以说是秦月暗搓搓加上去的送分（命）题，这种题目好回答也好回答，不好回答也不好回答，但总之为难的不是她所依就放心大胆地出题咯。
“政已经写的差不多了。”嬴政没有说的是，他对这种模式还挺感兴趣的，以往的人才都只能用经验来分辨判断，但全国可没有那么多慧眼识珠的人，这种询问固定知识的方式倒是可以筛选一些人才。
要是想上层也用这种方式的话，只是这两种简单的问答方式恐怕不行。
秦月见嬴政注意到了用竹简制成的试卷，像是不经意地提出一般：“是桌案上的这些吧，看着就很重，不太方便啊……”
“全用绢帛的话太过昂贵，还是用竹简更合理一点。”
只是给方士的试卷用绢帛的话不算什么，这点钱他还是能出的起的，只是要想用绢帛来筛选人才未免太过奢侈，还是用竹简更为合适一些。
现在秦国的晋升渠道主要是靠军功，国内的底层官员只能说是够秦国用，真要一统天下的话，这些底层官员大概就不够用了。
嬴政也是想到了这一点，才对这种形式的考核重视起来，毕竟他真打下其他国家了，不可能听本地贵族推荐啊，要是还任由旧国贵族占据官员的席位，那这和他没统一天下又有什么区别。
“这正是能用到那些方士的时候啊，等他们证明自己认真学过这些之后，就可以让他们快点开始为国家做贡献了。”
“改进书写用的工具，不比天天想着炼丹强？”
秦月的小算盘打的很响，在派出去的人从巴蜀那里找到黑卤黄卤之前，这几个方士也不能闲着，打发他们去研究一下造纸术也是很合理的嘛。
主要也是她想不出这几个只会炼丹的方士还会什么了，就先让他们研究造纸术好了，还能顺便研究一下造出来的纸张如何漂白，也不枉学了化学了。
秦月忍不住又吐槽了一句：“最重要的还是他们炼的丹一点用都没有。”
要是有方士能搞出青霉素，那这就不叫无效炼丹了，可惜就算是把青霉素原材料放在他们面前，这几个方士都不一定能猜到这能用来做什么。
“那这‘考试’就定在两日后吧，越快越好。”
两天，是嬴政给那三个方士预留的学习时间，在两天之内背下来元素周期表也不算难，在秦月看来最有难度的点不是元素周期表有多长，而是这中间有他们不认识的字，还有就是大部分元素他们甚至不理解什么意思。
正好拿来测试一下哪个才是能重用的老实人了，秦月很看好那个最后进来的方士，比前两个方士要老实多了，人嘛当然是逮着老实的欺负啊。
**
在三个方士紧张背诵的时候，咸阳城内也是传出了关于嫪毐的小道消息，还是从相国府上的宴会传出来的。
因为宴会上众多官员在场，有很多人也是亲眼所见这位门客，所以民间口耳相传之间也是绘声绘色，仿佛他们都亲眼见过一般。
整个咸阳城传遍了，那离传进宫也就不远了，更不用说这背后还有吕不韦在推波助澜，那这小小八卦想要传进宫里就更加简单了。
在三个留在宫中的方士联袂而来觐见嬴政的时候，嬴政就从身边蒙恬的口中得知了这件事。
“寡人早就知道这件事了。”
“王上，此事流传甚广，不过几日就能传入宫中恐怕不是表面那么简单……”
蒙恬说着说着，才反应过来嬴政刚刚说了什么，王上刚刚说他早就知道了？
“王上，臣消息还是过于落后了。”蒙恬脸上有些惭愧的神色，这消息传遍咸阳的时候他才知道，还不如居于宫中的王上得知的快。
他难免有些挫败之感，不过看旁边王翦细微怔愣的神色，蒙恬内心得到了安慰，原来不是他一个人知道的晚啊。
他会注意到这个事，一是因为此事是从相国府里传出来的，和相国相关的事不得不注意些，二就是这件事确实算得上奇闻，毕竟他之前就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这种人。
吕不韦也算是利用了人的猎奇心理，借助着这一心理，他将此事很顺利地就传开了，而且不仔细调查甚至都看不出这件事背后有他的推波助澜。
“此事寡人自有打算，不用在意太多。”实际上他就是不在乎，吕不韦做下这些事的目的他倒是能猜出一二，但他真的不在乎，这件事还没眼前的‘考试’重要呢。
“臣李离/白澶/李颀见过王上。”
从殿外进来的三人恭敬行礼，就是拜见之声不太整齐，让嬴政皱了下眉。
他能看出来三人谁都不服谁，三人中不是没有能管理的人，就是三人都有野心，谁都不想要被管。
嬴政特意看了一眼前两天秦月提起过的那个方士，李离老老实实站在三人左侧边缘，倒是和之前表现的一样，老实又不争抢，看起来进宫就是为了混一口饭吃，和两个有野心的同行完全不是一路人。
“我还是看好那个叫李离的一些，”秦月伸出翅膀尖指了指站在左侧的人，中间那个发须皆白的方士李颀她倒是不太看好，开口就是寻仙炼丹的就是这个，她记得很清楚，某些事用有野心的人比较好，但是某些事还是用老实人比较好，“剩下的那两个可以分配一些不重要的工作给他们。”
嬴政微不可见地颔首，他曲起手指在桌案上敲了敲，示意身边的侍从将桌案上成卷的竹简分给下首跪坐着的三个方士。
在这三个方士进来之前，就有侍从将要用到的桌案布置好了，笔墨也准备好了，就差人来‘考试’了。
三人拿到‘试卷’后，嬴政开口道：“寡人没空一个个地问，所以今天诸位还是用这试卷来证明自己吧。”
战国时代的第一场考试也在咸阳宫中正式举行，考试的题目简陋，前半部分只是为了看这三人是否认真完成任务，是否阳奉阴违，那最后一道‘调查问卷’就是主要用来看这三个方士的真实性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