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人桶
天城街区。
作为桶状污染物爆发的起点，这一片街区正在完全沦陷的路上。特异局总部紧急调来了近一百位觉醒者进行支援，但那些桶状畸变者还是多到源源不断，根本杀不完。
这些东西的攻击性很低，普通子/弹就能轻松解决掉，但麻烦的是它们肚子里的喷出来的白色飞蛾。
这些东西比春天的柳絮还要可怕，扩散速度极快，会从人的口鼻钻入身体，迅速进行污染。被污染者会在十二到七十二小时内畸变成“人桶”。
从封锁到现在，不过三十几个小时，已经有数千人被污染丧命。
天城旧街上空，时不时就会飞蛾飘过，家家户户都房门紧闭，窗都不敢开，他们这些觉醒者还好，可以通过天赋或者异能防御并杀死飞蛾，但前来的支援武装部队，就只能依靠防毒面具。
一旦防毒面具掉落，等待着他们的，就是被感染。
这短短几十个小时，武装部队都已牺牲了数十人。
天城旧街这次的污染事件，是联邦自发现污染以来，伤亡最大的一场污染事故，居民的死亡数量，甚至超过了二十多年前那起3S污染事件。
“太多了。”原野闭着眼，通过感知天赋，他能用意识大概探查到附近十来米内的畸变物，仅在这个范围，他就感知到了好几个畸变成熟的人桶。
飞蛾的传播速度太快了，只要有一点点门缝，它们就能钻进去。
“我们根本处理不完，”原野脸色有些发白，因为过度使用天赋，“队长，这真的只是C级污染吗？我们……”
话没说完，一个苍白的人桶突然从拐角里扑出，姜瑶伸手拽开原野，抬腿就是一脚，将人桶踹得黏在墙上，它微鼓的肚子登时破开，白色飞蛾喷泉一样冲向姜瑶。
姜瑶抬起手，五指张开，橘红色的火焰呼啸喷出，将白色飞蛾全部烧成灰烬。
她倍感麻烦地叹了口气：“情况是比预估中严重，现在可能大概也许能评个A级叭。”
原野再沉稳，也憋不住地吐槽道：“这是连跳了两级啊队长，你能不能别用这种轻松无奈的口气说这么严肃的事情啊！”
“放心啦。”姜瑶拍拍原野的肩膀，“特别小队已经来人支援了。”
特别小队，特异局的超S级战斗小队，成员一共七人，每个的战斗力都是天花板级别，尤其是队长傅泊，据说他觉醒的是与圣光一样罕见的神级天赋——支配。
天赋001-支配：支配一切天赋与异能，甚至能在一定程度上掌控畸变者和觉醒者。
如果不是傅泊的身体不好，这个男人绝对是强到超神的存在。
不过一队虽然很强，成员内部似乎并不和谐，队友们经常分开执行不同的任务，只有极危的情况下，七个人才会聚集到一起。
原野振奋起来：“谁来支援了，有傅队吗？”
姜瑶长长叹气：“就是傅队，还有我的师父。”
刚说完，视频通讯请求便打了过来。
姜瑶对着原野打了个找掩体的手势，两人迅速闪进刚清理出来的门市里。
视频随即被接通。
先出现在画面里的是临时指挥所的帐篷内部，以及一双裹在黑色工装裤里的，懒散交叠在一起的大长腿。
“嗨，瑶瑶。”慵懒性感的声音随之从手机传出来，“哎呀，没美颜的视频果然使人脸大，你双下巴都出来了。”
姜瑶默默把手机举高了一点：“……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
江碎红嗯哼了一声，她那边的镜头始终对着她那双修长漂亮的腿，她甚至还换了个姿势，以便更加突出自己的腿长。
“师父。”姜瑶对自己江碎红的极度自恋见怪不怪了，“要现在给您汇报这边的情况吗？那些畸变者……”
“哎呀，不用啦。”江碎红慵懒地低低笑着，“这些小玩意，我们傅队一个响指就搞定了。”
姜瑶回想着傅泊的强大，认同的哦了声。
江碎红道：“你们先别管这些桶了，去找这些东西供养的母体，它才是源头。”
“母体？”姜瑶皱眉，“这些东西有母体吗？我们已经检测过整个天城区了，没有污染值特别高的地方，这些人桶也完全没有聚集倾向，它们……”
“现在可不是问问题的时候，小瑶瑶。”江碎红语调略微拉长，冷意凌厉，“越拖污染就越强，你们必须尽快找到母体，位置……根据傅队感应到的信息，应该在南树区。”
说完，江碎红一笑，嗓音变回之前的娇媚婉转：“赶紧去那边找找吧，这里交给我们就好啦。”
姜瑶点头应下，挂断电话便通知她带的另外两个实习生。
听到全部对话的原野忍不住震惊：“傅队的能力真的这么强吗，一来就什么都知道了，明明我们都还没搞清楚什么状况。”
姜瑶见识过傅泊的强悍，她这次没叹气，而是感慨地说：“天赋001-支配，整个天赋列表，除了000-圣光，所有天赋都在他支配之下，他不厉害谁厉害？”
但姜瑶有句话没说，傅泊的确强悍得近乎无敌，但他的身体，也被反噬得很厉害，几乎已经是行将就木的状态。
能不能撑过今年都难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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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碎红挂断视频，站起身，慵慵懒懒地伸了个懒腰，红色的波浪卷发随之轻轻晃动，擦过她纤细柔韧的腰。
伸完懒腰，江碎红迈开脚步，短靴在地面上踩出咔哒的声响。她走到里侧帘门紧闭的另一间帐篷前。
“我们尊敬的傅队大人，您休息好了吗？”
里面传来压抑的咳嗽声，接着是严肃沉闷的中年女人声音：“他还需要休息。”
江碎红哦了声，她摸出手机查看时间。
根据她的经验，顶多再过三到五分钟，傅泊就会一边咳嗽，一边走出来，然后花了大概十分钟的样子，处理掉所有的人桶，最后吐几口血，被人搀扶着收工。
傅泊的强悍当然是毫无疑问的，就比如他的感知能力，三秒钟之内，就能覆盖住南市整个市区。
但他同时也是虚弱不堪的，比易碎的花瓶还易碎。这几年尤其如此，以往他并不会每场战斗都吐血，可现在……江碎红就没见他脸色正常过。
永远都是苍白憔悴，仿佛病入膏肓的模样。也不知道他以现在的身体状况，还不能再撑上一年。
江碎红惋惜地叹了口气，他们可怜的傅队，要到死都是没谈过恋爱的高冷处男了。
想到这里，江碎红从兜里摸出镜子，看着自己性感漂亮的脸蛋，不禁发出真诚的感叹：真想帮傅队破个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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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简刚冲到院子门口，右侧厢房墙就轰隆破碎，纷飞的碎石与尘埃中，一团赤红黏腻的东西，蠕动着冲了出来。
它高达两米，像是团孩童随手捏在一起的红色橡皮，形状扭曲诡异，不似人，也不似兽，只是一团不可名状的……红色血肉。
浓烈的污染气息排山倒海地袭来，附近的树木被吹得摇晃不止。
江简瞳孔瞳孔顿时缩紧：“这是……”
【污染数值：3800。B级畸变物？B级污染源？】
【——类型未知，但确定这是宿主您以目前等级还打不过的怪（厨房里还有大嘴怪），因此系统建议：快跑！】
不用系统说，江简就已经开始跑了。
他是万万没想到自己竟会如此倒霉，一晚上碰见两个B级怪。
等今晚的事过去，他一定要开个幸运天赋，改改这该死的逆水。
小木这时追了出来，她死死盯着江简，喊道：“吃了他，妈妈！”
那团诡异的血肉随着小木的命令而移动，它的身躯开始融化拉长，像是一根赤红又柔软的新鲜香肠，蠕动着冲向江简。
小木的妈妈长得可真是刺激。
江简只看了一眼就推开院门，往外跑。
巷子里设有一盏路灯，光线昏黄稳定，一团飞蛾就在光线里盘旋舞动，江简冲出来时，舞动的飞蛾瞬间找到目标，齐齐调转方向，俯冲向江简。
江简：“！”
他麻利无比，单手抓着对面22号院子的围墙，脚尖一蹬，矫捷灵活地翻了进去。
白色的飞蛾紧跟而至，系统不嫌事大的发出声音：【检测到危机，是否立即激活第二个天赋？剩余激活权：一次。】
【根据危机情况分析，建议宿主觉醒天赋009-五行。】
江简没理会，要开他只想开个好运，但这个天赋在这种情况下显然没用。要是早一天开幸运天赋，说不定还能完美避开大嘴怪和飞蛾。
他迅速扫视了一遍院子，在飞蛾俯冲到面前前，翻上了右边二层小楼的阳台。阳台滑门没锁，江简轻松就拉开了它，然后钻了进去。
“咚咚咚——”紧追的飞蛾撞在滑门玻璃上。
江简只看了一眼便拉上了窗帘，视野被遮挡的同一时刻，江简听见了那团血红的东西蠕动时的沙沙声。
看来那团血肉也跟着翻进围墙了。
江简把窗帘拉紧了些，确定自己不会被看到，他转身打量这间卧室。
他隐约记得这里住的是个离异的女人和她十几岁的女儿。
但此刻卧室里空荡安静，床上被褥凌乱，床边还随意摆着两双拖鞋，似乎刚才还有人睡过，然后因为某种急事而匆忙掀被离开，连鞋都没顾得上穿。
【检测到污染，分布均匀，值数：200-300。】
江简抬眸打量周围。
这个地方的污染分布很怪，不仅均匀而且范围固定，像是一层笼罩着22号四合院的结界，江简站在其中，除了均匀分布的污染以外，什么都感觉不到。
包括那个畸变方向为复眼的大爷徐大周。
院子突然变安静了，沙沙声消失无踪，也没有小木的怒吼声，不知道这两人是放弃了追杀江简，还是在安静地搜寻他。
不过他们既然没有追着江简的移动轨迹爬上二楼，说明他们和江简一样，被这均匀覆盖着的污染，屏蔽了感知系统。
江简小心地拉起窗帘，刚要查看外面的情况，飘忽而渗人的呜呜哭声，突然从楼下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