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第76章
梧桐带领着佣人早就守在了这里, 原本是应该在“黄泉之门”就有人守着,但因为我亲自去迎接了,梧桐考虑到父子四个月没见了, 就给我们留了一个私人的空间。
虽然有点自作主张,但席巴对梧桐的善解人意很满意,对着他点了点头, 还打算给他加薪。
基裘挺着肚子走出来,她现在也有六个月的身孕,又怀得是双胎,肚子看着有些巨大, 原先的拖地长裙就无法穿了, 这种衣服需要束腰,现在只着了一袭宽松的长裙,还是有些臃肿。
不过基裘的步伐却依旧十分轻盈, 根本看不出肚子里还有两个婴儿,步履如飞地冲了过来,一下子就抱住了席巴,“阿娜达,你回来了。”
“你过年都没有回来。”基裘半真半假地抱怨道。
我们揍敌客逢年过节都没有什么仪式感, 就连伊尔迷都没有回来, 还在外面做外派的单子, 圣诞节还完成了一单。
叮咚, 过年的死神来了。
倒是因为现在是熟练工了,又有些空闲时间, 继续捡起了“旅行大哥”, 给我寄了一个雪人巧克力和“雪人的红鼻子果”, 这是一款致命毒药, 死之前鼻子会变得硕大,像是雪人的胡萝卜鼻子,只在冬天结果,当晚就上了我们的菜单。
糜稽现在还在天空竞技场,天野由雪现在乐不思蜀不想回来,基裘又怀孕也照顾不到他,也就让他去了。
天空竞技场给一百层以上的选手都送了节日祝福,糜稽一个人干掉了三分之一宴席的饭菜。
他们俩个倒是没忘记给我寄礼物,十分有默契地,各送了我一箱咖啡果冻。
礼物不再重复,喜欢就好。
我过了一个不错的咖啡果冻年。
话说回来,基裘对过年也没有什么期盼,只是四个月没见席巴,忍不住亲昵而已,毕竟是粉红杀手夫妇。
席巴板着一张脸,看不出对基裘的亲昵是否感到高兴,但耳朵尖却诚实地染了一层薄红。
【作为父亲的演技也无法收放自如。】
我调侃道。
让他说我的演技不行,只会瞪眼式表演。
【在爱人面前还要遮挡什么?你小孩子家家不懂。】
唔,在爱人面前还板着一张脸呢,这不是遮挡?只有红耳朵暴露出来,这不是演技不行还是什么?还说我不懂。
【这是给基裘看的,她最喜欢我一本正经得害羞。】
席巴老神在在,十分自豪地说。
我:……
在偷偷看一眼基裘,见她十分欢喜,悄悄地瞥着席巴的耳朵,又忍不住憋笑。
她一般都是尖锐的大嗓门,很少做出这种羞涩中带着点欢喜的样子,也许是怀着孕,在激素的作用下导致的吧,她体内的细胞都在为怀孕而奔波着。
但平时却都很正常,没像是现在这样一口一个“阿娜达”,实在是和之前相比反差很大,不得不让人对着席巴竖起大拇指,说一句“佩服”。
真得是,活该他有老婆。
小别胜新欢,见状,佣人们在梧桐的带领下都没有发出一丝声响地退下了,效率十分高,给席巴和基裘腾出了空间。
我也懒得做电灯泡,被他们浑身冒着的粉红泡泡攻击实在是太让人起鸡皮疙瘩了,就先瞬间移动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我原以为他们也得你情我浓地依存几天,却没想到席巴第二天的时候,就神清气爽地把我拎到了教室。
这也很正常,席巴和基裘都是事业至上,不会腻歪太久。
在揍敌客,就连糜稽都有着机械杀手的大志向,只有我只想做个咸鱼。
“你不用把文案上面堆积的文件处理了吗?”我面无表情地问道。
就算不和老妈再温存一下,席巴离开四个月,桌案上面的文件都堆得比我高了。
席巴满不在意,“重要的文件早早就会移交给我,这些文件不重要,先放着也没有关系。”
“我们继续之前的话题。”
看来那位情报屋折原临也让席巴吃了一次亏,要不然他也不会这么快想要传授经验。
“你想到折原临也是怎么做的吗?”
这是昨天下午,席巴给我留的课题。
我并不想管它,不过还是稍微关注了一下。
用“千里眼”在流星街望了一遍,也是运气不错,居然又碰到了长老开会。
实际上,我听着听着才发现,这场会议已经持续了好几天,还没有个结果。
在会议室里面坐着的都是新上任的长老,完全没有死了前任的伤心,反倒都憋着笑,也是前任不死他们又怎么坐上去呢?
“我们和揍敌客解除了前任长老院的委托,实在是大伤元气。”一个两鬓微白的精瘦的男子摸着自己的胡须说道,眼中闪过一丝恼怒。
【前任长老院居然是以长老院的命令和揍敌客签署合约。】
如果是个人的名义的话,这件事就和流星街长老院无关,前任长老院身死,他们的委托自然也就取消了,就算揍敌客再怎么不依不饶,也只能向着前任的长老的亲属要钱。
这就和他们无关,也用不着付出这么一大笔解约费了。
不过长老们虽然作出这个决定,实际上也是被“十老头”在背后压迫,爆出来,他们就完了,谁也不想单独签名字,所以大家就用了“长老院”的名义。
从他们愤愤不平来看,席巴绝对是以这个很好地敲诈了新任长老院一笔,真得是雁过不留毛的典范。
明明席巴也找不到那个折原临也在哪里,这笔生意老实说也得不了了之,说不定还会成为揍敌客的一个污点,结果反倒大赚了一笔。
如果这些新任长老知道自己上赶着给揍敌客宰的话,怕是现在就能吐血三升,气个半死了。
但就算现在知道了,他们还敢向揍敌客讨说法?只得牙齿打落往肚子里咽。
“这样没有办法,”一个面容严肃的老妇人说道,“你这话连着说三天,嘴巴不累,我耳朵还累了呢。”
精瘦男子听到这话眉毛微皱,“怎么?你想和我打一架?”
老妇人轻蔑地笑了,“别打着打着就闪了腰。”
眼看着他们双方要打起来,另一个身体壮硕的中年人说道,“现在不是我们内讧的时候,我们的位置并不稳。”
老妇人和精瘦男子都沉默了,倒是另一个女声说道,“情报屋和爱莎莉也不是一条心,一出事不就把他给供出来了吗?”
“是情报屋的问题吗?”另一个矮小的男人恶狠狠地说,“留着那些家伙也没有用,干脆……”他做了一个“斩首”的动作。
“这样不太好吧。”一个嘶哑的女声传来。
“我们能杀了上一任的长老上位,他们自然也能杀了我们上位。”那个矮小的男人发着狠话,“怎么你屁股下的椅子还没有坐热,就想去死吗?”
通过他们的三言两语,我大致上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们杀了上一任的长老,取而代之。
实际上也不是所有杀了长老的人都能做到这一点。
毕竟长老制度是由区长晋级的,所以达成先前条件的就是必须得当过区长。
这里的人都是当了好几年的长老预备役的区长。
念能力者的生命太长了,如果无病无灾地活个一百岁很正常。
和区长不一样,长老的地位要更崇高一点,安全系数比当区长高多了。
这也导致了长老坐在位置上面,至少可以呆个十几二十年。
而区长的死亡率就很高,就更新换代很快。
照理说只会出现长老少,而区长多的局面,但实际上流星街的长老院却有很多的长老预备役。
以至于现任的区长如果说想要补位当长老,说不定轮到他当长老还需要排队好几年。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因为前几十年发动过一次“长老院战争”。
有区长提出这个长老院制度的不合理性,毕竟那个时候想要坐稳区长太难了,几乎“上午我刚变成区长,下午就换其他家”。
所以当时区长提出了一个要求,做满区长五年就应该可以晋级成为长老,之前的长老就可以退休了。
不过当时的长老院也不同意。
多年区长熬成长老,怎么能这么快下来?
双方为了各自的利益打了一架,最后各退让一步,“坐稳区长八年,就可以选择是否要继续当区长”,“如果当时的长老还没有退下去的话,就作为长老后备役”。
原本正常来讲,区长的死亡率更高一些,但因为有了长老制度之后,一些区长在察觉到底下实力蠢蠢欲动或者自己不想当了之后,反正有各种各样的理由干满八年卸任,反正当不了区长还能当长老,日子照旧活得美滋滋。
但是坐在长老席上面的人自然也不肯让位,所以后备役长老人数越来越多。
最后又演变成为了,“当需要有新的长老的时候,原先的长老后备役就必须打一架,赢的人上位”,这对年纪大的体力衰退的人似乎并不公平。
但就算是长老也要最强的这一点,还是深入人心的,也只有这样才能说服流星街的人信任长老院。
不过也有不想死亡的,在大乱动的时候躲在暗处,等到决出胜负,赢了的人能当长老,还活着的人继续当长老后备役。
如果都处死倒也还好,但却做不到,所以人数还是一届一届地增多。
原本还行,毕竟流星街的环境在这里,就算是念能力者干个十年左右也差不多了,科技发展,流星街的下层人员没享受到,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但上层的日子美滋滋多了,在流星街这种缺衣少食的地方,还能活得像是个土皇帝,原先的寿命增增增地往上涨。
这届的长老会活得时间太长了。
下面的长老后备役也就越滚越大,人心浮动,看着长老院里面的老不死的自然只会越来越恨,尤其这些长老十分贪婪,和“十老头”的交缠太深,所获得的利益也让人眼红。
当然这里坐着的人也是为了“匡扶流星街的风气”,认为上届长老院已经成为了“十老头”的狗,丧失了流星街的风骨,而要拨乱反正。
而长老院连同这些长老后备役的资金都是由现任的区长交的,现在已经变成了一个庞大的数字。
就算付出了资金,实际上也无法保证自己能当上长老,这也引发了一部分的区长的不满。
折原临也飞快地察觉到了这一点,到处煽风点火。
让长老后备役对长老一直占着位置不离开不满,还有以前“长老选拔会”的时候,长老们高高在上对着他们的厮杀像是小丑一般看着也被翻了出来。
这是事实,其中一位长老蠢得要死,当面说出来的。
长老后备役被撩拨得怒气腾腾,刷得就发起了“长老肃清计划”,公布了现在的长老会的十宗罪,其他的都是虚的,惹出不满的是,“勾结‘十老头’,欺骗流星街的居民,说是让过上好日子,实际上带出当炮灰”。
然后长老院开始掀起血腥的围剿。
各个区长作壁上观,他们巴不得长老们和长老后备役打得更凶一点,现在的长老后备役数量太多了,供养的物资都是一笔天文数字,更何况,他们不死,等区长自己到了可以当长老的时候,岂不是还得排很长的队伍?
所以对前任的长老的绞杀速度很快,差不多过了一个月,就解决了。
不过现在位置上面坐得长老实际上已经是第三波。
当前任长老死亡,流星街原先的长老制度已经名存实亡,再没有它之前的神圣度,属于任何人都可以踩一脚的存在。
毕竟原先长老院也是建立在了“最强”才会被承认。
而现在长老后备役成为了长老,其他的长老后备役自然也觉得有些亏本,大家都出了一样的力,凭什么你可以去当长老,我还得是个后备役?
于是这几个月长老会都在动荡不安。
席巴这个时候上门说“长老院的委托”这事,大家都有些自顾不暇,也就赔了点钱取消了这次任务。
都忙着自保和先下手为强,爱莎莉和情报屋都得到一边去。
我基本上都搞清楚了前因后果,但此时席巴问我,我却也不能照实说。
老爸太威胁了,想要抓我当家主,这种考核自然地得零分,在席巴的“你想到折原临也是怎么做的吗?”的问题下,我咬着奶嘴摇了摇头。
席巴挑了挑眉看我,“看来是知道了。”
……我的演技有那么差吗?
我也没瞪眼啊。
我对着席巴使出了自己的绝技“装傻脸”。
席巴冷酷无情地评价,“太丑了。”
亲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