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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第 7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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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之后, 孙有德问:“祭天大典已经定下,随行护卫一事,将军打算如何?”

依他之见, 既然李太后和太常,宗正答应自掏腰包,三公都已答应按她的意思举行祭天大典, 便不应再以护卫之事推阻。

林大将军同淮王等人置气, 并非针对她。

这话旁人不敢问,只有他可以无所畏忌地问出。

林策瞥了一眼钟誉:“谢信应下的, 自然你去做。”

他并不针对李太后和少帝, 但要甩脸给所有公卿看, 自然继续称病。

钟誉又不是不行。

钟誉蓦地一怔。他此前不答应,因为未得林季宇同意,不敢调他麾下的兵。

而此时林季宇吩咐他去办,他调了他的兵,岂不是意味着他二人关系亲密,不分彼此?

他霎时心花怒放,想入非非, 嘴角高扬不停点头:“放心!交给我!”

看得谢信心中腹诽:钟凌朝这傻里傻气的模样,简直丢人现眼。

重臣们互相推诿了大半日的事务,林策一句话扔给钟誉,将此事定下。

他侧身, 等着几人离开正厅, 离开将军府,这四人却杵在原地, 丝毫没有打算挪脚的意思。

宁越之毫不避讳:“卑职已是侯府的人, 自当留在府中伺候。”

若非林大将军被留在京城, 他都跟着一同去往朔方了。

如今虽在内廷继续任职,他和孙有德一样,宫中需要时,去往皇城处理公务。

没事的时候,大可堂而皇之跟在林大将军身后贴身伺候。

别说端茶倒水,即便留在房中侍寝,亲卫也不会赶他走。

周则意也不会遭到亲卫驱赶,但林大将军会亲自赶他。

他面露几分恋恋不舍的可怜,朝门口挪动几步,又转回头关切询问:“你用过午膳没?”

“这几日风大天燥,早晚温差大,你不熟悉京州气候,千万别受凉。”

“昨日江北运来了一些当季的山珍,我待会差人给你送来。”想了想又道,“山野珍馐虽然美味,但食性寒凉,因佐以食性温热的食材……”

林策怕他又报菜谱,随即打断他:“有德,送淮王出府。”

他瞥了一眼更不受欢迎的谢信和钟誉,“把这二位也送走。”

几人没了借口再留下,只能不情不愿离开。

周则意身高腿长,步子迈得却比娇小玲珑的女子还慢,看得林策十分别扭。

他皱眉偏过头,眼不见心不烦。

然而思虑片刻,最终还是决定将人叫住:“李太后得罪了朝廷重臣,你得想好,如何才能卖他们人情,让形势对你有利。”

“若无万全之策,宁可按兵不动,也别和她犯同样的错误。”

陈梁王只是名不见经传,安平长公主之子可是大名鼎鼎——声名狼藉。

周则意此前抓人把柄,用以威逼利诱的手段,虽简单高效,无法令人心悦诚服。

五王争位时,他毫无根基,时间又紧迫,除了此举别无他法。

然若想稳坐龙椅,山河安定,往后就不能再如此。

周则意必须想办法消除成见,让朝臣,让百姓对他彻底改观。

威信要有,恩德也不可或缺。

恩威并施,百官心甘情愿臣服,南昭才能长治久安。

周则意瞬间喜上眉梢,眉欢眼笑道:“你放心,我心中有数。”

心上人关切的一句话,让他精神抖擞,步伐灵动轻快走出侯府大门。

***

夜雨湿梧桐,一地衰叶映染朝日霞光。

林策清晨醒来,刚洗漱干净,拢上外袍还未整理好衣襟,内劲深厚的脚步声急速冲入院中,停在房门前。

一大早的,钟誉又来做什么?!

钟誉来的太过忽然,横冲直撞闯入内院,兵士根本来不及列队将他阻挡在院外。

两个值守的士兵数次想拦住他,却被他高强的武艺轻松闪过。

林策一边整理袖口,一边沉着脸踢开房门,冷眼看向钟誉:“要是说不出让我接受的理由,老子今天打断你的腿。”

被那双摄人魂魄的绝丽眼梢一瞪,钟誉霎时脚步一顿,魂飞天外,僵得迈不开步。

南昭战鬼脸覆面具时,能吓得人魂飞魄散。

他不带面具,杀伤力更为可怕。

钟誉暗骂了一声见鬼。

也不知该骂对方毫无自觉,一言一行都是致命撩拨,还是骂自己衣冠禽兽,被他眼神轻轻一撩,瞬间星火燎原。

他藏起重如擂鼓的心跳,伸手紧捏刚被主人扣好的护臂,转身就拉着人走。

林策被人拉着走向院门,好奇问道:“去哪?”

钟誉不答,只紧握清瘦手腕,不让他挣脱。

“钟,誉,”林策微怒,“你找死是不是?”

“凌朝。”钟誉停下脚步,回首凝视俊丽双眸,手却并未放松,“叫我凌朝。”

林策没理会,只问:“究竟去哪。”

“常庭山祭坛。我从未去过哪里,要安排守卫,不得先去看一眼情况?”

“这是你的事,把我拉上做什么?”

钟誉嘴角一扬:“你不去看看,能放心?”

他敢说,整个南昭不会有人比他更了解林策。

林大将军嘴硬说着不管,不理,可他是国之柱石,不可能真的对天子,朝臣,和百姓的安危全然不顾。

他拉着林季宇一起去,心系江山社稷的林大将军绝对不会拒绝。

林策闭口不言。

他相信钟誉的能力,可以放心把事情交给对方。

钟誉一定会把事情办好,挑不出任何差错。

可这话一旦从嘴里说出,就会莫名沾染几分暖昧色彩。

他猛力甩手:“我自己会走。”

拉拉扯扯像什么话。没看到周围兵士们看他们的眼神已经变得奇怪了吗!

钟誉转身继续走,手依旧没放开。

林策只得压低声音:“钟凌朝。”

钟誉骤然放开了手,加快速度大步向前,避免让人见到他通红的脸。

二人骑着各自的战马,一路前往常庭山。

出了盛京城门,便是宽阔平整的官道。

钟誉在王相作乱那夜,和林策一同骑马并肩而战,二人彷如神交多年的老友,一招一式配合极为默契。

此时离了车水马龙的京城街道,在马道上无所顾忌地疾驰,钟誉蓦然惊觉,他的马术略逊一分。

想想也不意外。林大将军骑兵出身,戎马多年身经百战,马上功夫自然强于他这个并未真正上过战场的新任镇南军统帅。

何况镇南军主力乃步兵水师。

看着那张在朝阳下泛着莹润光泽,有如无暇白玉的侧脸,钟誉又不自觉高高扬起了嘴。

策马飞驰,英姿焕发。林策是南昭百姓心目中的战无不胜的英雄,也是他心中至高无上的神明。

此生能和他相遇,能和他一同策马前行,何其有幸!

常庭山距离盛京二十里,二人一路飞驰,不过半个时辰便已到达。

林策上回来此,是刚入京没多久时,广湘王在此处别庄举行宴会,他扮作镇北军兵士,随行保护周则意。

那时去往的地方,在常庭山东侧。

今日要去的,是常庭山中部的最高峰。

常庭山是距离地势平坦的盛京最近的一座山脉。因为隔得近,山势平缓风景宜人,整条山脉几乎都被京城的高门世家圈了地,用来修建自家别院,禁止百姓靠近。

最高峰被皇家选中,于山顶建了一座拜天的祭坛。

三四十年前,周则意的外祖父继位后,便不再求神问卜,祭坛弃置不用。

上山的道路因年久失修,损毁严重,同一些修了马道的高门宅院相比,彷如一天一地,很难想象两处地方竟然在同一座山里,且相隔并不遥远。

林策和钟誉在荒草蔓径的残破山道上徒步前行。

过了破旧山门,已经没办法再骑马,二人只能将骏马拴在山门处。

林策越走越无语,此刻终于完全明白,为何周则意一点也不担心,李氏会借助这次继位大典,在民间建立声望。

“在山顶举行祭天,哪个旷世奇才给李太后出的好主意?”

先不说常庭山距离盛京二十里,寻常百姓家中无马,有多少人愿意耽误一天的工时,跑来这么远的地方,只为了在山门处远远看一眼新登基的皇帝?

她想要的万民朝拜的盛况,根本就不可能出现。

如此陡峭的石道,他和钟誉这样的武人都走的费劲,那些四体不勤,出门全靠车马的文臣,他都担心他们有没有气爬到山顶。

“李太后和他那帮狗头军师,一定从未来过此处。”钟誉也没来过。他先入为主地认为,通往皇家祭坛的道路,不会比通往高门别院的道路差。

即便祭坛弃置多年,也会派人打理。

谁也没想到,竟然如荒郊野岭一般崎岖陡峭,许多石板已经风化断裂,埋入泥土,他们还得在过膝的长草里寻找道路。

“只有不到半个月时间,重新修建一条上山的马道根本来不及。就算只将整条山道重新修缮,工期都非常紧迫。”

这便意味着,一贯养尊处优,身体羸弱的达官贵人们,只能沿着陡峭的石阶步行上山。

周则意说这个祭天大典折腾人,李太后想要扬威,只会起到反效果。

他所言非虚。

官员们走到山顶,不得费去他们半条命。李太后此举,一下得罪满朝公卿。

“山道狭窄,许多地方根本无法同时并行两人。”钟誉又道,“没法在路上安排守卫。”

李太后想要一路禁军夹道护送,尽显声势浩大,这也不可能。

官员们只能一个一个,稀稀拉拉排队上山。

二人对视一眼,耸耸肩,继续上山。

沿着崎岖蜿蜒的草径一路往上,钟誉在初冬的山里走出一身热汗。

他擦着额头问林策:“累不累,要不停下休息会?”

林策摇了摇下颌,抬头望向天顶的秋阳。

“我们已经走了一个时辰。”距离山顶,还有一半路程。

这一路都没个休息处,他二人内力深厚,一路走上山顶不成问题,那些文臣,尤其年事已高的老臣怎么办?

“依我之见,”钟誉微叹,“这场祭天大典不宜举办。”

他此前没料过会是这样的情况。

李太后和三公们也没来过。

“你说的话,李太后不一定会听。她性格刚愎,一心想要一场盛大的祭祀彰显威严。”林策已经猜到结果,“你好心劝她,她会认为你故意阻挠。”

“那让她亲自来山里看一眼?”

“你可以去试试,看能不能说动她。”

钟誉无奈闭嘴。估计没可能。

李太后已经把自己看作南昭最尊贵的女子,告诉她通往祭坛的道路崎岖陡峭,要她离宫,纡尊亲自来勘察,她会觉得那是在羞辱她。

就算人来了,在她眼里,有她养的那帮“贤才”,修一条直通山顶的马道,只需一天就能完工。

而且最关键的一点,周则意和谢信就是要让她举办这一场仪式,让她得罪所有公卿。

他们不能去破坏这个计划。

“走吧,”林策淡淡道,“再往上看看。”

二人继续走上剩下半截山路。

快到山顶的岔路上,有一片开辟出来的坪地,修了一座庙宇一处别院,应该是为了在举办祭典时,供宾客和礼官在此休息小住。

看着规模庞大却残破不堪的旧庙,钟誉无奈感叹:“这里也需修缮。”

好歹有了个落脚处,百官祭天之后,可以不用急着下山。

“就是不知时间来不来得及。”

林策哼笑:“你该担心,太后的私库里银子够不够。”

“她一定没想到,除了祭天中需要的用到的三牲,祭礼和香烛,还需要修缮道路和祭庙。”

此番花费,绝对远超她所料。

“我现在开始怀疑,给她出主意的那个狗头军师,是否别有用心,故意设计坑害她。”钟誉调侃,“那人该不会是谢书怀派去的?”

林策:“……不无可能。”

二人正在调侃,忽然传来一阵细微响动。

——有人来了!

这荒如鬼宅的弃置破庙,除了他们,还有谁会来?!

两人连对视的动作都省了,心照神交一般同时躲入残垣断壁的阴影角落。

残破高墙的缝隙很窄,两个身高腿长的男子一同挤入,几乎密不透风紧紧贴在一起。

一阵幽香霎时侵入鼻尖,浸入肺腑,钟誉心跳陡然一滞,随即撞如擂鼓。

他们爬了一个时辰的山路,他没从林策身上闻到一点汗味,平日那股清淡的冷香却变得浓郁,似如情靡的剧毒,侵蚀着他所有的经脉和感官,让他燥热难耐。

林策对他的情思浑然不觉,只聚精会神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没过一会,声音越来越大,随着脚步声的靠近,两个人影也出现在视线中。

“皇家祭庙,就这?!”一身穿锦衣的男子话里透着毫不掩饰的惊诧和怒气,“这么破烂的屋舍,要怎么住?!”

这人原本唇红齿白相貌清秀,却因为不停地骂骂咧咧,显得有些龇牙咧嘴的扭曲。

“他们知不知道重新修缮这些破烂山路和房屋需要多少银子?五千两够个屁!五万两都不够!”

“就算修好,还不是得爬山,这一路上来,我腿都要断了!”

另一个穿着劲装武服,做侍卫打扮的人安慰他:“这地方三十多年没使用过,破成这样也正常。公子派我们来看看情况,回去如实禀告即可。”

锦衣男子又骂:“那女人吃饱了撑的,没事跑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祭天。”

“我们待会还得再从山上下去!”

他污言秽语大骂不止,林策听明白了情况。

这二人是太常府上的人,因着太常寺负责祭祀,两人也同他和钟誉一样,来实地查看情况。

太常寺不仅要出人出力主持祭祀,还要出钱。

正如林策和钟誉方才调侃,修缮道路和祭庙是笔巨大开销,工期又紧,远远超出所有人预料。

这二人的意思,回府如实告诉刘太常——巧妇难为无米之炊,钱不够,这工事没法完成。

祭天仪式要么取消,要么满朝文武只能走崎岖蜿蜒的羊肠小道上山,在破旧的祭坛上举行令人又气又可笑的祭天仪式。

太常寺负责祭典,林策负责守卫,大家都是同僚,碰了面还能一起骂上两句。

但方才不明情况,他和钟誉躲入墙角,如今出去,似乎有些尴尬。

还是继续躲着,等他二人走了再出来。

锦衣男子话里话外都透着对荒郊野岭的嫌弃,想必很快就会走。

林策和钟誉继续挤在墙角,太常寺的两人骂完了太后,嘴里却冒出了令他意想不到的话。

“在,在这里?”锦衣男子嘴里说着拒绝的话语,语调却染上暖昧的粘腻,“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有人来了怎么办?”

“除了我们,哪还会有人来。”侍卫一边说,一边已将人按在斑驳的红墙上,“公子天天占着你,今日好不容易才有机会。”

锦衣男子一声惊呼,话音瞬间变了调:“别……别这么用力……”

“……也别在我身上留下痕迹,晚上我还得伺候公子……”

二人不再说话,高亢的浪声却一波高过一波,充斥在空旷的山间野地。

林策惊得目瞪口呆,谁能想到,他躲在墙角处,真变成了听墙角。

方才他已错过了出去的时机,如今那二人正在行事,他更不能出去。

情靡的声音还在回荡。

欲拒还迎的羞赧“轻些”“别,这里不行”已经变成情动的媚喊。

钟誉听得面红耳赤,本就熊熊燃烧着的饥火,此时更为猛烈,几乎要将他强行支撑的冷静焚烧殆尽。

馥郁的芳香无可抵抗地侵蚀着他的五脏六腑。

清瘦的身形和他紧紧贴在一起,温冷又柔软,让那被沸腾血液灼烧的身体感觉无比舒爽,又似如料峭的春风,吹得星火燃烧地越发猛烈。

风华绝世的美艳脸庞就在眼前。

残破高墙的阴影投在浓密的长睫上,滴在白玉眼角的泪痣愈发灼目,高挺的鼻尖,精妙的薄唇,无一处不在阴影中透出见血封喉的引诱。

暴戾的星火在春风中折磨着钟誉所剩无几的冷静,最终烧毁他最后的理智。

他情难自禁低下头,贴上冰冷的红艳,将所有抗拒的低吟都吞入喉间。

绝丽眼梢蓦地睁大,愤恨的目光中映出衣冠楚楚的外表下,那头衣冠禽兽的真正姿态。

阴暗逼仄的墙角,明艳的春风难以逃出,被暴虐的情火无情灼烧。

“钟誉!钟凌朝!”

阴暗情念被冷冽的嗓音泼醒,“你发什么呆?!”

倾绝眉眼近在咫尺,没有情动的失神迷离,只有锋锐的如刀冷艳。

“你手再往下试试?信不信老子给你砍了。”

钟誉瞬间回过神,用手遮住鼻尖,片刻后尴尬问道:“他,他们走了?”

“走了。”林策斜了他一眼,转身离开墙角。

钟誉怔在原地,有些无所适从,被人嗔骂一句“愣着干什么?走不走?”,赶紧僵着腿,以极不自然的姿势走出。

林策双手抱肩,腰背挺得笔直,左脚脚尖却不住点地,一脸不耐的神态。

钟誉被那道摄魂的目光瞥着,动作愈发僵硬。

他挪了半晌,才从墙角处挪出,小心翼翼转移话题:“我们……再去山顶上的祭坛看看?”

林策只冷眼看着他,不说话。

钟誉讪讪一笑:“不知那两人会不会去山顶。”

万一又见到那二人在山顶上演活春宫,他不知自己还能不能忍得住,只在脑中想想。

“钟誉。”

冷傲的目光静静注视他片刻:“我上次就已说过。”

“别想了。不可能。”

钟誉心口猛地一悸。

林季宇明白他的心思,他此前就已经朝他诉说过自己的相思情衷。

林季宇说,自己要回朔方,他二人一南一北,难有相见之日,让他打消不切实际的念头。

可林季宇没能走成。

他被他们擅自留在了京城。

他用着卑鄙的手段,不顾林季宇的意愿将他强行留了下来,已做好被他记恨的打算。

可是没有。林季宇发着他的小脾气,对他呼呼喝喝,却还是同他一起来到常庭山。

林策的回答依旧没变。

可是那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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