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第 97 章
第九十七章
分家的时候贾赦没劝贾敬, 就一脸困顿的坐在那里听贾敬哔哔，贾政到是劝了两句，不想却被贾敬怼了回去。
你有女双全, 你当然站着说话不腰疼了。
至于贾珍...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求他老子收回这种话。然后就被他老子那句‘我一把年纪, 有今天没明天，别哪天两腿一蹬在耽误了你的前程。’这是变相说丁忧之事。
贾珍一听这话就心虚了，到也不敢再说什么。
至于其他族老...他们的注意力更关心出五服分宗的事情上。
要是贾珍不过继, 贾敬不带着惜春分宗出去, 那贾家那些出了五服的人就都要分出去。众人一琢磨，立时便同意了贾敬过继贾珍, 贾敬这一房分宗出去的决定。
反正你都分出去了, 咱们是好是歹, 分不分的就跟你没关系了。
贾敬本身就觉得这些凡人俗事是影响他修炼的罪魁祸首，见他们这般‘抱团’，当真是半点都不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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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子做到这种程度, 也是一种悲哀。
贾敬没要宁国府，甚至可以说除了惜春的嫁妆，贾敬没要任何东西。
哦, 不对，还有两处地契呢。
一处是城外道观的, 一处是他昨日吩咐焦大买的。
城外那处道观暂且不提, 只城中这处五进大宅却是难得的齐整。
买的时候, 就落在了惜春名下，准备将来给她做嫁妆宅子, 而现在嘛, 则是他们父女俩的家。
让人去荣国府讨要了一回贾敏当初出嫁时的嫁妆单子, 按着那份嫁妆单子给惜春弄了一份嫁妆单子后，贾敬便让人库房了。
将惜春的嫁妆都搬到新宅子后，贾敬又要了焦大等一干忠仆和近身侍候的身契。最后才一脸淡定的让人将他的东西都搬到那边的新宅子。
你愿意咋折腾就咋折腾吧，老子就先撤了。
贾敬这么一弄，多少有些断臂求生的味道。
带着惜春去往新宅子的时候，贾敬还告诉惜春别觉得失去了宁国府大姑娘的身份有多亏的事，能将这些烂人烂事都抛开，那才是赚着了呢。
新宅子离林珝的洞府不算远，而且那宅子是两个五进院并在一处的，有一个不算小的花园子。
贾敬是准备回来就去林珝洞府蹭灵气的，所以这边的宅子他并没怎么上心。来了一瞧，发现还不错便安置下来了。
惜春这会儿还懵着呢。
一边觉得她老子想这一天应该不是一日两日了，一边又觉得她老子这个想法多少有些仓促。
她的东西大多都在大观园里呢，而且还没跟老太太和姐妹们辞行呢。
“那倒不必，我领你过来就是告诉你家在哪儿。愿意在家住就在家住，愿意回那边就仍回那边去。”随后贾敬又将这宅子的安排跟惜春说了后，让人拿了两千两银子出来给惜春，“你也跟着蓉哥儿媳妇学了一阵子，那府的老太太也多少有教导一二，学的再多也不如亲身上手试试。这银子是你且留着，只当家里的开销。另有嫁妆里的铺子和庄子……”
贾敬虽然什么都没要就带着惜春出来了，可他也不是穷逼，手里古董银票也有不老少，足够支撑他们父女这个小家的开支了。
见惜春紧张不安，贾敬想了想又跟惜春说了一回给她借个人的事。“林家那两个教养嬷嬷都是宫里出来的，回头我跟珝丫头说一声，让她将教养嬷嬷借你一段时间……”
哪怕之前贾敬从不在意这些琐事，但林家的事情他也多少知道一些。黛玉六岁就带着四岁的妹妹来京城，黛玉虽能拿事，但也少不了嬷嬷用心教养之功。给惜春请个靠谱的教养嬷嬷不容易，但借个人却还是容易的。
再一个，珝姐儿是要修仙问道的，那世俗的规矩于她也无甚用处。
惜春：“……”
她老子想的还挺多。
╮(╯▽╰)╭
惜春心想，都已经分成这样了，她还回去有什么意思，如果能借到林家的教养嬷嬷，有嬷嬷教导她管家这些事，她也不比任何人差。想罢便抬头跟贾敬说，她以后就留在自己家里了。
贾敬颔首，打发人去请林珝过来。
时间回到刚刚分家那会儿，宁国府这边的消息一传到荣国府，贾母的荣庆堂就炸了。旁人也顾不上林薛两家那点事，而是齐刷刷的将视线转到了宁国府这边。
贾母气得拍桌子，一叠声的让人唤贾敬过来。说贾敬自来就胡闹，现在越发不像话了。
然而贾母声色厉荏之下，却藏着一颗惊恐万分的心。
连亲生儿子都过继出去了，是不是有什么更要命的事？
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林珝，贾母首先想到的是间接逼死秦可卿以及平安州那边的事是不是走漏了消息。
林珝也没想到贾敬会这么‘快刀斩乱麻’，心里竖大拇指的时候，面上却是一副震惊诧异的模样。
贾母是长辈，又是贤德妃的亲祖母，荣国府金子塔上的老诰命，可惜这些身份都不能将贾敬请过来。
不来的理由还很是光明正大。
爷们的事，女眷就莫要多问了。
林珝等赖大家的小心翼翼说完这句话便将视线对准贾母的脸，看着贾母那张脸从红变黑，从愤怒到狰狞，林珝还做作的拍了拍小胸脯。
得亏这老太太越老越胖，若是人再瘦一点...那张脸指不定多刻薄，多恐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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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这样的事，无论是黛玉和林珝，还是薛姨妈母女都不方便再留在荣庆堂了。都没找什么借口，便先后退出了荣庆堂。
黛玉带着林珝往园门那边走，虽然路上没什么外人但黛玉却没跟林珝说悄悄话，而是说起了眼瞧着就到了的端午节和林珝的生辰。
林家这边的茶水房不光准备了小棕子，还有竹筒糯米糕，内务府的郡主份例前几日就送来了，初二那天闹了那么一回后，昨儿内务府又送了些东西到林家，林义等又按着黛玉和林珝的需要挑捡了些送到大观园。
黛玉亲手给林珝编了五彩绳，今天一早就已经系在了手腕脚腕上。房间外就有艾蒿，回头用来洗手脸都不用去外面找。
“……我瞧着新得的那些葫芦灯到是别致的紧，晚些时候让人挂起来。”
“前儿我将干艾蒿磨成粉，又弄化了蜡烛，重新弄了些艾蒿烛，也不知道味道怎么样呢。”艾蒿驱蚊效果极佳，就是味道有些冲。
“怪难闻的。”
“林妹妹，珝姑娘且慢些走。”
就在黛玉想要说一回她多讨厌艾蒿时，身后又传来了宝钗的声音。姐妹俩对视一眼，谁都没停下，而是径直往前走。见宝钗追过来了，黛玉只看了一眼身边的向嬷嬷。
向嬷嬷去拦人，黛玉带着林珝继续回潇湘馆。
黛玉虽然劝住了林珝，可昨夜这小缺德鬼还是有些郁闷。晚上回了空间，闷闷不乐的又弄了个带大露台的小竹楼出来。早起将这竹楼融进黛玉的桃花阵里，黛玉还没顾得上新鲜，林珝也没跟黛玉显摆够呢，哪里就乐意陪宝钗闲磨牙。
回了潇湘馆，黛玉就拉着林珝去了桃花阵，不过没多大一会儿林珝就自己破阵出来了。
午睡醒来，林珝正逗廊子上的八哥说话呢，见贾敬派人来请。低头看一眼自己身上的衣裙，套了件褙子，便拿着团扇出门了。
马车里有长纱帷帽，下马车时叶嬷嬷递过来的时候，林珝便朝一侧躲了下，她极不耐烦戴这玩意。
一路去了贾敬父女的新家，见了贾敬又听了他的请托，林珝直接转头看向叶嬷嬷。
这可是你摆脱本姑娘最后的机会了呢。
“四姑娘极好，模样性情都是难得的好姑娘。只是到底没有长辈教养，失了底气。我是林夫人为珝姑娘找来的，临时应个急，教导一回四姑娘中馈之事也还罢了，若为长久计，不妨单独请位嬷嬷在四姑娘身边。”叶嬷嬷别提多心动了，可再心动她也不敢行动，最后只得认命的摇头，“我在宫里也认识一些老姐妹，若大老爷和四姑娘信得过，这件事便包在我身上。”
真想就此离了这小妖蛾子精，可惜呀，老妖蛾子精肯定不会同意的。
听到叶嬷嬷这么说，贾敬便将这件事拜托给叶嬷嬷了。
林珝等这话题告一段落便笑眯眯的催叶嬷嬷快去找人，然后又让丫头回林家置办一份乔迁礼送过来。
搬过来的时候新宅子连块碳都没有，林珝过来时能喝上热茶都是焦大这老头能干了。
因惜春出来的匆忙，一应行李都在荣国府，加之这回要搬回自家来住也要跟贾母等人辞行，见天色也不早了，惜春便跟着还不想回荣国府的林珝一道回去了。
“我其实挺开心的。我从小就盼着有人接我回家……老爷给了我银子，还叫我管家，”马车里惜春突然出声对林珝说道：“管我自己的家。”
林珝闻言怔了一下，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即便惜春姓贾，可她也是寄人离下。
很多人都同情黛玉小小年纪寄人离下，同情史湘云襁褓之中双亡，同情宝钗有家有业却只能依附荣国府，可却总是忘记了荣国府也不是惜春的家。
自家的亲孙女都能由着奶妈子下人作贱，隔房的姑娘又有什么值得人另眼相待的。可以想像，惜春的日子也是满腹委屈。
“我知道老爷会回来是因为你，见老爷待你比对我上心，我还，”顿了顿，惜春有些难为情的说道：“我还挺没良心的。”
待林珝是满心嫉妒，对待养了她十年的荣国府和老太太不领情，她可真的太没良心了。
林珝抿唇，对惜春眨巴了几下眼睛，“巧了，我也是诶。”
虽然这几年住在贾家，可她就真不觉得自己欠贾家什么。
二人相视一笑，就将话题转到了新宅子这边要怎么打理上了。
不算庄子和铺子上的下人，贾敬一共带走了五十来人。开新府了，门房要有，厨房要立，采买要有，粗使也不能少。林林总总的事只要想一想，惜春就觉得无从下手。
“没事，要是叶嬷嬷一会儿没将人领回来，那我就将叶嬷嬷抵给你。”
“...那到也不必如此。”惜春抽了下嘴角，小声问道：“珝姐儿，你，你真是太上皇的私生女吗？”
喝！你还真敢问呀！
“这个，”伸手在自己脖子前飞快抹过，林珝故意吓唬惜春，“不能问。”
惜春：“...可，可大家都知道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