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噩梦
“你们是说他正在做噩梦？”家入硝子问道。
她走过去双手捧起夏油杰的脸, 夏油杰的睡脸和之前一样，并没有什么区别，看不出来有做噩梦的痕迹。
还算是夏油杰一直都在做噩梦，所以她看不出来有什么区别？
家入硝子有些疑惑。
“杰在做噩梦？”五条悟同样有些不相信。
因为夏油杰现在的咒力很稳定, 不像是做噩梦的样子。
“是的。”蝴蝶精点了点头, “这位大人应该是被噩梦困住醒不来。”
“是个美味的噩梦。”食梦貘说。
“你们有办法让我们两个进到他的梦里吗？”家入硝子看向蝴蝶精和食梦貘。
原来夏油是因为噩梦才一直醒不过来啊, 她还以为是因为今天喝的酒度数太高的原因。
蝴蝶精晃了晃手中的手鼓, 手鼓发出莎啦啦的声音，“当然可以，不过进到别人的梦境可能会有点危险哦。”
“没事。”家入硝子说, “我们会保证自己的安全。”
“是啊，不过是杰的噩梦而已。”五条悟也说, “而且我们很好奇杰在做什么噩梦。”
家入硝子和五条悟对视了一眼。
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想法。
他们对夏油杰的噩梦十分的好奇。
“唔，我先去找晴明大人。”蝴蝶精说，“我们需要晴明大人的帮助。”
安倍晴明在知道事情的原委后, 分别给了家入硝子和五条悟一个小纸人, “如果在梦里出现问题, 请用这个来呼唤我。”
“我知道了。”家入硝子收下了那个小纸人，然后看向蝴蝶精，“对了, 等一下只有让我和五条进到梦境去就好了。”
“诶？我们两个可以为两位大人在梦境带路的。”蝴蝶精说。
“不用了, 他的噩梦还是不要让太多了知道比较好。”家入硝子说，“知道的人太多, 他会自闭的。”
夏油杰的自尊心很强，会让他出不来的噩梦无疑是对他有很大影响的事情, 如果让太多的人知道了, 夏油杰或许会产生一些没必要的情绪。
不过他应该也不想她和五条悟知道。
但很遗憾, 现在的夏油杰也没有选择的权力。
五条悟和家入硝子在蝴蝶精和食梦貘的带领下来到了夏油杰梦境入口。
“那里面就是夏油大人的梦境了，两位大人请小心。”蝴蝶精说，在家入硝子和五条悟要加入夏油杰梦境时，她再一次拍了拍手中的手鼓，两只小蝴蝶分别放到了家入硝子和五条悟的肩膀上，“它们会在两位大人走散时指引你们汇合的。”
他们怎么可能会走散？
五条悟虽然这么想，但他看了眼停在他肩膀上的蝴蝶也没把蝴蝶赶走。
结果在进入梦境后，他原本站在他身旁的家入硝子就突然消失了。
…等等，他那个比较小只的同级生呢？！
最强咒术师和自己的治疗师同级生走散了！
而另一边走散的家入硝子出现在一群带着幸福笑容鼓着掌的人群中。
这里是哪里？她该不会来到什么邪/教的地盘了吧？
家入硝子还没搞清楚现在的情况，就看到被这些奇怪的人包围着抱着一个少女的五条悟。
那个五条悟身上穿着高专的制服，身上是难得的狼狈，制服里的白色衬衫被血染红。
苍蓝色的眼眸里冷静到异常。
这种样子的五条悟家入硝子没见过几次。
站在人群中的家入硝子看着被五条悟抱着的那个失去生命的少女。
那个孩子是...天内理子？
家入硝子记得这个孩子，因为她处理了她的尸体。
那现在这里是一年前夏油和五条保护星浆体任务的场景吗？
这个场景对夏油来说是噩梦吗？
家入硝子决定再观察一会。
然后没多久夏油杰就过来了。
家入硝子记得当时她赶过来找到了受到重伤的夏油杰，夏油杰在伤口治好后就匆匆忙忙的离开。
原来是来这里啊。
家入硝子在听到五条悟问夏油杰要不要杀死周围的普通人时愣了一下。
这还是家入硝子第一次看到五条悟会想要杀死普通人的情况，不对，这些家伙好像也不算是普通人。
家入硝子看着周围这些为天内理子而死感到高兴的人。
这些人应该是盘星教的教徒。
不过夏油杰不会同意五条悟要杀死这些人的提议。
“好啊，杀了他们吧。”夏油杰说，“把这群猴子都杀了。”
家入硝子因为惊讶而睁大了眼睛。
她一时间分不清这是她的噩梦还是夏油杰的噩梦了。
夏油杰居然同意了五条悟这个提议。
一年前的夏油杰是绝对不可能同意这个提议的。
家入硝子眼睛注视着那个没有表情的夏油杰。
这是现在的夏油杰吗？
不过现在家入硝子也没时间想太多了。
因为五条悟和夏油杰真的开始动手了。
家入硝子站在人群中看着夏油杰召唤出的咒灵准备将这些仍然带着笑容的人类吞入，五条悟也把天内理子的尸体放在一旁，也准备动手。
“把这里的人都杀了，那也包括我吗？”家入硝子在五条悟和夏油杰准备动手时从人群里走了出来。
虽然知道这里是夏油杰的噩梦，但在看到这两个笨蛋真的打算动手时，家入硝子还是走了出来。
“如果你们真的动手了，这届的学生可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啊。”家入硝子继续说，“我可不想一个人面对夜蛾老师的念叨。”
夏油杰在看到家入硝子时，他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出现了惊讶和疑惑，“硝子？”
似乎是因为夏油杰的动摇，周围的场景开始扭曲了起来，无论是面带笑容鼓掌的盘星教信徒，被小心的放在一旁的天内理子的尸体，还是一旁的五条悟，除了家入硝子和夏油杰外的一切都在扭曲着。
“这就是你的噩梦吗？”家入硝子眼睛看着夏油杰，然后一步一步的走了过去。
“我...”夏油杰在看到家入硝子面无表情的一步一步的向自己靠近时，下意识的后退一步，“硝子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告诉我，你真的想杀死这些人吗？”家入硝子没有回答夏油杰这个问题，而是一边靠近夏油杰一边问，“你是后悔没有在这时候同意五条这个提议吗？”
虽然五条悟和夏油杰并没有把保护星浆体这个任务时发生的事情告诉她，她也不会去问他们不想说的事情，但家入硝子还是凭借着现在的情况大概猜到了当时的情况。
在那时夏油杰绝对和她想的一样拒绝了五条悟的这个提议。
因为他知道杀死这些并不知道咒术界的盘星教教徒并没有任何的意义。
而此时夏油杰在这个梦境里却做出了和一年前不同的选择。
他选择‘杀死’这些身为普通人的盘星教教徒，他要做他知道没有任何意义的事情。
夏油杰张开了嘴，但没有发出声音，随后又合了起来，他垂下了头看着来到他身前的家入硝子的鞋子。
“你的回答呢？夏油。”家入硝子用和平时一样的语气问道。
在沉默了一会后，夏油杰嗯了一声。
“所以你真的后悔自己之前的选择？”
“或许吧。”夏油杰仍然低着头，没有看向家入硝子。
然后他看到家入硝子垂在身体两侧的手抬了起来，然后向他靠近。
啪的一声，家入硝子的两只手分别摁在了他的脸颊上，家入硝子并没有控制自己的力度，脸颊传来的痛觉让夏油杰回过神来。
原本在不停扭曲的场景恢复了正常。
“原来你在为这种事情烦恼啊。”家入硝子用力的把夏油杰的脑袋抬起来看向她，“既然你想杀了他们，那我来帮你吧。”
“硝子？”夏油杰紫色的眼眸里带着疑惑的看着捧着他脑袋的家入硝子。
然后下一秒他看到那些面带笑容鼓掌的盘星教教徒全部倒了下来，他们的太阳穴有着和天内理子一样的子弹打入的弹口。
而家入硝子的手腕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道口，她的血顺着手臂抬起的角度流了下来。
“我没有用咒术，所以没有触犯咒术界的规矩。”家入硝子语气平淡。
咒术师的根据是咒术师不许用术式伤害普通人，而她用的是她变成食人鬼后得到血鬼术。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夏油杰睁大了眼睛。
下一秒这个梦境和夏油杰一切消失在家入硝子的面前。
家入硝子看着一片漆黑的周围并没有感觉到害怕。
看来夏油的心理承受能力还是不行啊。
家入硝子手腕上的伤口已经恢复，她用另一只手抹掉手臂上剩下的的血液。
停在家入硝子肩膀上的蝴蝶在黑暗中发着光，然后往一个方向飞去，家入硝子知道这个蝴蝶是在为她引路，所以跟着那个蝴蝶离开了。
在跟着蝴蝶走着的时候，家入硝子放在身侧的手时不时握紧一下，似乎是在确认着什么。
虽然说知道这里是梦境，但亲手‘杀人’的感觉还是有点奇怪。
跟着蝴蝶走了一段路后，家入硝子走到了像是画展一样的走廊，走廊的两侧墙壁上挂着像是夏油杰的记忆的画作。
基本上都是夏油杰一个人在出任务和发呆的记忆。
家入硝子从几个场景中想起了一些事情。
在保护星浆体的任务结束后，五条悟和夏油杰就渐渐的开始单独出任务，而她本身也不怎么出门去做危险的任务，所以他们三个人相处的时间也变少了。
家入硝子停了下来，她看着那副夏油杰略带落寞的表情和吞入咒灵球的画像前面。
以及上面标记的时间。
家入硝子记得那时候五条悟的无下限正式练成，五条悟也成为了名副其实的最强，同时那段时间咒灵爆发式的出现，夏油杰和五条悟也不停的出去祛除咒灵。
家入硝子看着夏油杰吞入咒灵球后那带着痛苦的表情。
啊，不停的吃着那种东西，会没有食欲也算是正常。
所以夏油说他瘦了是因为苦夏这件事是骗人的。
真麻烦啊。
家入硝子没想到自己会看到这些东西，她有些烦躁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为家入硝子引路的蝴蝶在家入硝子的面前飞了两圈，似乎是在催促家入硝子跟上它。
家入硝子最后又看了眼那两张记忆画像，然后跟着蝴蝶继续前进。
看来她这个兼职的心理医生的工作还没有结束啊。
蝴蝶带着家入硝子来到了她有些熟悉的地方。
原万世极乐教的地盘，现曙光教的地盘。
而那里有着她更熟悉的两个人。
一个正捂着肚子大笑的五条悟和穿着五条袈裟捂着脸自闭的夏油杰。
五条悟看到家入硝子后就一边擦着眼角因为大笑而流出来的眼泪，一边和家入硝子招手，“硝子！你来的太晚了啊！我告诉你！杰居然噗哈哈哈哈！”五条悟说到一般又没忍住笑了出来，“真的好好笑啊！噗哈哈哈哈！”
家入硝子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五条悟，“你可以先把事情告诉我吗？”
原本捂着脸自闭的夏油杰听到家入硝子的声音后，把手放了下来，和家入硝子对视着。
“硝子...”夏油杰原本还想说什么。
但下一秒就被五条悟的笑声打断了，“哈哈哈哈！硝子！杰他想猴子的教主诶！”
夏油杰：“......”
然后他听到了两个同级生夸张的笑声。
“噗。”家入硝子捂着嘴巴，“不是吧？噗哈哈！猴子教教主吗？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我没有开玩笑哦！我都看到了！”五条悟笑得都趴在了地上。
夏油杰面无表情的看着两个笑得毫无形象的两个同级生，他现在只想这个世界估计毁灭。
然后这个世界真的开始裂开。
安倍晴明看着醒来后就在看着天空自闭的夏油杰，看向两个从夏油杰梦境从来后就一直在笑的五条悟和家入硝子。
“...他没事吧？”安倍晴明问，“他是在梦境里遇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还在笑的五条悟和家入硝子表示不理解安倍晴明的意思。
过了一会，终于停下来的家入硝子平复了一下呼吸，她走到夏油杰旁边坐了下来。
“夏油。”
夏油杰语气平淡，“笑够了？”
“嗯。”家入硝子点头。
“哦。”夏油杰继续看着天空。
“要做一下这个动作吗？”家入硝子抬起了握成拳头的手，“就是你和五条经常会做的那个碰拳的动作。”
夏油杰有些疑惑的看着家入硝子那个拳头。
“嘛，现在我们两个之间也算是有秘密的同伴吧。”家入硝子和夏油杰对视着，“作为同伴碰个拳不过分吧？”
夏油杰知道家入硝子的意思。
“如果你敢拒绝的话，我就在你睡觉的时候让你表演钢管舞。”还没有等夏油杰回答家入硝子又说。
夏油杰：？？？
夏油杰失笑一声，然后抬起手和那个比他的拳头要小很多的拳头碰了一下，“谢谢。”夏油杰轻声说道。
“道谢就不用了，回去之后给我买烟和酒，还有最新款的包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