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毒计(4)
“现在弄清了所中之毒,但盛希中毒已深,能不能救活她,那就要看她自己了。”说着,慧空便从装药散的箱子里拿也了三个藏青色的小瓷瓶,将它们调和在一起,然后命尚王把宇文盛希抚起。
药粉合了烈酒,从宇文盛希嘴角缓缓喂入。
“出家人不打妄语,如果明日醒不过来,那么就请尚王准备后事吧。”喂完药,慧空语重声长的道。
“她一定会醒的。”说话的却是站在一旁的太子。
拓跋焘把怀中的宇文盛希搂得更紧了些,对太子道:“小王谢谢殿下关心,碍于冯昭仪,盛希的事情,还请殿下不要和任何人提起。”
太子冷冷瞥了拓跋焘一眼,如果第一天宇文盛希就能托病不再入宫,那她也不会中了冯昭仪精心设下的毒计,这件事情,冯昭仪是凶手,拓跋焘也难辞其疚。
拓跋语知道尚王此时正在盘算如何对付冯昭仪,所认他故意先行一步道:“事是在本殿下眼皮底下出的,本殿下定会禀明圣上。”
尚王搂着宇文盛希,宇文盛希是他的妾妃,这种可又怎容别人插手,所以他冷回道:“这不过是皇弟家事,就不劳殿下操心了。”
拓跋语冷笑,回道:“事是在宫里出的,怎么能算皇弟的家事。”
拓跋焘回道:“事关冯昭仪,小王不想因为家事牵涉大多人。”
尚王话说到这份上,充分坦露了他一贯的以大局为重的懦弱心性,拓跋语显然已经棋开得胜,再说现在宇文盛希还命在旦夕,他又怎么会再和尚王扯下去。借口也有了,人就稳稳的坐在了禅房客椅上,今晚他是不打算走的。
拓跋焘放宇文盛希躺下。到太子面前行跪礼道:“能得太子尊驾操心,小王和盛希实在受宠若惊,现在盛希生死不定,就不劳殿下在此守候了,还请殿下回宫吧。”
拓跋语也不喧他平身,只倒了茶喝,不急不忙地道:“就算宇文盛希死了,本殿下也要亲眼看着她是怎么死的,这样回宫,才可以向皇上一一告明。”
“二位。”坐在床头的慧空起身行礼道:“盛希醒与不醒,不是有没有人守候能决定的,为了盛希清静。老纳还请二位都不要再留在寺中,明日一早再来,结果就会很清楚了。”
拓跋语起身走到老禅师身边道:“人命关天,回去也是守,在这也是守。所以还请禅师谅解语的鲁莽,语今夜是一定要留在寺中的。”
拓跋焘蹲在地上,更是像没听到慧空话一样。
“阿弥陀佛。”慧空合手叹了一句,取下项上佛珠,坐到禅椅上念起经来。
拓跋语站在宇文盛希床头,拓跋焘没接到平身之命。跪在禅房正中默默不语。
天色渐渐暗下去,佛寺寂静得只有虫鸣声。
沙弥点了青灯,夜风把火光吹得风雨飘摇。
拓跋语只站着。拓跋焘比他更沉默,人跪在地上,看不见他的眼睛,只看到白锦服在莹莹灯火中动也不动,好看的小说:。
时辰过得慢如死寂,床上的宇文盛希沉静得没有一点儿动向。还好有慧空喃喃的诵经声。微微化解了禅房中的焦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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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宇文盛希隐隐地听到师父的诵经声。那经声微弱得如同沙漠中的飘渺驼铃声,引得她在寂辽深远的黑暗中不停寻觅。
一点莹绿色的火光出现在她视线的尽头,昏迷中的她仿佛听到父亲对她道:“盛希回去吧,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她追着渐行渐远的火光叫唤:“父亲!父亲!”
久喊不应,宇文盛希顿然回首,对自己道:“我要回去,拓跋语还在等我!”
这时,她又听到了魏皇严厉的声音:“大胆妖女!谁准许你抢走朕的太子?”
在那压得人无法喘息的威严声音中,宇文盛希拼命的挣扎,她知道自己对不起魏皇,但此时的她心中只有一个信念,她要回去,无论如何都要去见拓跋语。
“盛希中,别再作孽了!”陆安安面色如纸地站在了她身后,眼如死水地对宇文盛希道:“娘好想你,你陪陪娘吧。”
“孩儿不孝,孩儿不孝!”宇文盛希拼命地挥着手,连自己的母亲也顾及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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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荫寺的晨钟朗朗传进禅房,慧空停住了诵经声,他掐指一算,盛希服下药散已是十个时辰。
“阿弥陀佛”慧空起身到床前看了看宇文盛希,此时的她依旧没有任何动静,慧空又叹了一声:“阿弥陀佛”,转身抚起彻夜跪地的拓跋焘,缓声对他说道:“老纳已经尽力了。”
“师父……”拓跋焘蹒跚起身,声带颤音地唤道。
站在床边的太子也浑身一惊。他根本不相信,他等了宇文盛希这么多年,无论如何都不能是这样一个结局。现在他哪还管得了其他,只大声对床上人喊道:“宇文盛希,你快起来啊!你看不见害你的人还逍遥自在吗?”
慧空正要上前劝阻,但拓跋语接着就上前摇晃起宇文盛希呆呆不动的身体道:“宇文盛希!你给本殿下醒醒!”
可床上人任由他如何叫唤都一动不动,软如断线木偶。
尚王看到这一幕,边上前去挡住太子,谁时就在这时,他身后传到柔弱的声音:“拓跋语……”
这个声音,让禅房中每一个为之一怔,回望床榻,宇文盛希双眼如墨的看着太子。
拓跋焘不顾一切的上前抱住宇文盛希,泪如雨注。
宇文讷讷侧身,逃过了他的怀抱,只对慧空道:“师父,盛希为何会在寺中!”
慧空合手对死里逃生的人叹道:“阿弥陀佛,老纳总算对得起泉下的宇文将军了。”
拓跋焘依旧搂着宇文盛希,而太子则冷静地对慧空道:“大师救活了宇文盛希,而今盛希正值元气恢复的关键时期,若需要什么补益的名贵药材,尽`管和本殿下说。”
再次听到他的声音,昏迷刚醒的宇文盛希才真正确定守在她床前的另一个人的确是拓跋语,两行热泪立刻从她的眼中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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