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 20 章
熹微的阳光自然而下从树梢穿过，落在了干净整洁的客厅里。
“我出门喽。”萩原千速笑着跟父母告别。
松田阵平蹲坐在萩原妈妈脚边打了个哈欠：“终于走了，你这个奴役小动物的家伙。”
忽然感觉头上传来别人的轻抚，他抬头一看就对上了萩原千速温柔的脸庞：“昨天晚上辛苦你了，今晚给你带小鱼干。”
“谁稀罕你的小鱼干，”松田阵平用爪子拍了拍萩原千速的手：“你还是多喝点儿热水吧，省得肚子疼。”
昨天晚上萩原千速的脚很凉的原因就是来例假了，松田阵平见过她来例假。反正触目惊心，一个女强人会因为这个疼得一头冷汗。那个时候，他和 hagi 手忙脚乱地照顾着她才让她好过一点。
总之，他现在很担心千速上班上着突然肚子疼了。
要不要提醒一下阿姨，帮忙煮点补血的东西在中午的时候送给千速？
关于女生的这点常识，都是上次兵荒马乱的时候恶补的。以至于现在松田阵平能够给女生们提点相关建议，虽然他很不想在这方面受欢迎就是了。
“我们两个好像变成妇女之友了啊，小阵平。”在警校的时候，hagi 勾着他的肩膀笑道：“怎么办，这样好像有点糟糕啊，小阵平。”
他拍掉 hagi 的手：“我又不急着找女朋友，我为什么要担心。”
“说的也是，小阵平你确实不用担心这个问题。”说着说着 hagi 像是想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松田阵平撇嘴：“你这家伙在笑什么？”
“就是突然觉得小阵平跟妇女之友这个词连起来真的很有意思，噗，哈哈哈哈……啊，错了错了，小阵平饶命。”
当然 hagi 这副欠揍的样子也遭到了他的制裁。
微风拂过树梢发出沙沙的声音，厨房里的高压锅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红豆粥的甜糯味从厨房中飘了出来。
松田阵平躺在长廊上，享受着清静悠闲的时光。
在 hagi 去世的那几年，他一直都不愿意回到这里。他向来都知道自己如果回到了这里后，就会像此刻的自己的一样，总是回忆起 hagi。
对于那个时候的他来说，回忆就像掺了蜜糖的毒药一样。想到的越多，就越是消磨心智。他不想变得跟老爸一样，沉溺于快乐往事整日饮酒逃避现实。
至于现在，大概是经历过死亡的洗礼，心变得强大一些，也能装得下这些苦痛了。
说起来，要不要千速认出我？比起班长和降谷，我感觉千速好像更容易认出我。松田阵平咬着尾巴思索，就是不知道降谷什么时候会把他接走，要是像上次班长那样，他岂不是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松子怎么趴在这里了？”萩原妈妈拎着保温饭盒，看样子是要去给千速送饭。
“晒太阳吧，”萩原爸爸笑着说道：“我和妈妈去送饭，你在家等我们一下。不要乱跑哦。”
被人像小孩一样对待的松田阵平：“……叔叔，其实我已经快三十了。”
萩原夫妇当然听不懂松田阵平说什么，只是当松田在撒娇。
松田阵平：“……”这辈子的脸都要丢尽了。
萩原夫妇离开后，松田阵平伸了个懒腰抓了抓木板。
“算了，与其想东想西止步不前，还不如直接脚踩油门冲出去呢。”松田阵平小跑进屋开始琢磨怎么让萩原千速认出自己。
“班长把我和我联系到一起是因为墨镜。”松田阵平蹲在茶几上看着萩原一家的照片：“那我又该用什么方法让千速把我和我联系起来？”
松田阵平忽然头疼起来，难怪到最后变成猫重生的人最后都放弃了。确实太难了，不能向任何人主动提示，只能靠别人主动联想。
不知不觉地，就到了盂兰盆节。
从这一天开始，萩原家就开始准备节日所需要的用品。
“要不要给松田先生准备一些呢？”萩原妈妈询问。
萩原爸爸摇头：“松田先生已经在很久之前就准备了。”
萩原千速：“丈太郎叔叔还是每次都很早准备这些东西。”
听到萩原一家提到自己的父亲的，松田阵平一愣，老爸每次都很早准备这些东西吗？在他的印象里，父亲似乎不像是会准备这些细致的东西的人。
说起来，我死掉以后老爸他过得怎么样？松田阵平盯着落在地上的一束光无声地询问。
夏季的夜晚总是喧嚣吵闹的，但是只有今晚格外的宁静。
只见一个男人蹲在树下，满脸的胡茬眼中还有些血丝，看起来有些邋遢。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到的，只是知道他在日落的那一刻立刻将手里的河灯放了出去。
那盏小小的河灯竟了这河水中第一点明亮。
男人的目光追随着河灯远去的方向，就那样看着，直到何等消失在视野之中。
忽然一声猫叫令他收回了视线，他循声望去竟然是一只黑色的长毛猫。看着那双凫青色的猫瞳，他不禁联想到了早逝的儿子。
说起来自己的儿子跟爱妻都有一双漂亮的凫青色的眼睛，只不过妻子的眼眸是温柔的，儿子则是更像他，是锋利得令人生惧的。
难得有一只小动物没有被他吓走，于是他便将多余的祭品递给了这只猫咪。
想着，也许自己多做一点好事，儿子和爱妻也能在那边也能过得更好一点。他不相信有神明，但是他总想再为自己的妻儿做些什么。
说起来他的一生总是在遗憾，妻子意外早逝留下唯一的孩子，而唯一的孩子又在他的忽视中因公殉职。每每悔悟都会晚上那么一步，到最后什么话都来不及对他们说。
想到这里，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接着收拾好东西后，打算回家。
“丈太郎叔叔？”熟悉的女声让他停住了脚步，他回头看去就发现那是儿子的故交一家人站在对面。
松田丈太郎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
萩原爸爸：“您一如既往的早啊。”
松田丈太郎说道：“啊，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那我就先告辞了。”
简单的寒暄后，松田丈太郎就提着自己的竹篮离开了。
松田阵平看着父亲蹒跚的背影，忽然有些触动，什么时候老爸的腿脚已经不利索了呢？他明明记得，老爸的身子骨一直都很硬朗的。
“松田先生又是在这里做了一天了吧。”萩原妈妈说道。
萩原千速：“是啊，自从松田去世后，他就一到盂兰盆节就会在这个地方坐一天。前几天不还有人说丈太郎叔叔病了吗？”
老爸，生病了！松田阵平心头一紧。
萩原爸爸叹气：“据说是在修东西的时候被砸了一下，摔在地上起不来。隔了好久才被邻居们发现，着凉了。”
“那我们改天去看望一下松田先生吧……”
萩原夫妇的声音被风吹散了，松田阵平小跑着追在松田丈太郎的身后。在听到萩原夫妇说道老爸生病了之后，他就没办法平静下来。
为什么受伤了还要跑出来吹夜风呢？就不能好好地照顾自己吗？
松田阵平也不知道自己一只猫能做什么，但是他还是想要马上奔到父亲的身边。
盂兰盆节的街道很安静，人影稀疏也成了心怀不轨之人下手的好时机。
“臭老头你的脾气真臭！”男人叫嚣的声音在空荡荡的街道里响起。
随即又是砰砰的几声，像是拳头砸在了肉/体上的东西。
“放开我老爸！”
只见松田阵平像一道闪电一样冲了出去，一爪子抓在了小混混的脸上。
小混混痛苦地捂住脸：“可恶，哪里来的野猫！”
说着就要去抓松田猫猫，结果却被身后的松田丈太郎一拳打倒在地。
那小混混刚下爬起来，就被随后赶到的萩原千速按到了。她揪着男人的头发看清了男人的脸后怒道：“又是你这个家伙！”
这个小混混就是管千速要电话号码结果被降谷撂倒的家伙，啧，当时就应该收拾这小子一顿！松田阵平又想再给这个混蛋两爪子。
“丈太郎叔叔你没事吧？”萩原千速把人铐上之后询问。
松田丈太郎摇了摇头：“没事。”
话音刚落，松田阵平就看到他老爸捂着肚子弯下腰，脸上也露出了痛苦的表情，倏然摔倒在地。
“爸，你怎么了？”松田阵平焦急地围着松田丈太郎。
显然萩原千速也是一惊，她连忙打电话叫了救护车。
“爸你怎么了？”松田阵平现在真是痛恨自己是一只猫，无能为力只能看着老爸躺在冰冷的地上干着急。
虽然他和老爸的关系比较冷淡，但是他从来没想过老爸会离开自己。
在兵荒马乱的一夜过去后，松田丈太郎脱离的危险。只是因为没有吃东西导致的胃部痉挛，不是因为挨打而造成的胃部出血。
听到这个检查结果，松田阵平忍不住长舒一口气。还好，老爸没事。
松田丈太郎出院后，松田阵平跟着萩原夫妇一起拜访了松田丈太郎。
“真是谢谢你们了。”松田丈太郎说道。
萩原妈妈笑道：“说起来，也要谢谢松子。要不是他突然冲出去，千速还没办法那么快赶到。”
松田阵平感觉自己的头被人摸了摸，他转头就看到了老爸蓝色的眸子里闪烁着看不懂的情绪。
他听到老爸说道：“那还真是谢谢他了。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幻觉，我总感觉在那天晚上我好像听到有人在喊我。”
松田阵平一愣，老爸听到我的声音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