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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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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婷预产期前一天, 贺东川就请了假在医院里陪着,结果左等右等,孩子也没有要出来的迹象。

因为担心请太久假,等孩子出生后不好再请, 再加上营里有事等着他处理, 所以在医院住了三天后, 贺东川就销假回去了。

好在贺东川办公室里有电话,联系起来也方便,每天医院上班后,和他下午离营前, 他都会打电话到医院产科办公室,跟苏婷做个简单通话,问问她的身体状况。

其实贺东川平时是不用公家电话进行私人联系的, 跟家里人联系也都是去市里邮电局排队,但最近特殊情况, 他就破了例,当然电话费都按照通话时长给了。

这天到部队后,贺东川按惯例先去营里食堂吃饭。

虽然医院一直都有人,但医护人员八点以后才会全部到岗, 人员比较宽松, 他那时候打电话过去比较方便。

只是这天跟平时不一样,吃完早饭回到办公室, 坐下还没一会, 电话就响了。

贺东川本以为电话是领导打来的, 接通后电话那头响起的却是王姨的声音:“你媳妇要生了!”

贺东川一下子就站了起来:“现在吗?”

“凌晨三四点开始痛, 快准备进产房了。”

“我马上过来。”

挂掉电话后, 贺东川马不停蹄拨了个电话给团长, 跟他说请假的事。

苏婷要生了这事在大院里不是秘密,为此贺东川还请过几天假,他领导早有他再次请假的准备,所以假批得很痛快,就是假期不长,只一周。

但这种时候,贺东川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反正到时候假期不够,想办法再续就是。

放下电话,贺东川就急冲冲往外走,出办公室后甚至奔跑起来。

贺东川向来性格稳重,除了训练,平时很少在营里奔跑,更何况他跑起来时,眉毛拧得紧紧的,引得路上碰到的人都以为他碰到什么大事了,赶紧大声问起来。

“我媳妇要生了!”

贺东川有问必答,只是跑得飞快,声音传来时都只剩下尾音了,留下一群面面相觑的人,互相不太确定地问:“他是不是说他媳妇要生了?”

“好像是?”

贺东川一路跑到车棚,骑上自行车就往外去。

到岔路口时,贺东川骑着车就想直奔码头,拐过去后风一吹,理智也跟着回来了。

苏婷住院时虽然带了钱,但她在医院住的时间超出他们的预估,昨天打电话时她还说护士让续交费用,让他周日去医院时多带点钱。而且他这一去医院,肯定要多待几天,得多带两身衣服去。

于是龙头一转,骑着车冲向家属院。

进了六十六栋院子,贺东川急刹住自行车,大步走进家门,直奔主卧收拾东西。

期间贺焱被吵醒,睡眼惺松地跑出来,看到贺东川时神情疑惑地揉了揉眼睛:“爸爸,你怎么回来了?”

“你妈要生了,我得赶紧去医院。”贺东川边收拾东西边说。

贺焱一下子清醒了:“真的?那我呢?”

贺东川完全没想到儿子,反问:“你什么?”

“你们都去医院了,我怎么办?”贺焱急急忙忙说完,想出了办法,“我也要去医院!”

“你去医院干什么?不上课了?”

贺焱挺起胸膛,理直气壮地说:“我去看妈妈啊!还要看妹妹!”

苏婷怀孕期间,王姨没少问贺焱想要弟弟还是妹妹,他刚开始无所谓,觉得不管弟弟还是妹妹,只要能叫他哥哥就行。

他就想当老大!

直到有一天,他跟小伙伴们一起玩耍的时候,有个小伙伴把弟弟带来了。

因为没什么耐心,贺焱平时不怎么跟那些两三岁的小孩子一起玩,所以他对弟弟妹妹一直有点滤镜,觉得妈妈生下来的宝宝肯定是软萌可爱,任他揉捏的。

但小伙伴的弟弟打破了他的滤镜。

小孩子真的太烦了,跑不会跑,跳不会跳,不带他玩还总是哭,最让人无法忍受的是,他的鼻涕挂得老长!

那天一回到家,贺焱就生无可恋地说他不想要弟弟妹妹了。

苏婷听后为难道:“那怎么办?弟弟妹妹已经在妈妈肚子里,变不没了,迟早要出来的呀。”

贺焱也不知道怎么办,表情非常纠结。

苏婷见状,继续问他为什么不想要弟弟妹妹,贺焱就把小伙伴弟弟的事说了,完了还一脸嫌弃道:“他还吃鼻涕!”

吃鼻涕这事,苏婷也不太能接收,消化片刻后,才跟贺焱说每个孩子的性格都不一样,有的爱干净,有的比较邋遢,而造成这样性格差异的原因,有天生的,也有父母教导的差异存在,而且很多时候,女孩子会比男孩子更爱干净。

当然,她觉得她的孩子,不管男女都不会这么邋遢。

贺焱听进去了苏婷的话,接下来一段时间里,他着重观察了大院里那些小孩子,发现确实有干净的,也有邋遢的。

另外她还发现,女孩子确实普遍比男孩子爱干净,而且比较乖,虽然有时候也爱哭,可是女孩子哭起来也很可爱啊。

于是考察过后,贺焱回家宣布,说他想要个妹妹,不想要弟弟。

为了表达对妹妹的期待,之后再说到苏婷肚子里的孩子,贺焱就不肯再叫宝宝这种没有性别的称呼了,而是直接喊妹妹。

苏婷也想要个女儿,不过怀孕期间,她一直告诉自己不要把孩子性别限制得太死,因为期待越大,孩子性别不符合预期的失望就会越大。

她希望孩子出生后,她被告知性别时,第一反应是惊喜。

不管男孩还是女孩,都是老天爷送给她的礼物。

但听贺焱喊了几天妹妹后,苏婷渐渐被带歪了,现在说起肚子里的孩子,她也比较倾向于用“她”。

话说回来,为了说服爸爸带自己去医院看妈妈和妹妹,贺焱可是绞尽了脑汁,都开始卖惨了:“而且你和妈妈奶奶都不在,把我留在家里,接下来几天我吃什么?喝什么?晚上我怎么洗澡?我的衣服谁来洗?等你们回来,我要饿死了,变臭啦!”

虽然贺焱发散得有点过分,但他提出来的问题的确很重要,贺东川沉思片刻,退步说:“你自己收拾衣服,快点,我马上要出发。”

“是!领导!”贺焱行了个不太标准的军礼,转身跑进房间收拾东西。

贺焱正是长个的年纪,衣服基本只能穿半年,过了季节放到第二年,裤子就能短一截。所以他常穿的衣服都是当年添置的,数量不多,就三套,反正能替换就行。

因此贺焱很快收拾好了衣服,只是没找到袋子,也不太会叠,囫囵一卷抱着到主卧让老爸帮忙装起来。

贺东川拿到衣服也没时间叠,从贺焱手里接过衣服后,直接按他卷的形状塞进编织袋。

塞好衣服,贺东川打开衣柜,从里面翻出苏婷装钱和票的盒子,打开拿出两捆大团结,粮票肉票工业券,能用的都带上。

整理好东西,贺东川提上编织袋就往外走,贺焱连忙跟上。

只是走了没两步,贺东川就停住了脚步,扭头看了贺焱一会,盯得他屏住呼吸,生怕老爸改变主意不想带他。

贺东川当然没改变主意,他只是想起件事:“你把书包带上,作业本都装进去。”别以为去了医院不用写作业。

贺焱心里哀嚎,却不敢嚷嚷出来,转身乖乖回去拿书包。

……

虽然时间紧张,但贺东川仍骑着自行车,特意绕道去何老师家给贺焱请了假,之后骑着车一路狂奔,到码头时正好赶上轮渡靠岸。

为了赶时间,贺东川没下车,让贺焱去窗口买票,等他回来直接伸手一薅,将儿子稳稳放在前杠上,骑着车就往闸口冲,好险赶在关闸前上了船。

上船后,贺东川清闲下来,但心里的焦虑却在加剧,为了延缓这种情绪,他来回走动起来。

坐在凳子上的贺焱被他晃得眼晕,忍不住提意见:“爸爸,你能不能坐下来啊。”

贺焱话音落下,就看到老爸停住了脚步,转过身,居高临下表情严肃地看着他,心里不由犯怂,低头说:“爸爸你还是继续转吧。”

但这次贺东川没听话,而是在他身边坐了下来,抬手揉着眉心,时不时扭头往岸上看去。

好不容易熬到停船,贺东川赶紧扶起自行车,让贺焱坐上去。轮渡刚停,上下船的人很多,他没像之前一样骑着车往船下冲,只推着车顺着人流缓缓往前,直到走到空旷地方,才骑上自行车飞快驶出码头。

一路紧赶慢赶,贺东川终于赶在苏婷被推进手术室前到达医院。

当时苏婷已开三指,痛得全身湿透,躺在病床上抓着王姨的手,嘴巴一直叫着贺东川的名字,问他怎么还没来。

王姨心里也着急,边安慰说:“快了,他马上就到了!”边往病房门口张望着,突然,她看到一抹藏蓝色从门口闪过,眼睛瞬间亮起来,喊道,“来了来了!小川来了!”

果然,她话音刚落下,提着蓝白编织袋的贺东川就进了病房,身后还跟着个小尾巴。

看到病床上苏婷痛得叫唤不止,贺东川直接扔掉编织袋,大步走到病床前,握住苏婷的手,抚摸着她被汗浸湿的脸颊:“来了,婷婷,我来了。”

“妈妈我也来了!”贺焱跟着喊,又一脸焦急问,“爸爸妈妈怎么了?”

苏婷痛得眼前发花,定定看了好一会,才认出趴在病床旁的父子俩,右手用力攥住贺东川的手,又缓缓伸出左手,摸了摸贺焱脑袋,咬着牙关挤出一丝笑说:“妈妈没事。”

“真的吗?”贺焱抿唇,表情明显没信。

“真的。”

苏婷刚说完就觉得疼痛加剧,指甲陷入贺东川手里才将叫喊咽回去。

贺东川右手任她掐着,左手一下一下地抚摸过她额前的碎发,扭头问:“什么时候能进手术室。”

“应该快了,我去问问。”王姨说完就出了病房。

不一会,一名女医生匆匆进来,问了苏婷一些情况,让她准备好进手术室就走了。医生走后不久,两名护士推着病床过来,接苏婷去手术室。

因为贺东川在,没劳烦两位护士动手,他直接把苏婷抱到病床上,并跟着去手术室。

王姨牵着贺焱的手跟在后面,最终被隔绝在手术室大门外。

贺焱焦急地问:“我们不进去吗?”

“只有你爸爸能进去,我们在外面等结果。”王姨说着,拉着贺焱在手术室外的椅子上坐下。

但贺焱很心焦,坐不住,屁股刚沾凳子就站了起来,问:“我们要等什么结果?妈妈为什么一直叫,她很痛吗?”

听着他天真的话,王姨忍不住笑起来:“当然是等弟弟妹妹出来,生孩子都这么痛的,孩子生下来就好了。”

贺焱眉毛皱得更紧:“生孩子都这么痛吗?这么痛妈妈为什么要生孩子?”

“傻子,妈妈不生孩子,哪来的你?你又哪来弟弟妹妹?”王姨安慰道,“放心,女人都有这一关的,熬过去就好了。”

贺焱抿着唇不吭声,只踱着步子走到手术室门边,从门缝往里看。但门关得太严,他什么都看不到,只能听到从里面传出的叫喊。

但他没有退开,将双手捏成拳头,抬起下巴,贴着门板站着,竖着耳朵听里面的动静。

王姨见多了女人生孩子,给人接生都稳稳当当的,所以苏婷被推进手术室后,她渐渐淡定了下来,刚才还有心思说笑。

但看着贺焱那坐立难安的模样,她的心情不由再度焦灼起来,再坐不下去,起身来回踱步,偶尔也劝一句:“你别在这站着了,坐一会吧。”

贺焱不说话,只贴着门板摇头。

不知过了多久,手术室里的叫喊渐渐小了,贺焱眼睛亮起来,扭头问:“奶奶,妈妈是不是生了?”

王姨抬起手腕看表,从苏婷被推进手术室到现在,时间已经过去一个小时,笑着说道:“有可能。”

说着走到贺焱身边,贴着门板听里面的动静。

没有婴儿啼哭,只能隐约听到苏婷嘶哑而无力地叫喊。

王姨越听,表情越凝重,根据她的经验,她知道苏婷这是没力气了。

这可不是好兆头。

贺焱却不懂这些,听到王姨这么说,就以为苏婷生了,仰起头高高兴兴地问:“那妈妈是不是要出来了?”

王姨勉强露出一丝笑,摸了摸他的头说:“应该快了,你再耐心等等。”

贺焱用力点头:“嗯嗯!”

不知不觉间,一大一小的动作同了步,只是小的脸上挂着笑,大的表情焦灼,时不时要低头看一眼手表。

一分钟,两分钟……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突然,里面响起婴儿啼哭。

听到声音,王姨猛地低头:“你听没听到哭声?”

“什么哭声?”贺焱懵懂问。

“孩子的哭声,应该是生了。”

贺焱疑惑问:“妈妈不是早就生了吗?”说归说,还是竖起耳朵听了起来。

听着听着,他眉眼舒展开:“有!有!是妹妹在哭!”

因为心情好,王姨故意起了坏心,故意打击贺焱说:“你怎么知道是妹妹?说不定是弟弟。”

贺焱鼓起脸:“我就想要妹妹!”

……

“是个姑娘。”

手术室外两人争论是弟弟还是妹妹时,里面精疲力竭的苏婷正侧着脸,眯着眼睛看向护士抱到面前的孩子。

小姑娘被襁褓包裹住,只脑袋露在外面,皮肤红彤彤,皱巴巴的。

好丑。

陷入黑暗前,苏婷脑海里闪过这两个字。

再醒过来是在病房里,她睁开眼,先看到的是经过玻璃折射照进来的阳光,有点刺眼,但让人心情愉悦。

苏婷唇角翘起,意识还没完全回笼,就听到耳边响起贺东川的声音:“醒了?渴不渴?饿不饿?”

苏婷侧过头,张嘴,声音略有些沙哑:“有点渴。”

听到她的声音,正坐在旁边病床上,就着餐桌写作业的贺焱转过身,从病床上跳下来,扑倒苏婷病床前问:“妈妈你醒了?”

“嗯。”苏婷点头,看到他手上拿着的笔问,“在写作业?”

“嗯嗯,”贺焱连忙点头,竖起三根指头邀功说,“我写了三面作业!”

苏婷很捧场,露出惊讶的表情:“这么多?小焱真乖!”

贺焱得意地抬起下巴,绝口不提刚开始被老爸压着写作业时,他有多心不甘情不愿。

母子俩说话的时候,贺东川兑好温水,放到床头柜上问:“你想不想坐起来?”

苏婷毫不犹豫:“想。”

虽然她已经睡了好几个小时,但下面仍能感觉到撕裂的痛,睁开眼后根本不敢动,跟贺焱说话也只能侧着头,视线太低,很不方便。

贺东川弯腰找到机关,将病床上半部分架起来,之后又给苏婷脑袋下面多垫一个枕头,才端着水杯将温开水送到她唇边。

这样的姿势舒服很多,苏婷长出一口气,低头开始喝水。

其实她很渴,但贺东川怕她呛到,送水很慢,于是她只能小口小口地抿水。

喝了一分多钟,苏婷才挪开脸说:“够了。”

贺东川放下水杯,听到苏婷肚子发出“咕噜”的声音,主动说:“王姨去打饭了,应该很快回来。”

苏婷脸颊微热,低低应了声,想起孩子问:“慢慢呢?”

“什么慢慢?”贺东川还不知道媳妇已经给闺女取好小名的事。

听他这么问,苏婷也才想起自己还没跟他说这件事,解释说:“她不是一直不出来吗,我就给她取了个小名,叫慢慢,快慢的慢。”

贺东川:“这……”这名字是不是太草率了?

但看着媳妇脸上的表情,贺东川果断把这个问题咽了回去,违心夸奖道:“这名字不错。”说着转身,从旁边病床抱起闺女。

贺焱刚出生的时候,贺东川特意练习过抱婴儿的姿势,虽然没抱过几次,但这么多年过去,肌肉记忆还在。

在手术室时,他的心神全在苏婷身上,没顾上抱孩子,但回病房安顿好苏婷后,他在王姨的指导下,迅速找回了肌肉记忆,短短几个小时,他就抱得有模有样了。

襁褓里的孩子跟苏婷昏迷前看到的差不多,头发挺多,眉毛也浓密,睫毛长长翘翘的,眼睛虽然闭着,但看长度就知道不会太小,鼻梁瞧着也高,嘴唇肉嘟嘟的,还有点尖下巴。

苏婷觉得,她闺女哪哪都长得好,就是皮肤不太行,红彤彤皱巴巴的,让她一百分的颜值变成了六十分。

苏婷忍不住叹了口气。

贺焱跟着叹气:“妈妈,你是不是也觉得妹妹好丑?”

虽然有亲妈滤镜在,但看着闺女的脸,苏婷实在说不出违心的话,只能委婉道:“是不太好看。”

这话贺东川不爱听,为闺女正名说:“慢慢哪不好看?她的鼻子眼睛嘴巴多像你。”

贺焱说:“可是她的脸皱巴巴的啊,还那么红。”

苏婷虽然没说话,但赞同地点了点头。

贺东川沉着脸说:“这是因为她刚出生,过几天就好了,你刚出生的时候皮肤比她还红,现在不也好了。”

“不可能!”贺焱伸手摸脸,坚决不承认爸爸说的是自己。

贺东川说:“不信你问王奶奶。”

其实以前苏婷隐约也听过,刚出生的孩子皮肤会皱的说法,但她没有真见过刚出生的孩子。就算已育的同事或者朋友会往朋友圈晒娃,晒出来的照片也基本加了滤镜,看不出孩子原本皮肤。

所以乍然看到皮肤红彤彤皱巴巴的闺女,苏婷因为震惊,完全没想起来这说法,内心涌现出来的只有对孩子未来的无限担忧。

现在听贺东川说得信誓旦旦,苏婷心里信了七八分,但仍有些担心,求证问道:“我们闺女以后真的会变白,皮肤会变光滑?”说着瞄一眼贺焱,“有小焱一半白就行。”

贺焱皮肤是天生的白皙,去年夏天他没少跟着大院里的孩子疯跑,结果一个夏天过去,其他孩子一个个黑成煤球,就他,越晒皮肤越白。

苏婷觉得,以她闺女的五官,再有贺焱一半白,以后长相肯定差不了。

贺东川对闺女很有信心:“慢慢以后肯定比她哥哥白。”

听着老爸的话,贺焱忍不住转身,对着放在床头柜上的镜子照了下,然后再扭头看看爸爸怀里皮肤红彤彤的妹妹,无奈地摊开双手。

虽然他什么都没说,但从他的头发丝到摊开的双手,都能品出一句话:

真不知道谁给他老爸的勇气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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