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为誓
180章
犯傻的钟怀勉小朋友, 让他的老父亲心怜又自责。
“钟怀勉,爸爸的声音你都认不出吗?这次是爸爸对不起你,吓到了你, 刷碗一个月够赔吗?”钟湛很低姿态地跟儿子割地赔款。
再熟悉不过的语气,还是千篇一律地只会用刷碗谈条件。这样的爸爸, 只此一家,他再没见有别家的分号。小豆子渐渐信了。
“你压惊费给得太小气了, 刷碗两个月还差不多。”小豆子狮子大开口道。
“钟怀勉,你这就是讹诈了, 我要跟你妈告状的。她规定过家里不允许出现乱收费现象的, 你完了。”心疼儿子还没一秒, 钟湛又开始戏弄人了。
没想到大家彼此彼此。钟湛这边话已落,小豆子在那边已欢呼起来, “果然是我爸爸,一说刷碗就原形毕露了。”
钟湛拿着话筒,表情很有些一言难尽。
电话不隔音,苏禾禾全程都听着。
办公室里还有驻地部队的高师长在。
这间是钟湛在这里的临时办公室。高师长是听到钟湛过来了, 跑过来慰问关心的。
苏禾禾直想捂脸叹气,这俩算是把这点家丑都扬到外面了。
验明父亲正身后,小豆子也不要求苏禾禾接电话证明了。
在那边叽叽呱呱地跟钟湛学着学校里的三个小伙伴, 还有他又借用钟湛的工具做了好多有趣的东西。有些高难度的, 还需要等钟湛回去再给他精加工一下的。
就这么涛涛不绝讲了好久,苏禾禾才知道小家伙比想像中还要想爸爸。
可见,小朋友的成长中, 父爱是绝不能缺失的。
最后还是安华等不得, 终于从孙子手中拿到了电话。
虽然钟秉川已经第一时间打电话回家, 她大早上就知道儿子平安了。
可不亲耳听到钟湛的声音, 她始终有种在做梦的不落底。
母子俩只寥寥数语,安华的心就定了。
之后她还非要苏禾禾接了电话,上来第一句就是,“禾禾,你果然是有大福运的。你看你刚一到,钟湛就回来了。我跟你爸学了,他都没反驳我。我以前要说这样的话,他不骂我搞封建迷信才怪呢。”
旁边还有位听得嘴角不时扯起的高师长,这不是要惹人笑话吗?
苏禾禾紧忙转开话题,又让安华帮着给自家哥哥那里也报个平安,方才结束了这通报平安的电话。
高师长是快五十许的人,他结婚早,家里孙子孙女都抱上了。
刚见到钟湛时,这么年轻,却只比他低一级。而且人家在军总已是鼎鼎大名,绝不是他这个要退休的半老头可望项的。
不过钟湛的家世,稍一问,知道的大有人在。
开始他心里也以为这年轻人,本事可能有些。可若没有那样的家世撑着,怕是到不了现在的境地的。
不过等到执行起任务时,他这个打配合跑腿的,才真的心悦诚服起来。
这次钟湛带着百来人,端了他们这次最想拿下的最大境外势力的老窝。
那可是带着一百多号人穿越重重封锁,还押着俘虏来的敌方重要人物,在毒虫密布,极其危险的热带雨林里探路,从最难翻越的地方摸回来的。
这样全身而退,连个重伤患都没有,堪称不可能的奇迹。他到这会儿都想不明白,这怎么能做到的?
不过他这会儿是真理解了,钟湛的部属为什么这样拼死也只认他了。
这回钟湛之所以这么晚回来,也是因为有几个战士在战斗中掉了队。是他带着人一点点排查搜救,一个不少地给找回来后,才踏上归途的。
跟着他这样的指挥官,只管放心冲就是了。再大的险境,他会带着你开山劈水所向披靡地回归。你永远不必担心会被丢下。
年龄早已无关,高师长现在对钟湛满怀敬意。
钟湛和他的队伍一直穿梭在境外出任务,然后回他这里补充燕城特调过来的物资和装备,短暂休整几天又出发。
彼此的交集就是,高师长这里会给他提供多年摸索下来的境外势力的分布情况。摸排查时会充当向导引路。
所以从高师长往下,实际上都和钟湛接触不多。
钟湛给他的印象,第一面是俊美的清贵公子
再几天见到他对属下脚踢怒骂的,粗放得很。又觉着他是狂狷不羁的。
等今天,见到他在妻子和孩子面前却是带些顽劣跳脱的,还有那么一些掩饰不住的耙耳朵。
可这样的钟湛,在高师长这里的评价和好感反而更高了。
概因他自己就是绵江省出来的资深耙耳朵。
这会儿确定了钟湛是同类,高师长再不会和他端着了。
又去拿了他珍藏的好茶过来泡了,极力邀请苏禾禾在这里安心住下。
还说若钟湛再出任务,他家里有个下乡当知青回来的女儿,可以陪她做伴。若想去哪里逛逛瞧瞧,她女儿都可以带她去。
苍南这边,风景秀丽怡人,少数民族也多。苏禾禾赏玩之余,还可以买点当地的各民族特色产品,这些回燕城走礼送友可都是好东西。
苏禾禾却只关注到一点,钟枝枝的任务还没结束?再别的她就什么也听不进去了。
可有高师长这个客人在,苏禾禾只能憋着等着。
好在高师长那边公务繁忙,坐了半个小时就告辞离开了。
等只有两个人时,苏禾禾过去扳钟湛的脸面对自己,脸色惶惶地,“枝枝,你的任务还没结束?不是说最大的窝点势力已经被你们剿灭了吗?”
钟湛暗叹:高师长误我。
他原本是想等苏禾禾情绪再稳定一些,才跟她说这个的。
这会儿只能老实说了,“还有一些小的窝点,有点分散,只能一个一个分头拔除。还需要点时间。
我当时不说了吗,最少三个月。不过这次赚了个肥的,我保证三个月之内就能结束。”
看到苏禾禾黯然神伤的表情,钟湛忙抱住人哄着,“苏禾禾,你要信你男人,有你,有小豆子,还有我爸妈,知道你们等我,我会小心再小心的。谁也不能阻挡我回家的路,我说到做到。”
军令如山,保家卫国,苏禾禾也知道这是钟湛职责所在,必须勇往直前。
可刚经历一场差点永失所爱的巨痛,心还没回落,又要目送他身赴险地,感情上她真的要被击溃。
可又能怎样办呢?
只能求一个口头上的保证,并恶狠狠地放话,“钟枝枝,你发誓,你必须平安归来。只要你人在,只要是你,我照单全收,还要金屋藏枝。可你要毁约,你就等着我带别的男人住你的屋,睡你的床,让你家钟怀勉喊人家爸爸吧。”
只想想钟湛就是不可承受之痛。
眼底猩红凶狠起来,粗鲁的把人拉到怀里,低头就是气势汹汹地啃咬不放。
而苏禾禾也不甘示弱,同样凶蛮地以牙还牙。
最后抬头时,两个人的唇瓣上都有细红的血丝渗出。
钟湛看着又不免心疼,用手指轻轻的给她抹掉血珠,复抬手启唇给吮吸干净。
他盯着苏禾禾的眼睛,一字一句,说得气势凌然,“苏禾禾,你的一切都是我的,哪怕是一滴血,我都不能叫抹到别处。谁碰也不行。
你放心,你只能是我媳妇儿,至死方休。不,死也不行,生生世世,我绝不会给任何人机会。
天涯海角,无论多难,我爬也会爬回来的。你只能等我!”
“好,钟枝枝,只要你说到做到,多少辈子我都奉陪。”苏禾禾也同样掷地有声。
夫妻俩击掌为誓,彻底杠上了。
回到营房,钟湛又成了耙耳朵典范,仿佛刚刚的凶神恶煞样跟他无涉。
大盆里泡的床单被罩被他搬到水房里洗了不说
,苏禾禾换下来的衣物,也都是他给洗的。
水房里人还不少,这栋营房住的都是他的兵。
亲测了他们旅长贤惠的另一面。
看到自家旅长洗完床单被罩,接着又洗他和媳妇儿的衣物,一看就是熟手,是不知洗多少衣服练出来的。
同他们这种只洗自己替换衣物的半熟手是不可同日而语的。
和汝城军区部队不同,那里他的部属们谁都知道他在家里是什么地位。
燕城这些兵,之前可是都当他们旅长在家也是响当当的一家之主。
而且苏禾禾的外表太具欺骗性,早上那一眼,完全就是似水柔情的美人。
可现在,旅长在水房洗了半个小时了,也没见他媳妇儿出来看一眼。
这会儿全幻灭了,他们旅长被家属管得很严呀?
唯有钟湛的警卫员小杜视若无睹,也不关心他家首长辛不辛苦。
反而忙进忙出的给苏禾禾拿新领来的被罩床单,各种日常用品,殷勤极了。
小杜就是风向标,这帮子这会儿彻底真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