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番外之陆厄
“想清楚了吗, 谢上校。”
华贵的宫殿里，繁茂的鲜花盛开，冰冷的金银杯反射出璀璨的光辉。
“作为OMEGA混入军队, 可不是什么轻罪名。”
陆厄微微抬起下巴, 俯瞰着不得不跪在他身边, 刚刚被一针镇定剂强行压下发清症状，两颊还残余着粉红的年轻军官。
“我, 我没有……”
上校的信息素气味还飘在寝宫里。
证据确凿。
可他好像还试图反驳。
谢非晚用力摇头，他似乎想不明白，一直都用镇定剂和阻隔贴伪装得想当好的他，怎么会莫名其妙地在王储殿下的宫殿会面时忽然陷入发清症。
还好那是表彰大会后, 和王储殿下的单独会面。
否则，那浓烈勾人的信息素味道, 一定会引得整个宫殿的alpha都骚乱的。
“你没有什么。”
陆厄的皮靴踩在柔软的地毯上，他缓缓走到谢非晚面前。
“你没有分化成omega？”
陆厄的指尖十分清淡地扫过他腺体的位置, “还是说, 你没有欺骗我，欺骗整个帝国。”
从未被触碰的地方，被指尖这样划过, 就算再轻柔也引人发颤。
“殿，殿下……”
谢非晚想要进入军队的决心浓厚，他似乎还完全意识不到, 此刻的他看上去如同一块点缀着熟透樱桃的甜美蛋糕。
他背脊挺得直直的，始终拿捏着军人该有的仪态。
不输于任何一位alpha。
“我没有，扰乱军队。我打了……胜战。”
陆厄眼神渐深。
“好倔的一张嘴。”
他半蹲下, 轻轻抬起谢非晚的下颚, “你的意思, 我不但不应该指责你，反而应该嘉奖你了。”
“库尔勒……战役，战功……就算是，alpha也……不能胜任，指挥官位置，我和alpha……没有……区别……”
最顶级的Alpha的信息素稍微放出一些，谢非晚的眼神就逐渐迷离起来。
连狡辩都做不到了。
“你确定，没有区别吗。”
陆厄低头，嗅了嗅他腺体的位置，打过抑制剂之后，信息素的味道已经变得很淡了，可还是教人心底发狂。
多么甜美的气味。
在战场上战无不胜的指挥官，强大的SSS级精神力上校。
竟然是个omega。
“上校，我没有歧视omega的意思，只是，有些事情您只有亲生体会过，才知道，您与alpha的区别在哪里。”
阻隔贴被缓缓撕下。
陆厄的声音顿时变得喑哑。
瞳仁里像是要烧起火来。
“这样的高阶omega的信息素一旦流出，像这样。”
“这种事情一旦发生在战场上，就是全军覆没。”
……
一场意料之外的标记持续了大半个夜晚。
衣衫凌乱地摆在地上，谢非晚已经算很高的身形，只是毕竟是omega，不管再怎么锻炼，身形还是有些偏瘦。
对于alpha来说，过于清俊。
对于omega来说，又带点锐刺。
实在是特别。
陆厄低头吻住谢非晚那颗红润的唇珠，只是一次轻度标记，他就出了一身汗，他不得不亲手给他清洗着。
第一次被信息素注入体内的omega军官看上去虚弱极了，半睡半醒间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他没有想到，陆厄如此病弱，信息素倒是强大得出乎意料。
“你，你混蛋……”
这骂人的词，倒是很像omega被欺负后会说出的话。
“你不想被我标记，是更想被革职吗。”
谢非晚身形猛地一僵。
陆厄犬齿很尖，标记过后地餍足感让他看上去格外慵懒，像是一只吃饱喝足的狮子，巡视着他最心爱的猎物。
“我可以，继续……待在军队？”谢非晚错愕地抬起头，那一瞬间，他的眼睛睁得有些圆，看上去竟有些许懵懂。
“当然。”
陆厄继续亲吻着他，唇齿交缠，“你现在是被标记过的omega了，信息素对alpha的影响不会那么大。”
“你说得对，像你这样拥有卓绝只会才能的军官不多。可以的话，我也不想失去这样一个得力的下属。”
陆厄见他神色怔忪，乘热打铁，“只是，临时标记最多只能维持一个月，大概半个月左右，就会开始失效。”
“所以，谢上校。”
“烦请你每半个月，过来找我标记一次，作为你继续留在军队任职的条件。”
谢非晚的脸色忽黑忽白，最后竟微微泛出一点红晕。
陆厄看上去始终温婉，仿佛公事公办，并不想将这件事情宣扬出去。
他翻过几张报告纸，端起旁边的咖啡。
“还是说，你可以卸任，不再斩杀虫族。从此安安分分……”
“我会来的。”
谢非晚脸上那点红晕最终还是消退。
他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被这个废物王储威胁。
“那你要向我请求什么。”
“请不要将秘密说出去。”
陆厄想听的不是这一句，“嗯？”
谢非晚想了很久，似乎才想明白自己该说什么。
他不能卸任。
他必须上前线，斩杀虫族，一直战斗下去。
咬紧了牙关，别过脸去，声音含含糊糊，似乎想要通过说话的快速，而让那屈辱又羞愤的感觉淡去一些。
“请……每隔半个月，都标记我一次。”
……
因为那一天被勘破了omega的秘密，谢非晚在不去前线的日子，不得不以每半个月一次的频率，去往陆厄的寝宫过夜。
更糟糕的是，陆厄还任命他为亲卫。
美其名曰“提供alpha信息素的条件”。
谢非晚脑筋很直，这种状况一直持续了两个三个月，标记的频率越来越高，他才发现哪里不对劲。
他为什么会忽然沦落到这种地步。
白天不得不从政乱里保护着这个根本无法使用精神力的垃圾王储也就算了。
晚上还要被标记。
只怪陆厄的信息素实在强大，谢非晚每晚都被咬得云里雾里，甚至像那些温顺的omega一样，开始对陆厄产生一些本能性的依赖感和服从感。
这可相当不妙。
一个精神力都无法使用的垃圾王储。
想登上王位，想凭借信息素威压就轻易摆弄他。
不可能。
谢非晚再一次被标记后，眼底生出一点狠光。
二人的信息素交融，虽然只是轻度标记，也可以一定程度上察觉到和对方的‘联结’。
“你不想要每隔几天就被标记一次？”
陆厄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你觉得麻烦？”
不，不是麻烦。
是屈辱。
你个废物alpha，凭什么，这样压制着我这样强大的omega。
前往空间站的战舰微微摇动，似乎是遇到什么麻烦，不过，王储殿下只是稍微看了眼通讯器，就将一切都屏蔽了。
屏蔽信息是双向的。
王储接收不到外面的信息，那外面的人，也接收不到王储的。
在陆厄看不到的角度，谢非晚的神色，蓦然间变得狠毒。
机会只有一次，一定要把握住。
现在是去战场的路上，就算被他们发现刺杀的端倪，他们也一定不敢轻易扣押战舰上唯一的SSS级精神力的自己。
现在刺杀的话，就是天时地利人和。
谢非晚缓缓戴上戒指，却再即将扣上最后一个指节的时候，猛的被捉住手腕，捏住手指尖。
哐当一声。
戒指从指尖滑落，跌在地上。
陆厄拾起戒指，感受着里面的力量，“谢上校。”
“看来，你骗我的事情，可不止这一样。”陆厄将那枚戒指缓缓戴在手上，他的手指比谢非晚长一些，指骨匀停，相当好看。
“你刚刚，是想靠这个刺杀我？”
陆厄唇角的最后一缕笑意收起，谢非晚瞬间感觉到极大的压迫感，他缓缓后退着，一不小心就跌坐在柔软的沙发上。
空气里，omega的信息素味道渐渐变得有些酸涩，看上去是真的有些害怕了。
“你的，你的精神力……”
“就算我无法使用精神力。”
陆厄一只手撑在沙发椅背上，“你就可以，这样对你的alpha，起杀心了吗。”
我的，alpha。
罪名不是刺杀王储——
而是，刺杀我的alpha。
好歹轻了很多。
不，不对，现在不是罪名是什么的问题！
谢非晚的情绪几乎都写在脸上，他咬紧了牙关，“你也骗我，你的精神力至少是SS级，或者说……嗯呜……”
陆厄直接吻上他的嘴唇，不给他质问的机会。
战舰很快剧烈摇动起来。
他们遭到了虫族的埋伏！
戒指的作用下，巨大的精神力控制让陆厄瞬间掌控军舰定位，来到隐藏的巨大能源站前。
谢非晚看着密密麻麻追杀的虫族舰队，作战经验丰富的他终于在几十秒内清晰认知到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不行，你不能为了保住空间站，牺牲那些居住星，你是王储，你是——”
谢非晚数着不远处的居住星数量。
十七颗，整整十七颗。
不是稀有的能源星，也不是重要的军事星，更不是不可或缺的通讯星。
一定会被放弃掉的。
谢非晚眼睛通红，因为二人的联结，陆厄可以很明显地感觉到他的omega陷入了一种无助又绝望的情绪里，整个身体都在发着抖，就算是他的信息素也不能很好地安抚。
“王储殿下……”
“不要放弃他们，我可以战斗，我可以救下他们。”
仿佛是被勾起了惨痛的记忆，谢非晚的脸色一片苍白，“我可以杀虫族，我可以杀很多，很多虫族……”
陆厄的眼神黑漆漆的。
“你只是一个omega。”
谢非晚的眼神缓缓灰暗下去。
是，他只是一个omega，一个本不被允许上战场的，弱小的omega。
如今，他连戒指都失去了。
谢非晚向来倔强，睫毛微微颤抖，漂亮的面容里透着绝望。
“所以，遇到困难，可以试着找alpha商量，而不是独自承担。”
陆厄的话让谢非晚愣住，那颗铁血军人泪还挂在他的眼睑处没能落下，抬起头看向陆厄时，眼底都是满是潮湿的雾气。
“什么。”
谢非晚眼底光芒渐渐亮起，他紧紧抓住陆厄的手腕，“殿下愿意救他们，真的，真的？！”
“不是没有条件的。”
陆厄淡淡地看向他，将手中戒指戴得牢固。
“毕竟你还不是我的omega，我们之间，只是临时标记关系。我没有义务和责任，无条件完成你所有的请求和需要。”
陆厄强大的精神力开始调动空间站的能源，一心二用地抵御着外来攻击。
巨大的压迫感，让谢非晚都震慑与陆厄的强大。在戒指的加持下，甚至不需要人辅助，就已经有了七八成的胜算，一场恶战打响，舰艇不断摇晃着。
谢非晚还是第一次，没有冲到最危险的前线。
而是完完全全地作为一个指挥官，待在军舰最安全的指挥部进行远程操控。
陆厄的控制力精准到了可怖的地步，背靠着能源空间站，这一场战斗算是消耗战。虫族败势已显的情况下，转头想要攻击附近的几十颗居住星和通讯星，打算来个鱼死网破。
谢非晚吓出一声冷汗，用他和陆厄之间别人所无法体会到的‘联结’，仅仅依靠着信息素，就传达着二人的情愫和心愿。
谢非晚的紧迫传达给了陆厄。
陆厄的安抚传达给给了谢非晚。
不需要一字一句，谢非晚知道，陆厄答应他了，不会放弃那十七颗居住星。
在爆炸引发的最后一刻，上百颗新舰炮塔被同时摧毁。
宇宙深处爆发出一场剧烈的爆炸，如同日光重现，照亮这一场消磨战中大获全胜的帝国战舰。
“英雄，帝国的英雄！”
“第十七舰队，当之无愧的英雄！”
战争奏报刚刚传达回首都星，立刻惹来所有星域民众的欢呼雀跃。
谢非晚从来不知道。
作为一个omega，和有过轻度标记的alpha协同作战，原来是如此的奇妙。
信息素让他可以轻易信任那个人。
了解他的情绪，掌握他的判断。
经过一夜的战斗，谢非晚也匹配至极，甚至都没有心思去看捷报后，那些民众们激动的狂欢声，以及那幸存的17颗居住星上的人劫后余生的感恩。
可他还记得一件事。
“殿下，您想要的条件是什么。”
谢非晚推开寝殿的门。
陆厄把玩着手中能量耗尽的戒指，脸色看上去微微有些苍白，可是并不妨碍他的眼睛透着萤火一般的光芒。
王储殿下好像受伤了。
也是。
他使用过那枚戒指，所以他很清楚，借助戒指的力量，是有一定副作用的。
陆厄他现在一定很难受。
幸亏他是SSS级的alpha，否则，这一场战役他们一定没有那么容易熬过去。别说救下那17颗居住星，就是整个舰队全军覆没在那一场宇宙沙暴中也是很有可能的。
陆厄是谢非晚最想要的那种强大君主，此时此刻，他已经完全确定。
这位登基以后，一定有能力，能够更好地保护帝国民众，不受虫族侵扰。
谢非晚的眼神，看上去不像前几次那样满是锐刺。
“您说过，我不是您真正意义上的omega，您无义务完成我所有的心愿。所以，救下那17颗居住星的条件，是什么。”
陆厄缓缓走近。
俊逸的轮廓在灯光下线条明朗，唇色稍淡。
“无论是什么，我一定会为您达成。”谢非晚道，“我尊贵的殿下。”
陆厄伸出手，将谢非晚纤细的腰身搂入怀中，紧紧贴着。
低头嗅他脖子上的味道，仿佛在寻求着某种安定。
闻到了，就轻轻笑一声，气息痒痒得挠在他腺体处，却迟迟没有咬下去。
他将谢非晚打横抱了起来，朝着寝殿里面柔软的大床阔步走去。
“我要你成为真正的，独属于我的omega。”
谢非晚被放在那张巨大的床上，陆厄逆光的容颜看上去温柔非常，不同于以往的锐利。
腰间的军用皮带被单手解开，嗖地一声抽出。
从前每次标记，都只脱上衣就可以，但这次不同，陆厄将他裤子也扯下了。
谢非晚似乎意识到什么。
这不是一场普通标记。
“你……”
“谢上校，你不会以为，咬一咬腺体，就是完全标记了吧。”
陆厄手指轻轻揉按着他的腺体，释放出信息素，安抚着他有些无措的情绪。
“我要娶你。”
“我要——”
陆厄的声音低哑地扫过谢非晚的耳廓。
仿佛是期待已久的宣告，终于从喉间溢出，终得圆满。
“深度标记你。”
三个小时后，房间里暧昧的声音还没停止，军舰以最快的速度驶向首都星，没人注意到二层尽头那间最大的王室专用间里是一副如何滚烫的场面。
“啊，求你……”
一只纤细的手抓住了柔软的抱枕，不住地发着抖。
窗帘摇曳，落地窗外一片星河璀璨。
另一只指骨匀停的手覆上那细白的手背，十指交握。
“别哭啊。”
“英勇的omega上校。”
谢非晚白净的脸颊上沾着泪珠，睫毛也湿漉漉的。向来高傲的军官，第一次双颊绯红，不知所措地微微挣扎和着。
他这双手杀了很多作恶多端的虫族。
却无法推开眼前这个男人。
他帮他保住了17颗居住星，他帮他报了仇，解决了虫族沿用百年的宇宙沙暴围杀险恶陷阱。
他想。
如果总归要找一个人互相联结，共度余生。
大概，没有比这位，更合适的。
“嗯，你……”
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身上人不知怎么的，唇角的笑容已经越掀越高。
连动作都生生停住。
“你用这种眼神看我，我会……很难忍住的。”
低下头，一口咬住对方的腺体。
另一只手仿佛早有预判地捂住谢非晚殷红的嘴唇，将一声尖叫闷在喉咙里，“嗯——呜！”
陆厄抱紧了他。
抢在他说话前，温柔地告白。
“我喜欢你。”
“做我的王后，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