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012
接到了新任务。
有栖川莉奈并不在意，她向来认真，总能在最短时间内按照组织的要求完成每一个布置给她的任务。
卡尔瓦多斯接到琴酒要求他配合有栖川莉奈的命令后，也泰然接受了。
唯一不淡定的是基安蒂。
组织的模拟训练场，诸伏景光站在狙/击台上，透过狙/击木仓上瞄准镜瞄准巨幕屏幕上那个坐在正在行驶的飞机头等舱里的男人，扣动扳机。
子弹飞出。
穿过600码的距离，打/穿了男人的太阳穴，男人无声倒下。
“不错嘛，苏格兰。”站在另一边狙/击台的诸星大赞了一句。
诸伏景光笑了笑，“莱伊这次要不要试试700码？”
巨幕模拟的场景变换成太平洋上航行的巨轮，一位衣着华丽的贵妇人手持红酒杯站在二楼宴会厅里。
诸星大回道，“饭要一口一口吃。”
他的左眼对上瞄准镜，锁定了巨幕上那位贵妇人的额头，左手扣动扳机，子弹破空而去，正中目标。
负责调整巨幕场景的卡尔瓦多斯比了个OK的手势，继续调整场景。
飞驰而过的火车头等舱里正在看书的老年男人。
650码，诸伏景光淡淡一笑，从容地扣动扳机。
露天广场上，人山人海中间，被保镖保护着前行的金发女人。
诸星大面不改色地打/穿他的脑袋。
卡尔瓦多斯沉声道：“接下来是700码。”
豪华酒店酒会大厅，觥筹交错的男男女女中正在交谈的年轻男人。
诸伏景光的子/弹打中目标旁边的女人。
他脸上露出遗憾的表情。
万千歌迷围着的舞台，正沉浸在自己世界里唱歌的歌手，不同于之前没有移动的目标，这位歌手边唱边跳。
诸星大镇定自若地射/穿对方的心脏。
“Great！”卡尔瓦多斯忍不住称赞道。
诸伏景光收起木仓，真心表示佩服，“不愧是莱伊。”
被夸奖的诸星大从容自若。
结束训练之后，诸伏景光接手了卡尔瓦多斯的位置，负责场景调整，诸星大则站在他旁边观看。
基安蒂和卡尔瓦多斯拎着狙/击木仓站上了狙/击台。
几轮练习下来，诸伏景光脸上浮现出疑惑之色，“基安蒂今天……心情不好？”
她的心情何止是不好，整个人肉眼可见的暴躁得很。
不知何时来到两人身边观看的狙/击/手科恩突然出声，“她担心琴蕾对卡尔瓦多斯出手。”
诸星大适时地表示疑惑，“哦？可是琴蕾并不像是擅长格斗的样子。”卡尔瓦多斯不可能打不过她。
诸伏景光接道，“伏特加也说过琴蕾的木仓法一般。”
科恩说：“琴蕾对百加得和布朗克斯动手时用了药。”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同为组织成员，真心想对同伴下手并不难。
谁也不知道当初琴蕾策划了多久。
“我很好奇，琴蕾为什么要对百加得和布朗克斯动手？”诸伏景光以好奇的口吻问道，“我们合作了三个月，我感觉她并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
虽然性格是有些奇怪。
看起来冷冷淡淡，其实内心世界非常丰富。
科恩沉默了几秒钟，“他们也有错处……”否则朗姆和琴酒怎么可能容忍琴蕾对同事出手。
“基安蒂并不是袒护他们，而是担心琴蕾以自己的原则为标准擅自出手惩戒别人。”
他抬眼看向正认真练习的卡尔瓦多斯，“卡尔瓦多斯自认琴蕾没有理由伤害他。”正所谓皇帝不急太监急，见伙伴这么没有警惕心，基安蒂更生气了。
——我对你们只有一点要求，不碰女人，不动小孩，不沾du品，做得到的话，我们会合作得很愉快，做不到的话，我会亲手废了你们哦。
初见之时，琴蕾的这段警告突兀地浮现在脑海中，诸伏景光似有所悟。
“科恩你来晚了。”狙/击台上的基安蒂暂停练习，朝科恩喊道。
科恩朝她点了点头，对诸伏景光说，“我从500码开始。”
诸伏景光说：“好。”
科恩便从包里取出狙/击木仓，朝狙/击台走去。
当天的练习结束后，诸伏景光婉拒了基安蒂去喝一杯的提议，告别几人，去了地铁站。
基安蒂顿时恨铁不成钢，“苏格兰明明是个挺聪明的好苗子，为什么要跟那个疯女人混在一起？”
科恩不说话。
卡尔瓦多斯意味不明地笑笑，“不可否认，琴蕾年轻又漂亮。”还是电脑方面的天才，想要往上爬的新人都喜欢从她那里套情报。
苏格兰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基安蒂露出震惊的表情，“漂亮？”她挑高了眉，“就她？”
“在小年轻眼里她是挺好看的。”卡尔瓦多斯自然而然地转移话题，“你想去哪里喝酒，基安蒂？”
杯户町某高级公寓。
有栖川莉奈推开房门，黑色短发的英俊青年眉眼弯弯，对她温柔微笑，“下午好，琴蕾。”
她松开门把手，转身朝客厅走去。
诸伏景光进屋，顺手关上房门，在玄关处换上拖鞋。
客厅里因为窗帘全拉上了显得很暗，有栖川莉奈坐在沙发上，怀里抱着一个方形抱枕，正面无表情地看着电视上播放的鬼片。
伴随着恐怖的BGM，一张鲜血淋漓的脸从水井中探出来，对着镜头露出阴森诡异的笑容。
有栖川莉奈抱着抱枕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眼睛却明亮异常，一眨不眨地盯着屏幕上那张恐怖的笑脸。
诸伏景光：“……”
他推开了厨房的门。
等有栖川莉奈看完电影，诸伏景光将做好的菜端上了桌。
两人安静地用过晚餐。
有栖川莉奈将一本设计精美的图册递给诸伏景光，淡淡地问，“你是自己选，还是拿回去和波本、莱伊一起选？”
诸伏景光接过图册，随手翻看了一下，都是设计很不错的家具，他说：“我们三个人一起住，当然要问问看他们的意见。”
“这家店的老板跟我很熟，你去买的时候可以报我的名字，给你打折。”有栖川莉奈边说边用遥控器换台。
诸伏景光笑道，“那真是多谢你了，波本和莱伊都很喜欢你家的沙发，但我看了几家家具店，没有找到这种7字型的沙发。”
有栖川莉奈“哦”了一声，“不用谢，你不是已经给过报酬了吗？”目前我还没遇到比你更会做中餐的人，就算是中华街那些开中餐厅的人也一样，他们做不出正宗中餐的味道。
他们彼此心知肚明，诸伏景光不过是找个理由过来见她，套她这次任务的情报。
但是，有栖川莉奈很疑惑，[苏格兰没有天真到以为我会告诉他我的任务吧？]
诸伏景光当然没有那么天真。
但是谁知道他能读取有栖川莉奈内心的想法呢？
收拾好餐桌和厨房后，诸伏景光切了一盘水果放在茶几上。
有栖川莉奈捏着一根牙签，边看电影便吃水果。
诸伏景光开玩笑似的引入话题，“下午训练的时候碰上了基安蒂，她好像很生气，你要和卡尔瓦多斯搭档做任务。”
[那个鞭炮投胎的女人，有不生气的时候吗？]有栖川莉奈侧目，清凌凌的眼睛睨着诸伏景光，“你不怕吗？”
诸伏景光微怔，“怕什么？”
映着电视机投射的白光，女人白皙明丽的脸凑近，与他四目相对，呼吸相融，她说：“我哪天因为你左脚先踏进我家而废掉你的腿。”
诸伏景光笑了起来，灰蓝色的眼眸含着柔和的光亮，“琴蕾你真会开玩笑。”
没意思。有栖川莉奈坐直了身子，用牙签往果盘里叉了一小块香蕉喂进嘴里。
她盯着电视屏幕里为了向喜欢的男生表白而认真做便当的女主，看着女主失败了一遍又一遍却仍不放弃，想起自己这些年做失败的菜，难得的有点良心，遂提醒诸伏景光，“接下来组织里可能有大事发生，你们三个安分一点，不要被琴酒逮到。”
正在思考怎么套话的诸伏景光茫然侧目。
有栖川莉奈语气淡淡，“看在那些菜的份上。”
[当然我的新任务你就不要想知道了，去挖人家政/客的黑历史然后搞敲诈勒索，这种事情我会告诉你吗？]
诸伏景光：“……”真抱歉，我已经知道了。
“谢谢你，”诸伏景光诚恳地开口，“我会转告波本和莱伊，这段时间注意一点。”
[真的吗？我不信波本会老老实实不搞事。]有栖川莉奈若有所思，[得给你们三个找点事做，免得你们干扰到伊森·本堂的行动。]
黑发青年眸底暗光流转。
伊森·本堂。
和本堂瑛海一个姓氏。
琴蕾之前说本堂瑛海以父亲之死为代价获得代号，这个伊森·本堂就是本堂瑛海的父亲？
他们要做什么？
诸伏景光只觉隐隐抓住了什么，却又没法连成一条线。
直到一周后，他听说有个加入组织十三年的男人是卧底，被刚进组织的新人水无怜奈发现了疑点，卧底逃跑，水无怜奈在追击过程中汇报给琴酒，琴酒带着伏特加及时包抄拦截，水无怜奈得以成功木仓杀该卧底。
水无怜奈也因此获得了代号：基尔。
被指派去群马县调查当地一位富商，顺便解决了一起密室杀/人案件的安室透赶回来时，一切已经尘埃落地。
“不知道是哪方势力派来的卧底，”安室透对诸伏景光说，“潜入组织十三年，竟然就这样死在了一个组织新成员的手里。”
浅金发青年的语气很奇怪。
诸伏景光很理解发小的心情。
物伤其类，秋鸣也悲。
安室透望着窗外随风飘落的黄叶，低声问道，“hiro，你是不是早就从琴蕾那里知道这件事了？”
诸伏景光没有否认，“是。”
“你之前提醒我不要擅自行动，”安室透不理解，“我不会傻到去救别的组织的卧底。”
诸伏景光眼神微妙地看了一眼安室透，担心你去救别的卧底？不，琴蕾担心的是你为了向上爬，插手其中，真的搞死伊森·本堂。
毕竟不是自己人，不会手下留情。
诸伏景光解释道，“琴蕾说，琴酒对待老鼠的态度是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他们本就是刚获得代号的新人。
安室透点头，以他的性格，若是正好赶上，确实会想要搏一搏。
但是不是太巧了一点？他被派去了群马县，hiro去了大阪，就连莱伊也被安排到了横滨。
像是故意让他们避开此事。
谁的手笔？
有栖川莉奈打了个喷嚏。
立花遥关心地问道，“感冒了吗？”
有栖川莉奈摇摇头，“没有，大概是我那些同事在说我的坏话。”
一定是基安蒂那个女人。
可恶，下次我执行任务，就向琴酒申请让她来保护我，恶心不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