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017
名柯世界因为定性的缘故，好像遍地都是案件、警察、侦探。
就像网王世界的主旋律是网球，所有人的关注点都是网球，什么事都和网球有关。
但其实世界很大，并不是只有这一两件事。
除开主角，更多无名无姓的人都在过着自己或精彩纷呈或平凡普通的生活。
只要我不主动凑上去……
有栖川莉奈继续在香奈儿门店里闲逛，一会儿看看口红，一会儿看看香水。
除了一个店员迫于无奈陪在她身边，心不在焉地给她介绍商品，其他店员都围到了案发那家门店门口看热闹。
十几分钟后，拎着包装袋的有栖川莉奈和店员站在了围观人群后面，探头朝里面望去。
警方已经来了，直接封锁了现场，不允许无关人员靠近。
警戒线之内，目暮十三和白鸟任三郎正和诸伏景光说着什么，旁边是穿着制服的店员小姐和三个客人。
鉴识人员则在检查尸体、勘验案发现场。
有栖川莉奈边看边面无表情地唾弃自己：[我这根植在基因里的该死的好奇心！早晚有一天会给自己添麻烦！]
不过这点好奇心，也算是唯一还属于“我”的东西了。
她垂下睫毛，转瞬间就将那点乱七八糟的伤感抛到了九霄云外，静静注视着跟警方一起去门店里间询问嫌疑人的诸伏景光，黑发青年右手捏着下巴，眉头微皱，似是有什么想不通。
那副认真思考的模样，倒让有栖川莉奈想起了江户川柯南。
她不由得心念一动。
最近这段时间，因为总是被各种案件牵扯进去，要直面死者，直面犯人，要配合警方调查、做笔录，反而忘记了前世看名侦探柯南时的心情。
找出真相，替每一个被害者申冤。
阻止犯罪，让所有犯人都接受法律的制裁。
为了保护别人可以牺牲自己。
所有的生命都值得尊重，无论是自己的还是他人的。
……
名柯世界的价值观永远闪闪发亮，无论过去、现在、未来。
她也永远为之动容，无论前世、今生。
诸伏景光从案发现场走出来时，已经是晚上九点，警戒线的围观人群不剩几个，他一眼就看到了正对着的那家店门口坐着的有栖川莉奈，她不知从哪里找来一个方形胶凳子，凳子的左右两边堆了十来个印着不同logo的袋子。
他不由得一怔，琴蕾居然还没回去？
“莉奈小姐。”
满脸无趣地玩手机的有栖川莉奈闻声抬头，黑发青年快步朝她走来，灰蓝色的眼睛里盛着笑意，在四周灯光的映照下竟显出了几分温柔。
有栖川莉奈一个激灵，迅速站起身来。
诸伏景光走近，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戏谑一笑，“莉奈小姐竟然在等我，真让我感动。”
刚刚果然是错觉，我一定是坐久了脑袋充血导致眼花。有栖川莉奈冷冷地扫了他一眼，“案子解决了？”
诸伏景光：“……还没有。”
年轻女人面无表情地呵了一声，以示嘲讽。
诸伏景光：“……”
“我刚刚打电话约了一家餐厅，就在这附近。”有栖川莉奈双手抱臂，“侦探先生应该还没有达到可以用案件充当食粮的境界吧？”
诸伏景光心里疑惑，面上也露了出来，怎么感觉琴蕾的态度有点奇怪？
有栖川莉奈将借来的胶凳子还给了门店的店员，然后抬了抬下巴示意诸伏景光帮她拎东西。
“……你怎么买了这么多东西？”诸伏景光看着那一堆纸袋子，脑后一排黑线。
“等你的时候无聊，我就去看了看衣服和鞋子。”有栖川莉奈冷静甩锅，“如果你早点结束，我怎么可能买这么多？”
你可以不等我直接回去。这句话，诸伏景光还是没有说出来。
两人拎着十多个纸袋，搭乘商场里的电梯去了五楼，在一众餐饮店里选择了一家日料店。
“我是有栖川，五十分钟我打电话订过座位。”有栖川莉奈对迎上来的服务员说。
“好的，给您留了位置，这边请。”
服务生引着他们到了一个空着的卡座，送上菜单。
有栖川莉奈看了看，“一份鹅肝鳗鱼饭，一份炸猪排，一份三文鱼刺身。”
诸伏景光接过她递过来的菜单，“一份咖喱牛肉饭，一份握寿司拼盘。”
服务生好心提醒，“先生，我们这个拼盘是两人份的哦。”
诸伏景光将菜单递还给服务生，温和一笑，“我知道。”
行吧，服务生拿着菜单离开了。
“你今天怎么……”诸伏景光思索了几秒钟，“怪怪的？”
有栖川莉奈慢慢地眨了眨眼，诚实地回答，“听不懂。”
“如果是平时，”他斟酌着用词，“你一定会说跟我一起出行又遇上了案子……”
“……”有栖川莉奈没忍住笑了一声，“苏格兰，你不会是……”
年轻女人翠绿色的眼睛里漾着愉悦的笑意，“被我PUA了吧？”
PUA？诸伏景光虚心请教，“PUA是指？”
有栖川莉奈想了想，“从精神上控制你,对你进行言语或者行为打击,让你失去信心,从而对我言听计从？”
为什么是个问句？诸伏景光默默吐槽。
“不过说到PUA，好奇—探索—着迷—摧毁—情感虐/待，通过心理控制，让目标对象感情崩溃，失去理性。”有栖川莉奈竖起右手食指点了点下巴，给诸伏景光简单介绍了几个发生在未来我兔的典型案例，“PUA案例的受害者多为女性，但不仅仅只是女性。”
组织成员苏格兰的皮下是一颗公安警察的心，听着有栖川莉奈的介绍，诸伏景光的瞳孔微微缩紧，脸色也沉了下来。
“真是该死。”他克制住愤怒。
有栖川莉奈予以附和，“这帮坏东西就该被送进局子改造，可是这种案子，想要阻止？”
诸伏景光冷静地分析：“完全杜绝是不可能的，但至少要让民众知道、警惕、及时止损、维权。”
有栖川莉奈若有所思地点头。
这时，服务生推着一个小车来到旁边，“两位客人，你们点的……呃？”
一男一女表情严肃得可怕，吓得服务生脸上的标志性笑容僵住，他迟疑着问，“客人，你们现在方便吗？”
诸伏景光以手握拳挡在嘴角轻咳了一声，恢复了一贯温和的笑脸，“方便的，请上菜吧。”
服务生动作飞快地将他们点的东西全部摆在了桌子上，鞠了一躬，“请慢用。”
有栖川莉奈拿起筷子，“我开动了。”
“感谢招待。”诸伏景光也拿起了筷子。
嗯？有栖川莉奈抬眼，感谢招待是什么意思？暗示我付钱？
诸伏景光在案发现场忙了半天也很饿，提着筷子大快朵颐，没有注意到有栖川莉奈在看他。
我怎么能这么想呢，诸伏景光可是红方。听着肚子咕咕叫的声音，有栖川莉奈低头继续吃鳗鱼饭。
时间实在是太晚了，两个人都很饿，专心致志吃着饭，顾不上聊天。
等差不多吃个半饱之后，诸伏景光推开碗筷，开始吃寿司，他拿着一枚蟹柳握寿司，饶有兴致地开口问，“下午的时候我吓了一跳呢，莉奈小姐和伊达警官是在做什么交易？”
有栖川莉奈夹了一块炸猪排放进盘子里，看着诸伏景光脸上写满了好奇，勾了勾嘴角，“昨晚上他提到的那个非法交易？”
“哎？你这么快就查到线索了吗？真是厉害！”黑发青年很是真诚地夸赞。
有栖川莉奈谦虚地摆摆手，“一般一般。”[主要是那家伙很擅长偷东西，竹本再会藏也没用。]
诸伏景光目光一凛，那家伙？
“你怎么会想到和警方做交易？我以为我们这样的人会尽量远离警方。”他似是无心之问，问完就垂眸认真吃寿司。
我们这样的人？有栖川莉奈忍不住笑了起来，“十津川先生，我可是正经通过考试取得东都大学学籍的大学生，为什么要远离警方呢？”
[我和你可不一样，要谨防哪天遇到以前的小学同学、国中同学、高中大学、大学同学、警校同学，要是跟琴酒在一起的时候被熟人叫破名字的话……]她的心音听起来很是活泼，带着十足的幸灾乐祸。
诸伏景光默了几秒，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是我想多了。”
真是多谢你的提醒。
我会注意不被熟人叫破真实姓名。
“对嘛，要时刻记得，我们也是受法律保护的日本公民。”有栖川莉奈煞有其事地点点头。
诸伏景光……诸伏景光无声微笑。
用过餐后，诸伏景光点了一份两人份的拼盘寿司打包带走。
“给波本和莱伊当宵夜。”他解释道。
有栖川莉奈将银行卡递给收银员，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很关心他们啊。”
“毕竟是室友，”诸伏景光说：“多谢。”
“没关系。”啊，我果然还是付钱了。
不过小赚了一笔之后请同事或者朋友吃大餐，原本应当是日常，对我而言，却是上辈子的事情了。有栖川莉奈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看着来自“那家伙”的催款短信，她嘴角抽了抽，迅速按键盘回复：“大姐，现在哪家银行能兑换支票？”
“你白天为什么不去换？”
“因为，老娘我，白天碰上了杀/人案件。”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有栖川莉奈：“……”可恶，这就是被我diss死神体质的诸伏景光和安室透的心情吗？
诸伏景光看着身旁的年轻女人笑容狰狞地回复消息，不由得一默。
正倚坐在天台上用望远镜偷窥远处某窗口的短发女人按亮手机。
琴蕾：“你的分红还在我的手里。”
短发女人冷笑三声，快速打字：“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