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021
安室透双手抱臂，背靠料理台，“我从基安蒂、科恩他们那里了解到一点琴蕾的故事，也许会对你有帮助。”
诸伏景光迅速恢复了认真的表情，他看着发小，“说说看。”
“琴蕾从小就有超出常人的电脑天赋，她十岁那年，父母因车祸意外去世，成为孤儿的她为了生存，在网上接一些电脑方面的工作，因为工作总能完成得很漂亮而进入了组织Boss亲信朗姆的视线。
“朗姆将她接入组织，检测过她的天赋之后，悉心培养，送她到美国留学。她留学期间，组织里一个没有获得代号的女性成员负责照顾她，那位女性成员很会做中餐，在极短的时间内就俘获了琴蕾的胃从而取得了她的信任，琴蕾在与她的朝夕相处中建立了深厚的情谊。
“但很快，琴蕾就发现那位女性成员可能是卧底，令人惊讶的是，她丝毫没在意两人的感情，在揪住对方的小尾巴后，立即上报了组织，组织派出了贝尔摩得去处决对方。那位女性成员在逃跑过程中被贝尔摩得的子弹击中，掉进了纽约湾。琴蕾因为这件事得到了Boss的认可，给她安排了一项特殊的任务，她花了两年时间完成这个任务，获得了代号。”
当时，她还不到十四岁。
诸伏景光陷入沉思，“琴蕾完成的那个任务……莫非是……”
“基安蒂他们没有提，但应该就是……”安室透紫灰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冷光，“组织的防火墙。”
“既然是她创建的，自然也需要她的维护。”诸伏景光说。
“是这样的，所以即便她得罪了一些组织成员，朗姆和琴酒也要护她。”安室透冷声笑道。
诸伏景光不解，“但既然是这样重要的一个人，为什么……”总觉得琴蕾的待遇与她的能力不匹配。
安室透皱起眉，“卡尔瓦多斯说，因为她天真又愚蠢。”
诸伏景光了然，“是说她坏得不够彻底，善良得不够纯粹吧？”
“唔……”安室透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你这么评价，挺合适的。”
想起琴蕾表现出来的冷漠外表和热爱吐槽会飚脏话的内心世界，还有那些对未来匪夷所思的预知，诸伏景光无奈地摇摇头，她可并不天真、愚蠢。
但，一个在组织里长大的女人，是从哪里得知他和zero的真实身份还有班长他们的“未来”？
就算能够进入公安的系统，看到他和zero的身份，那未来呢？
不对，琴蕾所想的那些，真的会是“未来”吗？
诸伏景光突然一身冷汗。
两天后。
热闹非凡的赛马场。
穿着红黑色哥特萝莉装的有栖川莉奈双手握拳，目不转睛地盯着场上快速奔跑的赛马，化着烟熏妆的脸上满是紧张。
她旁边，同样穿着黑白色哥特萝莉装、脸上化着夸张妆容的水无怜奈面色绯红地拉了拉有栖川莉奈的袖子，“Gim……莉奈……”
有栖川莉奈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下方座位上比她还要紧张的高瘦中年男人，“你盯好他就行。”她说完，继续紧张地望向场内的赛马。
水无怜奈：“……”她是说这个吗？
头一天晚上，她接到了有栖川莉奈的短信，约她今天早上九点在米花町的某商场门口碰面。她万万没想到，两人一见面，有栖川莉奈就拉着她去商场里买了两条哥特萝莉装，还借用店里的穿衣镜化了超夸张的妆。
“跟踪人就要有跟踪的样子。”有栖川莉奈得意地晃了晃手中的眉笔。
按照她们提前查好的行程，目标人物佐佐木健太郎上午会来赛马场看赛马。
两人便穿着这一身引人注目的夸张衣服进了赛马场，一路上吸引路人眼光无数。
但有栖川莉奈竟还抽空买了两张万马券！
“你……”水无怜奈惊讶万分。
“如果中了咱俩五五开。”
“我不是这个意思！”
“啊，目标人物往下走了，我们去他后面的看台。”
“……你很缺钱吗？”
“这话说的，谁会嫌钱多呢？”
看着一匹赛马最先冲过了终点，买错马的佐佐木健太郎懊恼地叫了起来。
同样买错的有栖川莉奈则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所以说，来钱快的方法都写在了刑法里啊。”不是谁都像欧皇兰一样，想要一等奖就得一等奖，想要二等奖就得二等奖。
水无怜奈瞳孔地震：你在说什么？什么叫“来钱快的方法都写在刑法里”？？？
有栖川莉奈抓住水无怜奈的胳膊，拉着她往外走，“走，我们现在去小酒馆等他。”
“诶？”
“根据我的调查，看完赛马，不管是否压中，他都会去赛马场旁边那家小酒馆喝酒。”
“可是我们穿成这样？”
“穿成这样也可以借酒浇愁呀。”毕竟我也买错了。
两位衣着奇特的女性一进小酒馆就吸引了店里所有人的注意，老板娘迎了上来，笑容满面地问道，“两位小姐要点什么？”
“两杯啤酒。”有栖川莉奈面无表情地说。
水无怜奈：“……”
她轻叹了口气，配合地开始演戏，“就算买错了马心情沮丧，也不要通过喝酒来发泄嘛。”
“哼，你陪不陪我喝？”有栖川莉奈瞪了她一眼。
水无怜奈表现出破罐破摔的样子，“陪陪陪。”
不会表演的组织成员不是好主持人。
原来是买错马了，老板娘见怪不怪了，引她们到一张空桌子坐下。
半分钟不到，佐佐木健太郎也走了进来，一进来就直接走到吧台前坐下，跟老板打招呼。
“还是和平时一样？”老板热情地问道。
“是啊，今天又没中！”佐佐木健太郎咬牙切齿。
老板摇了摇头，再次劝他，“你还是好好找个公司上班吧，总是不工作怎么行呢？先前那个公司明明不错，你偏要辞职。”
不想佐佐木健太郎听了却是得意地笑了起来，“我马上就要发达了，再也不需要去找公司上班看上司脸色行事，给自己找不痛快了。”
老板惊讶地望向他，“真的吗？”
“那当然，有人要送一大笔钱给我！”佐佐木健太郎眉飞色舞地比划着，“老板你平时这么照顾我，等我拿到钱，请你们去米花大饭店搓一顿！”
老板笑了起来，“哦？那我就等着了。”
一旁端着啤酒的有栖川莉奈意味不明地冲水无怜奈眨眨眼睛。
水无怜奈眸光微沉。
有栖川莉奈随便找了个话题跟水无怜奈闲聊，“有个叫仓木麻衣的歌手，你知道吗？”
“仓木麻衣？”水无怜奈下意识地警惕起来，“她怎么了？”
“我很喜欢她的歌，如果将来你能接触到她的话，请帮我要张签名照。”有栖川莉奈语气认真地拜托她。
水无怜奈：“……好的。”
“说起来，我有点好奇，你和S……十津川先生是什么关系？”水无怜奈主动挑了个话题。
有栖川莉奈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跟酒馆里其他客人吹嘘的目标人物，淡定地回答，“他想从我这里套情报，我图他厨艺好。”
水无怜奈“啊”了一声，“就这么简单？”
“不然？”有栖川莉奈悠悠地晃了晃啤酒杯，小半杯酒水泼在了她的蓬蓬裙上。
“我还以为……”水无怜奈笑了笑，没有继续说，她端着酒杯喝了一口啤酒。
两人在小酒馆里坐了将近一个小时，有栖川莉奈的一杯啤酒全部喂了裙子，一滴都没喝。
水无怜奈去前台结账，结账的时候，她假装没踩稳，撞到了佐佐木健太郎身上，将一枚发信器贴在了他后颈衣领之下。
她连连道歉，佐佐木健太郎也没当回事，摆摆手让她不用在意。
水无怜奈便与有栖川莉奈慢悠悠地离开。
一走出小酒馆，两人直奔公共厕所。
出乎意料的是，在公共厕所门口，她们碰上了一个熟人。
同样过来换衣服的安室透：“……”
一身酒味的有栖川莉奈：“……”
“琴蕾？基尔？”安室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水无怜奈的脸刷地一下红了，她避开了安室透的目光，目不转睛地盯着地面。
有栖川莉奈冷冷地扫了安室透一眼，抬着下巴走进了女厕所。
安室透忍俊不禁。
水无怜奈只好尴尬地打招呼，“波本你也是在出任务吗？”
安室透点头，“我刚接的任务，你们也是？”
水无怜奈回答，“是啊，我先进去了。”她拉了拉自己身上的裙子。
安室透做了个“加油”的手势。
换了衣服后，两人又卸了妆。
有栖川莉奈拿出手机，看着屏幕上显示的发信器位置，“他还在那家小酒馆。”
水无怜奈将两套哥特萝莉装丢进了垃圾桶，“接下来就不远不近地跟着他？”
“嗯，我们只负责调查，不要打草惊蛇。”有栖川莉奈说：“后续的事情会交给其他成员。”
水无怜奈单手插在牛仔裤口袋里，秀眉微蹙，“这家伙胆子真大啊，居然敢偷前公司上司的东西转手卖出去，他就不怕对方报警吗？”
“对方也是从我们这里买过去的，自己都是非法交易，怎么敢报警呢？”有栖川莉奈嘲讽地一笑，“不过正因为碰上了我们，这家伙想要大赚一笔之后逃出国的梦想泡汤了。”
黑衣组织可从来都是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的作风，怎么会让白女票组织交易货物的目标人物活着离开日本。
就算真的活着离开，琴酒也会追去外国解决掉他吧？
“对了，”水无怜奈似是不经意地问道，“目标人物偷走的是什么东西？”
有栖川莉奈侧过头，对上她写着好奇的蓝色猫眼，嘴角缓缓上扬，“好奇心害死猫哦，基尔。”
如果是一般的交易，应该不会出动你这个电脑专家吧？水无怜奈淡淡地想。
“走。”
水无怜奈跟着离开了公共厕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