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1章 第 5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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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筑基一层时就能和一路升上六层、在宗门重点培养之列的蓝琴思差不多打个平手的人。
等她筑基五层——他能觉得那筑基巅峰的大妖有本事把她怎么样？
况且, 另有一个疑点，就是几人撤离据点的顺序。
走前，或许还有别的事情要问。
“师兄，那据点里具体发生了什么, 杨玉书是用了什么手段使禁制被触动还造成了那么大的动静, 可方便细细给我说一番？”
沐寒怀疑，杨玉书一开始可能想把江海平留在据点里。
江海平去的位置不是核心, 但综合种种情况, 他很可能是最晚撤出的那个。
而且杨玉书负责的区域还距离江海平负责的区域很近。
杨玉书是否一开始没打算闹这么大, 只打算避开其余人耳目, 或是暗害江海平暴露, 或是故意做下什么针对江海平的布置，把江海平弄死在据点里？
只是她这个九阶阵法师离江海平太近了，出门的时候绕了个路把人捎带出来了, 给杨玉书造成了一定干扰？
——戚怀安之前与她说过杨玉书的记录牌中记录的情况。
杨玉书的记录牌，一头一尾很大一部分都是正常记录的状态。
只在中间有过很短的一段时间，不到三分之一刻，杨玉书的所处位置不太对，记录牌被贴在据点阵法机关室的一处墙壁上, 什么都没录到。
——这根本算不上什么。只不过沐寒特意问了，加上罗薇伤得也惨, 戚怀安只能把里面算不上异常的记录空白给数出来了。
阵法室一般指的都是大型阵法的控制枢纽，是很关键的地方, 当然，相应地, 阵法室内部, 一般也有防止外人擅动阵法控制枢纽的防护措施。
“这几人中, 有一人看见某间阵法室出现异动，有人触发了阵法室中的杀阵，他神识第一时间进去查看，却发现其中无人，是有人预先留了会惊动杀阵的东西。
“那间阵法室，就是杨玉书在站位不对时停留的那一间。”
而且记录牌恢复记录功能后，所记录的范围，正好绕开了阵法室中被人动过手脚的那一块区域。
张若愚自然是因为清楚这一点，才直接出言要去抓杨玉书的。
但她还是晚了一步。
她神识铺开搜寻杨玉书的时候，便发现杨玉书已经元神消散，状若无意间走火入魔而死了。
张若愚其实也有些懊悔——这在她身上着实是一种十分难得的情绪——如果在须沐寒提出对杨玉书的怀疑时就盯上杨玉书，那么，或许她赶得及抓到活口。
甚至赶得及抓到那个灭口杨玉书的人。
沐寒还有些话想说，戚怀安却在此时道：“你把江海平师弟叫过来吧，现在看来，他确实是针对江师弟的嫌疑更大一些——”
但江海平身上牵扯到了什么，使得有人为了搞死他，连杨玉书这样的老牌筑基修士都能当成棋子与弃子？
戚怀安想不通，但这就使得找寻江海平变得更加有必要了。
确实得告诉江海平了。
沐寒叹气。
早知道她该先不管不顾地和江海平说点什么。
她能想到江海平被传来宗务殿，再被告知这么一堆事后，会有多......惊恐。
哪怕江海平目前看着就是个傻大胆，除了东宋那把事之外，就没什么能让他害怕的了。
说来——
“我先和他说点吧，省得一会浪费时间。”
戚怀安木着脸，默许了。
传讯符另一头的江海平果真被吓呆了。
沐寒提前告知的选择十分明智。
在江海平进到宗务殿范围、即将来到这间会议室时，戚怀安忽然道：
“奇了，如果真有人想要害江师弟，那，这可是个能让杨玉书在剑派本部的范围内死的悄无声息的人——
“哦，该说，他是能让杨玉书在完全没法反抗、没法发出任何动静的情况下，用一种看不出破绽的方式灭杨玉书的口的人。”
“——有这个本事的人，对付江海平不必如此大费周章。”沐寒直接接过了戚怀安的话，这也是她想不通的：“对，他完全可以直接杀了江海平。”
“但要真的和江海平没关系，其他一些东西也解释不通——若说他是巽丘的人的话，”沐寒把之前被戚怀安堵在嘴里的话讲出来了：
“想搅合我们的行动也是轻而易举，没必要如此犯险，不过，师兄，我这里还有一重怀疑，杨玉书擅长御兽之术，宗门可了解的？”
“得看他实际擅长到什么程度了。”戚怀安道，江海平这时已经上来了，他放开了会议室的禁制，才继续道：“宗门这边知道的，是他御灵之术在四阶到五阶之间，五阶层面上的能力发挥很不稳定。”
江海平快步进会议室的时候，正听见戚怀安的这一段话；戚怀安还接着道：“你想说那些妖兽？”
“对。”沐寒看看江海平，发现人神色基本是正常的，只是面色上有稍许掩饰不住的急意：“算巍山镇那次但不算这次——姑且算巍山镇真的和杨玉书有关，三次与杨玉书搭边的意外，三次六阶巅峰妖兽。”
咬了杨玉书的黑环蛇，追着江海平跑的雷羽妖鹰，把江宋纪三人打得浑身是伤的蛙类妖兽。
“戚副座，须道友。”江海平在戚怀安的示意下坐在沐寒旁边，这间屋子是会议室，三个人现在是坐在一条线上相邻的三个席位上。
他脸上看着只是有一点焦急，但一开口，完全变了的嗓音就把他实际的情况给出卖了。
江海平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散修。
沐寒到今天才算是完全知道了江海平的来历。
要说背景神秘，可能确实有点，但也肯定称不上是多高的出身。
父亲是散修，母亲是凡人，他幼年、少年时期因为父亲的原因一直住在杉荣城远郊的通常意义上的“无人区”。
那地方被他父亲经营过，有二阶的阵法守护，也有几株一二阶的灵果树供他开销。
他父亲于他幼年时故去——他父亲已经很老了——母亲也于他十六岁时去世。
仙城这一片，哪儿来的修士都有，况且修士要以修行为重，整体上没有凡人必须要守墓的说法，于是在那之后，他就离开自己的住处出来生活了。
青禾镇杜家的少东家因曾被人算计迷路远郊，而早在他十二三岁时便已与他相识。
他离开自己长大的地方便直接去找了这位少东家，在那灵庄上呆了五年多。
后来他因私怨杀掉了一个算计过他的女修士，因为当时做得太过明显，肯定会被管理仙城、小镇的散修联盟知道，他又离开了青禾镇，去了周边几个国家，过了八年多才回来。
江海平没打算掩饰自己当年在仙城管辖的范围杀过低阶散修的事情，这种事剑派只要想查很快就能查到。
戚怀安也确实没过多留意这件违反了仙城法度的事情。
江海平把自己这些年除了都去过哪儿，很详细地理了一遍，理完的结果就是在场的三个人都更没有头绪了。
虽没打算追究那条人命，但戚怀安本来对江海平是因为什么和灵庄上的女修士冲突比较感兴趣的，只不过是不想打断江海平的思路，所以暂且压着没问。
但等听完江海平后来在那几个国家的经历之后，戚怀安便觉得，没有必要在意这个了。
真要是那么早就有的问题，那江海平在外面漂泊的时候就是最容易被处理掉的时候。
而且，进入剑派之前的江海平一直都只是个炼气期。
想害死他太容易了。
依现在所整理的江海平的经历，他是很难和筑基修士结怨的。
——江海平父母都有来历可查，他说过自己身世后，便说自己确定自己父母在杉荣城那里都有身份的备案，可以联系散修联盟详查。
他不怕这件事的真实原因是他爹妈身上有什么问题，再给自己查出麻烦来。
——如果真有这么个人盯着他，天知道这人会不会哪天突然开窍了，要亲自动手置他于死地。
虽然江海平自己也不理解，这人都能解决杨玉书了，怎么就拿自己没办法。
“其实有这么种可能。”戚怀安先把江海平打发走了，沐寒不知道他为什么有的事不和江海平这个疑似苦主的人说，却和自己说，“就是，杨玉书其实是被人控制的。控制他的人，可能反而没杨玉书那样的实力。”
其实现在怀疑杨玉书是要坏剑派的事比较合理。
虽然他行径着实奇怪，但总比怀疑有人为了对付一个新晋筑基修士而大费周章来得好理解。
但在沐寒突然提出杨玉书可能是巍山镇设计江海平的人之后，戚怀安便看哪哪儿不对了。
“那杨玉书又是怎么被控制的，因为什么能被一个不如他的人差遣......全是矛盾。”直接怀疑杨玉书是巽丘的高层的手下，反倒好解释，“就看最后，能不能证明他本人和巍山镇那把事情的联系了。”
如果能，不管杨玉书是不是巽丘的人，江海平都是他的目标。那就可以继续从江海平身上找问题。
沐寒忽然意识到，之前江海平说到他杀灵庄上的女修士的时候，半句没提到谈婉，也没提到杜川楚。
不提谈婉她能理解，不提杜川楚......沐寒摇头，大概能明白江海平在想什么，只不过有些不能理解。
不过她也没有多事地跨过江海平本人去再和外人多说一句。
她顶多也就是劝劝。
沐寒特意隔了一两天才去说，但江海平的态度依旧是不想对外说这件陈年旧事的。
“就让它过去吧。”江海平不说杜川楚的原因很简单，并非是不在乎自己的安危甚至是剑派与杜川楚现在所在的百味宗的安危：“杜川楚当年要真的和这帮人是一伙，我离不开青禾——离开了就是死。多好的机会。”
正是戚怀安不再关注当年江海平杀人官司来由的那个理由。
不过江海平话匣子也打开了；他没提更多的当年自己实力受影响的原因，只是模模糊糊地道：
“我那时状态很不好，还受了一些伤，现在回想我那时格外莽撞胆大——因为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回到那时候，我估计根本不敢从当天开始就横穿数千里的无人区去找寻凡人国度。”
有的勇气只有一次。
且需要足够的冲动来触发。
“那个时候，谁想让我死......恐怕有你当时的实力就完全够了。我那段时间的实际实力，也就比凡人武夫多点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