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一番商议 分析形势
见顾横执意要一个人呆着，孟仙舟和冷泉只好都退出去了。
屋内，顾横仔细闭眼想着周延儒自尽后发生的事情，周延儒死后没多久，李自成就攻进京城来了，崇祯最后也于煤山上吊自尽。
不会大明真的要灭了吧！
要是这样，自己之前不是白努力了？
不行，自己要尽快解决好张献忠的事情，在平定流贼方面做出看得见的成绩，就好带着新军去勤王。到时候崇祯皇帝也不会多说什么。
想到这里，顾横又唤回了在外等候的孟仙舟，对他道：“仙舟，去把洪大人请过来，我有要事与他相商。”
孟仙舟知道顾横在这种情况下，肯定是要决策大事，立马去找了洪承畴。
没多久，洪承畴就进来了，洪承畴行礼坐下后，顾横直接道：“我们什么时候可以正式向张献忠开战？”
“目前部署倒是差不多了，可随时开战，只是如果还想减少我方伤亡，臣建议先攻打重庆。”
“先攻重庆？可张献忠不是定都于成都吗？”顾横有些不解。
“公主，你认为张献忠为何要定都成都？”
没想到洪承畴先问起了自己，顾横回忆了下从前在现代学过的地理和历史知识，答道：“因为成都地处成都平原核心地带，可以说是沃野千里，历来有很多割据政权以成都为都城，有蜀汉、成汉、前后蜀等等。”
顾横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印象中四川盆地面积约26万平方千米，其中精华是成都平原，此平原总面积1.881万平方千米，是西南三省最大的平原，有闻名于世的都江堰灌溉工程，水渠纵横，农业发达，物产极为丰富，直到现代社会都是国家重要的水稻、甘蔗、蚕丝、油菜籽产区。
“公主博学，臣佩服，只是公主还要明白一点，成都以东不远是南北走向的龙泉山，是成都东线重要的地理屏障，以西是青藏高原，没有什么敌人。所以历代以来，很多时候有非一般的地位，史书上也留下了“列备五都”“扬一益二”等记载。”洪承畴进一步介绍成都的重要性。
“可这跟你要首先攻打重庆有何关系？”顾横还是有些不明白。
“那是因为重庆被称为“山城”，向来是成都的东面门户。历来割据四川者，在北面重视汉中的军防，在东面则重视重庆奉节的军防，一旦敌人溯江而上攻破此地，蜀中必将大震。”洪承畴耐心地解释道。
“臣仅举一例公主即可管中窥豹，战国时，楚曾溯长江西攻巴国，一直打到巴人的腹心地带枳，也即现在的涪陵、江州和嘉陵江下游的垫江一带，巴为楚所逼，迁都于阆中。”
听洪承畴解释到这里，顾横有些懂了，道：“洪大人的意思是在历来的军事战争中，重庆就是成都东边的屏障，故重庆向来是军事重镇。”
“不错，而且重庆还是川东转运中心。历来各个王朝土地最为重要，而四川物产丰富，但历代王朝多定都于北方，如长安、洛阳、开封、北京等。”
“就算定都南京、杭州，要把蜀地的粮食、盐、马匹、丝绸等重要物资运到都城，都必须借用水运，靠骡马来运一则运量小，二是速度慢，水运运量大，速度还更快一些。”
“汉唐时期，巴蜀贡赋的一部分取道峡江到夏口再沿汉江、丹江经武关而到长安。直到我大明，川米也是源源不断经三峡出川，平均每年运川粮达百万石，成为当时长江水运的主要货种之一。”
听到洪承畴这么透彻的解释，顾横彻底明白了，道：“也就是说成都出产各种物资，都要到重庆转运出去，一路顺江而下，才能直送京师。由此可见，成渝联系很紧密。”
“如果我们占据了重庆，相当于切断了张献忠与外面的联系，而且成都周围多山，我们可以一部分新军和秦老将军的川军以游击的形式潜伏进入，然后配合走其他路线的大部队，一举夺下成都！”顾横很是认真的分析道。
“公主果然是天纵奇才，是上天派来振兴大明的！”洪承畴听到这里忍不住赞叹道。
“洪大人过奖了。”顾横谦虚地道。
“不，臣说的是真心话，公主能这么分析，想必已经认识到了四川虽然地势险峻，但同样因为险，也成为了他“易攻难守”的败笔。”洪承畴继续道。
洪承畴这番话引起了顾横的兴趣，她忍不住说道：“愿闻其详！”
“公主，自古就有“天下未乱蜀先乱，天下已平蜀难平”，因为只有得到蜀地才能可能得到最后的天下，但仅得一蜀地却得不了天下。”
听洪承畴这么说，顾横更好奇了，忙问道：“为什么？”
“因为这种险峻的优势，在之前那么好的地理条件之下，却变成了历来定都成都的政权坚守不住的败笔，政权难以长久。”
“险，虽说是它的优势，也正是守备松懈的原因之一，只要是想要攻打这地方的敌军，已经做好了九死一生的准备了。”
“就像我太祖时期攻夺蜀地，兵分两路。汤和直逼瞿塘关，而傅友德直接绕过剑门关直逼成都，这样的险棋竟然赢了。”
“其实很大程度就在于双方交战的将士，攻城者已经做好了九死一生的准备，可是这些守城者却仗着地势险要，很是轻敌，仗着地势险要，守军松懈，再加上兵力不多，结果反倒是让攻城者更加能进入主动地位，拿下关口。”
“而三国时期的诸葛亮北伐曹魏，就想借用汉高祖刘邦的取关中计策，避重就轻地击中薄弱之地，但并没有利用好这个条件。”
“另外这个险也阻碍了川蜀之地的发展，可以说民生发展是非常落后的，魏国能成为三国的第一强国，都在于他的百姓是比较有钱的，可是反观蜀汉，民生状况并不乐观，诸葛亮虽然历经艰险，开化民智，但却始终没有实现这样的伟愿。”
听完洪承畴这番话，顾横很是佩服，他对四川实在了解的太透彻了，有了这人，自己确实要省下不少事！
因此顾横忍不住赞叹道：“得先生帮助，实乃我之大幸！亦是大明之大幸！”
洪承畴听到这话，很是开心，这是对他能力的再一次肯定，不过他口上还是谦虚地道：“公主缪赞了，臣哪有那么大的能力，一切都因公主调度有方，且有识人之明。”
“先生不必如此过谦！对了，先生可还有其他计策能减少伤亡。”顾横继续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