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0
她不是那个意思,那一晚的虞眠是失去神智的,她虽然醉酒,却还是有理智的。
只是因为不知道自己失忆前的一切,因为误会了虞眠的话,因为那蛊惑人的投怀送抱,让醉意占了上风…
江舟拧了拧眉,她那晚是以为失忆前的自己与虞眠是情投意合、是有承诺的,也是抱着负责的态度放纵了那一瞬间的意乱神迷。
却不料一切都是误会,尽管如此,她也从未因此轻看过虞眠。
尤其虞眠在清醒后与她划清关系,堪破真相又与胡言州义绝,那样果决的处事态度是令她欣赏的。
虞眠回头盯着江舟的眼睛,冷冷道:“那你眼下又是何意?”
江舟下意识地松开手,眼睁睁地望着虞眠去了床上。
她在心底低叹一声,满怀无奈,行吧,人财两空。
咦?这个词用得好像不太对。
江舟摇摇头,把思绪拉回到眼前,吹熄了烛火,走到床前:“我也要睡床。”
床上的人不吭声,也没有任何动作,依旧躺在床中间。
根本不为所动。
江舟直接叹气出声:“这一千两也给你,左右都是你的,希望虞小姐今后不要再加钱了,我穷。”
折腾来折腾去,一文钱没落着,真是世事无常。
夜色中,虞眠终于有了动静,她伸出手,接过江舟递来的那张银票,默默翻了个身,背对着外面,让出半张床的位置。
江舟莫名松了一口气:“那说好了,虞小姐莫要再出尔反尔了。”
自从辞官后,她好像诸事不顺,尤其是在面对虞眠的时候,次次都落下风,这算什么事啊。
躺到床上,江舟虽然不觉得冷,但三月的天还是要盖被子的。
她犹豫了一下,伸手扯了一下棉被。
虞眠速地拢紧被子:“你做什么?”
语气警觉,动作防备。
江舟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就一床被子,虞小姐难不成就让我这么睡?这不妥吧。”
虞眠在夜色中望着她,攥着被子的手指松了松,又缓缓攥紧。
“去找小二再要一床被子。”
这个人虽然也是女子,但她们之间毕竟有过那么荒唐的一晚,再同床共枕,多少会让人觉得有些无所适从。
江舟认命地坐起来,忽地,她眉头一皱,直接靠近虞眠,捂住虞眠的嘴。
虞眠的眼蓦地睁大,正要挣扎就听到江舟凑到耳边道:“嘘,有人,跟我来。”
她点了点头,示意自己不会出声。
江舟便松开手,轻手轻脚地下床,拉下床幔,握住虞眠的手躲到房间的屏风后面。
就在刚刚,她听到楼下大堂传来了几个男人的小声对话。
“看清楚了,是虞眠吗?”
“看得真真的,就是虞大美人不会有错。”
“二楼甲字号第一间是吧,找到人就弄晕带走。”
“好嘞。”
房间里,江舟还握着虞眠的手,两个人安静地站在屏风后,精神高度紧张。
江舟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判断着正在靠近的人数,四个男人。
已经在上楼了…
片刻后,虞眠抽回自己的手,忍着心中疑惑没有出声询问。
哪里有人,都这么会儿的功夫了,连个影子都见不到,她怎么什么都听不到?
这个人莫不是有病吧。
正胡思乱想着,她就听到了一声细微的响动。
门栓被人从外面挑开,一把泛着冷光的刀先探了进来,随后走进四个鬼鬼祟祟的人影。
月色下,可以看到那四个人影都穿着黑衣,蒙着黑巾,走在前面的两个人手里握着刀,透着一股子森然。
虞眠呼吸一滞,不自觉地抓住江舟的衣袖,手指用力。
黑衣人朝着床边靠近,拿出事先沾满蒙//汗.药的布,挑开床幔。
江舟摸到虞眠的手,把那紧握的手指掰开,安抚性的在手背上按了按。
“头儿,没人。”
一个黑衣人刚出声,就冷不丁地睁大眼睛,没有机会再发出别的声音,直接倒在地上。
另外三个黑衣人看着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的江舟,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和那个黑衣人一个下场,都倒在了地上。
江舟长出一口气,朝着屏风的方向道:“没事了,点灯吧。”
屏风那边却没有一丝动静。
江舟心里一提,忙走过去,见虞眠还站在原地,心陡然间又落了回来。
她看着似是被惊吓到的人,伸手想要拍一拍虞眠的肩膀,却见原本僵着身子的人猛地后退半步,似是在发抖。
虞眠满脸惊骇,就在方才,她亲眼看到江舟形如鬼魅一般,不费吹灰之力就把那四个黑衣人击倒在地。
那种速度根本不像是常人能达到的!
江舟已经点燃了烛火,见虞眠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不由安慰道:“没事了,他们都是胡言州派来的人,冲着你来的。”
“你…你方才以一己之力…”
虞眠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欲言又止。
江舟面色顿了一下,避重就轻道:“我习过武艺,对付这种蟊贼还是可以的。”
她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自己心底有一种莫名的底气。
那股底气让她觉得别说四个了,就是再来四十个黑衣人也不是她的对手。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这四个黑衣人根本不是她的对手,甚至可以说毫无反击之力就被她轻松拍晕了。
虞眠轻吸一口气,原来是练过武艺,紧接着她又反应过来:“你怎知他们是胡大哥派来的?”
还是冲着她来的?
江舟微微皱眉,惊觉自己失言。
气氛沉闷了一瞬,江舟摸了摸自己的耳朵:“习武之人耳聪目明,我都听到了。”
这样解释应该可以了吧。
虞眠会信吗?
虞眠这个时候并没有去思考习武之人是否耳聪目明,她听了江舟的解释便无意识地点了点头:“那现在该怎么办?”
看着躺在地上的人,她仍有些心悸。
胡言州他…
行事太不磊落,这一瞬间,她觉得自己之前的决定果然是对的,一而再的小人行径,那种人不可与之交,更不可与之厮守。
“当然是绑起来,交给官府。”江舟挑了挑眉,心道交不交给官府不重要,重要的是一定要让隔壁那位知道。
隔壁的秦大掌柜可是皇帝的人,还有那个掩藏身份的李护卫还是堂堂的禁军统领。
让那两个人知晓胡言州的行径,无异于是在皇帝那里给胡言州留下了一笔。
如此一来,那位状元郎今后恐怕就没那么好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