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6章：她哪有可能死

十月份。

由慕燚亲自带兵，针对犬戎发动了一场大规模的攻击战，瓦勒山周边的崔元部落大败，其部落首领被生擒斩首，整族被灭，仅少量残兵往西北逃窜而去。

仗打赢了，但慕燚出兵想要擒拿的庞淇却在开战之初，就逃往匈奴所在的北方草原。

这边的战争结束，他派使者给慕燚送了一封信，声明津渡县客栈的那场大火与他无关。他指的方向是海城，有动机干这件事情的是申屠敬。

慕燚并不理睬，让墨夜去了一趟北方草原。

岂塔部的老单于已经去世，名义上，曼乌已经接任单于的位置。温恽当然不服，岂塔部因此分裂为南北两个部分，南部有七个小部落，听从曼乌的命令。北部有十二个小部落，包括庞欣想要救助的呼宇部落，都宣布效忠温恽。

形势非常之吊诡。

墨夜给曼乌传送的命令是，明年开春之前，把庞淇送到云城。

曼乌使劲地拍一拍额头，面上露出苦笑，“庞淇做了温恽的军师，我势单力薄，哪里抓得住他。”

墨夜只是个传信的，摊摊手，“这是郡公的命令。”

曼乌眉头皱得紧，犹豫地说，“那我试试。”

之前万安军的那场胜仗，惊天地泣鬼神，匈奴内部也是深受震撼，北方草原环境恶劣，匈奴人普遍信奉实力，他们把慕燚放到杀神的高度，大到开战，小到孩童打闹，开始前都会拜一拜。

曼乌想慕燚帮他，庞淇虽然是他的岳父，但是犯到了慕燚的逆鳞，纯属活该。

掀开帐帘，墨夜刚刚迈步出去，被匆匆赶来的庞欣拦住。

被北方的风吹了一个多月，她皮肤明显粗糙了很多，腮帮子上还泛了两块红晕，与之前的轻柔娇美搭不上边。但是入乡随俗，墨夜看了也没觉得违和。

“请你给郡公带话，津渡镇的那场杀戮，绝对不是我父干的，他没这个本事。”

庞欣双手捏得紧，神情紧张，“另外我父也没这个胆子，他最多劫人换人，绝对不敢动万安公府的人。”

墨夜面色很冷，“夫人死了。”

庞欣愕然，“但……”

墨夜不再理她，转过身往外走。

他话语只说了一半，但是庞欣瞬间明白了。夫人死了，郡公胸中的郁气无处发泄，搭得上边的人都要死。

……

进入十二月。

云城就被北方的寒流包围了，凛冽的寒风吹啸而来，吹到脸上就像刀子割过一样。

这种时候，城楼之上除了必须站岗的兵士外，鲜少有人上去。

但是慕燚每天都会上去，有时白天，有时夜晚，时间也不固定。迎着风，站在城楼的豁口处，默默不语地遥望天际苍穹。

周程上去看过几回，他怕冷，把自己裹得像只灰熊，蹒跚地走到他的边上。

风实在是大，他打着寒颤，声音断断续续，“死有……很多……种方法，冻……冻死是最不划算的。”

慕燚不动，眼前有飘飞的雪花。

周程唉声叹气，“是我的疏忽，你……要不……打我一顿吧。”

慕燚抿紧了唇，好一会儿才说话，“我觉得她没有死。”

“对对，咱们……再找找。”

“她哪有可能死。”

慕燚说得坚定，然而心中哽咽：她最多就是去了别的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