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2：似水流年
凌虚子哈哈一笑，道：“能破你的大虚体，这剑招有可取之处，怎么能算一无是处呢，而且我发现剑魔兄是位剑道鬼才，他的剑术造诣其实不在我之下，若不是修为不足，我也未必能赢他。”
凌虚子说着有些兴奋。
“魔人的剑招，你最好莫要乱学。”圣主神色不满。
“我倒是不觉得，当年北帝之所以创不出无象第十剑，我怀疑就是因为她没有好好研究魔人的剑招。”凌虚子嬉笑道。
“好了，莫要再提魔人。”圣主有些不耐烦了，“我来找你，是来通知你，三日后，启动日月星神大阵。”
凌虚子脸色微变，“这么快？”
“快？”圣主仔细看着凌虚子，问：“几十万年了，快吗？”
“倒也不算。”凌虚子呵呵一笑。
“你也变了。”圣主叹了口气。
“沧海桑田，物是人非，哪有一成不变的？”凌虚子看着一脸沧桑的圣主，认真道：“其实我觉得有些事，是不是可以放下……”
“放下？”
圣主双目释放着精光，与凌虚子对视着。
凌虚子似是心怯，躲开了圣主的目光。
圣主露出失望之色，问：“你要反悔吗？”
“不，我答应过的事，绝不反悔。”凌虚子平静地说道。
圣主点了点头：“很好，出剑吧。”
“算了，不打了，即便没有萧煌的丹药，我也是输，没意思。”凌虚子轻叹了口气。
圣主微微有些惊讶，提醒道：“你确定，这可是最后一次机会了。”
“不打了，不打了，没劲……”
凌虚子呵呵一笑，摇了摇头。
“你果然变了。”圣主更加失望了。
“每个人都会变的……”
“不，我不会变……永远不会。”圣主一脸冷酷之色。
“你也变了，你很久没照镜子了吧……”
凌虚子说着随后一挥，一面光镜出现在圣主面前。
圣主本想着准备离开的，突然看到面前光镜中的人，整个人愣住。
一个身形伟岸，身穿金色的真龙袍，头顶金圣冠的老人出现在镜中，镜中之人两鬓露出白色的发丝，花白的胡须，一张苍老的面容，看上去虽然威严，但更多的是给人一种历经沧桑之感。
这，是自己吗？
正如凌虚子所说，他已经不知道多少万年没看过自己的模样了，已经认不出自己。
修仙之人漫长的寿命，容颜变化得极其缓慢，如果用丹药，甚至可以让容颜永远保持青春，但大多数人不会用丹药控制样貌。修为到了一定的境界，身体上的变化也会让自己多一重感悟，这也是一种修炼。而且大多数修仙之人，并不在意样貌，除了一些绝色女子。
圣主伸出手，轻轻抚摸了一下写满沧桑的脸颊，他不敢相信，镜中的人竟是自己。
在他的记忆中，他还是一位身材魁梧的中年人模样，英俊潇洒、满目神采、活力四射，永远是那么的有激情。
看到手上也满是褶皱的皮肤，圣主神色凝固住。
良久，他才回过神来，叹道：“时间过得真快了。”
“快，几十万年了，快吗？”
凌虚子用刚刚圣主的话来回怼他。
圣主随手一弹，一道灵力将凌虚子布下的光镜轰碎，无数的碎片在虚空中飞舞，每一个碎片中都闪烁着一个圣主苍老的面孔。
“莫使这些小把戏动摇我的决心。”
圣主不满地哼了一声，轻轻一握拳，虚空中所有的碎片消失，化为虚无。
“我只是想让你看看，我们都老了，世界也变了，有些事情其实早就结束了……”
“够了……”
圣主一声厉喝打断了凌虚子的话。
“没有什么可以动摇我的决心，三天后，开启日月星神大阵，莫要误事。”
凌虚子微愣了一下，神色恭敬道：“尊圣主旨意。”
圣主看着凌虚子虽然恭敬了，但也表现的隔阂、陌生了，心中竟有些刺痛，他更喜欢他能与自己像朋友般相处。
漫长的几十万年，如果没有能交心、能够理解他的朋友，仅仅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也是空虚乏味的，也不可能让他支撑到现在。
好在他有四个朋友，但这些朋友似乎都变了，被时间侵蚀了心志。
说好的一起创造新世界，他们为什么会变？这个腐烂的宇宙有什么值得留下的？圣主无法理解。或许在这个腐烂的宇宙中，他们的意志也开始腐烂了。
不过他知道，他们的意志虽然会被时间侵蚀了，但他们绝对不会背叛自己。
圣主深深看了凌虚子一眼，手中的黄金权杖轻轻一动，一道传送光阵在脚下铺开，下一秒，圣主消失在凌虚子面前。
看着圣主离开，凌虚子露出微笑，自言自语道：“真是个意志如磐石的家伙。”
说完他继续抬头仰视着苍穹，正色道：“最后一次了，不论是成功还是失败，都该终结了吧。”
……
圣域之南，又是一片错落有致的宫殿，覆盖了方圆千里之巨，这片宫殿的中央筑有一根通天柱，高达数万丈，直冲云霄之上，云层之上的柱子顶端是一块方圆千丈的圆形的平台。
这里便是圣殿南殿的炼器台。
方圆千丈的炼器台，像是漂浮在云层之上一般，看上去十分魔幻。
炼气台之上，同样有一个人。一名身形消瘦的老者盘坐在炼器台中央。这名老者身材瘦弱，面容枯槁，看上去比其他几人都要苍老一些。
他便是魂殿四老之一，器老。
当然，他并不是圣殿中人熟知的那位新晋的器老。
器老正在盘坐着修炼，突然感应到空间波动，急忙睁开眼，站起来，佝偻的身躯朝面前的虚空深深行了一礼：“拜见圣主……”
面前的空间光华一闪，身着金袍的圣主出现在他面前。
“都说过了，不必再行礼，这么多年，你这个坏习惯还没改掉……”圣主呵呵笑着，但目光落到器老身上，笑容逐渐凝固。
“你怎么……变得如此苍老了？”
“圣主，许久未来了，上次来还是十万年前吧。”器老打量着圣主，轻叹了声：“似水流年，圣主，您也老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