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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不会飞翔的天鹅终将溺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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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时间的流速是不同的。

在再次进入梦境、见到站在水面上的乙骨忧姬后, 这就是蓝染惣右介心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

乙骨忧姬变了,不是指身躯和外壳,而是她的本质和力量。

最初的最初, 乙骨忧姬只是个懦弱的孩子,她单薄又绝望, 湿漉漉地落在梦境中, 像是不那么精巧的玻璃雕塑。

当时的蓝染只把这梦境当做一个转瞬即逝的窗口,他甚至预计好了当忧姬死亡后要如何重新定位梦境……

然而蓝染的预估出现了错误, 忧姬的转变速度快得惊人,就在他们第三次见面时, 那如白羽毛一般脆弱的少女便彻底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有了目标的剑士。

虽然意外, 但蓝染并不觉得多么惊喜, 毕竟这样的角色太常见了, 那些从真央毕业的见习死神都有着与此相似的壳子,他们有目标、有动力,但每个人都愚蠢得可怕,只知道挥舞刀剑, 甚至呼唤不出斩魄刀的名字。

蓝染以为他又一次看穿了乙骨优姬,也许称得上秉性坚韧, 可同时也保留着温柔软弱的内心, 她确实有着超凡的天赋, 但这份天赋总有被挥霍干净的那一日……

不论如何,乙骨忧姬的上限, 不过是成为下一个朽木白哉。

对尸魂界的死神来说, 这样的评价其实已经很高了, 但蓝染本人却不以为然, 他真正感兴趣的还是忧姬身后的那整个世界。

以忧姬为界限,蓝染惣右介窥见了她的世界,那是属于咒术师的神秘角落,那个世界中的所有能力者都是咒术师,咒术界是整个人类社会的隐藏基石,那个世界中没有尸魂界,没有虚圈,甚至不存在死神和虚。

要知道尸魂界是亡灵的土壤,死神来自死去的魂灵,一个没有死灵的世界?

蓝染十分感兴趣,他理所当然地对比起两个世界来,死神不被允许过分地接触普通人,即便是蓝染也无法忽视尸魂界与阳世的隔阂,因此他手中的情报十分有限。

蓝染极少听说过咒术师,他在近几百年来才逐步接触人间,而据他所知,人间的能力者基本上可以分为诅咒师和通灵人两派。

通灵人更外向,热衷于与世界接轨,同时也专注培养灵魂,他们的力量基于咒灵,对术式不那么倚重。

而诅咒师则恰恰相反,他们也是掌控咒灵的能力者,但他们更偏爱术式,而且这群人的血脉中还流淌了千年前菅原道真的怨魂,这就给咒术提供了丰沛的水源,于是古老的传承就构筑了如今的咒术界。

通灵人的首领是麻仓叶王,而诅咒师的暴君就是五条悟,这两个规则制定者都有着强大的力量和不俗的出身,他们之间的关系也扑朔迷离,连旗下的追随着都是一头雾水。

其实说到底,诅咒师和通灵人都诞生自古老的阴阳师,这两者在本质上并没有太大的差距,只是因为首领的不同和术式理念的巨大差异而分成了两大阵营——巧的是,这两大阵营中都有着不弱的反叛力量。

撇去谱系混乱的通灵人,诅咒师的情况要简明易懂得多,他们从古至今只闹同一种内乱,诅咒界的反叛者是一群自称为“咒术师”的家伙。

咒术师也可以算作是诅咒师,只不过他们都是背叛了群体的叛逆分子。由于咒术师已经太久不曾在阳光下活动,因此对尸魂界的死神来说,掌握他们的情报就十分困难。

即便是蓝染,也仅知道这群咒术师的领袖是一位名为夏油杰的僧侣,他们把自己藏得很好,已经许久没有暴露过行踪了。

这就是蓝染所了解到的现世世界,这和他从乙骨忧姬身上取得的情报截然不同,以忧姬的视角来看,她竟然认为咒术界是属于“咒术师”的!

在察觉到这一点后,蓝染很快就想到了唯一一个能够成立的解释——在忧姬的世界中,咒术师才是主流。

越是和忧姬交流,就越是能找到惊喜,在她的世界中,诅咒师和咒术师的阵营像是完全颠倒了,即便他们使用的仍然是同样来源的力量,但他们的正邪善恶却有了全新的定义。

但不论诅咒师和咒术师有着怎样的恩怨情仇,他们和尸魂界的关系远不如通灵人来得密切,而更有趣的是,乙骨忧姬的世界里没有通灵人。

这是一个怎样扭曲又有趣的地方?

于是蓝染就这样把乙骨忧姬作为了梦境的标尺,在正式插手新世界之前,蓝染很乐意见证乙骨忧姬的成长,直到他们再次相逢时——

忧姬又变强了,此时的她又与以往截然不同了,她的身上多了一种冷静的疯狂。

而更有趣的是,忧姬还带着一股天生的警觉,当这敏锐的警觉与冷静的疯狂同时出现时,理所当然的,忧姬甚至选择了叛逆的道路,她在能够影响梦境时就果断地对“师父”出手试探了。

很奇异的,蓝染并不觉得他被冒犯了,恰恰相反,这样的乙骨忧姬反而给了他“正该如此”的感觉。

她不再是他单方面认定“朽木白哉”,她是崭新的个体,她甚至能拥有超越更木剑八的力量。

此时此刻,乙骨忧姬的力量在这水波之下不住地荡漾,虽然它的源头同样是灵魂,但它的表现形式却并非灵子的波动,这是一种对“死神”来说更加陌生的力量。

而这样独特的力量,就连镜花水月都无法彻底模拟。

这就是咒术师了——蓝染这么了然地想着,原来如此,原来咒术师也掌握着这样强大的力量,这也就难怪诅咒师们会如此忌惮了。

梦境已经被改变了,从彻底由他主导的幻境变成了一片混乱交错的领域,水面上的莲花是忧姬不受控制的力量溢散,而水面下的暗流则是蓝染内敛潜藏的灵子汇聚。

蓝染猜不到优姬在何时掌握了这样的力量,他只知道忧姬有着前无古人的天赋,也许还看破了他的伪装,但他没有料到她竟能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得到她的领域!

不仅如此,她还拿到了斩魄刀,她甚至已经引起了刀的共鸣,只差最后一步,呼唤名字。

当领域展开与斩魄刀的卍解同时开启时,那又将会是怎样的一方景象?

蓝染很期待那一幕,当然了,他更期待的是能控制这份力量的主人,或者更干脆地……在打通两个世界后,彻底摧毁她。

血泊中的天鹅,很美啊。

*

“滴答……”

水滴坠落的声音清脆的响起,层层的涟漪在水面上缓缓地漾开,遍地的莲花自内而外逐渐凋零,只剩下镜面一般平静的水波,倒映出凭空悬浮的两个人。

高大的男人身披纯粹的黑衣,面目含笑,不动如山;娇小的少女穿着单薄的白裙,垂眸敛目,横刀出鞘。

在少女的身后,那尊熟悉的白塔缓慢地浮出水面,庄严肃穆,几乎要照亮这片蒙昧的水域……

然而,不论水面上的白塔是多么的慈悲又美丽,可它倒影在水面下的阴影,却浑浊扭曲到了极点。

忧姬望着脚下的恐怖倒影,她不知道它们到底是什么,但她知道它们不是蓝染的产物,这层阴影和白塔是同样的,它们都源自她,它们都代表着她乙骨忧姬的特质。

忧姬开始困难地辨认着这片混乱的线条,而果不其然,她竟然真的在白塔的倒影中隐约找到了里君的轮廓。

“忧姬,你这是在……叛逆我吗?”

忧姬回过神,她抬起头,望着近在咫尺的老师——蓝染惣右介并没有掩饰他的讶异,他几乎是赞赏地望着忧姬身后的白塔,以及不住波动的水面。

忧姬握紧了刀:“蓝染老师,我只是想要唤醒我的斩魄刀。”

“请您教我。”

蓝染挑剔的看着忧姬的身后,那是无数的佛陀与菩萨对他露出慈悲的笑容,这些似曾相识的面庞让蓝染联想到了【观音开红姬改】,那是属于浦原喜助的斩魄刀卍解,这些具象化的伟物巨人看似神圣,但它们在本质上也只是主人的傀儡。

这一回是,白色的巨塔么?

蓝染微笑起来,他同样缓缓拔出斩魄刀,此时此刻,两人脚下的水面已经彻底恢复了平静,不再有绽放开合的莲花,也没有涟漪簇动的波澜,好似所有的虚假的生机全部都被这座白塔所吸收,只剩下最死气沉沉的水。

“既然这是你的愿望……”蓝染轻声笑了笑,他松开手,镜花水月消失在手中,“那么忧姬,站稳了。”

下一刻,水面突兀地荡起千万涟漪,紧接着,狂乱的海潮自下涌出,它们层层拍击向白塔,忧姬轻轻跃到塔楼上,任由这些水波袭来,它们最终徒劳地击碎在塔身上,而白塔纹丝不动。

坚固的不仅是白塔,还有白塔之下的倒影,在水波的撕扯间,这抹模糊的深色阴翳也一动不动,藏在影子中的里君蜷缩着身躯,像是一只匍匐的野兽。

可不论白塔多么坚固,阴影多么可怖,此刻的忧姬都不算是占着上风——因为蓝染惣右介不见了。

忧姬无法感知到蓝染的位置,她对咒力的感知本就不灵敏,而在这梦境中则变本加厉,简直就是在捂住耳朵的情况下寻找某个音符,困难又繁琐。

但无法捕捉到蓝染的位置,她就没有办法构建坐标,【极乐浮屠塔】的特殊力量也就无法实施。

唯一还能算是好消息的,大约是蓝染仍旧不知道她的术式效果。

哗啦啦的水声在此时悄然变质,死气沉沉的水面正在变得越发凝滞,在最后,它们一同变成细碎的沙石。

波动的沙与水别无二致,它们摩擦着流泻,一点点堆积到白塔的下方,这些沙子都有着惨白的颜色,乍一看,忧姬甚至分不出它们与白塔的区别。

不过这个困难很快就得到了解决。

不知何时,一轮月牙挂到了天边,在这狡黠的月光下,所有沙石都倒映出银色的碎光,白塔却是彻底的死物,它仍旧这么死气沉沉,白得毫无亮点,就连佛陀也尽数合上了双眼。

忧姬怔怔地望着这轮弯月,这是她第一次亲身参与幻境的制作与比斗,而这第一次她就遇上了蓝染惣右介这样的对手。

——这简直就像是第一次以体术厮杀,遇上了两面宿傩一样。

忧姬没有办法,她只能以自身为饵料,做出已经被迷惑的样子,顺势丢下斩魄刀。

这条策略似乎生效了,塔下的白纱逐渐平静下,忧姬合上双眼,在身躯中凝聚起她最强大的力量,当耳边传来陌生的声音时,忧姬一拳击出,同时顺手捞起斩魄刀!

蓝染的影子就这么被打成碎片,此刻他的脸上仍然带着微笑,但当“蓝染”碎成粉末时,一副黑框眼镜落在沙地中。

这幅眼镜总让忧姬回想起蓝染伪装时的模样,她深吸一口气,开始思索其他的突破口——

可一旦这么想,忧姬就没有机会了。

皎洁的月色成了最美丽的束缚,忧姬被无形的月光钉在原地,像是标本中的蝴蝶,动弹不得。

而在白塔之下,无数苍白的沙石正在凝聚,此时沙与水已经完全混淆,截然相反的颜色并没有带给它们清晰的边界,只是这白沙堆积成高耸的建筑,黑水铺就为阴影中的天空,一座崭新又粗犷的宫殿在水面下凝聚。

而即便是这个真实又虚假的阴影世界,也有一轮弯弯的尖月亮——白沙挂在颠倒的天空中,白沙之中,站着蓝染惣右介。

而直到这时,忧姬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蓝染惣右介,一直都站在水的影子中。

水面把这个世界分成了两半,曾经忧姬拥有水上的主动权,但在“月亮”升起的那一刻,她就失去了这份权利。

忧姬明白得太晚,而蓝染也没有放手的必要,他的苍白宫殿开始大口大口地吞噬起浮屠塔的倒影,里君在阴翳中嘶吼咆哮,忧姬着在月光的绉纱缠绕中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步步的蚕食。

于是新的旋涡就这么形成了,白与黑再次交融,循环往复之间构筑为巨大的洪流,旋涡在水面下愈转愈深,紧接着狭窄的旋涡变成豁口,而这豁口又在最终成为了深渊。

此时的白塔之下哪里还有什么沙石?有的只是水波而已,可这一次这些安静的水波却带来了倾天的威力,它们吞噬者忧姬的白塔,直到水面摸过忧姬的小腿。

水波的洪流就在忧姬的面前戛然而止,冰冷的气息从旋涡的深渊中流淌出来,刺得忧姬浑身发冷。

忧姬看到了自己的倒影,苍白的少女投射在漩涡的中央,随着水波的流淌,逐渐泄入无止境的深渊中……

“看到了吗?忧姬。”不知何时,蓝染竟又颠倒位置,回到了水面上,此时的他就站在忧姬的身后,轻轻搭着少女的肩膀,那关切担忧的语气和侵略霸道的姿势,既像是威严的父亲,又像是温柔的长兄,亦或者慈爱的师长,甚至是强势的丈夫。

“梦境和幻术也好,斩魄刀和领域也罢,太过脆弱的构架终将被深渊所吞噬,不论你有着怎样的力量,这都还远远不够。”

忧姬猛地回头,立即就对上了蓝染惣右介的双眼——这一次不再有任何的伪装,在褪去了眼镜之后,这双深棕色的眼眸便坦然地暴露在忧姬面前,正如它的主人一般,不再遮掩本性。

冷漠,高傲,居高临下。

“梦该醒了……”蓝染在忧姬的耳边轻轻地笑出声来,随后他直起身,掌心发力,“去吧,忧姬!再努力变得更强大一些!不会飞翔的天鹅终将溺死,下一次,让我看看你真正的姿态——”

于是一股巨力在忧姬的肩膀上轰然炸开,就这么将她推入了无尽的深渊。

*

忧姬从睡梦中惊醒,此时的窗外夜深人静,有隐约的月色从窗帘之中撒入,照亮了狭窄的和室。

她怔怔地望着仿佛铺就白霜的地面,忽然就想到了曾经学过的汉文诗歌——那是小学和初中的功课了,不过只过了几年而且,可在现在回想起来,恍若隔世。

夜风忽然卷起窗帘,月色泼洒开来,忧姬猛得从恍惚中惊醒,她掀起被褥,赤足走在地板上。

楼层下传来有说笑的声音,窗外是树木被风吹拂的窸窣,水面平静无波,院子里的惊鹿传来规律的声音……

再远一些的,忧姬就听不清了。

敏锐的感知让忧姬准确地捕捉着周围的一静一动,唯有咒力是她感应不准的,里君时刻在身边,这就相当于随身带着一个巨大的干扰器,让忧姬无法判断远处的咒力波动。

但不论是什么,这动静听起来都太过太祥和,甚至让忧姬产生了一这才是美梦、而她在和蓝染对峙时才身处现实的错觉。

里君躲避着月光,静悄悄地游荡在这房屋的阴影中,它执着地环绕着忧姬,就像是一尾可怖的鱼,绕着出水的莲花,在水面之下不住游弋,它的手指偶尔擦过忧姬的小腿,仿佛偶尔出水的鱼鳍。

这份反常,起因于忧姬的惶恐和茫然。

忧姬安抚着里君,她换好衣服,安静地走下楼梯,在一楼的餐厅外止步,她透过门内的缝隙,望见了京都校的三个女孩。

姑娘们正围坐在一张桌子边吃宵夜,其中禅院真依和西宫桃正在挑剔着煮毛豆,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谈论着美甲,很显然,她们正享受着这个叫人喜欢的话题。

至于另一个蓝发的女孩,忧姬记得她的名字是三轮霞?她在吃杯面,这浓郁的香味直穿到了门外,和她们的说笑声一样清晰。

暖色的灯光把女孩们的面庞找的灿若繁花,不要说本来就十分活泼的西宫桃,温和亲切的三轮霞了,就连那个在擂台上脾气糟糕、差点被打哭的真依,此刻都笑容灿烂,神情轻松。

看着这一幕,忧姬沉默了良久,最终还是转身离去。

她没有打扰京都校的女子聚会,反而向着校门外走去,一个电话就找到了今夜值班的一位辅助监督。

不论如何,今夜是怎么都睡不着了,倒不如离开京都高专,直接去京都周围的寺庙。

按照现在的时间,也许她还能见到日出的盛景?

半夜离校当然是不合规的,但咒术高专对学生并没有太多限制;而且忧姬还在平安京待了两年之久,从来没有遵守过任何一个“规矩”;再加上五条悟的言传身教,她对“规则”的概念已经十分薄弱了。

其实连忧姬本人都没有意识到,她那来自各个时代的老师们几乎都达成了一种默契,除了五条悟之外,不论蓝染惣右介,还是麻仓叶王,他们都在给忧姬传达“无视规则”的意识——

这并不全是刻意的,他们只是在用自己的处事态度,去影响在他们看来会成为“同类”的忧姬。

黑夜中,车辆平缓地驶出了校园,坐在后座的忧姬能清楚地望见斜前方的司机。

这一次的辅助监督竟然是位非裔,但他的日语说得异常流利,看样子是在国内生活了一段时间的,由此可见咒术界也在国际化,而且京都咒高比东京咒高先行一步……

忧姬被自己的念头逗笑了,她转头看向车窗,这镜子一样的窗户倒映出她的影子。

这个苍白的少女……和水中的倒影一模一样。

忧姬回神,驱散了这个糟糕的联想。

这一次她算是和蓝染过了一招,没有使用术式或者体术,而是干脆的幻术对决。

结果也是理所当然的,这一次的试探结束得异常潦草,而且她也仍然在绝对的劣势位,仅有一件事让忧姬想不明白——对于她这种几乎是反叛的试探,蓝染似乎并不气愤。

对于蓝染惣右介,忧姬是越发觉得看不懂了。

三年前的她没有什么生存的意志,以至于在蓝染的面前泄露了太多的信息,虽然她现在也称不上求生欲强烈,但巨大的麻烦已经造成了。

蓝染一定已经拿到了许多关键性的证据,而她不知道他打算做什么,更糟的是,这些情报还都是她坦然地泄给他的。

可三年前的她……

忧姬在心中叹了口气,不自觉地又开始想念起真希、熊猫和狗卷来,明明她已经回到了这个时空,可她的心中又升起了隐秘的担忧。

而比起这三位小伙伴,忧姬对天元和明王的情感就明朗多了,她除了怀念之外就只有惋惜,毕竟他们永远都不可能再相见,千年的时光横亘在他们之间,谁能想到那样仓促的别离就是永恒呢?

就在忧姬怅然若失时,司机突然停下车:“乙骨小姐,我们到了。”

忧姬一怔:“到了……?”

“请您带好随身物品,假如有需要的话随时可以联系我。”司机走下驾驶位,十分专业地为忧姬打开了车门,半晌没等到乘客下车,他又催促道,“……乙骨小姐?”

忧姬端坐在位置上,她没有动,只是摩挲着刀柄:“你是谁派来的?”

她的第一个目的地是清水寺,可车外却并没有那个著名景点的影子,这里是一片陌生的山林。

没有突然袭击,而是一副有请的做派,派遣司机的人大约也是想要和她交流的吧?

没想到回到现代还要面临这样的局面,要是换了天元,他一定在发现异常时就求助了;而明王的话,大约会选择单刀赴会,看看这主使是个什么人物……

这么想着,忧姬又忍不住在心中叹息,即便她离开了平安京,天元和明王好似仍旧在她身边,只需要寄一封信就能重新联系上。

司机并不知道忧姬已经走神走到天外去了,他还以为这个出场震慑住了这年轻的特级咒术师,于是十分自得地侧身让位,把山道上的C位烘托出来——

“是我。”

于是紧接着,主使先生恰到好处地登场,他走下台阶,朗声笑道:“幸会,忧姬小姐,很抱歉我们不得不用如此失礼的方式邀请您。”

不得不说这是一次相当成功的现身,灯光烘托得恰到好处,气氛拿捏得不差分毫,不过重点还是C位足够出众,掩盖了荒山野岭的缺陷——

这是一位高大的男人,穿着僧侣的袈裟,手持一串绕在小臂上的念珠,半披着鸦黑长发,面容清俊,那双狭长的眉眼因上挑而显得捉摸不透,但又因本人的坦然笑容而叫人好感倍增。

忧姬已经走出轿车,但她看到这个人时,不禁愣了愣:“你是……?”

男人有些眼熟,也许她曾在什么地方见过,但她毕竟在平安时代连着留了两年,记忆混淆,对这位很可能只有一面之缘的人,她实在是记不清楚。

忧姬惯例发了会儿呆,等到她自然回过神时,才发现这位僧侣先生正在耐心地等待着她发问,她顿时就赶到有些抱歉——当然了,这份抱歉也只是礼节性的,要是此人来者不善,忧姬的反抗也是不会含糊的。

尤其是这位面善的兄弟给忧姬一种熟悉的套路感……

啊,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就联想到了麻仓老师。

忧姬:“……那,请问您是谁?您找我是为了什么?”

“我们只是为了一个高尚又简单的目的,忧姬小姐,这个世界正在泥淖,而你拥有足以改变世界的强大力量,我很中意你,因此想要邀请你加入我们。”男人张开双手,随后这么自我介绍道,“至于我——我是夏油杰,一位诅咒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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