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猫猫的踩奶竟如此致命
“……真是可怕的力量啊, 那家伙真的不是什么大妖怪的魂魄吗?”
“你这个女人也是,你已经足够强大了吧,还降伏了那种东西,你为什么要听城主夫人的命令?”
“城主夫人就是个怪物, 她和城主根本就不是夫妻, 你知道他们想要做什么……”
“你难道就不好奇那些巫女去哪里了吗?”
“喂,你说句话啊!”
忧姬快速地前进着, 被她甩在肩背上的蚕茧则蛄蛹着扭动, 十分不满于自己糟糕的现状,然而忧姬还没有温柔贴心到为俘虏考虑, 她直接忽略了神乐的声音,自顾自地往前加速。
按照城主夫人的说法,神乐是城主的私生女——不过他们都不是夫妻,私生子女这种说法也不正确, 而且这个“子女”没准还是非正常出生的,那就更算不上后代了。
唯一令忧姬有些意外的是, 神乐对她竟然抱有那么一丝微弱的善意, 作为敌人来说,这确实是件挺奇怪的事。
这让忧姬忍不住联想到了神无,那个人偶一样的小姑娘, 捧着一面很显然是咒具的镜子,整天呆呆地在人见城里神出鬼没……
神乐和神无,真是没有丝毫相像的地方。
忧姬一边走神一边赶路的时候, 神乐却仍然在喋喋不休:
“喂,你到底有没有在听, 就算你很强, 你也不可能胜利的, 你这么回去就是给城主夫人送菜,她一定很高兴——她已经吃掉了那些巫女,你可是她期待已久的大餐啊。”
忧姬在心里超小声,不,城主夫人是不会“吃掉”她这么简单的,她还有其他的企图。
“你怎么就和犬夜叉他们混到一起了?你知道他们是想要独占‘四魂之玉’的对吧,和他们合作你什么都拿不到哦。”
忧姬心想我也不想要四魂之玉,我只想弄明白事情的经过,然后再救助那些侍女和侍卫们,最后和戈薇一起去探索那个什么井。
“你那个‘守护灵’真是可怕的妖鬼,你还没有完全收服他吧?为什么要和他分开,我看他也不那么愿意的样子。”
为什么要暂时离开夏油杰……
忧姬心底非常清楚,夏油杰渴望着一个不会被她束缚的机会,而她又何尝不是呢?他们都在等待着这个短暂的、不会被干扰的时机。
自从她亲手杀死夏油杰后,他们就再也无法善了了,他们不得不负担起对方的诅咒,相互干扰又彼此纠缠,连死亡也不能打开这个死结。
只有找到一个合理的借口,才能让这个狡猾的家伙暂时离开,而因此产生的代价,忧姬不认为她支付不起。
毕竟,她也不想在重构里君的时候,被一只居心叵测的电灯泡围观。
*
不过是短短三天,人见城就大变了样子,城门口虽然还有士卒守卫,但城门内却再见不到来来往往的人影,取而代之的是无处不在的鬼怪——
咒灵,或者说妖怪?反正是这个时代最常见的东西,那些诞生在人类的憎恨与诅咒之中,又以人类为食物的东西。
忧姬翻墙入城,没有惊动任何“人”,神乐在这时候倒是不说话了,她的任务其实已经完成,只要把“巫女乙骨忧姬”带回人见城,其余的事情就和她无关……要是没被俘虏就完美了。
人见城内的居民倒是还没有死,但他们已经全部变成了侍卫侍女一样的“人偶”,乖乖地待在各自的屋舍内,倒也避免了被屋外游荡的怪物残杀。
此时此刻,那些遍布在屋舍内外的结界在此刻也变成了另一幅模样,污秽的气息弥漫在结界的每一个角落,监牢一样锁着这些狭小的建筑物。
布置下眼前这一切的人简直是个算无遗策的狠辣阴谋家,他把城池内外的一切情况就算得清清楚楚,离开屋舍就会被屋外的妖怪追杀,留在屋内会被早就布置好结界异变……人见城的主人根本就没有把他治下的民众当成责任,而是像储备粮食财物一样对待他们。
忧姬深知停留在街道上是无法救人的,她径直轰开一条路,目标明确地闯入了城主府,势如破竹,异常顺利地踹开了天守阁紧闭的大门。
轰隆一声,厚重的大门被完全破坏,连同墙面都出现了巨大的裂缝,难以想象这恐怖的破坏竟然是由这个单薄的少女一手造成的,而在烟尘散去后,乙骨忧姬便踩着满地废墟走入了这栋宏伟的建筑。
宽阔的大厅之内,三方人正在对峙,主位上正坐着那位俊美病弱的城主大人,他的身边站着持镜的神无;
大厅正中央当然是戈薇和犬夜叉一行,其中还有一个忧姬没见过的干练姑娘,想必就是除妖师珊瑚;
最后就是夫人了,这位掩唇怪又在掩唇微笑,只是她远远地站在阶梯上,长长的裙摆妩媚地垂坠下来,看上去赏心悦目。
“忧姬前辈!”戈薇盯着那遍地的大门碎屑和龟裂的墙壁,大为震惊,“你怎么、你怎么——你怎么回来了?!”
自从看过自学笔记本后,戈薇就坚定地管忧姬叫前辈了,那种发自内心的敬仰实在是可爱极了,于是忧姬朝这个元气妹妹安抚地笑了笑:“别担心,我让‘守护灵’先生保护琥珀,他不会有事的,而我就来帮忙了,毕竟城主夫人一开始找的也只是我。”
“是为我来的吗?”阶梯上的城主夫人听到这话,眉眼弯弯,“太好啦,我就知道姬君是绝对不会抛弃同伴的……即便只是没见过几面的、‘同伴’。”
城主夫人从未动过手,于是戈薇也只是警惕地瞪了她一眼,随即担忧地望着忧姬:“前辈小心!这个城主就我和你说过的妖怪‘奈落’,他非常危险!”
奈落?就是那个无恶不作的半妖吧。
忧姬顿时精神了,她原本以为城主是这位夫人的傀儡,现在看来这假夫妻半斤八两,果然是非常适合组团出殡的拍档。
忧姬定定地望了一眼城主与神无,那俊美的男子也在朝她微笑,而神无则呆滞地望着蚕宝宝神乐。
忧姬心中有数了,她顺手把神乐扔给戈薇,在那边手忙脚乱地接收完俘虏后,她才缓缓地拔出了刀——
随着【無上菩提】跳到忧姬的手中,犬夜叉的脸色顿时就变了,城主假夫妻也紧盯着斩魄刀,他们无疑都察觉到了不同寻常之处,但忧姬可不会和他们解释其中的奥秘。
公布自己的咒术固然能带来更强大的效果,但忧姬已经用“杀生”的能力换取了更强大的术式效果,她没有必要先公开情报。
刀锋嗡鸣的那一刹那,忧姬瞬步抵达了城主夫人的面前,一挥刀就直斩她的头颅,可见即便另一边有那个“奈落”在,她也认为城主夫人是眼前最大的威胁。
城主夫人终于愿意放下大袖子,三位侍女像是提线木偶一样被扯到了她面前,很显然是想用这几人来挡刀,但忧姬的攻势并没有改变,她仍旧是一刀前送,在戈薇的惊叫中,无伤穿过了三位侍女!
刀与侍女之间的因果联系被断开了,所以她们不会被刀锋切割,真正的杀着被毫无浪费地倾泻到了城主夫人的身上。
鲜血迸出,城主夫人在这一瞬间扶着扶梯下腰后退,她竟然十分敏捷,于是这刀锋只斩断了她的鼻梁,在面庞上犁出一道一指深的伤痕,皮肉外翻,彻底破坏了那份美丽的容颜。
一般来说,这个时代的美丽女人总是会爱惜更容貌的,但夫人完全不在乎自己破相了,相反,她的脸上是兴奋的笑容,就像是没有感觉到痛苦一样,那双眼睛亮亮的,紧盯着忧姬手中的刀。
“姬君果然是不同的!”夫人说着叫人听不懂的话,“真是耀眼啊——这柄刀,是来自您的灵魂吗!”
话音刚落,三位完好无损的侍女便纷纷从怀里抽出武器,一起扑向忧姬,夫人趁着这机会暴起后退,沉重的衣裙在这一刻反而成为了她的助力,它们像是蝴蝶翅膀一样挥舞着,帮助主人向上行动。
“缚道之六十三-锁条锁缚。”
忧姬没有回答夫人的话,两个缚道左右一贴,就把傀儡侍女一起放倒,此时她和城主夫人已经有了一段距离,但她根本不把这点距离放在眼中,紧追着城主夫人就跳上了更高的楼层。
“前辈……”
戈薇伸出手,目瞪口呆地看着空荡荡的楼梯口,可那里只剩下三个蚕蛹一样的侍女,前前后后咕噜噜地滚到了神乐身边。
“嘁。”神乐嫌弃地往旁边挪了挪。
“戈薇!别走神啊!你的那个什么前辈已经把尸臭夫人弄走了,这边就是我们的战斗!”犬夜叉拔出他的大刀,凶神恶煞,“奈落——受死吧——”
戈薇惊呼:“等一下!楼上、楼上有四魂之玉——”
两人重叠的话音刚落,天守阁楼顶就爆发出剧烈的震颤,一股充满了恶意的力量凭空降临,让所有人都不由得心生惧意。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粘稠可怖的气息?!
犬夜叉下意识挡在同伴们的面前,而那个乔装打扮的城主也站起了身,憎恶又向往地望着头顶。
*
忧姬紧跟着这位城主夫人,一头撞入了天守阁内的最高层,这里的布置仍然是奢华雅致的,但比起天守阁底层的诡谲阴森,这类似阁楼处的空间可要明亮多了。
至于那个城主夫人,她早已抵达此处,此时正饶有兴趣地站在阁楼正中央,她的身边放着那个叫忧姬无比熟悉的咒具,那柔和的光晕和美丽的质地,正是大名鼎鼎的“四魂之玉”。
与初见时相比,这一枚宝玉在此刻完全没有圆融无暇的美丽,它是残缺的,彻底露出残破的破损面,原来一开始那个完美的四魂之玉只是伪装,此刻才是它真正的模样。
但即便是残缺的,这枚四魂之玉的身上仍然带着极其恐怖的能量,它藏在宝玉坚硬的躯壳中,只等着一个契机就能被引导——
“姬君,也许您没有见过这个东西……但您一定见过它的主人。”
城主夫人柔柔地笑起来,这个笑容因为破相染血而显得格外可怖,她从袖子里抽出一个裹缠满了封印的木盒,在打开盖子的一瞬间,一股污秽而庞大的力量便立刻聚集过来,簇拥在盒子中的六根手指上。
一瞬间,第一次死亡的经历立刻涌上了忧姬的脑海,那千刀万剐的痛苦好像又重复了一次,她下意识地张开嘴,却并没有听到任何预想之中的痛苦喘息,而是一个真正属于她的、冷静到了极致的声音——“两面宿傩。”
“哈哈哈哈……您猜到了啊……”
城主夫人笑起来,她松开手,于是那六根手指便与四魂之玉一同落下,落入了一个模样古怪的口袋里,这东西令忧姬下意识地联想到屠宰场中的牛羊胃袋,但随着城主夫人把这个东西放置在自己的下腹处时——
忧姬终于彻底明白,那些被抓回人见城的巫女到底遭遇了什么。
与此同时,黑色的咒印在这血肉口袋上浮现,仿佛某种咒语或者烙印,而熟悉咒纹与结界的忧姬一眼就看穿了这东西的用途,它能代替受肉,在四魂之玉的力量滋润下,像是母亲孕育孩子一样,让咒灵暂时苏生。
乙骨忧姬冲了上去,斩魄刀在她手中爆发出迫人的威势:“始解!涅槃吧,無上菩提!!”
与此同时,血色的光晕在天守阁中绽开,城主夫人沙哑的声音时隐时现,她在说什么?好像是——
“没有用的,您的力量是回溯因果吧,可惜这一切早已成立,您干涉得还是太迟了……”
“姬君,我不想伤害您的性命。”
“毕竟,像您这样高尚的人都要死去的话,那么这个世界岂不是太丑恶了吗……”
“请成为新世界的神母吧,您一定、一定有这个资格的!”
……
乙骨忧姬的速度非常快,但她却仍然没能斩断罪魁祸首,而是一脚踏入了那熟悉的血色湖泊。
连绵不断的白骨山峦,崎岖陡峭的尸骸悬崖,堆砌耸立的骷髅高峰,在那个熟悉的森白宝座上,一个躺靠着的懒散身影正在缓缓地撑起身……这也许是他在死亡后,第一次见到活着的人。
“怎么有小虫子在嗡嗡叫……”
闷雷一样的声音在这片血色的天空下隆隆响起,它的主人终于离开了漫长的走神,支撑起那噩梦一般的身躯。
那是魁伟如同凶兽的躯干,四条粗壮刚硬的手臂,裂开血盆大口的腹腔,当他抬起那兼具两幅面孔的头颅时,四双眼睛一同看向——不知何时出现在他面前的闯入者!
早在领域降临之时,乙骨忧姬就选择了进攻,她没有丝毫犹豫,直接爆发出了最强的力量,甚至在一瞬间就完成了近身,而此时此刻,她已经稳稳地踩在了两门宿傩的膝盖和胸膛上,侧身引臂,高举起刀!
“你……”两面宿傩歪着头,好像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但他竟然认出她了,他伸出手,“你是那个女人吧,你是那个——”
“噗通!”
“噗通!”
“噗通!”
“噗通!”
四声闷响依次响起,四块重物落入血水,那竟然是四段脱离了主人的手臂,它们仍然保有活性,于是在粘稠血液中也要像离水的鱼一样挣扎,好似连它们也没反应过来,就在这在一瞬之前——
斩魄刀無上菩提在千钧腕力的命令中凶狠地落下,一抹而过,干脆利落地斩断了那四条碍事的手臂,因为与此同时,一枚单薄又纤细的拳头落在了两面宿傩巨大头颅的正中央——暴击、黑闪!
“咔——”
利落的脆响在空旷的天幕下回荡,畸形而坚硬的头骨在这一瞬间被击成碎末,不论血肉还是皮毛,一切都在冲拳的巨力下碾碎,混杂着骨末一起迸开,让最脆弱的大脑暴露在外,理所当然地被拳头所裹挟的劲风碾成稠液。
“乙骨——”
两面宿傩终于清醒了,他以咒灵的身躯降临尘世,本该带来天灾一般的苦难,但却几乎要被这第一个闯入领域的家伙活活分尸!
“是你……乙骨忧姬——”
只剩下半边的头颅还在叫嚣,可口鼻之上的区域早已空无一物,魁梧的身躯因四肢断裂而更显狰狞,镜面一般的断面上分明着骨肉血管,那滚烫的鲜血迸溅,像是火焰一样焚燎晕染,把单薄的少女染得殷红——
两面宿傩的血液就和他一样,粘腻而刺痛,滚烫又腥臭,在这一刻,忧姬几乎要以为它们点燃了她的肌肤。
咒灵是难以被杀死的,生前就会反转术式的特级咒灵两面宿傩则更棘手,那些残肢的断面、那快空荡荡的颅腔,在这短暂的一瞬间已经织就了崭新的血肉嫩芽!
两只眼睛已经恢复了,它们丑陋极了,只有眼球,没有眼眶,它们聚焦,它们对准了染血的少女:
“是你——乙骨忧姬!!!”
忧姬几乎能够感受到从脚底传来的剧烈震动,难道咒灵也拥有这样沉重的心跳吗?于是她脚跟用力下碾,手腕翻转,同样将刀锋对准了这具怪物的胸膛心口——
“嗯,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