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狭路相逢
话说回头。武天虎接到营救蔡文姬的指令后，当即乘巨隼前往良城。
在空中，他俯瞰下邳，望见了起火的吕府，想起自己临走前施展火术并引发火灾一事。
他驾驶巨隼在空中盘旋，望着惊惶失措的人群，想：“哼，一群凡夫俗子，什么攻城策略、固守城池，都只不过是人类的游戏！只要首领一下令，凭我一人的力量，足可攻下一座城！”
想到这儿，他内心开始膨胀了，干脆自作主张灭了下邳，并不需要经上级允许。他不断往下面投放火球弹，制造火山喷发的效果。
看着像蚂蚁搬家似的乱作一堆的人群，武天虎的邪恶之血不断升温、沸腾，完全控制了他的神经系统。他极享受这种制造天灾人祸的感觉。
火势极度蔓延，火苗子争先恐后往天上蹿，使得空中的温度骤然爬升，武天虎逐渐感觉到了炙热。
“不如…我帮他来个洪水灭火，降降温吧！”武天虎突发奇想，随即使用戮天剑劈土开渠，引发了洪灾。
在空中俯瞰被水火轮番肆虐的全城，武天虎的心理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想：“什么久攻不下、乘夜挖渠，都是扯淡！有我出马，一天就解决了！人类的力量太渺小了，根本不足以与神人类匹敌！”
然而，他终究还是小看了人类。突然，一股杀气骤然逼近，他来不及思考，离开了巨隼。一支飞戟穿透了巨隼的身体。
看着巨隼在空中四分五裂，武天虎认得是吕布的武器。他一咬牙，利用隐身术消失了。他不懂如何制造巨隼，又不便下去厮斗，只能先退一步。
失去飞行坐骑的武天虎只好徒步前行。虽然他的速度比普通人类快很多，可由于刚才施法术耗费了大半元气，只能缓步前行了。
路上，他遇到了张辽及手下十名轻骑。
张辽见到前方有人，急令勒马，问：“来者何人？”
“张将军，你不是要去良城吗？怎么又回来了？”武天虎看清对方的面孔后，略感惊讶。
张辽借助火光望见了对方的面容，一时想不起是谁，便问：“阁下是？”
“在下是白虎队的武天虎，不久前才与将军交过一次手，这么快就忘了？”武天虎引导对方回忆。
张辽终于想起来了，在彭城一战时，曾与对方过了几招，因当时战场混乱，并没有缠斗下去。
“你的武功不错，可在我眼里，也不过如此啊！”武天虎知道，张辽的武力和吕布不是一个级别的。
张辽一咬牙，拔剑说：“原来你叫武天虎！只可惜当天没能杀了你！既然今天狭路相逢，我们就决个高下吧！”
“哈哈哈哈，好狂妄的口气！不过今天我有要事在身，恕不能奉陪了！”武天虎感觉到，对方的斗气正透过铠甲不断散发到空气中，可他尚未恢复元气，不想战斗。
“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又为何知道我要去良城？还有，你我才见过一面，你怎么一见面就认出是我？最关键一点，下邳城内为何失火了？”张辽一口气连问四个问题。
“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如果下邳沦陷了，你愿不愿意投降曹公？”武天虎敛容问道。
“…那得看曹公的胸怀与气量有多大。我张辽并非一愚忠至死之人，若吕温侯真的被时代所抛弃，我理所当然会做出正确的抉择。”张辽隐晦答道。
武天虎感觉不出对方的语气里有丝毫欺瞒的成分，便说：“姑且信你一次。既然如此，你为何要回头？你应该早有预感，下邳挺不过这一关吧？”
张辽沉默片刻，说：“因为我不忍看到自家军和百姓遭此大罪，希望可以尽己之力，挽救局势。不管如何，出了事，我总不能置身事外吧？”
“果真是忠义之士，曹公果然没看错你。”
“此话何解？”张辽一愣。
“我执行任务前，曹公特意交待过，要优待你，尽可能劝降不杀。”武天虎道出实情。
“你在执行什么任务？”张辽试着问。
“不如你现在就下马投降，跟我一起回曹营吧。”武天虎不正面回答他。
“……废话少说！若要打，我随时奉陪；若不打，我得赶回去救火了！”张辽当着手下之面不便多言，便重新扬起马鞭。
武天虎被对方耿直坚定的气场所震慑，虽然手中的戮天剑已然蠢蠢欲动，可他还是抑制住了剑气，说：“好，今天姑且放你一马。希望日后我们是同僚，不是敌人。…另外，还有一事相求。”
“有话快说！”见对方的剑气消失了，张辽也收剑回鞘。
“请借马匹一用，我得赶去一个地方。”武天虎请求。
“借马？哼，你我现在属于敌对立场，你竟敢问我借马？”张辽觉得此人有点不知天高地厚。
“张将军，不必与他虚耗唇舌，待我去会一会他！”一名士兵自告奋勇。
武天虎二话没说，直接拔剑往侧前方一挥。众人只觉眼前一闪，三棵大树瞬间被切断。马匹也被吓住了，不敢往前。
看着轰然倒塌的大树，张辽及士兵目瞪口呆，这绝对不是普通人类的力量。如果武天虎瞄准的是正中央，毫无疑问，早已人马分尸。
“张将军，我说过了，希望我们今后是同僚，不是敌人。”黑夜丝毫掩盖不住武天虎眼神中的锐气。
张辽顾及手下的安全，只好说：“好吧，今日暂且不战。请你告诉我，你要去什么地方？为何不提前准备马匹？”
“这个说来话长，反正我所去之处与你一致。”武天虎想，只要张辽回到下邳，不是死路一条就是投降曹操，也没必要隐瞒了。
“难道…你也要去良城？”张辽刚问完就后悔了，这等于不打自招。
武天虎笑而不答，等于是默认了。
“你为何要去良城？”张辽好奇。
“对不起，无可奉告。请将军借马一用，否则……”武天虎手中的戮天剑再次爆发杀气。
为避免作无谓牺牲，张辽赶紧命人腾出一匹马来给他。
武天虎谢过张辽，收剑，策马往良城疾驰而去。
看着对方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中，张辽的内心掠过一丝不安：“难道他也是冲蔡琰而来？他如何得知此事？城内失火一事，该不会也是他的杰作吧？”
想到这儿，张辽突然有一股不祥的预感，快马加鞭往回赶。他对蔡琰之事并不上心，也不认为匈奴会出兵相救。他心里清楚，一旦下邳沦陷，就意味着他要么英勇就义，要么易主。此刻，他的心里已经有了投曹的打算。
…………
一天前，良城内某处，匈奴秘密基地。
“禀报单于，蔡琰已被秘密送往朐县。”一名士兵入帐汇报。
“很好。消息没有外泄吧？”呼厨泉一边大口吃肉，一边问。
“请单于放心，绝对没有。”士兵肯定地说。
“嗯，你先退下吧。”呼厨泉露出满意的表情。
士兵退下后，呼厨泉为身边的人添酒，说：“看到了吧，胡将军？只要是温侯的请求，我一定答应。我说到做到。”
“真是太感谢你了，大王。在下斗胆问一句：大王打算把蔡琰送往何处？”负责传讯的是吕布的牙将胡安。
“目前还没确定，反正我会安排妥当的，请转告温侯，放心即可。”呼厨泉不愿透露太多信息。
“…既然如此，在下就先回去复命了。”胡安举杯起身告辞。
“…对了，胡将军可知道，我给温侯发去的密函，上面提到关于打听我侄儿之事，可有下文？”呼厨泉急于知道侄子刘豹的下落。
“这个…在下确实不知，不过目前下邳正在生死狭缝中挣扎，温侯理应无暇顾及此事。不过，我相信在退曹之后，温侯会第一时间尽全力为大王打听豹大人的下落。”胡安替主公说话。
“那就好。我本想让温侯把蔡琰送出中原，没想到他却反过来求我安排，还让我出兵增援，看来下邳的战况不容乐观哪！”呼厨泉若有所思地说。
“的确如此。我军死守城池数日，只盼敌军能尽快粮尽而退，没想到多日来始终僵持不下。温侯说，誓死不还蔡琰，要让曹操永远找不到她！”胡安转达主公的意愿。
“只可惜亡兄去世得早，不然我们两兄弟可助温侯打下一片江山。凭我一人之力，难以成事。出兵增援一事，就请温侯多包涵了，胡将军也知道，这个临时基地兵力不足，就算出兵也是杯水车薪啊！若能挺过下邳这道难关，本王一定会倾尽全力，再次协助温侯对抗曹操。”呼厨泉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说。
“哼，说得倒好听，不想帮就直接说嘛。”胡安心里想着，嘴上却说，“理解，明白。那就请大王保重了，在下告辞。”
二人碰杯。送走胡安后，呼厨泉当即召集众将议事。
“单于，关于蔡琰一事，是否要知会徐渡？”一名将领问。
“不需要。我们只是暂时栖身于此，绝非久留。既然一时半会得不到豹儿的消息，我们便先回去吧。留在此地，迟早会被曹军发现。”呼厨泉想了想，说。
“单于真的不打算出兵救吕布？”另一人问。
“并非不救，实在爱莫能助。若吕布真有把握退敌，也不至于急着派人过来找我。他派人过来，证明局势已无可挽回，何必白白送死？”呼厨泉分析。
“吕布一死，我们就失去了一个强大的同盟。”将领遗憾地说。
“没办法。目前中原之上，曹军的势力正以几何级速度在增长，估计总有一天，曹公会取代袁绍公，成为新的中原霸主。之后，他会不会乘势攻打匈奴，还是未知数。我们还是暂避其锋，日后再作良图吧。”呼厨泉叹了口气。
“既然如此，留蔡琰在手上，不是更有利吗？单于忘了昭君出塞一事？”
“时势不同以往了，曹公可不是汉元帝。还是赶紧把人送走安全。”
“单于打算把蔡琰送往何处？”
“吕布让我把人送到朐县，那边有人接应。就按其意思，把她送到倭国大岛去吧。我正好认识一名伊都国的人，应该可以收留她。”呼厨泉早已心中有数。
“我的意思是，如果就这样秘密将人送走，曹操会以为人还在我们这边呢。”
“所以我才让胡安捎话回去。放心，天下无不透风之墙，消息总会传到曹公耳里的。只要把她送出海外，一来可以免除肘腋之患，二来也算是最后一次帮吕布的忙，毕竟他当年救过我父亲的命。”
“最后一次？单于当真认为，吕布躲不过这一劫？”
“正是。我夜观天象，发现近期有将星异动，吕布命中注定会栽在红颜手中，虽然不是直接致死，可脱不了干系。再凶猛的野兽，只要被美女所控制，就免不了成为盘中美食的下场。”呼厨泉出神地看着一桌碎骨头，说。
“怪不得单于不愿意出手相救。”将领终于明白了。
“曹军有白虎队撑腰，攻陷下邳是迟早的事；吕布种下的祸根太深，如今穷途末路，已无力回天。帮他送走蔡琰，实质上也是帮自己；把人送走之后，我们就轻松多了。传令下去，两日内全体返回茏城。至于打听我侄儿之事，就让徐县令顺手帮个忙吧，毕竟又不用动刀动枪，想必他也不敢推托。”呼厨泉吩咐士兵传令，各部落做好返航的准备。
此时的呼厨泉根本没料到，送走蔡琰竟然要付出如此沉重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