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继位之争
北欧，塞鲁王国，帝都古尔斯城堡。
塞鲁国位于北欧平原的核心地段，四面被广阔的平原和森林所环抱，有数条冰川河流横穿大陆，国土不足一百平方英里，为欧亚大陆上的一个袖珍国。
从天空俯瞰，塞鲁国就像一个圆润的十字架，帝都位于十字架中心，东西南北各有一座城堡包围着这个集政治、经济及军事于一体的战略核心。
由于其地理位置的重要性，常年以来，周边的无数大国都企图吞并这个小王国，可塞鲁国就像一位短小精悍的硬汉，凭借着坚韧不拔的意志力与强大有效的军事策略，加上国内独特的战斗团体，始终保持着主权独立与领土完整。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塞鲁国拥有得天独厚的资源与生产条件，依靠各种天然资源和优质劳动力，大力发展工农商等基础产业，并不断巩固与周边国的进出口贸易关系，取长补短。既快又稳的发展战略，使之逐步成为了一个物产丰盛、长盛不衰之国度。历代国王采取的有力强兵富民政策，不仅有效保障了国家安全，更保障了百姓安居乐业，国盛则民富，国弱则民衰。
然而，塞鲁国今天的成就，都是建立在历代国王勤政务实的基础上；一旦有新任国王在执政之路上偏航了，这种现状就难以维持下去了。
这天，心事重重的国王召来了一批重量级大臣，商议退位事宜。
年近六旬的国王看着表面忠心耿耿、实质心怀鬼胎的大臣们，说：“你们都是本王的得力助手，是塞鲁国的栋梁人物。本王统治王国多年，虽不负先王的托付，可终究抵不过岁月的腐蚀。如今，即将步入年迈体衰之秋的我，是时候选个好日子，把皇位禅让给王子了。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参议院议长布鲁克说：“陛下圣明，可尽快定下日子，禅位给大王子海姆斯。臣等依然会像平日里忠于陛下一样，继续效忠海姆斯殿下，至死不渝！”
军政大臣盖普斯却说：“陛下，微臣认为，皇位应传给二王子达姆斯，他才是最有资格继承皇位的人。”
“盖普斯，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本国实行世袭制，历代君主都是将皇位传与长子，哪有废长立幼之理！”布鲁克不顾场合，直怼同僚。
盖普斯也不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了，不慌不忙地说：“议长大人，你以为我们不知道，你心里在打什么算盘吗？你最近一直在撮合海姆斯殿下与莉娅爵主的婚事，难道不是吗？”
“你…你在说什么？”布鲁克一时慌了神。莉娅是他的女儿。
“你居心何在，大家心知肚明，不用多说。”盖普斯点到即止。
“年轻人…有自己的爱情观，我们这些做父辈的，能…随便掺和吗？”布鲁克气得差点哮喘发作，“再说了，本国一直提倡自由恋爱，不是吗？”
“得了吧议长大人，我不说破你就谢天谢地吧。我想，连陛下都看不惯你的所作所为了。”盖普斯擅长以柔制刚。
“你少在这里妖言惑众！我可…从来没动过什么歪念头……”布鲁克摆出一副受尽冤枉的表情。
“好啦，二位都是王国的元老级人物，何必一见面就互相伤害、吵个不停？”国王出面调解了，“你们这种针锋相对的同僚关系，早已成为宫廷内外王爵贵族们的茶余饭后话题了，指不定早已传遍全国了。也不回家照照镜子，都老大不小了，还像个小孩般争吵，成何体统？尤其是你，盖普斯，你是获得过殊荣的。”
“是，请陛下恕罪！”二人也意识到自己言行欠妥了，齐齐请罪。
“好啦，回到正题。本王今天召集大家前来，是因为决定不下，由海姆斯还是达姆斯继承皇位，他们俩各有所长，也各有所短，且毫无执政经验。关于世袭制，那都是先祖定下来的规矩，一旦发现不再适用，我马上一纸废除！本王只想听听大家的意见，轮流发表一下吧，给我一些中肯的意见，不要再像刚才那两位一样，带着情绪说话。”国王扫视群臣，正容道。
布鲁克看了看左右，其他大臣都在等着他发言，可能是出于官阶上的尊重。
他顿了顿嗓子，说：“陛下，臣刚才已表明了态度，想必不用再重复。”
众人又把目光移向盖普斯。盖普斯从容地说：“陛下，臣的意思也已经很明确了，不必重述。”
国王又依次问了其他大臣的意见，众人各抒己见，但主张立二王子达姆斯为新国王的呼声显然更高一浪。
最终，众人的目光落在最后一位发言者——议员杜弗尔身上。
杜弗尔没想到自己竟会成为大众焦点，咽了咽口水，说：“陛下，微臣听了各位元老长辈的发言，深受感触。一个国家的发展，不仅要有强大的军事力量支撑，内部体制也必须健全完善，各级机构不能各自为政，尤其不能在关键问题上出现分歧。如今意见分成两派，很明显，不管哪一位王子殿下继位，都会出现一派不太忠心的臣子，内斗在所难免；长此以往，塞鲁国必将走上灭亡之路。因此，微臣有个中肯的提议，不知陛下与诸位能否接受。”
“有何提议，但说无妨。”国王准言了。
数双目光交织成网，像一张夹杂着疑惑与忐忑的蜘蛛网，紧紧缚住了杜弗尔的身体。众所周知，杜弗尔是一位敢想敢言之人，他自身对于继位之事并无太多立场，但却敢于发表自己的见解，而国王恰恰喜欢听取真言。
“臣认为，可设立几项赛事，让二位殿下上阵比试，看谁能胜出，谁就有资格成为新国王。只要凭实力胜出，相信不会再有争议，无形中也可树立起新国王的威信来。”杜弗尔提出一个不表立场的建议，他不想得罪任何人。
国王眼前一亮。众人看得出，这相当于认可了。
“好，卿言正合我意！那你认为，应比试什么内容，方能确定有无资格继承皇位呢？”国王眯着眼睛问。
“依臣愚见，至少应设立三项赛事。第一：比试历史。众所周知，一位贤明的君主，不仅要有卓越的见识，还必须熟读史书，至少也要熟悉本国的历史。且不说对王国发展史倒背如流，至少对某些时段发生的大事亦应耳熟能详、如数家珍，且能根据历史发展的趋势来阐述治国之道。若不能通古识今，想要引领王国走向更好的未来，无异于纸上谈兵。”杜弗尔侃侃而谈。
国王点点头，说：“第一项内容很好，准奏。”
其他大臣的神色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异常，甚至有人开始心跳加速、坐立不安。他们没想到，国王竟对一名普通议员的建议如此重视。
“第二项：比试武力。拥有过人的武力，也是成为君主的必备条件之一。”杜弗尔趁着开门红继续发挥。
“我反对。”一名侯爵插嘴了，“君主自身必备的基本条件，可以不包含武力，毕竟没有武力的君主也可以成为一名好君主，这是有先例的。”
此言一出，众臣纷纷点头附和，一方面表示赞同，另一方面也是不想让杜弗尔太得势。
国王点头，说：“我同意绝大部分人的意见。杜弗尔，你是怎么想的？”
杜弗尔微微一笑，说：“没错，的确不应该用武力高低作为衡量一位君主合格与否的标准；然而，对于二位殿下而言，武力比试却是必不可少的。除了新国王的候选人之外，他们还有另一个身份，就是圣骑士，不是吗？他们一直渴望能晋级为万人敬仰的神骑士，却一直找不到机会证明自己。这次比武，不正是最好的机会吗？”
“这倒是，那就定下来了。你继续说第三项。”国王不假思索便又准许了，完全不顾其他臣子的感受。
“第三项估计有点难度，二位殿下未必能做到。”杜弗尔故意卖了个关子。
众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像烈日下的激光，无情灼烧着杜弗尔的皮肤。
杜弗尔尽情享受完这短暂的万众瞩目一刻后，说：“第三项，我认为应该是比试统治力。”
此话一出，众大臣开始议论纷纷，各种浮想联翩的画面直接从脑海中迸出，映射到空气中，形成一幅黑暗而华美的抽象派风格画。
“你具体所指是什么？”国王不解。
“陛下、各位元老，我的提议是：让二位殿下去挑战狼王。”杜弗尔抛出了重磅炸弹。
“什么？！”众人大惊失色。
“荒唐！”国王立马否决了，“这等于让他们去送死！我想，就算是处于巅峰时期的盖普斯，也不敢轻易挑战狼王吧？而且，这与统治力有何关系？”
“陛下请息怒，听臣说完。”杜弗尔依然一脸淡定，“诸位可别忘了，狼人族是我国对抗外敌的主要力量之一。狼王再强大，也不过是由人类吸收月光精华后异变成的狼人，虽实力强大，却也有自身弱点。一旦挑战成功，挑战者将成为史无前例的强者，拥有主宰野兽的能力，统治本国自然不在话下。”
“话虽如此，可人命关天，我绝不能让自己的子嗣去冒这种险！”国王深知狼人族的恐怖之处。
布鲁克冷冷地说：“杜弗尔议员，请收起你的表现欲吧。前面两项也就算了，这第三项，我们实在是难以苟同。这简直是拿生命开玩笑啊！”
“是，议长大人，在下承认自己的确考虑欠佳；但我的出发点，也是为了让塞鲁国掌握在一个真正强大的统治者手中。”杜弗尔处变不惊。
“你的意思是，本国以往的统治者都不够强大？”一名侯爵反问道。
杜弗尔笑而不语；国王的脸色瞬间沉到海底，这话等于在暗讽自己。
“尊贵的国王陛下，臣认为杜弗尔并非此意。”一位与杜弗尔关系尚可的男爵赶紧出面解围，“他的意思，应该是希望二位殿下变得更加强大，能早日赶上陛下您的步伐。”
这话让国王的脸色好转了不少。他长舒一口气，说：“也罢，今天召大家来，就是为了听一听真话。没错，本国的历代统治者都不算完美无瑕，都有自身的缺点与缺陷，包括本王在内。今后，不管谁继承皇位，都希望诸位能一如既往地支持他，帮助他改进，尽快成长为真正的国王！塞鲁国是我们的共同家园，需要大家一起努力去守护和经营。我们的国土虽小，却连南方罗马帝国派出的重骑兵都攻不下，还怕什么？”
听了这话，数名大臣的目光瞬时聚焦，汇聚成一道耀眼夺目的金光，照射在盖普斯那张饱经沧桑的战士之脸上。盖普斯是主管军政的大臣，无可否认，在抵御外敌方面，他具有不可磨灭的功绩。
国王沉思片刻，说：“我想通了，本国能长期立于不败之地的原因之一，是因为有狼人族的存在。然而，狼人族却始终未能真心归顺本国，这是历代统治者所留下的遗憾。谁能从根本上驯服这群野兽，谁就有资格当国王。”
众人的目光齐齐移师到杜弗尔身上，没想到一名普通议员的三个建议，竟全部被国王采纳了。
杜弗尔心里一阵暗喜，但不便溢于言表，只是谦虚地说：“微臣只是随口一提，若陛下及各位元老长辈有更好的想法，臣洗耳恭听。”
“不必了，把这事落实下去吧。七天后举行比试。”国王把手一挥。
六天后的晚上，寝宫内的二王子达姆斯，正愁眉苦脸地站在巨型落地窗台边，仰望高悬夜空的明月，一语不发。
一抹乌云掠过夜空，将温柔迷人的月亮无情地撕裂成数块，也使达姆斯的心头更添了几分焦虑。
明天将举行全国瞩目的继位之争，达姆斯实在没信心胜出。他对于本国乃至欧洲的历史知之甚少，甚至根本没研究过相关资料；武功更是不及兄长，虽然二人都已晋级为圣骑士，可他心里明白，纵使二人都已具备圣骑士所需的各项特质，但兄长始终更胜一筹。至于挑战狼王之事就更不用提了，虽然父亲特意命兵匠为他们打造了刀枪不入的铁盔甲，还准备了能在极短时间内杀死狼人的毒银针，可他还是担心不已，他不想因争夺皇位而发生意外。
达姆斯并不稀罕皇位，可又不敢表现出来，怕父亲和所有支持他的臣民失望。他心里明白，野心勃勃的大哥海姆斯才是最渴望得到皇位的人。
【作者题外话】：本故事纯属虚构，一切姓名、地名、事件等均与正史无关。第四部开篇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