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 27 章
等等、等等。
又一次获得开门雷击的江户川柯南试图让自己总是在黑泽谣这里经受惊吓的大脑冷静下来, 重新整理一下思路。
已知，黑泽谣在他第一次见到对方的时候就给boss发了一封邮件——按键发出的旋律他在贝尔摩德那里听过一次，在水无怜奈那里听过一次, 在黑泽谣这里又一次。那个熟悉的按键声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听错, 所以可以肯定黑泽谣一定是给首领发的邮件没错。
第二次见面的时候，他躲在甜品台附近, 碰巧听到黑泽谣和琴酒打电话，应该是琴酒没错, 她还和对方提起了组织的事, 甚至自称是琴酒的姐姐……这点暂时不知真假, 但黑泽谣确属于组织这点是可以肯定的, 她在同电话对象的交流中也提到了“组织”“首领”这样的话语。
第三次, 也就是现在。
他整理了一下黑泽谣刚刚都说了些什么。
组织多了新人, 新人暂时还没有代号，琴酒说就算看在黑泽谣的面子上也只能给一个代号……宇智波鼬还说“很遗憾”……
怎么想都只能推导出一个意思——
这两个所谓偶像选手其实都是组织的新人，但他们之中只能有一个拿到代号, 这样的意思。
江户川柯南揉乱自己的头发绞尽脑汁思考，按照刚才听到的对话推导确实只能推出这个结果, 但是……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 他好像遗漏了什么东西。
是遗漏了什么呢……还是他现在知道的情报太少了？
就在柯南沉迷头脑风暴不可自拔的时候，身后的门忽然毫无防备地“吱呀”响起, 打开小小的缝隙。一双眼睛、一双黑色的眼睛从那缝隙里探出，垂下来直直盯着个头小小的小男孩，“是你啊……有什么事吗, 柯南君？”
那双眼睛不知何时卸去温柔的假面, 冷淡得好像山间淙淙而下的泉水, 或者浸润过泠泠山泉的黑山石, 偶尔有一点莹润水光闪过，让那片山石显得不再那么冷漠。但相比之前伪装的温柔，现在这冷漠的模样实在有些吓人。
被这样的眼神注视着，江户川柯南不知为何身体僵硬，一动不敢动，恍惚中好像从黑色的眼睛里看到一闪而逝的红光……怎么可能，那明明是黑色的眼睛才对……恍惚的少年如同梦游一样说出遮掩伪装的话，“没、没有……”
“对了，难道是要签名吗？演出开始前说过的那个吧？”
对方又开启了营业模式，眼神恢复之前的温柔，就像面对所有粉丝一样，“签在这张纸上可以吗？”
“嗯……”江户川柯南继续梦游一样发出无意义的回应。
休息室的门不知何时被彻底打开，室内的场景终于在他面前开放，一览无余。
黑泽谣果然在里面，坐在椅子上摇摇晃晃地另一个人在说些什么。
在场下、失去可笑的女团舞作为掩饰以后，宇智波斑的气势就显得有些突兀不合时宜，过于强势，充满尖锐的锋利的质感，眼神掠过的时候仿佛针刀刮过人的皮肤。
和琴酒那种冷酷无情一看就是法外狂徒的眼神不同，宇智波斑的看人的时候并不会泄露杀气，那双眼睛只是写满了不放在心上的冷漠，好像和看花花草草一样的眼神。
他和黑泽谣说话的功夫就是用这样的眼神混不在意地扫过门外的江户川柯南，后者甫一接触到他的视线便顿时一个激灵，清醒过来。
“咦？这不是柯南吗？”
那头黑泽谣也注意到了他，结束了话头起身走近，“怎么就你一个人？你是和小兰和园子她们一起来的吧？”
铃木园子在宇智波二人组出道后砸了不少钱，再加上和台长也认识，很轻易就和他们拉近了关系。黑泽谣也没有理由拒绝一个富婆，因此二人关系不错，园子获得出入后台的权利，和黑泽谣渐渐熟悉起来。
至于毛利兰之前就已经见过了，不算陌生。
“嗯，嗯。”
江户川柯南回过神来，拿捏着小孩的腔调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道：“兰姐姐她们去上厕所，我想早些拿到签名所以一个人先过来了……”
“柯南你一个小孩怎么能擅自乱跑呢？”
黑泽谣不走心地教育了他一下，随即好似若无其事地问起：“那刚才外面就你一个人吗？”
“嗯，”柯南答应，眨着无辜的大眼睛：“怎么了吗？”
“没事。”黑泽谣有些意味深长地打量他一眼，没有多说什么，而是顺势把人叫了进来，“既然拿到签名就先进来坐坐吧，等园子她们来接你好了。”
刚才外面就他一个人？
那就有点奇怪了。就在刚刚，她又收到几十点惊叹值，本以为是之前表演带来的延迟收割，可偏偏就是这么巧，系统提示音刚响起来，宇智波鼬就在那时发现了门外的江户川柯南……
黑泽谣这才想起来，这好像是第三次了……收获惊叹值的时候有这个小孩在场。
所以，共同点是这个小子？
她低头打量一眼看起来完全就是个有些调皮的一年级学生的小少年，一时怀疑自己是不是想太多。但是盯的时间超过三秒，熟悉的头衔又挨个蹦了出来，提醒着黑泽谣他的不普通。
也对，那可是【死神】啊……她怎么能小看对方！
不过，假设这三次的惊叹值都是对方提供的，那么具体原因是什么？
黑泽谣仔细回想了一下自己那三次话题分别有什么共同点。第一次是给酒厂厂长发完短信以后，第二次是和黑泽阵打完电话以后，第三次是刚才，刚才波本给她打电话，她顺势说起了自己的“业绩”……
就是之前把初中生拉进酒厂的那次业绩。
这样说起来，三次都是和酒厂有关系啊……
黑泽谣再次低头看他一眼。小学生，小学生可以破案，小学生可以提供惊叹值，这些都没有什么问题，她已经可以做到淡然以对了。问题是，小学生真的应该知道酒厂的事吗？
是知道的吧，只有真的知道酒厂是个什么组织才会有惊讶的情绪，只有知道才能产出货真价实的惊叹值。
但这真的是一个小学生应该知道的事吗？黑泽阵还说酒厂的密封性、不是，保密性特别好，就这么保密的？唯一认识的波本是假酒，甚至这酒厂组织存在的本身都被一个小学生知晓，而且一定是了解足够深入才能根据她说话的三言两语联系到组织头上……
这组织怎么这么不靠谱呢？
黑泽谣纳闷。
不过，一旦有了这样的怀疑，江户川柯南之前现在的一举一动就显得不再简单，就连和宇智波鼬他们说话的时候简直像在暗中套话……可惜作为一个忍者宇智波鼬同样擅长审讯，自然不可能被一个小孩子套走什么情报，守口如瓶得很。
没有给丝毫可乘之机。
黑泽谣想了想，觉得不能全靠自己猜测，还得再正经试探试探才好确定，于是她闲谈一样问起，“说起来，柯南你对酒的品种有了解吗？”
酒的品种？正和宇智波鼬你来我往的柯南身体一僵，委婉道：“我可是小学生啊，黑泽姐姐，怎么可能知道酒的品种呢……”
“因为你很聪明嘛~”
黑泽谣又坐在她的椅子里，一边摇摇晃晃一边用余光打量这个小学生，“不过最基础的也最有名的那些你还是听说过的吧，什么琴酒啦、伏特加啦、龙舌兰啦、威士忌啦……”
哦哦，在听到琴酒和伏特加的时候瞳孔震颤非常明显，他居然真的知道琴酒！
“毕竟是有名的酒种，我好像确实听说过……”柯南的声音逐渐变得僵硬干巴。
“那如果我现在需要一个酒种柯南你举出一种吗？我现在正需要一个酒种但是怎么都想不到合适的呢~”
“……什么呀，人家不知道诶……”
“真的想不到吗？随便想一个啦，我想要一个有点特别的，哦，最好还能符合斑先生气质的酒名！”
黑泽谣疯狂暗示。
江户川柯南疯狂摇头。
暴露了吗？他是暴露了？不然黑泽谣干嘛这么直白地试探他，她的意思是二选一的话进组织的会是宇智波斑？已经准备好给对方起酒名了？
不，这样主动地说起来果然还是为了试探他吧！
“你觉得格拉帕怎么样，据说是意大利那边产的一种白兰地，这也算是烈酒的一种吧……”
【叮咚，惊叹值入账，30点。请您继续努力。】
一声系统提示音打断黑泽谣的话，也让她正式确信——她的惊叹值确实是从这个小子身上薅到的。
而且还必须是酒厂相关的事才能把羊毛薅到手。
黑泽谣的眼睛亮了。
……
于是等毛利兰和铃木园子因为找人来到休息室的时候，江户川柯南已经绝望地躺平。在他身边，黑泽谣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还在逼问些什么。
“柯南！”毛利兰生气地喊了他一声名字。
明明之前已经千叮咛万嘱咐对方不能一个人乱跑，柯南却一点也不听话，还趁她们上厕所的时间来到人家的休息室……毛利兰心里念叨着，正打算继续说他几句，怎么也得让他记住教训，却正好对上小孩宛如在看救星一样亮晶晶的眼睛，一时间咽下原本想说的话，狐疑道：“你这是怎么了？”
“没、没什么。”被欺负惨了的小孩却完全没有告状的打算，心虚地摇头，“我们快回去吧，我已经把要给步美的签名要到了，可以回家了！”
说完就迫不及待想牵着她的手离开。
“真是的，你这样也太没礼貌了，柯南。”
怎么可能才把人找到就立刻回家啊，毛利兰心说小孩子就是容易说风就是雨，都到后台了，怎么也要先慰问几句然后再离开才算礼数。
于是毛利兰抱着生无可恋的柯南，和铃木园子夸了几句今天的表演真精彩，完全超出他们的想象之类的客气话，鼓励一番二人，这才说着“不打扰”的话正式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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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黑泽谣送走了不知情的两个女孩并一个不简单的小学生，一直在后台休息室看书的宇智波斑才终于抬起头，“刚才那个小孩怎么了？为什么一直试探他？”
“我怀疑那个小子头脑不简单呢。”
只剩他们几个，说话就无须顾忌。黑泽谣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解释，“在你们来之前，这个世界收到的几次惊叹值好像都是他给我的，所以我有点想知道究竟为什么。”
“那个小鬼？”
宇智波斑有些惊讶地回想刚才出去的小子有什么特殊的地方，未果，淡淡说了句：“倒是看不出来他有什么特别的。”
“我倒不这么觉得。”
重新变成冷脸的宇智波鼬看起来有不一样的看法，“那个少年，有种超脱年龄的成熟感。不像这个年纪的小孩子。”
宇智波斑不以为然，“这有什么，泉奈在他这个年纪可比他懂事得多。”
“不，不是这个原因。忍者因为见惯生死所以早熟是有的，格外听话也是正常现象。但是这个世界的普通人不同，我观察过这种还在上小学一年级的学生，多半懵懵懂懂只知道嬉戏玩乐，和这个少年完全不同——他可以理解成年人说的所有的话，并给出超出年龄的回应，甚至可以不动声色套我的话。”
这么说倒是也有道理。
“所以他为什么这么特殊呢？”黑泽谣托腮纳罕。
“这我就不了解了。”
宇智波鼬好像完全不知道自己这样话说一半没有结论的行为多遭人恨，“如果是忍者世界的话有很多种可能，比如用傀儡术固定年龄，比如用某种秘法保持青春，比如用忍术更换身体，都可以做到幼儿躯壳成人灵魂。但这个世界要怎么做到这点我就不知道了。”
他娓娓解释。
在场唯一一个本世界居民黑泽谣并没有多少这部分的常识，因此同样得不出原因。
见她实在苦恼，宇智波鼬安慰一句：“当然，也说不定是我想太多，那个孩子就是单纯那么早熟。据他所说，他的很多知识都是从电视上看来的，以本世界电视内容的丰富程度来说也不是不可能。”
黑泽谣总觉得单纯的早熟不足以解释原因，奈何她自己也想不出什么有说服力的猜测……不，还是有的。
“对了，我想起来了！”
她激动地一拍手：“你们知道我之前买过一个鉴定类的技能吧。之前一直没想到过对一个小孩子用，没想到上次不小心鉴定了一下，那小子头上顶着【死神】【侦探】【万年小学生】甚至【世界的中心】这样可怕的头衔呢！”
这么一说对方知道酒厂的事好像也没什么奇怪的了——毕竟那可是世界的中心，虽然还是解释不了为什么他比一般孩子成熟那么多。
黑泽谣的思路忽然一歪。
“死神、世界的中心……？”宇智波鼬看起来有些难以理解。
“就那个小子？”宇智波斑再度回忆一番刚才被一个普通高中女孩拉着回家的小男孩，露出难以言喻的表情。
“没错，系统出品，鉴定结果值得信任！”
黑泽谣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那就更奇怪了。”
二人心想，一个普通的人类小孩凭什么能担起这样的称呼？
“你的鉴定结果真的准吗？”宇智波斑看一眼她的眼睛。宇智波的瞳术同样需要眼神发动，斑本人更是这方面专家级的人物，很难不怀疑一看就不靠谱的黑泽谣。
“当然啦！”
并不知道自己不受信任的黑泽谣信誓旦旦，“我都鉴定过很多次了！”
“不信的话我给斑先生也测一测？”她眼睛一转，暗搓搓提出一个建议。
说实话，她还有些好奇宇智波斑会鉴定出什么结果来。
宇智波斑可有可无地应道：“那你就测吧。”
得到许可，黑泽谣于是盯着他看了三秒，熟悉的气泡冒了出来。
【忍界之神的天启·唯一承认的对手·最好的朋友】
【老年诈骗受害人（划掉）四战的幕后推手】
【战场玫瑰】
“……”不说最后那个该不该混进来的奇怪称呼，第一条那是什么啊，第二条又是什么啊，黑泽谣从没见过这种形态的鉴定结果。
她有点怀疑自己的眼睛，于是转过头又去看了宇智波鼬。
【下次一定】
【痛苦的代行者】
【弟控】
这边的鉴定结果虽然依旧解读不出来具体含义，但看起来倒是很正常，黑泽谣又转过头去看宇智波斑。
“怎么，看不出来就直说。”宇智波斑看起来也没指望她能看出点什么。
黑泽谣带着一丝怀疑把不明所以的结果告诉了他们，二人的反应比她预想得还要激烈。
宇智波斑：“老年诈骗受害人？！”
宇智波鼬：“四战幕后推手？！”
两人的关注点完全不同。
黑泽谣心虚地挠挠脸颊，“虽然他划掉了，但系统的鉴定结果总有他的道理的，就算划掉也一定有什么意义……当然，我不是说你一定会被骗的意思。”
所以第一条为什么没人惊讶啊，难道那条是很正常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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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江户川柯南拉着青梅竹马的手走在回家路上。
“柯南你真的很喜欢黑泽小姐呢，刚才其实也是为了去见黑泽小姐才特地去的后台吧？”
刚才实在氛围不合适所以没有多说什么，现在只有他们两个人，毛利兰打算进行一点友好的教育活动：“虽然可以理解你喜欢黑泽小姐的心情，但是做事之前一定要记得和大人说哦，尤其你还是这么小的小孩子，万一真的走丢了或者被坏人拐走我可是救你都来不及了！”
被当做小孩子恐吓的柯南只能干笑两声，老实答应：“我记住了，兰姐姐。不过我真的不是因为喜欢黑泽姐姐……”才去的后台。
“真是的，这有什么不想承认的，你这么几次三番去找黑泽小姐，大家都知道你是她的粉丝啦！”
毛利兰捂嘴悄悄笑：“上次黑泽小姐在波洛咖啡厅录节目也是，全程都在下面坐着，连阿笠博士和少年侦探团叫你离开都叫不动不是吗？”
那是因为他担心对方来事务所这里有什么企图啊！江户川柯南有口难辩，只能任由自己“喜欢”黑泽谣的观念在毛利兰脑海里根深蒂固……
可恶！那个女人他真的不喜欢啊！他又不是一把年纪还喜欢偶像的毛利大叔！
“有什么关系，反正爸爸也喜欢洋子小姐，柯南你喜欢黑泽小姐也没什么大不了啊。”
不要真的把他和毛利大叔放一块比这个！救命！
柯南一边苦着脸在心里吐槽，一边回想起之前在休息室里黑泽谣问他的那些问题。
从她的态度可以看出，黑泽谣确实只把他当成一个小学生在看，目前应该还不知道他就是高中生侦探工藤新一，但她究竟是怎么猜到他知道组织的事情？又是出于什么原因没有像琴酒那样斩草除根，而只是随手戏弄他？
因为他只是个小学生？还是有什么别的理由……
柯南想到了什么，在第二天悄悄去找了波洛咖啡厅打工的安室透。
经过之前的验证他已经确信安室透是卧底在组织的公安警察，既然是警察，那和他交流情报就完全可以放心了！江户川柯南十分自信地去找了安室透。
“和黑泽谣是什么关系……？”
安室透古怪地看一眼这个聪明的小家伙，反问一句：“我们之间并没有什么关系。你又为什么来找我打听这个问题？”
“我怀疑黑泽小姐知道我知道组织的事了。”
江户川柯南一脸严肃地说出好像绕口令一样的话。
“哦？何出此言？”安室透问。
“昨天……”江户川柯南跟他解释了一番昨天发生的事情。
“也就是说，她确实以那位宇智波斑可能获得代号为前提向你提问了？”
安室透眼中精光一闪。
“是这样没错……”柯南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原来如此。”
安室透挂上属于安室透的伪装笑容，清爽俊朗地说：“我知道了，这件事就交给我吧，小侦探。”
被空手套情报的柯南：……可恶，我就知道！没有一点情报共享精神的公安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