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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 2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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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后苏宥神清气爽地洗漱穿衣, 然后提前到了公司。

傅临洲在二十分钟之后才来。

经过苏宥工位时,苏宥朝他笑,两边的小酒窝隐现, 傅临洲愣了愣, 不知道这小孩又发生了什么。

苏宥等啊等, 好不容易等来傅临洲喊他进去。

他怀揣着激动的心情,没想到等来的是一道晴天霹雳。

傅临洲抬头看他:“你的计划书我看了,批注版我现在发到你微信上,其实和莱恩斯第一阶段合作的计划书,姚雨在休假前已经写好了。”

苏宥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僵硬了。

“啊?”

傅临洲动了动鼠标, “我也发给你了,你抽空可以看看。”

苏宥怔了半瞬,才说:“好。”

“第一次尝试, 算是写得不错了。”

苏宥勉强维持着表情,“谢、谢谢傅总。”

其实这是应有的结果, 正常的评价, 他可真是太自以为是了,怎么会觉得凭着自己那点工作经验和书本知识, 第一次尝试就可以写好一份计划书,就可以让总裁拿到会议上, 由此开启一项动辄上千万资金的工作。

一定是最近傅临洲给他安排的工作太简单, 他做得顺手了,就开始飘了。

他低下头, 像霜打了的茄子。

“怎么了?”

苏宥摇摇头, “没什么, 谢谢傅总。”

他回到自己的工位, 看着傅临洲给他做的批注, 一页上就有七八个问题。再看姚雨的计划书,简直就是小学生作文和博士论文的天壤之别。

苏宥捂住脸,傅临洲看他的东西一定觉得很幼稚吧。

他趴在桌上,沮丧失落的感觉瞬间袭来,傅临洲从办公室里出来准备去开会,苏宥还萎靡不振地趴着,听到动静他立即起身,拿着笔记本跟在傅临洲后面。

进电梯之后,傅临洲回头看了他一眼。

“苏宥。”

“在。”苏宥打了个激灵。

“我没要求你几天之内达到姚雨的水平,所以你不用给自己太大压力。”

“嗯。”苏宥低下头。

“之后去了市场部,你还有其他东西需要学,这几个月就当是过渡。”

苏宥恨不得捂住耳朵,他最讨厌听到傅临洲说这几句。

傅临洲用温柔的声音说着伤人的话,偏偏他自己还毫无察觉,只有苏宥一个人心里翻江倒海,酸涩无比。

苏宥强忍着泪意,“嗯”了一声。

“但是姚雨姐在工作上有很多值得我学习的地方,我还是会认真学的。”

傅临洲没说什么。

苏宥一整天都情绪低落。

下班时正好又碰上谢简初,他们同在一个电梯里,旁边有稍微年长的同事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谢简初,突然反应过来,问道:“你俩是表兄弟,对吧?”

谢简初立即抢着回答:“是,我是他表弟,我们俩一块长大的。”

同事笑着说:“还一块来了我们公司,真好,互相有个照应。”

谢简初温和地笑,“王哥你待会儿怎么回去?坐地铁吗?顺路的话我载你一程。”

同事立即说:“诶哟,那敢情好。”

他们自动忽略苏宥,苏宥已经习惯了,所以也不在乎。出电梯时,谢简初趁着人都走了,凑过去对苏宥说:“把我拉黑了?你就这点本事。”

苏宥一边刷手机一边继续往前走。

“我妈让你周末回去一趟,对了,你别以为成年之后搬出去就万事大吉了,你欠我们俩好多钱呢,这些年你在我们家吃喝拉撒睡都花的是我家的钱,包括你上大学的学费。”

苏宥停下脚步,“我周末有事。”

谢简初像是没听见,自顾自地说:“像你这种孤儿,一般申请助学贷款就行了,是我妈舍不得你,怕你自尊心受伤,硬要给你付学费,苏宥,你怎么一点都不知道感恩啊?”

苏宥脑海中有两个小人在做斗争,一个说“别跟谢简初一般计较,他就是天生坏种”,一个在说“傅总最讨厌你这副懦弱的样子,你为什么不敢发脾气”。

是啊,他为什么总是憋着?

苏宥强忍着的怒意终于积攒到临界点,他直接发火:“关你什么事?”

众人回头,诧然望向他。

苏宥下意识抿唇。

大家的眼神好像都在说:不愧是当了总裁助理的人,现在派头可真大啊,对表弟都这么不耐烦。

谢简初把手插进口袋,得逞地笑了。

苏宥闭上眼睛,止不住地发抖。

原来这才是谢简初的目的。

众人装作若无其事地四下散开,可苏宥分明听到了带着嘲意的窃窃私语。

谢简初径直往前走,和刚刚的王哥并排走到一起,王哥把胳膊搭在谢简初的肩膀上,余光扫了一下苏宥。

苏宥失魂落魄地走到路边,等红灯的时候他看到谢简初载着王哥往下个路口开,两个人有说有笑。

难道只有苏宥看得到谢简初的真面目吗?明明所有人都还不了解他,因为谢简初的只言片语和小把戏,就这样讨厌他吗?

很奇怪,苏宥小时候明明是一个很讨人喜欢的小孩,无论是父母家附近的小孩,还是外婆镇上的小孩,都喜欢和苏宥交朋友。

谢简初是唯一一个第一眼就讨厌苏宥的人。

外婆牵着他的手从闻香镇来到小姨家的时候,九岁的谢简初把玩具扔到苏宥脸上,尖叫着让他滚。

往后的每一天,欺负苏宥成了谢简初生活的最大乐趣。

谢简初经年持久的恨意让苏宥产生极大的自我怀疑。

也难怪傅临洲不满。

有时候他道歉,其实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单纯觉得道歉服软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他害怕和任何人起争执。

傅临洲让他不要唯唯诺诺,苏宥一直在努力,可是大多数时候都是没用的。

就像这次,他发了火,表明了态度,但众人纷纷侧目,事情并没有好转。

大家更讨厌他了。

他直接去了徐初言的酒吧。

徐初言刚到,就看到苏宥和程烈坐在角落,程烈不知说了什么,苏宥咧嘴笑了笑,但笑完之后又瞬间落寞。

徐初言走过去,听到程烈说:“其实我很多年之前也喜欢过一个很优秀的人,那时觉得差距虽然很大,但我努努力还是能和他并肩的,但后来事实证明,不同阶层的人在各个方面都是有差距的。”

苏宥眼神破碎,“我明白的。”

“但你的喜欢没有错。”

苏宥抬起头,程烈继续说:“当然没有错,喜欢本来就是难以自控的,但是你要弄清楚一件事,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我不知道。”

“苏宥,虽然我们是第二次见面,但我感觉你这次的状态比上一次差得多。”

“是吗?”

“初言说,你在你喜欢的那个人身边工作。”

“嗯,我是他助理,但是只是暂时的,原先的助理姐姐回去生孩子了。”

“你是做了他助理之后才喜欢他的?”

“不是,很久之前就见过他。”

徐初言走过去,给程烈和苏宥一人倒了一杯酒,苏宥没喝,只双手握着,他抬头告诉徐初言:“我说大话了,昨天那个计划书写得很差,原来的助理姐姐在休假前就写好了,傅总压根没想用我的东西,因为我求他说想试试,他就随口答应了。”

“这也很正常啊,你才工作多久。”徐初言坐下来。

苏宥怔怔地点头,“对啊,我才工作多久,这是很正常很合理的事情,他也说了对我不作要求,反正等姚雨姐回来之后,他会把我安排到市场部去。”

苏宥皱着眉头说:“可是我根本不想去市场部,我想一直做他的助理。”

徐初言没吱声。

“他说了好多次,要我去市场部。”苏宥的声音都开始哽咽。

徐初言摸了摸苏宥的头发,“苏宥,等过年了就回家去,陪陪父母,一起过个新年,不要再一门心思扑在那个不可能的人身上了,好不好?”

“可是我没有父母了,”苏宥抿了半口酒,然后看着酒杯边上的薄荷叶说:“他们很早就去世了。”

徐初言愣住。

苏宥缓缓趴在桌上,喃喃道:“没有,我什么都没有。”

徐初言和程烈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明显的担忧。

程烈把徐初言拉到一旁,指了指苏宥,说:“苏宥现在状态很不好,我能感觉到他精神压力非常大,已经到临界点了。”

“平日里看着还好啊,昨天还开开心心吃蛋糕呢,不过好像是因为,他以为自己的计划书会得到那个人的夸奖,是不是他太把心思放在那个人身上了?要不然我们好好劝劝他,让他转移一下注意力?”

程烈看着趴在桌上双目无神的苏宥,摇了摇头,“不对。”

“什么?”

“那不是原因,那是结果。”

徐初言皱起眉头,“啊?我没听懂。”

“他把心思全放在那个人身上,也许不是导致他这样的原因,而是他为了摆脱现状,特地做出的努力。”

“还是不懂。”

“他没有父母啊,他无依无靠。”

徐初言过了好久才突然反应过来,“对了,他说他经常做一个梦,梦里他老板对他特别好,两个人在梦里缠缠绵绵的。”

“那就是了,现实梦境的落差把他本来就仅剩不多的对生活的热情,都给消磨了。你没来之前我问他平时没事的时候做什么,他摇头说自己没有爱好。”

“他真的没有。”

“我想我应该代替不了那个人,”程烈无奈地笑了笑,想抽烟又忍住,手指捏着烟盒转了圈,“原本觉得就是个失恋的小孩,但现在来看,除非他老板喜欢上他,否则他很难出得来。”

“怎么可能啊?且不说身世家境,就说性取向,这也没可能啊。”

“那就只能寄希望于时间了。”

徐初言叹了口气,回到座位上,搂住苏宥的肩膀晃了晃,“又醉了?”

苏宥转过头,一眨不眨地盯着徐初言,徐初言被他盯得发麻,“怎么了?”

苏宥突然扑上去抱住他。

徐初言吓了一跳,刚准备伸手搂住他,苏宥已经松开了,他一口喝完剩下的酒,咧开嘴,笑着说:“这次的酒度数比上次还低,我肯定不会醉的,谢谢初言。”

“也谢谢你,程哥。”他对程烈笑了笑。

他拿起围巾系在脖子上,然后说:“我好啦,没什么事了,我回家了。”

“苏宥?”徐初言一脸担心。

“我真的没事了,我自愈能力很强的,你们放心吧。”

离开前他又看了看徐初言和程烈,说:“真的很谢谢你们,很少有人这么关心我,你们真好。”

他一个人走出酒吧,留徐初言和程烈两个面面相觑。

苏宥准备走回家。

不能再动不动打车了,他身上现在零零散散加起来只剩一万不到,这还是他大学时候打工攒的。他实习期刚过,也才开始拿正式工资,平日里除去生活花销和房租,剩下的还要给小姨和小姨夫买东西。

如果没买那条领带,他还不至于如此拮据,但他也没有太后悔。

他也懒得坐地铁了,每次独自顺着人流涌进涌出时,他都觉得自己很孤独。常常会有类似耳鸣的感觉,好像周围的嘈杂声都成了背景音,整个世界就剩他一个人。

那种感觉太糟糕了。

经过斑马线的时候,苏宥乖乖站在路边,面前驶过一辆货车,他心里沉了沉。

父母就是在高速上被一辆大货车追尾发生的车祸。

刚刚有一瞬间,他甚至想走上前。

但他没有。

妈妈在生命最后关头,整个人在车里被压得几乎变了形,还强撑着最后一口气,留了条短信给苏宥。

【小宥,好好活着。】

苏宥向来很听妈妈的话。

绿灯亮了,苏宥往前走,独自经过大街小巷,然后回了家。

*

今晚的梦境依然在傅临洲的卧室。

他病怏怏地躺在床上,傅临洲走过来,坐在床边,用手背探了探苏宥额头的温度。

“感冒还没好吗?”

苏宥看着他,莫名心沉,默不作声地转过身背对着他。

傅临洲愣了愣,然后俯身抱住他。

“宝宝,怎么了?”

苏宥呢喃道:“从香港回来之后,我就一直很累。”

“为什么?”

“每天都像坐过山车,有一件开心的事,就会有几件不开心的事接踵而至,我真的好累,我甚至梦不到你。”

“什么事情让你不开心?”

苏宥把梦境当成心理诊疗室,倾吐一空:“我明明很礼貌地对待所有人,我所有事情都亲力亲为,安排任务的时候也思前顾后,尽可能礼貌稳妥,尽可能不麻烦别人,可他们还是不喜欢我,还是嫌弃我。”

傅临洲握住苏宥的手,苏宥继续说:“公司上下只有姚姐对我和颜悦色,其他的实习生本来和我关系很好的,后来因为我变成总裁助理,也都和我慢慢疏远了。”

“公司里没有人喜欢我。”苏宥翻身钻进傅临洲怀里,傅临洲紧紧抱住他,用手轻轻抚摸着他的后背。

“还有我喜欢你。”傅临洲说。

苏宥苦涩地笑了笑。

笑完愈发苦涩。

他紧紧埋在傅临洲怀里,也不知是在回应傅临洲,还是在对自己说:“嗯,幸好还有你。”

傅临洲轻吻他的额头,“宝宝,你太累了,需要好好睡一觉。”

“是吗?”

“是的,你要好好睡一觉。”

“我想我爸妈,想外婆,想回到九岁之前无忧无虑的时光。”苏宥眼角滑出眼泪,“老公,我还能回去吗?”

傅临洲语气坚定而有力量,他亲吻苏宥的眼泪,然后说:“当然可以。”

“真的吗?”

“在我这里,你就是最无忧无虑的小孩,我会给你无穷尽的宠爱。”

*

*

第二天醒来时,苏宥还有些不乐意。

他前天晚上心生狂言,觉得梦境不如现实好,仅仅过了一天,他就变了主意。

还是梦境好。

在傅临洲怀里睡觉,别提有多舒服了。

傅临洲会伸出胳膊充当他的枕头,再圈住他的肩膀,像哄小孩一样,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哄他睡觉,他要是喊一句老公,傅临洲便更开心,低头细细密密地亲他。

在梦里睡饱了,现实里却不够,一睁开眼他就精神恍惚,揉着眼睛打着哈欠。

冬天穿衣服实在是最痛苦的事情,苏宥做了很久的心理斗争,才抓起裤子,双腿一蹬,迅速穿好。

起床洗漱,吃完早饭上班,他又开启了他每天一成不变的步骤——牛奶三明治,地铁二号线。

到工位的时候,有部门的员工过来问他开会的事宜,他把傅临洲的要求告诉了对方,又帮着去会议室看了看。

忙完之后回来已经接近十点,傅临洲白天没有来公司,他要去工厂视察,苏宥原本也要跟去的,傅临洲让他专心盯着元旦活动的事,苏宥便没有去。

其实忙起来也不会想太多。

苏宥吃完午饭,趴在工位上盯着傅临洲的办公室大门,傅临洲还是没有回来。他一盯就是半个小时,等到快没时间了,才短暂地闭眼寐了会儿。

看见傅临洲,会开心也会难过。

看不见傅临洲,就只剩难过了。

*

虞佳烨听闻傅临洲的母亲李韵即将出院,于是带着礼品去了医院。

李韵正在和保姆研究铃兰的棉线颜色,她拿起来放在阳光下,对保姆说:“你瞧这个白色,不是纯白的。”

保姆也仔细看了看:“带着点黄,这棉线颜色还不好找呢。”

正说着,虞佳烨敲门走了进来。

“阿姨,我来看你啦。”

李韵笑着说:“谢谢佳烨,又让你跑一趟,阿姨后天就要出院了。”

“那就好,您现在身体怎么样?”

“恢复得挺好的,饮食上多注意就行。”

虞佳烨走过来:“我给您带了点补品,知道您心脏不好,我带了上好的西洋参和灵芝,给您补补身子。”

“让你破费了。”

“哪儿的话?”虞佳烨走过来,刚在李韵床边坐下,就看到李韵手上的铃兰花,她愣住,惊呼道:“这个……怎么在这里?”

李韵对虞佳烨的反应十分奇怪,“这是临洲拿过来,让我看着能不能修复,我也不知道是哪儿来的东西。”

“是被我扯坏的,”虞佳烨怔怔地接过铃兰花:“临洲哥哥让您帮忙修复好吗?”

“是啊。”

虞佳烨弯起嘴角,“我就知道,他心里还是在乎我的。”

李韵也惊讶:“这是你的?”

“是啊,我好心送他礼物,他非要一番话说得我生气,我怒火攻心,就把这东西扯坏了,没想到他心里还是在乎的,特地拿过来让您修补。”

“这……”李韵脸上摆着笑容,心里总觉得不是这么一回事。

“诶呀阿姨您不用忙活了,这种不值钱的小玩意,坏了就坏了。”

李韵闻此,更觉得其中有误会。

她思前顾后,还是提醒:“佳烨,临洲他现在的心思可能还是都在事业上,我就是怕他把你耽误了。”

“不会的。”

“临洲和他爸都断绝父子关系了,将来也不会继承他爸的事业,你爸爸对此没有什么看法吗?”李韵拐弯抹角地问。

“我爸爸说临洲哥哥将来一定能做得比傅叔叔更好,他说我适合嫁给临洲哥哥这样的男人,而不是那些纨绔子弟。”

李韵客气地笑了笑,表情却尴尬,心想:这丫头也太没心眼了,怎么什么话都往外说?

虽说虞家家境也很丰厚,只是和傅家比起来依旧是小巫见大巫,虞佳烨的父亲虞均和傅文昇明争暗斗很多年,虞均看中傅临洲当女婿,未必没有藏着私心。

其实虞佳烨也不是一直追着傅临洲,十九岁的时候,她和一个家境普通的男孩爱得死去活来,差点私奔,被虞均关在家里关了一个月,寻死觅活之后逃了出去,结果那个男孩拿了虞均的钱,直接拒绝了她。

虞佳烨顿觉自己可笑,从此便发誓,与其在穷男人身上浪费时间金钱,不如一开始就找个最优质的。

恰逢出席傅家长辈的生日宴,虞佳烨看到了多年未见的傅临洲。

傅临洲在人群中总是耀眼,虞佳烨迅速锁定了目标。

她私奔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追求傅临洲的用意也很明显,不过是矫枉过正,从爱情直接跨到了现实,如果能嫁给傅临洲这样的工作狂,她既能继续享受奢侈的生活,又能享受自由。

李韵得知前情之后也心有抵触,可眼看着虞佳烨这样单方面的追求,从一个月持续到了一年,再到两年、三年。

称得上锲而不舍。

即使是带着目的,三年过去了,李韵也为虞佳烨的执着感动。而且两家的身份地位还算是相配的,若能成,也算得上是一桩美事。

只是说什么都没用,最重要的是傅临洲的态度。

实际上傅临洲对虞佳烨从未主动示好过,这是所有人都看在眼里的。

昨天傅临洲还在她面前说,这辈子不会喜欢上任何人。

只可惜虞佳烨好像看不出来,她把病床上的铃兰花拍了一张照片,发了条朋友圈,配文是【哦?被我发现了!】

李韵抬了抬眼皮,无奈地笑。

离开医院之后,虞佳烨拒绝了闺蜜的聚会邀请,表示自己要驱车去安腾。

闺蜜不解:“你还真是一门心思扑在傅临洲身上了,虽然他的确有颜有钱,但也不值得你这样死缠烂打吧。”

虞佳烨一手搭在方向盘上,无奈地滑落到腿上,“你知道什么啊,我有苦衷的。”

“啊?”

“不说了,我现在要去他公司一趟,晚上再聊。”

傅临洲在开会,虞佳烨刚要推门进去,就被苏宥拦住,苏宥为难道:“虞小姐,傅总让您在会客室里等他,会议还有十分钟左右就结束了。”

“我就坐在沙发上等他,你放心,我不看他电脑的。”

苏宥很是犯难,“可是……”

虞佳烨本来有些愠怒,可不知转念想到什么,眉梢一挑,拍了拍苏宥的肩膀,神神秘秘地说:“苏助理,帮我个忙。”

“啊?”

苏宥被她直接拉到了会客室。

听完虞佳烨的华丽构想,苏宥结结巴巴地问:“您这是要求婚?”

“不是啦,就是给他一个惊喜。”

“可是傅总好像不太喜欢这种场合。”

“怎么会呢?没有人会不喜欢惊喜的,我和临洲哥哥都认识十多年了,他从小就是这种沉稳内敛的性格,你有听说过他是性冷淡的传闻吗?”

“听说过。”

“其实我觉得他不是,只是他这些年一直在和他父亲作斗争,想要自立门户,所以醉心于工作,没时间考虑个人问题。”

苏宥没由来想起香港那晚,德乐的许总给傅临洲安排了窈窕的长发美人,傅临洲却把他拽进了房间。

“苏助理,你在听我说话吗?”

苏宥立即回神:“在的。”

“我爸爸答应我了,等我和临洲哥哥结了婚,他就投资安腾,帮助安腾上市。”

苏宥怔然,他忽然明白了电视剧里那些恶婆婆为什么都要赶走贫穷的女主角了。

因为站在豪门的角度,门当户对是价值最大化的组合方式。

幸好苏宥没有被太多电视剧小说荼毒,从来没觉得霸道总裁真的会喜欢上咖啡店打工小妹。

至于他的梦境……

梦都是反的,苏宥给自己找了借口。

“等他不用这么忙了,我们就能正儿八经开始恋爱结婚了。”虞佳烨笃定道。

苏宥讪讪地笑了笑,他只觉得嗓子干涩,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傅临洲开完会回来,就看到苏宥和虞佳烨两个人待在会议室里,虞佳烨坐在椅子上,抬手指点江山,苏宥站在一旁连连点头,就好像苏宥是虞佳烨的助理。

“苏宥。”

听到傅临洲的声音,苏宥立即跑了过去,“傅总,虞小姐来了。”

傅临洲冷声问他:“她来了,你就不用工作了吗?”

苏宥吓得整个人都一抖,他立即低头说:“我现在就回工位。”

虞佳烨笑意吟吟地走过来,两只手背到身后,语气很软:“我就是来给你送份甜品,送完就走。”

她把小蛋糕盒放在傅临洲手上,“我走啦。”

转身时她朝苏宥眨了眨眼,苏宥当着傅临洲的面,不敢回答,只是微微点了下头。

虞佳烨离开之后,傅临洲问苏宥:“你们两个干什么勾当?”

苏宥摇头。

“她让你做什么?”

苏宥心里一紧,还是摇头。

傅临洲神色不愉:“下次她再来,直接给我发消息。”

“知道了。”

苏宥完全迷糊了,傅总到底喜不喜欢虞小姐?虞小姐说他们很快就要结婚,可是傅总却连办公室都不让虞小姐进,他到底该听谁的?

“回去工作吧。”

苏宥刚绕过傅临洲,傅临洲又喊住他,把蛋糕递给他:“吃吗?我不吃这些甜的。”

苏宥突然涌上一阵鼻酸,他拒绝得很干脆:“不吃。”

傅临洲倒是一愣,这小孩不是挺喜欢吃甜品的吗?在香港的时候,一个人吃了一整份芝士焗南瓜,半口都没给他留。

“怎么了?”

苏宥又陷入明知道没资格但还是委屈的情绪里,纠结了几秒,依旧说:“不想吃。”

第一次断然拒绝傅临洲,苏宥没有想象中的害怕,也没有想象中的难过,只是心很空,说不出来的茫然。

还是梦里好,梦里的傅临洲永远不会把未婚妻送来的蛋糕随手丢给他吃。

“你在闹什么脾气?”

苏宥低下头。

“又是这个样子,你到底还要我说多少遍?把头抬起来。”

苏宥忍不住红了眼圈,他缓缓抬起头,泛着细碎水光的眸子溢满了委屈,鼻尖是红的,嘴角也往下撇。

傅临洲拿他这副样子毫无办法,瞬间心软,什么严厉的话都说不出来。

“苏宥。”

苏宥这次没有回答“在”,就用那双圆溜溜的眼睛盯着傅临洲。

傅临洲只好缓和语气,先服软:“到底怎么了?”

苏宥一开始还是不肯说,傅临洲于是把蛋糕放到一边,走到苏宥面前,“说吧,心里怎么想的就怎么说。”

苏宥许久之后才开口,声音有些颤,带着哭腔:“不是我不想工作,是虞小姐把我喊过去,但是您一来就批评我。”

“我——”

委屈的闸门一打开,苏宥就瞬间收不住了,他抹着眼泪说:“我又没有办法,虞小姐是您的未婚妻,她的命令我不敢违抗。”

傅临洲皱眉反问:“谁说她是我未婚妻的?”

苏宥抽抽鼻子:“大家都这样说。”

“她不是。”

苏宥泪眼模糊,呆呆地望着傅临洲。

傅临洲看着他,说:“她不是,你不用听她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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