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神和灵气
“我还觉得十亿不够呢。”洛殷道。
“只是勉强够撑场子, 一个针尖上能站立七个天使，这句话本意姑且不论，但是字面上理解就是说明天使的数量很多, 现在是星际时代, 人类的数目早就不止一个星球……十亿, 真的不多。”他对系统道。
“天使是一个很合适的物种。”洛殷道，“我也是经过考虑的。”
“基督教是一神教，除了那位主神之外, 其他的存在再多，不过也就是神使罢了, 就算是地位再高, 也不是神，就比如天使。”
“而从宗教演化上分析, 一神论宗教后期融入了多神论的内容, 将权柄分开来。”
“毕竟主既然是全能而且伟大的, 那脚受伤这种小事值不值得让伟大的创世的主为你帮忙呢？于是, 各种圣人和天使就出现了。”洛殷道。
“不同的天使, 不同的圣人掌管不同的内容，对应祈求就好, 这和多神教的不同, 那就是所有圣人都统一蒙受着主的恩德和荣光, 而希腊神话里面可不会说所有神都是在主神宙斯的恩德下创造的。”
洛殷做出了个祈祷的姿势道。
“没想到你还挺懂的。”系统对此做出评价。
“又不是真正的神, 只是天使而已，地位低的天使, 地位高的天使, 本质都是天使, 哪怕有着泛神论的外在, 会被人对应祈祷，但是实质上，呵呵，和东方神话里面的座下仙童差不多吧。”洛殷就是这么个观点。
天使的层次是不高，但是又比九尾狐高，和九尾狐有所区别。
九尾狐祖上没什么光宗耀祖的神，唯一的两只名狐还都是和人类有所关系的，一个是女娇嫁给了人类大禹，另一个苏妲己更是被人所杀。
哪怕是看了典籍，人类对她们都不会有太多的敬畏之心，最多感叹一下活的时间真久，哪怕是有“东皇太一是九尾狐中的天狐”的说法，其他的九尾狐也照样是狐，群体性并未获得升华。
但是天使却不一样，有着非凡生物的本质，却因为一神论的关系又能接近于神灵的恩泽，拥有神灵的部分权柄。
用这个来宣传第二传说，真是再好不过。
“我只有一个问题。”系统道。
宿主的理论听上去有那么两把刷子，从社会角度去分析宗教成因和发展也很像模像样，但这也恰好说明了他完全不信神这件事。
“那就是你对希伯来神话体系熟悉吗？”系统道。
洛殷：“哈哈，反正你的传说传播也不要求真实度嘛！”
系统：“……”
好，这句话一出系统就知道对方对希伯来神话是个什么了解程度了。
“按照以往记载在圣经故事里面的神迹里面演是没有前途的！”洛殷严肃道。
“什么摩西分海，什么人能在水面行走，让人免受饥饿……这些在星际人眼里面压根就不是神迹，甚至还没有星际营销组织画的给你光脑换个85v的内芯来的诱人实际。”
至于那些死者复活的神迹，洛殷做不到，做不到就不提。
“我们要有经营的艺术。”系统道。
洛殷道：“你为什么就不能是个无敌的系统呢。”
当然他也只是抱怨抱怨，系统能让他活着打工就很好了，也就是他最近和系统关系好了一点才会这么说，要是以前他压根就不会出声，因为那多少有点不知好歹。
系统的各项功能虽然都要交换，但是总比没有好。
洛殷白手起家，开局一只狐，其余全靠编，编的多了，发展的多了，假的才能变成真的。
就现在的燕然星，上面的青丘和涂山的造景地点，躺着一地的九尾狐活体马甲，一副繁华落尽的落寞景象。
剩着多可惜啊，好歹是自己拿传说值改造的，建筑的，要是能和人类合作开发什么景点……洛殷心想。
不过，那是建立自己自己这方势力已经强悍到人类不会再耍小心思的地步，双方真的建立了友好友善关系……
之前那个能震撼全宇宙的巨手还是洛殷用幻象造的，他距离真正能使用那种等级的能量程度还差得远，就只能把那些想法暂时压一压，记在心里面的本子上。
还是先来捏天使吧……洛殷叹了口气，在系统面板上操作起来。
先定一个小目标，先捏十亿！
这次洛殷可不能像是九尾狐一样自己上意识，十亿个分意识，哪怕他是虫族都做不到和本体直接相连。
系统提供了编程功能，让洛殷对一些边缘，炮灰类角色先根据他要演的剧本输入剧情，到时候系统会沿着他编的内容自动行动起来，不用他再一个个代入进去。
除了这些，洛殷来是因为还有一件要处理的事情。
小一的消化系统和系统的功能相连，基本上什么都能吃下去消化，之前也是生啃的矿石。
把燕然星上的虫族一锅端之后，那位巢虫泽西还在小一的嘴巴里面躺着。
洛殷走过去，浑身散发着金色光芒的巨大狐狸乖乖张开了嘴巴，给他看里面躺着的巢虫。
巢虫泽西的脑子格外庞大，身躯很弱小，但比一般人的皮肤要更厚，看上去是个奇怪怪物的模样，又有点肉虫的感觉。
现在，这只获得了称号的虫族正陷入昏迷之中，在顶级九尾狐的幻术之下，做着来自母巢褒奖的美梦。
巢虫是有智慧的物种，有智慧和，意识和自我认知，就能被九尾狐所迷惑。
“之前你说你没有虫族的生物端脑，现在不就有登录端了，系统。”洛殷像是一个反派般，用手戳了戳巢虫泽西，对方身体不大，大概也就一个中等的毛绒玩具。
“用生物神经控制他的思维，以泽西的名义登录，应该就能看虫族的信息网络里面在交流什么了。”洛殷道。
洛殷所代表的‘神话方’相当于不属于虫族也不属于人类的第三方，要同时和两方进行博弈。
而自己本体实力不够，那就最后收集足够信息再下手。
这就是他故意把这只巢虫留下的原因，其他的虫族早就小一消化扔进系统里面二次处理。
虽然泽西之前全宇宙人类的面被九尾狐吃掉了，但是这点不能作为它死亡的理由，虫族的生命力很强，只要洛殷登录虫族生物网络之后给出足够的理由，大概也不会引起母巢怀疑。
洛殷用系统制造了一个培养罐，将泽西的身体塞入罐子之中，周围蔓延出生物神经网络链接上它的脑子，以它的大脑为媒介，接入母巢的生物网络系统。
这样能知晓一部分母巢的动向，但是不是全部，泽西本虫的权限决定了它能看多少东西。
“也不错了……”洛殷道，“至少能看一部分。”
“还能利用这个巢虫制造出自己的虫族大军，挑拨人虫矛盾自己从中获利，还可以设局，卖信息，假装预言师……”转念一下，洛殷觉得自己也不亏。
系统对此的评价是宿主在这种歪门邪道上有自己的特殊天赋。
*
洛殷在燕然星那边的剧本还在筹备中，等着把十亿天使捏完再登场，而第一个传说的也在人类社会中发挥着它的作用。
合众洲星系，分人类议会。
“东洲星系发出申请，针对目前存在的‘神话复苏’现在，要发起全人类议会进行讨论。”一位带着眼镜的金发大波浪卷的美女议会员道，“各位意下如何？”
“拒绝。”另一位中年议会员道，“东洲星系想做的事情，我们就不能让它成功。”
“他们也太谨慎，太胆小了，不就是区区九尾狐吗？没有跨星系的能量，连个普通虫巢都不如，何至于召开人类议会？”
另一位青年议员开口，他家是卖军火的，因为最近这件事情，他家的生意蒸蒸日上。
“那种生物派出星舰就能解决，只要是单纯在一个星球的话很好处理。”之前拒绝东洲星系的人道。
“关键不是九尾狐，而是背后隐藏的那位……‘尊上’。”合众洲星系的议会长发言了。
说到这里，他们陷入了集体沉默。
“那才是我们人类不能匹敌的存在，幸好他没对我们人类做什么，就连普通的大学生都能看得出来，他对人类的态度已经算得上是友善。”合众洲星系的议会长道。
“派出的间谍，特工们都失败了，东洲议会防范的非常紧密，现在去打工的学生都被会政审，我们插不进去。”有议员道。
“那就以星系的名义提出抗议，九尾狐是人类的共同财富，古东夏族的典籍记载的生物？现在过去这么多年了，在座的谁难道没有古东夏族的血统吗？”有人摊手道。
当初人类逃难时候是难得团结而没有内斗的时候，交叉通婚频率极高，又过去了几千年，谁敢说他们体内没有古东夏族的血液？没准他们也是女娇的子孙呢！
“对吧，东洲星系不能觉得他们是正统，就独霸九尾狐……的毛发！”这个人继续道。
“我们这边的克隆技术可要比东洲星系那边强得多。”
“人类议会的召开，很有必要。”议会长一锤定音。
不管是想要分赃……还是想要讨论对那只巨手的态度。
很明显，九尾狐一族是除了虫族之外人类见到的第三个种族，而且他们也不是孤立无援，而是有着那位‘尊上’作为背景板。
‘尊上’取走星球既是对人类的威震，警视，又是对九尾狐一族的保护。
涂山的女娇在发怒时候的地动山摇，那她死之后呢？涂山会不会就地崩塌？
涂山的首领的状态和他们的领土有关，那青丘的领土状态是否和青丘的首领有关呢？苏妲己也受伤严重，青丘现在怎样呢？
九尾狐展示出来的能力目前还不足以抵挡星际时代的人类文明，又具备了人类所没有的价值。
合众洲议会的议长毫不怀疑，如果不是‘尊上’取走那颗星球，九尾狐一族就已经被东洲星系“友好保护性”转移出那颗星球了。
确实是“友好保护性”，因为要是不这么做，合众洲星系，西洲星系就要对这个位置确认的物种进行瓜分了……合众洲议长知道他们自己的德行。
而东州星系肯定也会把这件事告知九尾狐一族，那九尾狐不得给东州星系付费，报答它帮助自己的恩情？
接下来的事情就是星系和星系之间的利益斗争……
但是‘尊上’出现取走这颗星球之后，谁都不知道九尾狐一族去往哪里，起到了真正的保护作用。
没有‘尊上’保护的九尾狐一族，是利益所在，有‘尊上’保护的九尾狐一族，才是真的能和人类进行平等对话的种族，是除了人类和虫族之外的第三方势力。
“希望那该死的东洲星系找不到九尾狐一族被藏在哪里，希望伟大的尊上能把九尾狐好好藏起来！”
谁都没有，这才是公平的！合众洲议长心想。
*
‘神话复苏’特别事件讨论区，第三分区之内，首页挂的是一个飘红的帖子。
《论述青丘与涂山与桃花源之间的关系》
洛殷点击观看，这篇里面论述了进入青丘和涂山的方式和《桃花源记》内有些相似，进入神话栖息之地是在某个固定的地方随机进入，青丘和涂山依附的就是燕然星，而桃花源则是“沿溪行”，只要去固定的地点，就有进入神话之境的可能。
作者还推测桃花源是一处神话生物的栖息地方，里面的人可能都不是人，而是神仙。
洛殷看了自己差点就信了。
‘神话复苏特别事件讨论区’是针对九尾狐一族出现所代表的这个现象进行讨论的特别论坛，里面有专业的研究员，有民间爱好者，只要是对九尾狐出现以及背后现象所代表的意义做出过解析，并且通过审核的，就能进入这个分区，对‘神话复苏’这个现象进行讨论。
首页置顶的是东洲星系的官方帖子，里面表明了他们的立场。
东洲星系官方认为，九尾狐一族口中的“休眠”是重点，他们说过的内容不止涉及‘尊上’，还涉及‘女娲’这位上古大神。
‘女娲’是有文献可考察的大神，虽然文献内容对其的位格和种族定义不一，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其在东夏族神话之中的地位很高。
苏妲己本狐是真的，她被女娲派去霍乱殷商的事件也是真的，那么可以肯定，‘女娲’本神也是真的。
对于这尊在神话之中创造了人类，补天拯救人类的大神，东洲星系还是抱着崇高的敬意。
从其相关的神话中，看她的活动痕迹消失的时间同样很早，推测她是和九尾狐一样陷入了休眠的状态中。
而能休眠，就能‘苏醒。’
这也是整个行动组被起名为“神话复苏”的原因。
那位‘尊上’或许就是唤醒全部神灵的关键。
这就是官方推测的内容，随之而来的是一系列问题。
那些远古大神，无论是劈开宇宙的盘古，还是抟土造人的女娲，其神异程度远远超乎人类，他们会不会也被‘尊上’所唤醒，重现于世？
还有别的问题，比如西洲星系那边坚持造人的是上帝，创世神也是上帝……
针对这些，不光是研究人员会发表看法，就连民间爱好者也被采纳——有时候专业的研究员还比不过某些民间爱好者思维广泛，可以作为补充。
洛殷看的很起劲。不过这次，他可不是用系统偷偷摸摸看，而是光明正大看的。
因为他和苏妲己的‘口水之交’，洛殷自己也获得了特殊人才的招揽，又因为他正好是历史系的学生，就给他分配了一位在东洲星系民俗演化历史研究方面是大牛的导师。
当然，之前导师是研究母星时代历史民俗演化的，现在导师把研究方向改为研究神话生物的爱好了……
洛殷还听说有人在研究神话里面那些神的弱点，以防他们对人类不友善想毁灭人类：这种说法的由来还是西洲星系那边的神话内容，那里面有上帝或者众神觉得人类发展太快要发大洪水毁灭人类。
有些人认为现在人类的发展以及超出了一些神的掌握，神毁灭人类这种事情也不是没有依据的，所以也要提防神，掌握对付神的技巧。
不得不说，都具有充分的理论依据，和想象力……
洛殷自己都还没想那么远，那么多。
【人类说的挺对的，那些大神就是休眠了。】洛殷道，【把这个也编进我的剧本里面。】
【你不是还说想演上帝吗？】系统记得洛殷说过的话。
【我现在的实力，像是能演上帝的吗？】洛殷反问它。
【我连捏十亿个天使，都会被你问“十亿个啊，你想干什么？”的程度，上帝那宇宙级别的能级，是我能演的出来的吗……】
就算是幻术，用的多也会被拆穿。
【就让人们认为超过一定等级的神明都处于休眠状态挺好的，大部分在沉睡，只是偶尔有些会清醒。】洛殷就打算按照这个背景来。
【反正原本也没有神，有没有还不是看我演不演。】
现在他的传说值保命是没多大问题，可以和星际时代的正常人均寿命不相上下，完全可以放手不干。
但，自从在系统这里获得了灵气复苏的消息之后，洛殷的心态就又不一样了。
灵气复苏，各方面的奇怪事物也肯定会增多，时代必将改变，无论是对人类还是虫族来说，都是一个新时代。
而新时代的虫族，在燕然星上时候洛殷已经看见了，变异，变强的速度也变得更快，更别说他从泽西脑中获得的内容。
泽西被母巢唤醒的时候，差不多就是自己绑定系统的那时候。
洛殷立刻明白，虫族是因为灵气复苏才开始复苏的！它们对灵气的感知比人类要敏锐的多！
至于人类这方面，大概最早会从自己表演的内容中研究出灵气这种能源吧。
想到这里，洛殷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灵气复苏是真实存在的，灵气也是真实存在的，典籍里面记载的神话和传说虽然是假的，但是里面也包含有灵气的内容。
系统让自己传播传说，需要的是传说点数，它的目的是让更多人知道传说，在分析传说的过程中人类会发现灵气的影子……系统来自另一个熟练使用灵气能源的宇宙……
将一切串联起来，洛殷似乎触及了那个真相。
【系统。】他郑重道，【我之前说我可能在第二个传说里面发现你的目的，那时候我说错了。】
【怎么了？】系统回答。
【我的任务是传播那些传说，而人类可以从我传播的传说中找到灵气存在的影子，要不是我的表演，他们很可能等到灵气发展到一定程度，出现异常的时候，才能察觉。】
比如虫族，要不是自己表演的存在，人类也不会立刻意识到灵气可以让虫族变异，大概还会以为是虫族的自然变异，要等好久，牺牲更多人和资源才发现这点。
原来我是提示啊，洛殷心想，怪不得要求的是传播度，要求被人所知，选择传说是因为传说原本就具有群众基础，更容易被相信，被探索。
而他改变传说让其更符合星际人的想法，虽然歪曲了原有内容，但是却更促进了人类对灵气的发现，因此也是符合标准的。
【我是开启新时代的钥匙，我是隐藏在幕后的先知，我是人类的前沿者……这就是系统你的目的。】
让人类更早地意识到灵气的存在，让人类更往前的发展。
系统不需要洛殷收集信仰，并不是因为星际时代的人无法产生信仰，而是因为它根本的目的就不是让人类去盲目地信仰什么神明，而是促进人类发展，更好地意识到，利用灵气。
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好，那个文明想从人类身上获取什么？
【有一点是正确的。】系统道，【但是不是全部。】
只有一点是正确的？洛殷心想，他还缺少什么条件……
对了，不一定是帮助人类……系统曾经说过自己可以转化为虫族生活，还不止一次，如果自己真的转化为虫族，它就是帮助虫族了。
洛殷垂下眼眸。
但是会一直绑定在我身上……我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
【那我之前说的没错，可能要等到第二个传说宣传完毕，我才猜得出了。】
洛殷叹气，原本因为自己寿命得到了保证，有些放松，此时骤然又有了动力。
系统没有回答他的话。